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約會
“你在找什麼,維多利亞?”
是媽媽,她給我印象是一個蓋世太保。我在洗衣房裏。
“一隻大花瓶。”
她遞給我一隻,也許能裝下大衛送來的玫瑰花的四分之一,並朝我看了一眼。我決定我得告訴她,要不然生活就變得太複雜了。
“你肯定知道,不是嗎,維多利亞,你爸爸會氣瘋了的。”她說,目前什麼都不告訴他可能是最好的。
下一次大衛和我安排見面的時候,媽媽說她不喜歡停車場約會這檔子事,而且夜深了還要獨自開車回家。她說她用車送我。
因此車上有我、媽媽和我弟弟——他只是想看看我的這個新男友會開什麼車來——我們正在“城市邊緣”停車場裏等着,這輛艾斯頓·馬丁DB7開進來了——瞧瞧克里斯琴臉上的表情;他只見過我乘坐送貨車。但是這一次大衛沒有下車,我們將坐他的車去:我能看到媽媽想偷偷地瞧一眼。
其實,這輛艾斯頓·馬丁不是他的,只是借來試車的,所以他要讓它好好地跑一跑。大約只有6點鐘,再過幾個小時太陽才會下山。
“去南區怎麼樣?”我說。
麻煩是因為這不是他的車,車裏沒有地圖。也因為大衛自16歲起就一直生活在曼徹斯特,已經有好多年沒有去過南區了,再說那時去南區開車的總是他爸爸。我去過那兒,但是我根本就辨不清方向。如果那還不夠糟糕的話,我們一路都在談啊,說啊。我們壓根兒就沒找到南區。最後我們到了劍橋。
我們把車停在一個小酒吧樣的地方的外面。空的。呃,幾乎是空的。我正在想,我們真的不應該進去。我的意思是,西蒙會說什麼?大衛並不知道我擔心的是西蒙。我向他解釋過是我只是擔心,但是這太可怕了。我的意思是,我只想着和他在一起。
進酒吧之前,大衛在車裏吻了我,然後我們就進去了。大衛像其他人一樣吃了一塊比薩餅。但是人們時不時地朝我們看,那表情好像在說:“那不是……”不過這可能是那輛車招來的。
在酒吧里我需要去一下洗手間,當我站起來的時候,大衛也站起來了。起先,我想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勁兒。然後我回來的時候,大衛又站起來了,直到我坐下。這時我明白了:他只是為了禮貌起見。從來沒有什麼人那樣對我。從一開始就很清楚,他絕對是一個紳士。大衛所受的教育一直就是對婦女特別尊重——如今這已經相當罕見了——那都是因為他的父母。
他把我送回了家。這沒有花很長時間,尤其是乘艾斯頓·馬丁。我沒有請他進屋——我爸爸還不知道,那樣做真的會讓我媽媽無法解釋。
幾天以後,他又來電話了。我正參加一個在首都電台舉行的發行儀式。出去走走怎麼樣?
出去?但那是什麼意思?我們能去哪兒而又不被人看到?那時我的司機叫科斯塔。我去找他。
“假如你想和某人去某個地方,科斯塔,而你又不想被看見,你會去哪兒?”
他緊緊地盯着我看。
“看電影怎麼樣?”
啊,我為什麼沒想到呢?
“在國王路邊上有一家很小的電影院,”他繼續說道,“相當老式的電影院。”
因此我在接待處拿了一份《旗幟晚報》看看是什麼片子。一部喜劇,主演是湯姆·克魯斯。評價不錯,甚至獲得了一項奧斯卡提名。我回了個電話給大衛,約好在切爾西的一條小街上見面。科斯塔的車窗是遮着的,所以我們想讓科斯塔跳下車,買票,等上一場結束,門廳里的人都走了,我和大衛再迅速衝進去。
我們也正是那麼做的。沒有人看到我們。電影剛剛開始,我簡直不敢相信我做的事。我還在想着我們將要看到一部浪漫的喜劇了,結果卻都是關於足球明星和他們的經紀人。我感到十分尷尬。然後他就開始吻我。所有我能記住的只有我的眼鏡上都是水汽,那天晚上關於《甜心先生》我什麼都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