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妄想第六十八症:
此為防盜章但夏仁的表情還是那麼冷淡,他只是在狄克耳邊吐氣道:“怕不怕?”
狄克笑嘻嘻的猛然回頭。
被夏仁很有技巧的躲過,並沒有發生什麼狗血的貼面吻。
狄克有點怨念的看着夏仁,這才回答:“不怕。”
K哥用筆在答題卡上寫下自己的名字之後,什麼都沒有發生。
那既不是真正的答題卡,也不是在答題卡上寫名字的專用筆,對於一向以理智說話的夏仁來說,除非他瘋了,才會只是為了皮一下,就隨隨便便把自己的性命交託在別人手上。
狄克很清楚夏仁的性格,夏仁不會交出去真正的答題卡的,他那麼做,只是為了嚇唬他。
夏仁無所謂的聳聳肩,他也就是順便試一試,要是嚇不到狄克那就算了。
“我不害怕,不是因為我了解你的性格,”狄克覺得他有必要為自己辯駁一句,他用鐵一樣堅硬有力的手臂抱着夏仁,動作卻總透着一股小心翼翼,好像在呵護着自己唯一的珍寶,他說,“哪怕你真的交出去答題卡和筆也沒有關係,只要我們是一起的,我就不害怕。”
一道閃電,照的夜空如晝。狄克英俊如畫的面容,如月夜下的血族,強大邪魅,卻偏偏又溫柔如斯。
夏仁怔怔的看着狄克,總覺得這對話、這畫面似曾相識。
“是嘛。”夏仁最後嘴上這樣回,若無其事的轉頭,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刻他的心差點跳出他的胸膛。
一直說狄克不是個正常人,但夏仁又正常到了哪裏去呢?他搖搖頭,自我嘲笑,竟然會因為狄克這樣的話而覺得心動,真的是無藥可救了。夏仁用最大的毅力,把這種不合時宜的心動收回了心中,只是遺憾的摸了摸狄克的頭。
那邊,K哥已經因為什麼都沒有發生的事情,而崩潰在了大雨里:“為什麼?!”
他的聲音最終引來了正在等待他的南君。
“你怎麼了?”南君撐着一把傘,俯下-身,一手打在了自己和K哥之間,一手想要把戀人扶起。
他還像記憶里那樣鮮活。
K哥卻固執的跪在那裏,怎麼扶都扶不起來,他近乎貪婪的仰望着南君,一個勁兒的說著“對不起”、“對不起,原諒我好不好”、“我不知道你會因此而死”。
哪怕有傘,大雨還是打濕了南君的半邊身子,K哥着急忙慌的想要把整個傘都讓給南君。他終於學會了一次如何體諒人。
可惜,晚了。
這就是愛嗎?誰知道呢,當年他們都還是個孩子,哪裏來的那麼多刻骨銘心?
但內疚是真的,懺悔也是真的,還是那句話,他們都還是孩子,除了天生的反社會功能障礙,誰又能心安理得的接受一個人因自己而死?
安復臨也終於跟着趕了過來,他直接上前,想要從南君身邊拉走K哥,阻止他說出更多有的沒的。
南君如今還在滿臉困惑,不明白K哥發的什麼瘋。
但K哥已經因為沒能如願自殺,而思維混亂、心如死灰,他死死的抓着眼前的南君,一遍又一遍的乞求着他的原諒。
安復臨難得有了生氣的表情,他一邊在大雨中拉扯K哥,一邊喊還在圍觀、完全沒有動手欲-望的夏仁和狄克上前來幫忙。
夏仁點了點狄克的肩膀,示意他把他放下來,然後才帶着狄克閑庭信步的走了過來。他對發生在這邊的狗血劇情沒有太大的想法,因為他和南國boss的想法是一樣的,哪怕再像,眼前這個也不是南君,它只是一段設置好的記憶。原諒或者不原諒,都毫無意義。
南君對夏仁和狄克身上反常的防雨功能視若無睹,只是打着傘,執着的看着K哥,想要等待他解釋為什麼要道歉。
他們不是說好了要一起逃跑嗎?怎麼大半夜這裏來了這麼多人。特別是在看到小錢老師的時候,南君差點就嚇的想要跑開了。
還是K哥絆住了南君,他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勁兒,那麼大,不僅掙脫了安復臨的束縛,還是把那句話給說全了:“對不起,我害死了你。”
這就像是一句咒語,在頃刻間打開了什麼開關。
雨水更多的開始反常的四濺,又急又冷,濕氣中傳來不祥的氣息。一身白裙的南君,撐着一把白色的小洋傘,站在大雨中,黑長直的頭髮遮擋了他一部分的面容。但聲音還是準確無誤的傳遞到了在場的每一個人耳中:“你說對不起?”
K哥好像並沒有意識到周圍的奇怪,還在一個勁兒的說:“你原諒我好不好?我真的已經沒有辦法在忍耐了,你對我越好,我越痛苦,我是個混蛋,我根本不配活着。原諒我吧,阿君。”
“不!”
乾脆利落,果決幹練。
K哥怔愣在原地,差點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你、你說什麼?”
南君勾唇一笑,滿足了K哥,直視着對方一字一頓:“我說,不,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你生,或者你死,都不影響我已經死了的事實。你越痛苦,我越高興。”
K哥終於被嚇的撒開了手,連滾帶爬向後退去,帶着滿臉的不可置信:“你是誰?你不是阿君!我的阿君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什麼話?打死不會原諒你?”‘南君’勾唇一笑,他的臉色有多蒼白,就襯的唇有多殷紅。
可怖的就像是恐怖故事裏的魔鬼。
夏仁帶着狄克開始明智的後退,眼前這個NPC明顯不是南君,至少不再符合南君的人設,很可能已經狂化。應該就是南國BOSS口中“不是所有的NPC都是無害”的那種NPC了。
不過,想來也是啊。
你把人間接害死了,多年不聞不問,如今忽然回來搞洗心革面的那一套,人家又憑什麼配合你的演出呢?不是所有的“道歉”都會得來“沒關係”,南君願意原諒,那是南君善良,南君不願意原諒,旁人又有什麼資格指責?
“你又怎麼知道南君不會這麼說呢?”那把精緻的洋傘傘尖,在不知道的時候已經變成了尖刀,紛紛下落的大雨也好像變成了有生命的武器,在南君背後豎起,像利刃,似冷箭,危險到令人膽寒。
NPC一步步朝着K哥走去,步履穩健,氣勢驚人。
“那你又怎麼肯定南君不會原諒我呢?”K哥對着眼前的人怒吼,安復臨也已經管不了他了,跟着夏仁和狄克撤退。這種時候,沒有人想去作死。
“對啊,我不知道。”NPC這樣道,手起傘落。
雨傘在捅進K哥體內的那一刻是收起的狀態,在進入后才再一次猛然張開,猩紅的鮮血與碎了的肉末齊飛,那種有什麼東西自己體內一點點撐開,自己卻反抗不得的感覺,是沒有經歷過的人所沒有辦法想像的痛苦。
NPC的動作卻沒有絲毫遲疑,一寸寸進入,傘也跟着一寸寸撐開。配合著K哥的慘叫,比屠宰場還要血腥。
“所以,我送你去見他啊,親自問問他會不會原諒你。”
K哥跪坐在那裏,雙眼空洞的仰頭看着天,到最後也不知道他到底想沒有想明白。血水與雨水混雜在一起,蜿蜒的流成一片。那把傘在K哥的背後盛開,還是那樣的美麗精緻。只是由白轉紅,透着陰森。
NPC眼神冰冷的看着K哥,嗤了一聲:“本來還打算多留你玩一會的。”
但自私的人永遠是自私的,K哥以為南國恨的是他,如果他自殺了,南國一定會放過其他的人。可,他又為什麼能那麼自信的覺得,南國就一定是衝著他來的呢?
就像是在母女二選一的環節,他為求自保想要先讓南國出局一樣。那個時候,他根本無足輕重,南國最先要報復的是害了她的南夫人、害了南君的神父,以及記者。
有時候我們必須接受,我們真的沒有那麼重要。
NPC,或者準確的說,是操控着南君外表的南國BOSS,一把抽出了紅傘,血水在空中劃過一道漂亮的弧線,飛濺到很遠的地方,最終在鵝卵石的地面上留下一副頗有詩意的濺落畫。
狄克已經抱起夏仁開始奪命狂奔。
這種狂暴的存在,自然不可能殺了一人就算完。K哥的亂來,真的要害他們團滅了。
“你對付不了?”夏仁在顛簸中問狄克道。
“可以,”十個狂化他都不怕,但是,“我為什麼要浪費時間呢?殺了那個NPC,並不會傷害到南國的本體。反而還容易讓南國把咱們也算進殺害南君的兇手裏。”
夏仁詫異的看向狄克,沒想到這貨還有這麼理智的時候。
“那……怎麼接下來往哪裏跑,會安全?”帥不過的三秒狄克,停在了主樓門口,對夏仁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