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妄想第六十七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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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克有點怨念的看着夏仁,這才回答:“不怕。”
K哥用筆在答題卡上寫下自己的名字之後,什麼都沒有發生。
那既不是真正的答題卡,也不是在答題卡上寫名字的專用筆,對於一向以理智說話的夏仁來說,除非他瘋了,才會只是為了皮一下,就隨隨便便把自己的性命交託在別人手上。
狄克很清楚夏仁的性格,夏仁不會交出去真正的答題卡的,他那麼做,只是為了嚇唬他。
夏仁無所謂的聳聳肩,他也就是順便試一試,要是嚇不到狄克那就算了。
“我不害怕,不是因為我了解你的性格,”狄克覺得他有必要為自己辯駁一句,他用鐵一樣堅硬有力的手臂抱着夏仁,動作卻總透着一股小心翼翼,好像在呵護着自己唯一的珍寶,他說,“哪怕你真的交出去答題卡和筆也沒有關係,只要我們是一起的,我就不害怕。”
一道閃電,照的夜空如晝。狄克英俊如畫的面容,如月夜下的血族,強大邪魅,卻偏偏又溫柔如斯。
夏仁怔怔的看着狄克,總覺得這對話、這畫面似曾相識。
“是嘛。”夏仁最後嘴上這樣回,若無其事的轉頭,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刻他的心差點跳出他的胸膛。
一直說狄克不是個正常人,但夏仁又正常到了哪裏去呢?他搖搖頭,自我嘲笑,竟然會因為狄克這樣的話而覺得心動,真的是無藥可救了。夏仁用最大的毅力,把這種不合時宜的心動收回了心中,只是遺憾的摸了摸狄克的頭。
那邊,K哥已經因為什麼都沒有發生的事情,而崩潰在了大雨里:“為什麼?!”
他的聲音最終引來了正在等待他的南君。
“你怎麼了?”南君撐着一把傘,俯下-身,一手打在了自己和K哥之間,一手想要把戀人扶起。
他還像記憶里那樣鮮活。
K哥卻固執的跪在那裏,怎麼扶都扶不起來,他近乎貪婪的仰望着南君,一個勁兒的說著“對不起”、“對不起,原諒我好不好”、“我不知道你會因此而死”。
哪怕有傘,大雨還是打濕了南君的半邊身子,K哥着急忙慌的想要把整個傘都讓給南君。他終於學會了一次如何體諒人。
可惜,晚了。
這就是愛嗎?誰知道呢,當年他們都還是個孩子,哪裏來的那麼多刻骨銘心?
但內疚是真的,懺悔也是真的,還是那句話,他們都還是孩子,除了天生的反社會功能障礙,誰又能心安理得的接受一個人因自己而死?
安復臨也終於跟着趕了過來,他直接上前,想要從南君身邊拉走K哥,阻止他說出更多有的沒的。
南君如今還在滿臉困惑,不明白K哥發的什麼瘋。
但K哥已經因為沒能如願自殺,而思維混亂、心如死灰,他死死的抓着眼前的南君,一遍又一遍的乞求着他的原諒。
安復臨難得有了生氣的表情,他一邊在大雨中拉扯K哥,一邊喊還在圍觀、完全沒有動手欲-望的夏仁和狄克上前來幫忙。
夏仁點了點狄克的肩膀,示意他把他放下來,然後才帶着狄克閑庭信步的走了過來。他對發生在這邊的狗血劇情沒有太大的想法,因為他和南國boss的想法是一樣的,哪怕再像,眼前這個也不是南君,它只是一段設置好的記憶。原諒或者不原諒,都毫無意義。
南君對夏仁和狄克身上反常的防雨功能視若無睹,只是打着傘,執着的看着K哥,想要等待他解釋為什麼要道歉。
他們不是說好了要一起逃跑嗎?怎麼大半夜這裏來了這麼多人。特別是在看到小錢老師的時候,南君差點就嚇的想要跑開了。
還是K哥絆住了南君,他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勁兒,那麼大,不僅掙脫了安復臨的束縛,還是把那句話給說全了:“對不起,我害死了你。”
這就像是一句咒語,在頃刻間打開了什麼開關。
雨水更多的開始反常的四濺,又急又冷,濕氣中傳來不祥的氣息。一身白裙的南君,撐着一把白色的小洋傘,站在大雨中,黑長直的頭髮遮擋了他一部分的面容。但聲音還是準確無誤的傳遞到了在場的每一個人耳中:“你說對不起?”
K哥好像並沒有意識到周圍的奇怪,還在一個勁兒的說:“你原諒我好不好?我真的已經沒有辦法在忍耐了,你對我越好,我越痛苦,我是個混蛋,我根本不配活着。原諒我吧,阿君。”
“不!”
乾脆利落,果決幹練。
K哥怔愣在原地,差點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你、你說什麼?”
南君勾唇一笑,滿足了K哥,直視着對方一字一頓:“我說,不,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你生,或者你死,都不影響我已經死了的事實。你越痛苦,我越高興。”
K哥終於被嚇的撒開了手,連滾帶爬向後退去,帶着滿臉的不可置信:“你是誰?你不是阿君!我的阿君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什麼話?打死不會原諒你?”‘南君’勾唇一笑,他的臉色有多蒼白,就襯的唇有多殷紅。
可怖的就像是恐怖故事裏的魔鬼。
夏仁帶着狄克開始明智的後退,眼前這個NPC明顯不是南君,至少不再符合南君的人設,很可能已經狂化。應該就是南國BOSS口中“不是所有的NPC都是無害”的那種NPC了。
不過,想來也是啊。
你把人間接害死了,多年不聞不問,如今忽然回來搞洗心革面的那一套,人家又憑什麼配合你的演出呢?不是所有的“道歉”都會得來“沒關係”,南君願意原諒,那是南君善良,南君不願意原諒,旁人又有什麼資格指責?
“你又怎麼知道南君不會這麼說呢?”那把精緻的洋傘傘尖,在不知道的時候已經變成了尖刀,紛紛下落的大雨也好像變成了有生命的武器,在南君背後豎起,像利刃,似冷箭,危險到令人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