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11.第十一章

“我他媽都說了好幾遍了,我是去辦.證的,不是辦.假證的。”路爵抄着兜站在警局裏,煩躁的看了一下時間,都已經晚上了,不知道路天一人在家急不急,他還等着回去呢。

“我們目前還沒有調查清楚,請你配合一下,先在這兒等着。會有人過來問一下你的情況。”年輕的警官可能是看路爵長得就不像是個好人,用手裏的記錄本警示般指了指路爵,“坐好。”

路爵本來坐得挺好,聽他這麼一說,立馬把一條腿搭在了另一條上,大爺坐姿坐在椅子上玩奇迹涼涼。

今兒手氣不好,他用鑽石抽獎,抽的全都是重複的獎勵。

路爵很不開心,把手機給關了,低頭的時候看到面前有個黑影。

“你叫什麼?”面前的中年男子正低着頭拿着本子在記東西,他看上去五十歲左右,即使沒穿警服,但是臉上就寫着警察二字,電視上的警察都他這模樣,一臉正氣,放個屁都是在為人民服務,給植物製造二氧化碳。

看到路爵完全抬起頭的時候,不知怎麼回事,這人突然就愣住了,濃眉皺起,看向路爵時眼睛裏全是遮蓋不住的不可置信和震驚的神色。

他重複了一句:“你叫什麼?”

“路爵。”路爵在腦海里搜索了一遍有限的記憶,確認自己真的跟面前這個人從未見過面,“你認識我?”

男人看着他沉默了一會兒,目光複雜,像是在思考着什麼,嘴裏重複了句:“路爵。”

路爵被他看得一頭霧水,指了指門外說:“我可以走了嗎?”

見他沒有反應,路爵抬腳就往門口走,走到一半的路就又被喊住了。

“等下。”渾厚的聲音響起,他轉到路爵面前不可置信般,“你不記得我了?”

“不好意思,我記性不太好。”路爵回答,心想我應該認識您嗎。

“那留個電話吧。”他掏出手機說,“你號碼我記一下。”

路爵報了一串數字后就走了,聽見身後有人問了一句:“連隊,你怎麼讓他走了啊?這還沒調查清楚呢。”

被人叫連隊的中年男子肯定的說道:“不是他。”

路爵回到家都還在琢磨,這個姓連的以前是不是跟自己有點兒關係。

看他那疑惑的眼神就知道,他肯定認識自己。

但是路爵卻對他是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了,這很奇怪。

拎着東西打開門的時候,路天就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看着電視,他也沒開燈,眼睛黑暗中幽幽的發著綠光。

如果不是電視上還有點光照射着,路爵肯定會被眼前這場景嚇一跳。

路天默默抬起頭,嗓音低啞的說了句:“不走。”

本來正在換拖鞋的路爵轉過臉看了他一眼,注視着他說:“不走。”

說完他就走了過去,輕輕摸了摸路天毛茸茸的耳朵:“我跟你在一起呢。”

他肯定是以為自己又丟下他走了,所以在家裏等了一天也不敢動。

路爵感覺有點心酸,不太想讓他天天這麼在家裏等着自己回來,想給他找點事兒做,老這麼宅着,對他也不好。

“你怎麼不出去玩滑板了?”路爵指了指牆邊的滑板說,“天氣馬上就變冷了,我給你買了皮外套。超帥,你過來試試。”

路天搖搖頭,垂着耳朵說:“不要。”

他一天之內說了那麼多話,路爵覺得有點驚喜,驚喜之餘還有點擔心,這崽怎麼了?

一口一個不。

“你是不是擔心我沒錢?”路爵笑了笑,“哥有錢着呢,明天就去把酒吧的新店面給盤下來。重操舊業,所以你放心。”

路天聽了以後,把皮衣外套套在了身上,站起來理了理衣領。

路爵吹了個口哨,鼓了兩下掌說:“帥。”

路天站起來就要走,路爵一開始沒想到他是要幹什麼,當看到他拿滑板時才反應過來。

“小天,別介。”路爵攔了一下說,“明天再玩這個。今天太晚了,要睡覺了。”

於是路天這才放下滑板。

晚上哥倆還一起搓了個澡,換着給彼此搓背,路天不知道輕重,把路爵的背搓掉了一層皮,紅腫了半天,路爵上床都不敢躺着,於是就只好趴着。

路天側躺着摟着路爵的腿,安穩的睡了一夜。

路爵睜眼的時候,還覺得挺美好,嘴角忍不住上揚了下,但是當他伸手摸到一片濕的時候,笑容瞬間就定格了。

操,路天尿床了。

路爵呼拉一下站起來,拎着路天就往下扔,揪着他打了幾下屁股。

“你不長記性啊。又尿床。”路爵想像到他半夜迷迷糊糊的掏鳥對着床撒尿的樣子,給氣笑了。

路天抿着薄唇站那兒,小獠牙咬住唇角,初醒未醒,眼睛裏還帶着點淚花,張口打了個哈欠,看着可以說非常萌了。

路爵嘆了一口氣,有點不忍心罵他了,於是指了指衛生間說:“去換條褲子吧。”

路爵還沒忘對着床單拍了張照片,發到朋友圈:“求助,我家貓不會上廁所該怎麼辦?”

——“貓天生就會上廁所啊。”

——“送走吧,不能要了。”

——“你不是養了條狗嗎?”

送走?不可能的,不捨得。

是啊,路天有時候像狗,有時候像貓,吃飯的時候尤其像豬。

路爵也不知道自己養的這是個什麼玩意兒。

——“你是要辦什麼證?”

手機上突然又發來一條信息,路爵看了一眼,估摸是辦.假證的那伙人又開始聊扯他。

於是回了句:“傻逼證。”

——“我是連珩,如果你要辦身份證的話,或許可以幫你。”

連珩?應該是昨天那個一臉正氣的警察叔叔吧,他看起來倒挺靠譜,也像是有能力。

但是俗話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奸估計他是奸不動了,盜他也是有點不可能,路爵想不明白自己身上有什麼值得他惦記的地方。

——“行啊,你有什麼要求?”

路爵挑了下眉,把信息發了過去。

——“沒有要求,就是幫你。”

嗬,您是做慈善的啊,無條件幫人,雷鋒出門一千里,好事做了一火車皮。

路爵不太敢信:“給我個理由。”

——“我知道一些關於你以前的事,這下可以相信我了嗎。”

還真別說,這個點一下就戳中了路爵。

——“你在哪兒,給我發個定位,我這就去找你。”

發完消息,路爵套上外套,拍了拍路天的後背說:“崽,出門干大事了。”

路天抱着板子,扯了下衣服下擺,喊了聲“wo–ho”然後就衝出了門。

路爵站在原地眼睜睜的看着他撞了下拐角,狠狠摔倒在地,無奈的搖了搖頭說:“不長記性。”

S市要比X市大得多,路爵開着車導航定位才找到地方,語音導航機械人冷冰冰的聲音傳來:“您已到達目的地,導航結束。”

路爵下車看了眼,發現連珩正站在車旁,沖他揮了揮手說:“這兒呢。”

他還沒下,路天先下車了,旁若無人的從連珩身邊踩着滑板滑了過去,就像是一陣風,連珩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

“先去吃個飯吧。”路爵剛剛看了下地圖,附近有個牛肉火鍋店,準備和連珩邊吃邊聊。

“好,我請你。”連珩拍了拍路爵的肩膀。

“別介,我請您,找您幫忙還讓您請吃飯。我哪好意思。”路爵笑了笑說。

“那也行,下次我請回來。剛剛飛過去那人哪兒去了?”連珩有點疑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路爵吹了個口哨,把他給喚了回來。

只聽見一陣骨碌碌車輪滾動的聲音,人從遠處飛了回來,酷着一張臉,重新站在了路爵身邊。

“我弟。”路爵說,“我們倆都沒有身份證。”

說完,他從兜里摸出來一棵煙,點着了,眯起眼睛抽了一口。

無親無故,倆人就像是河面上的浮萍,只能緊緊貼近彼此。

“行。”連珩是個懂得分寸的人,沒有問他這弟弟哪來的,多的話壓根不說,就直接答應了下來。

一起吃飯,倆人隨便聊了幾句。

“我剛到S市,想開個酒吧,這邊兒酒吧生意還行嗎。”路爵問。

“解放路就是紅.燈區一條街,挨排全是酒吧。你要想開,必須得有個特色。”連珩回答。

“什麼特色?我請人在裏面跳脫衣舞?”路爵翹了翹嘴角。

“這不合法。”連珩耿直的看着他的眼睛。

路爵立馬搖了搖筷子:“開玩笑呢,連隊別這麼敏感。”

連珩沉默着吃着飯,但欲言又止的細微表情還是被路爵給捕捉到了。

於是路爵便試探性問了一句:“其實我一直都挺好奇,連隊以前是不是認識我啊。”

“別總連隊連隊的叫了,叫我老連就行。”連珩夾了一筷子牛肉說,“看來你是真的不記得了。”

那還能有假。

路爵說:“我把以前的事兒全忘了,現在只要一去想就頭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忘的。就擱現在打死我也不會去弄這紋身,搞這眉釘,我以前肯定特別叛逆。”

“你以前的性格跟現在差不多。”連珩搖搖頭說,“沒變。”

“連……老連你能告訴我我以前究竟是什麼樣兒么?”路爵眼神亮了亮,隱隱有些期待的看向連珩。

“不行。”連珩的態度跟江恆一樣堅定,“不可以。”

為什麼所有人都這麼默契的要瞞着他?他以前到底做了什麼事。

路爵的疑問更加濃重了起來,再不得到答案他就會徹夜失眠。

“我是不是殺過人?”路爵目光沉沉的看着連珩,問出了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

他看到連珩猶豫的皺起了眉頭,於是一把扯下脖子上的子彈殼拍在了桌子上。

連珩目光下移,盯着這子彈殼看了好一會兒,眼神忽地閃爍了下,才沉重的點了點頭。

果然,猜對了。

路爵感覺心裏某個地方突然一沉,有些百味陳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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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下是頭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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