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重重封鎖
“情況不太好。”愛麗莎將一杯咖啡放在桌上,白瓷杯底與托盤接觸發出一聲輕響,黑沉沉的懸浮液微微晃動着,液面上鍍着一層燈光。她翻看着水晶上投影的信息,其中有些是從風元素探測儀回饋過來的。“海盜們並沒有遠離,風元素探測儀上還有一些新的信息。”
“是帝國海軍。”方鴴其實已經從塔塔小姐那裏收到了信息,他從海圖上抬起頭,看到不遠處女僕小姐正將櫥櫃中的物件一一擺放整齊,動作細緻,心無旁騖。
希爾薇德手中握着一把小旗子,在不同的航線上釘上圖釘,綁上線,用以標示不同的帝國艦隊的位置,距離最近的仍是來自於佛列支的艦隊,此外還有幾支艦隊也在左近。
“巴洛沙醒了嗎?”他回過頭問道。
“沒有,讓姬塔用了一些手段讓他保持沉睡,這位海盜王還有復活的次數,這樣做是為了防止他自戕。”
嘉芙蓮開口道:“血鯊海盜徘徊不去也是因為這個原由,他們害怕巴沙克會復活回去,如果他們放棄,這位殘暴的海盜王回到船上不會放過他們每一個人。”
這個女海盜倚在窗畔,那支迅捷劍連劍帶鞘掛在一側,環抱着雙手,由於剛剛在外面走了一圈回來,夜間的海霧的水汽很重,腰間沾染了一些露珠,正閃閃發光
“所以海盜對我們威脅其實並不大。”方鴴陳述道。
“是的,”嘉芙蓮看向他,“真正的麻煩是奧述人,你打算怎麼辦,小傢伙。”
“比起這個來,我更情願你叫我船長。”
女人笑了起來:“先前你是我的客戶,我叫你一聲船長是出於對老闆的尊重,但現在我是你的前輩,在我面前你——你們就是一些小毛頭而已。”
方鴴看了看這個女人,對方是受命於考林—伊休里安王室的私掠艦隊的艦長,據他所知,那位國王陛下也就只有一支常年在外的私掠艦隊而已——天琴號的船長,紅髮的艾蘭茨。
其父是知名海盜藍鬍子,祖父也是走私商人出身,可謂是成長於海盜世家,但叛逆的她卻選擇加入了考林—伊休里安海軍,不久之後又重操舊業,帶着座艦‘天琴號’襲擊帝國的武裝商船隊。
並在那之後一戰成名,逐漸成為王國的私掠艦隊的核心人物。
理論上而言,她應當是效忠於考林王室,不太可能與他們有什麼瓜葛——甚至聽命於那位宰相大人,前來抓捕他們也不一定。
但對方表現得顯然並不是如此——
“不必驚訝,”那時這女人不過笑了笑,對他們說道:“我聽命於考林王室,但也沒說過只有一個僱主,是有人讓我來找你們。”
“有人?敏米爾?”
方鴴有些懷疑地看着對方,如果這女人真給出這樣一個答覆,他會讓彌雅立刻收繳了對方的武器,那有些過於侮辱大伙兒的智商了。…。。
“他也算是一個,但不僅僅是他,”嘉芙蓮笑着答道,目光移向一旁的彌雅身上:“是星門港。”
“星門港?軍方?”
方鴴一下子就想到了對方的來歷,有些訝異地看着這位女海盜。
而彌雅留意到對方的目光,忽然之間想起一個人來,令這位狼少女少有地有些不太自在。
而方鴴已經一口叫出了那個名字:“是白葭姐?”
彌雅臉抽動了一下。
方鴴沒留意到這個細節,不過蘇長風眼下不在星門港,軍方和他接洽的人也就只剩下白葭了。
更不用說對方才剛剛離開辛塔安,她也有這個動機。
但軍方明明可以直接和他聯絡,為什麼會找來這麼一個女人來和他們接洽,紅髮的女海盜雖然在考林—伊休里安一帶人們往往只聞其名,但也算是一位傳奇人物了。
還是說因為星門通訊中斷的原因?
但時間也對不上啊,何況對方怎麼會知道自己會走支利群島這條航線?
“我受雇於考林王室,不過星門港你們的人也需要我在聖休安維繫航道安定,制衡血鯊海盜,”嘉芙蓮輕描淡寫地答道,“畢竟相比起來,我至少不會襲擊考林—伊休里安的船隊。”
“有了這層關係,他們能聯繫上我自然也並不奇怪,我也樂於掙兩份報酬。你們在艾音布洛克大鬧了一場之後,你們的人就聯繫上了我,希望我能向你們提供一些幫助。”
她看了看方鴴,“我也是從那時候知曉你們的身份的,不過要不是你們敢給奧述人當面一巴掌,我才懶得接下這個任務。”
“嘉芙蓮女士與帝國人有仇?”
“有仇?談不上,”嘉芙蓮輕描淡寫地搖搖頭,“不過我和帝國是老對頭,老對頭少不得手上會欠下一些血債,我當然樂於見到帝國人吃虧。”
“所以你其實一開始就不是那個走私商?”
嘉芙蓮怔了一下,馬上搖了搖頭。
“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她反問道,“如果我不是,我怎麼會知道你們與敏米爾之間的關係?”
方鴴將信將疑地看了對方一眼。
雖然看起來有些可疑,但他的確也找不出第二個理由可以解釋。
私掠艦隊比武裝商船隊還要遊走於灰色區域,人們對於這位女海盜也是只聞其名,很少有人見過她本人。
他也只知道考林—伊休里安有私掠艦隊活躍於聖休安角,嘉芙蓮的任務不僅僅是攻擊帝國艦隊,更重要的是與血鯊海盜對抗,爭奪聖休安的控制權。
這也符合對方的描述。
突然打開的門打斷了他的思路。
天藍從甲板外面闖了進來,急匆匆地喊道:“艾德哥哥,有一支帝國艦隊在我們左近。”
“是佛列支那支分艦隊,”方鴴抬起頭來,“塔塔小姐已經告訴過我這些了,怎麼樣,能看到帝國人了么?”…。。
“在七點鐘方向,”天藍抱怨了一句,“艾德哥哥,船上的風元素探測儀太老式了,反應太慢,等到發現對方時,他們就已經在我們的左舷了。”
方鴴站起身來默默記下這一點,略微有些皺眉。
七海旅人號原本就是為了躲開帝國海軍的搜捕才來到支利群島,但兩支帝國艦隊一直如影隨形,其中一支來自於北邊的奧卡,另一支來自於布列塔。
正如敏米爾所料,帝國人不打算輕易放過他們。
但血鯊海盜的動向,令原本悄無聲息地經過支利群島的打算也泡了湯,佛列支的分艦隊一旦出動,附近海域的其他帝國艦隊也一定會響應,前路又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但帝國人怎麼不去找那些海盜的麻煩?”天藍小聲詛咒着那些觸霉頭的傢伙,“要不是他們,我們多半已經離開支利群島了,真晦氣。”
“距離?”
方鴴問道。
但詩人小姐也答不上來。
他只好穿過繪圖台,經過天藍走出門去,外面一片漆黑,沒有月光,伸手不見五指,只有不遠處桅杆上一盞風燈,照出有限的範圍。
甲板搖搖晃晃,證明風船仍在行進,海風中瀰漫著風以太的芬芳——有些清新,令人沉醉,氣溫很低,希爾薇德從後面為他披上一件大衣,但仍可以感受到空氣之中的冷意。
方鴴從愛麗莎手上接過望遠鏡,走到船舷邊,拿起望遠鏡向後方看去,只看到幾點火光時不時在雲層之間閃現,距離在十空裏開外,正如同螢火一閃一滅。
“佛列支的分艦隊一共有二條四等戰列艦,四五條五等巡防艦,其他都是快速帆船,要是對方傾巢而出的話,眼下是順風,他們很快會追上來。”
愛麗莎跟了出來。“但如果我們折向頂風的話,會一頭撞進別的包圍網,這附近一帶海域已經遍佈帝國人的艦隊了。”
“那恐怕正是對方的意圖。”嘉芙蓮答道。
“奧述人多半已經發現我們,”方鴴卻得出另外的結論,“雖然是血鯊海盜將他們引過來的,但是他們的主要目的仍舊是我們,轉向吧,我們得甩開佛列支人。”
“可包圍網怎麼辦?”
“在我們前方組成封鎖線的分別來自於哪支帝國艦隊?”方鴴看向希爾薇德。
“在我們北邊的是奧卡的第三艦隊,這支艦隊是奧述人巡弋艦隊的規模,配置要比佛列支的地方巡防艦隊大上不少,他們的主力應當還在巴帕爾群島,但先鋒艦隊已經足以在我們前方布下幾道包圍網了。”
希爾薇德看了看手上的一卷地圖,“如果我們逆風轉向北,會一頭撞進這張包圍網,從放出去的發條妖精傳回的信息來看,在格澤利亞已經可以看到對方放出的輕快風船。”
她的目光落在方鴴身上。
方鴴眉頭微微一沉,七海旅人號目前正位於加爾述爾附近,保持航向向東航行,往東依次是格澤利亞,巴帕爾群島,但巴帕爾還要在圭馬那更北邊,奧卡人的艦隊在那裏劃下一條封鎖線。…。。
封鎖線的前緣位於格澤利亞,也就是說他們仍有機會與第三艦隊的主力錯開。
“血鯊海盜在什麼方向?”方鴴問。
“也在我們後面。”愛麗莎答道。
“那我們轉向北,不僅僅可以甩開佛列支人的艦隊,還有這些狗皮膏藥——這些傢伙如果再跟着我們,就會暴露在南面布列塔的第七艦隊眼皮子底下。”
“帝國人會歡迎他們的。”
“而奧卡和布列塔的艦隊正在一南一北布下封鎖線,如果我們被佛列支人在這裏拖住太久,情勢會很不利,還不如利用一下那些海盜,我們的麻煩也是他們引來的,”方鴴下結論,“來而不往非禮也,轉向吧。”
他一邊說,一邊看向一旁的嘉芙蓮,如果說血鯊海盜要負一半責任,而另一半責任則在這位女士身上。
七海旅人號很快開始轉向。
奧述人的主力艦大多都不是縱帆船,在頂風的情況下只有懸挂翼帆的快帆船才能勉強跟得上七海旅人號,但有妖精之心的七海旅人號在同體量的風船中速度幾乎是無可匹敵的,很快就將對方甩得沒影。
不過方鴴明白,這一切不過是表象,對方有意將他們驅向北邊的包圍網內,在格澤利亞說不得還會有一場大戰等着他們。
凌晨一點,七海旅人號遭遇了第一場戰鬥。
當他們經過格澤利亞南緣一座沒有命名的浮空石島時,兩條藏在那裏的快帆船一左一右從島緣殺了出來,其中一條快帆船向他們開炮,炮彈擦着七海旅人號的左舷飛了過去。
方鴴讓帕克用弩炮還擊,同時放出槍騎兵,空戰構裝在幾空裏之外追上其中一條快帆船,並將其擊沉。
另一條快帆船則向著西面逃逸,但也被另一批火巨靈追上,爆炸擊穿了對方的上層甲板,並引起大火,燒斷了主桅,失去了動力的快帆船在石島一側熊熊燃燒。
二點十分,對方最後的痕迹消失在空海之上,徹底傾覆。
但交戰耽擱了七海旅人號近一個小時時間,當收回空戰構裝之後,風元素探測儀上又出現了新一批波動,大約七艘船從不同的方向接近了這片海域。
“還是帝國的翼帆船,”愛麗莎看到塔塔小姐傳來的信息,“他們就是想要拖住我們。”
翼帆船是快速風船之中特殊的一類,特指在側舷懸挂的翼帆多過主帆的船種,這類船大多不太大,但極其靈活,擅長在近海多變的環境下作戰。
這些船多半不是屬於奧述人第三與第七艦隊的,而是屬於格澤利亞地方巡防艦隊。
“不必去管,保持航向。”
方才遇上的兩條快速風船應當是屬於奧卡人艦隊的先鋒,但地方巡防艦隊的翼帆船多半沒有帝國主力海軍訓練有素,別看數量更多,但大都是烏合之眾。
事實也如他所料,交戰一開始格澤利亞的地方艦隊便損失了兩艘翼帆船,剩下的風船紛紛四下逃竄,七海旅人號並未刻意追擊,但還是又擊沉了對方一艘船。…。。
不過混戰之中對方一發鏈彈還是貫穿了七海旅人號的一面主帆,方鴴不得不讓崔希絲與羅昊緊急更換船帆,大約在凌晨四點二十時,七海旅人又再一次被第三艦隊的先遣分艦隊追上。
這一次來的是五條輕快帆船,兩艘六等巡防艦,一艘四等戰列艦‘凱旋’號,戰鬥在黎明時分爆發,大約是這一夜以來七海旅人號所經歷的最慘烈的一場戰鬥。
戰鬥只歷經短短半小時便宣告結束,方鴴一方獲得了最終的勝利,帝國人大大小小的船隻形同一片殘骸懸浮在空海之上。
但贏得並不輕鬆,七海旅人號也身被數彈——
其中一發炮彈貫穿了空戰甲板,擊毀了其中一座水晶收納裝置,與當時在空戰甲板備戰的數台槍騎士,與一台狩龍人,幸好崔希絲逃過一劫,博物學者小姐不幸被鋒利的木片擊中左眼,送去了醫務室。
另一發炮彈在艉樓上開了一個洞,令艦長室的一面牆與那邊的藏品消失不見,但相比起來,這一發炮彈造成的損失相較而言還要小一些。
另外被魔導引擎的護盾擋下三發炮彈,只對一側裝甲板與部分艙室造成了程度不一的損傷。
貫穿船艙的那一發炮彈還切斷了幾條輸送魔力的管道,令七海旅人號的船身出現了大約7°的傾斜,因為魔導引擎受損,航速也下降到四分之三左右。
然而七海旅人號的戰果同樣卓然。
六等巡防艦‘胡桃木’號。
六等巡防艦‘嘉蒂爾·伯頓’號。
四等戰列艦‘凱旋’號。
以及七艘輕快帆船,除了其中一條成功帶傷逃離之外,其他全部化作船骸,浮於夜色之中閃着刺眼的火光。
“槍騎士損失七成以上,”崔希絲憂心忡忡,來到甲板上,顧不得頭上還纏着繃帶,對方鴴道:“其中近一半要經過大修才能重新投入戰鬥,倒是還剩下一些狩龍人,但我們應當不會打接舷戰吧?”
“塔塔小姐說,接下來七海旅人號要再投入戰鬥,最多只能保持不到兩成的戰鬥力,如果可以的話的,盡量避免再捲入衝突之中。”
方鴴看着夜色下的火光,天邊已躍起一線晨曦,雲層下折射着瑰麗的色彩。
他看向希爾薇德——
艦務官小姐點點頭,答道:“奧卡人的艦隊主力從巴帕爾群島南下,至少要七個鐘頭才能抵達,我們從出發開始到現在已經過了快五個鐘頭,如果我們可以趕在早上七點之前穿過支利群島的最後一環——布里亞諾斯主島,就能在帝國人完成包圍圈之前衝出重圍。”
“我們能辦到嗎?”崔希絲忍不住問。
空海的戰鬥幾乎很難用得上其他人,七海旅人號上又沒有武備,幾乎全靠她、方鴴與塔塔小姐投入指揮構裝作戰,一夜下來,方鴴與自己的龍魂小姐還好,兩人對此到已習以為常。…。。
而她幾乎是有些精疲力盡了。
“能,”方鴴點點頭,“但我們前面還有一支艦隊。”
“從布里亞諾斯主島出發的奧述人的分艦隊,只有三艘船,其中兩條都是六等巡防艦,但旗艦是‘聖何塞’號,”嘉芙蓮看了看其他人,“那是一艘二等戰列艦。”
“它本來不應該在這裏,但它剛剛才跑完考林—伊休里安與巨樹之丘的航線,目前正好在返程途中,停泊於布里亞諾斯港,正好構成了這條封鎖線的一部分。”
“帝國的主力戰艦,”崔希絲倒吸了一口冷氣,“我們怎麼可能打得過它,就是七海旅人號完好的狀態下也希望渺茫,何況眼下這個樣子?”
她忍不住問道:“我們能繞開嗎?聖何塞號是老式戰艦,如果我們不和它打照面,以它笨拙的速度是不可能追得上我們的。”
“恐怕不行,”方鴴搖搖頭,“對方相對於我們而言是順風南下,我們要是折返會迎頭撞上後面的血鯊海盜與佛列支人的艦隊,‘聖何塞’號是最後一道防線,我們必須越過它。”
“可……我們怎麼能越過它?”
“只能讓彌雅小姐出手了,”方鴴看了看一旁的彌雅,“穿過格澤利亞就是巴帕爾群島的南鏈,那裏有許多無名空島可以讓我們藏身,埋伏帝國人一次。”
“如果能接近到足夠的距離,措不及防之下,我們或許可以一試。”
“可彌雅小姐是龍騎士,”崔希絲顯得有些憂心忡忡,“她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在第一世界出手,真的沒關係?”
方鴴看向狼少女。
彌雅輕輕搖搖頭,有些平淡:“聯盟早將我開除,何況我現在還在星門的通緝令上,和你們的灰色通緝令不同,理論上我在星門港的抓捕名單上也榜上有名。”
她的話聽來危言聳聽,但面上卻並沒有在怕的樣子,反而顯得有些嫻靜。
“在與伊薩、山德魯一戰時我身份多半就已經暴露,就算敏米爾看在你面子上不告訴普羅米修斯,但S.O.L.I.D和GrayFiled多半已經行動起來了,他們行動起來,就代表着三大賽區的其他公會與星門港有所行動了。”
“所以其實我看來是債多了不愁,再違反一些規則也沒什麼差別,那些人要對我動手也得先等抓到了我再說,一位龍騎士可沒那麼容易束手就擒。”
她用銀色的眸子看向方鴴,“所以其實我留在七海旅人號上對於你們來說並不安全,但是如果你要讓我出手的話,我不會反對。”
彌雅輕輕搖搖頭。
方鴴一時無言,這些事其實是他早已盡知的事實,但在坎帕時這位海之魔女就為他們出過一次手,那之後他就不可能再要求對方離開,更不用說羅德里戈的寶庫一戰之後。
那之後大家或多或少接納了這位不請自來的海之魔女。…。。
“彌雅小姐,那就拜託你了。”
他也不再說什麼。
嘉芙蓮饒有興緻地看着這一幕。
尤其是在知道了彌雅的真正實力之後,這些人帶給她的驚喜比想像之中還要大——她看看方鴴,再看看一旁的彌雅,實在很難想像對方怎麼能讓一位龍騎士對自己言聽計從?
她上上下下打量着方鴴,這個毛頭小子有那麼大的魅力?
即便知曉對方是龍之鍊金術士。
她的目光又掠過那片黑沉沉的海面,與其上零星燃燒的火焰,區區一個晚上,帝國就損失了超過十條船,其中還包括兩艘巡防艦與一艘主力戰艦。
那幾乎是相當於一場中等烈度海戰的損失,與之相比起來,她劫掠帝國武裝商船隊的光輝事迹也不過如此了。
嘉芙蓮收回目光,才開口道:“其實還有一個辦法,不過相對而言要冒險一些——你們的目的無非是趕在帝國人的包圍圈完成之前突出重圍,除了加快自身的速度之外,何不考慮拖累對方的速度。”
“拖累對方的速度?”
方鴴問道。
“我知道巴帕爾群島之內有一片礁石遍佈的海域,那片海域暗流洶湧,你們如果能趕在‘聖何塞’號之前抵達那個地方,可以輕鬆從那裏甩開這艘老式帆船。”
“但那條航道一點也不簡單,被人們稱之為‘魔鬼海域’,沒有一點勇氣的話,我是不介意你們選擇更穩妥一點的辦法的。”
她看向彌雅:“至於這位小姐,能少出手還是盡量少出手吧,不僅僅是規則,而是我怕你們引來帝國方的龍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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