謊言織就的夢(16)

謊言織就的夢(16)

和許多犯罪分子偏愛節假日一樣,嫻泰和肯尼把作案時間也挑在獨立節后的星期天。

只是萬沒想到,他們也在這一天陰差陽錯地永遠失去了自由。1998年7月5日,嫻泰和肯尼在紐約被捕時,警方只向他們出示了猶他州的通緝令。

不過兩位凱梅斯的律師們卻不以為聯邦調查局和紐約警署這次規模不算小的聯合行動,僅是為了一張1萬多美元的支票。

嫻泰估計自己大概一時半會兒出不去,但肯尼唯一的前科,就是一年前在佛羅里達的那宗結夥搶劫案。

於是在被收監的第一個晚上,嫻泰用她在獄中能找到的唯一的紙——衛生捲紙——給肯尼寫了一張字條。

她將條子隨身帶着,伺機交給兒子。自從7月7日凌晨那通電話把兩起各牽涉到一條人命的案子合二為一后,警方花了整整一天的工夫,試圖從嫻泰和肯尼的嘴裏掏出伊琳·蘇爾曼的下落。

初次交鋒使老辣的偵探們明白了這對母子有多難對付,無論他們如何軟硬兼施都無法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嫻泰對幾乎所有問題的回答都是

“我不能回答這個問題”,或

“我現在無法提供答案”。警方估計伊琳也許還活着,只是被綁架到了什麼地方。

他們想方設法企圖打動嫻泰、肯尼的惻隱之心,幫助救出老太太,沒想到這兩個鐵石心腸的傢伙根本就無動於衷。

那天辦案人員唯一的收穫,就是截獲了嫻泰準備交給肯尼的那張手紙條。

其實這在當時還算不上什麼收穫,因為條子上那些密碼式的縮寫和暗語使警方根本不知其所云。

辦案人員花了兩周的時間才把那段短訊息

“破譯”出來。比如IS(意即

“是”)這個最簡單常用的英語單詞之一,在嫻泰和肯尼之間代表伊琳·蘇爾曼(IreneSilverman)兩個詞頭字母的組合,即縮寫。

嫻泰以為肯尼很快就會出獄,她在字條上關照兒子說,切不可泄漏有關蘇爾曼大廈的天機;林肯車裏的棕色提箱裏有2萬美元的現金,把東西取走後再向警方報警說車被偷了;要提防被人跟蹤;重要的文件要收藏好或交律師保管等等。

和手紙條夾在一起的還有一張小紙片,上面寫着

“PALAZA43280”。嫻泰沒有想到的是,林肯車已經到了警方手中。

當天下午,法院的搜查令一經簽發,犯罪現場處的警官埃德·瓦拉斯就開始徹底搜查林肯。

他前後花了整整32小時,其工作之細緻,連車裏的一隻死蛾子都列上了報告的清單。

堆放在車後座的重要物品有:一隻裝電子槍的空匣子,一張4月下旬在佛羅里達購買電子槍的發票,一瓶粉紅色的麻醉劑或蒙汗藥,一支未啟封的注射器,一盒乳膠手套,15本筆記本,一台電腦,一副塑料手銬,一瓶防身噴霧劑,一台小型錄音機及若干磁帶,一套精密監聽裝置,若干佛羅里達州、內華達州和猶他州的車輛牌照,一瓶烈酒,一隻棕色提箱,內有2萬多美元現金,一支9毫米格拉克手槍,幾副練習射擊用的耳塞,一匣子彈,若干首飾,幾張空白的社會安全卡、委託授權書表格和房地產過戶表格,一張有伊琳·蘇爾曼簽字的蘇爾曼大廈月租收據,以及和收據夾在一起的幾大張練習伊琳簽字的紙,一份有偽造的伊琳·蘇爾曼簽名的委託授權書,兩張向紐約市財政局繳納蘇爾曼大廈過戶手續費和預付財產稅的支票,支票日期為1998年7月2日,金額分別為1500美元和5600美元,一張在拉斯維加斯雇傭裸體女傭的合同,此外還有十幾頂假髮套,其中一頂紅棕色的,與伊琳的頭髮顏色和髮型相仿,還有與伊琳物品相似的紅框眼鏡和睡袍睡帽。

車的后廂幾乎是空的,只有一條兩米多長的黑色行李袋。埃德·瓦拉斯一米八的個頭,他可以毫不費勁地把自己裝進去。

值得注意的是,本來放在後廂的備用輪胎和車用千斤頂被挪到了車廂里的司機座和後座之間。

看過描寫黑手黨的著名影片《哥德斐納》的人都知道,這意味着有人打算往後廂里塞屍體。

埃德·瓦拉斯還細心地刷下林肯車輪胎上的泥土,以便通過泥土鑒定分析來確定兩位凱梅斯曾去過何處。

後來,警方搜尋了所有可能的泥土來源地,試圖找到伊琳·蘇爾曼或她的屍骨,但一無所獲。

7月8日,紐約警署成立了以黑人警長、首席偵探約瑟夫·雷茲尼克為首的50餘人的專案組。

地區檢察官指定了以康妮·佛南達為首席公訴人的7人小組。被告方的陣容也十分可觀,在最多的時候,嫻泰和肯尼共聘請了5位律師和3名私人偵探。

當警方把嫻泰和肯尼·凱梅斯的名字輸入全國聯網的犯罪資料數據庫后,美國國內有34個州出現在電腦屏幕上。

不算這次的蘇爾曼夫人失蹤案,其犯罪活動牽扯到200餘人,其中至少有兩人失蹤、一人死亡。

在以後的一年多里,紐約警署為此案派出了上百人次,走訪了分佈在40多個州和近10個國家的上千位相關人士,他們中最遠的到了歐洲。

偵破調查工作量之巨大實為罕見。嫻泰很知道如何與律師們打交道。他們的律師聘了又炒,炒了又聘,最短的一位只為他們工作了48小時。

據嫻泰的大兒子肯特·沃爾克回憶,當年在內華達州時,嫻泰

“幾乎找遍了拉斯維加斯所有的律師。不少律師因為她滿嘴謊言而不與她合作。她總能編造出各種莫名其妙的理由,拖欠甚至拒付律師費,還逼迫一些人為她干不正當的事。沒有幾個律師到最後是與她好說好散的。然後她又打開電話黃頁,按字母順序打電話給下一位律師”。

難怪嫻泰在紐約的律師霍賽·慕尼茨對新近加入被告辯護組的馬休·威士曼說:“你要當心,別忘了我們是在跟魔鬼周旋。他們只是想利用我們,而不會在乎我們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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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動一時大案紀實:美國8大名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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