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感慨萬千了吧。”姜峰笑道，“你明兒一大早再看日出，那才叫美，美得讓你想跳下去和太陽融為一體。”“今兒你要是不讓我來欣賞這般美景，我恨你一輩子。”張思佳一一打開食品罐頭，她晃動着葡萄酒瓶，“沒啟子，怎麼辦？”“等你恨完一輩子再告訴你。”“喲，生氣啦？行，恨你……五分鐘，行了吧？”“太長。”“十秒，總可以吧？快告訴我怎麼開。”姜峰用手掌在脖子上一抹：“簡單，把酒瓶子的脖子砍了。”“可惜這麼好的造型。”張思佳有點兒捨不得了，“這麼著，酒，不喝了，一來呢，這兒也沒法讓你‘寧要懷中美女’，二來呢，留着等這事辦完了，當慶功酒喝。”“行，怎麼著都行。”姜峰擰開兩瓶礦泉水，說，“我原想等辦完這件事，再讓你來藍海，租一艘遊艇，領你好好轉轉，沒承想你自己跑來了。”“我原也想先跟你聯繫上再做打算，可一看你受了傷，而且我還看了……”姜峰見張思佳欲言又止，心裏便明白她所看的是什麼，說：“你不該看AAA檔案，我只看到了總目錄的幾個標題，就嚇出了一身冷汗。”“我做了一路的惡夢。”張思佳將信將疑地問道：“峰，這AAA檔案記錄的內容，是不是真的？”“應該不會假。”姜峰看了看微型電腦，肯定地說，“湯姆先生不遠萬里取件假冒偽劣，犯神經哪？你把記憶環收好，那可是咱們的‘同仁堂還魂丸’。”“你說什麼呢？什麼是‘同仁堂還魂丸’？”“就是那個金屬環，是湯姆先生說的。”姜峰收起笑容，吩咐道：“思佳，你記住衝鋒舟停的位置，真要有什麼事，你趕緊離開，生命是首要的。”張思佳聽姜峰這麼一說，心跟着一緊，強裝笑臉說：“我可不想年紀輕輕的就守寡。”“咱們倆還沒領結婚證，你守哪門子寡？再說了，我不會輕易離開美好人間的，咱們倆這麼高的智商，得整出個超級天才。再過兩小時，鬼子湯來了，我們把東西交給他，完成任務。”姜峰指着大海說：“你瞧，風平浪靜的，沒事。”“你越說沒事，我越覺得有事。”張思佳被迎面而來的海風一吹，渾身不禁一抖，便往姜峰身上靠了靠，說：“老實說，我只看了AAA檔案一部分，也就冰山一角，渾身上下就全僵在那兒了。峰，湯姆把它下載到咱們中國，不會是栽贓陷害的陰謀吧？把你我圈進去倒沒關係，要是把咱們國家扯進來，我們的罪行可就大了，是不是內奸，我不敢說，起碼是損害國家利益。”“應該沒這麼嚴重，有一點，我沒弄明白，湯姆和請我的那家機構到底是什麼關係，每次到關鍵時候，他們都是先知先覺地在同一時間幫我，你看，衝鋒舟是海軍的，石頭房裏的設備，石洞裏那套東西，還有這吃的、喝的、用的，全是聯邦共和國生產的，他們聯邦共和國再牛Х，也不可能明目張胆地在咱們中國的土地上擺弄出這全套的軍事裝備，中國也不可能一點不知情。”姜峰脫下風衣披在張思佳身上，邊起身活動筋骨邊說：“可能是我國和聯邦共和國的一次聯合行動，我呢，以黑客的身份掩護他們的行動，想來想去，整個事情的前前後後，就像這晚上的大海似的，聽見聲音看不見影。”“湯姆先生就沒向你透露一絲消息？要是把AAA檔案一字不漏的給捅出去，全世界得熱鬧十幾年，只剩下咱們中國一塊乾淨地方了。”“你所說的乾淨，只是相對而言，你得保證在任何場合、任何人面前別說AAA檔案里的一個字，別引火燒身，人家有權有勢有錢愛怎麼著都行，咱們在自己的國家活得好好的就行啦。”姜峰擺了擺手：“不提這事了。思佳，你身上帶了多少錢？”“三萬。”張思佳瞧了瞧四周，不解地問：“這兒有商店還是有飯館？”“嗐，我帶了五萬多，石頭房那套設備的主人給我留了一萬美元，自己獃著沒事，就琢磨超級記憶棒的事，全給搭進去了。鬧到後來，吃飯都成了困難，這不，欠了尹小妹一萬多塊餐費。”姜峰摸摸左手臂苦笑道：“昨天下午，我又吃飯去了，結果讓尹小妹擠兌得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沒錢虧理，一時衝動，我就扎了自己一刀，算是先還尹小妹一份人情。”張思佳起身站到姜峰的左側，捋起他的袖子，把臉貼到他的胳膊上說：“原來是你自己扎的呀。你呀，她哪是擠兌？女孩子的心思，你不懂。”“她都對你說了？”“單單沒說你怎麼受的傷。你一刀下去，自己不覺得疼，疼了兩個女人的心，她尹小妹早就對你情有獨鍾，你能不知道？”“我早看出來了，可我滿腦子全是你張思佳，後來……我後來跟她把話說透了……”“你千不該萬不該懷裏抱着她喊我的名字。”張思佳鬆開姜峰的手臂：“這最容易傷女人的心，你就是跟她做了那事，我也不會……不會怨你的。”“口是心非，我姜峰是那種人嗎？不過，我也對你實話實話，尹小妹確實可愛，可愛得讓我心疼，有點兒捧在手裏怕摔着擱在嘴裏怕化了那種感覺，姑且不說她有多麼漂亮，僅憑她那雙眼睛，就能讓沒有定性的男人魂魄四散，思佳，你別生氣，昨兒在石頭房裏，我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真的，她的骨架、皮膚彈性、連忘情的聲音都像你，連那句‘我快死了’都是一模一樣，也就她這句話，生生地讓我……”“尹小妹都跟我說了，我挺奇怪的，都到那份上了，你怎麼會突然變得像個冷血動物？”“這就叫如影相隨。她是與你有許多相同之處，但她畢竟還小，情至**時散發出來的體味不是我熟悉的，你每到那種時刻發出的體味簡直就是是催情素，她的聲音也不對，驚慌、急促、氣短，不像你盡情、流暢，長這麼大，壞事沒少做，也從沒犯這種混哪。”“我不也是從她現在這年齡過來的嗎？”張思佳提醒道、“你確實是為她好，可她呢，卻認為你是在欲擒故縱，即使不是，她被你這麼一弄，好端端的一個漂亮伶俐的女孩子，特別是她這個年齡，最容易想入非非，這叫什麼，搔了人家痒痒肉，又不讓人家笑個痛快，你說難不難受？”“你這番話怎麼聽怎麼彆扭，我這心裏本來就難受，到頭來我裡外不是人了。”姜峰張開雙臂大聲喊道：“我愛的是張思佳。”張思佳笑道：“有本事回北京到**城樓上喊一嗓子去。”“有什麼不敢的，你別將我，回了北京，你到前門樓子上聽着，我保證讓自己的聲音繞過人民英雄紀念碑，讓敬愛的老人家做個證明，一準傳到你的耳朵里。”張思佳一把抱住姜峰大笑道：“說話算話。”“姜峰一言，駟馬難追。”“喂，跟你商量件事。”張思佳湊到姜峰耳邊道：“咱們要個孩子吧。”“你快讓我幸福死了。”姜峰雙手捧住張思佳的臉：“我跟你說，咱們的孩子肯定漂亮，肉嘟嘟的像個洋娃娃，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都喜歡，我敢肯定是龍鳳胎，兒子叫小峰，女兒就叫小佳，怎麼樣？”“要懷不了龍鳳胎咋辦？管他是男是女，一個也成，反正你們娘倆我都得哄。”“不行，得生。”張思佳狡黠地笑道。姜峰搖頭道：“違反基本國策的事我可不幹，再說了，咱們可別讓自己的後代成為AAA檔案里說的垃圾人口，別去吃富人們剩下的飯菜。”“我有個好辦法。”“你不會讓我當超生游擊隊隊長吧？”“你跟尹小妹再生一個，肯定是優質人種，肯定漂亮。”張思佳格格笑道：“我在飛機上都跟尹小妹說妥了，你猜怎麼著，她拍手叫好。”姜峰邊搖頭邊嘆息道：“男人變壞還有救，這女人要變壞，是癌症晚期，沒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