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他的小野貓(完)
如果看到重複內容就是防.盜.章,可補買章節或等兩天,晉氵工陸琛早有預料,說道:“你說起這個,我還想問你為什麼要在外逗留。剛才看到車子停的終點不是陸家,再看那附近的位置,就想起那不是你父親的家周圍嗎,你之前提過還有些證件落在那兒,有些擔心,就過來看看你。”
這段話勉強算合情合理,陸琛的確是個心思很重的人,就憑着一個結果也能推論出不少可能性,裏面唯一不合理的就是陸琛為什麼要關心他?又那麼剛剛好地出現,像是有所預料,怎麼能不讓他感到詭異?
關心一個可有可無的“弟弟”又顯得沒必要,從沒見過一隻大象需要在蚊子面前掩飾自己的。
陸琛不會做無意義的事,疑惑的種子在邵非心裏生根。
解釋了最不合常理的地方,陸琛若有似無地瞄了眼邵非拿着的手機,一般人也不會想到那麼多。
看着不知不覺離自己隔了快一個座位的邵非:“所以,打算怎麼謝我?”
“我……”我好像沒什麼東西能謝你的。
“先欠着吧,等我想起來再還。”
“嗯嗯好。”一碼歸一碼,既然對方有恩自己,他當然必須報答。
兩人再一次陷入沉默,邵非借口頭暈,靠在另一個反方向,不斷回憶着陸琛出現時的片段,那詭異感再一次捲土重來,真如陸琛說的那樣?
總有哪裏,銜接不上。
陸琛以前打獵的時候跟着教練學過不少技巧,對待這些無害的小動物,首先要降低它們的防心,慢慢等待時機,再在關鍵時刻進行致命一擊,馴化動物也是同樣道理,只有最耐心的獵人才能得到最稀有的獵物。
當發現小動物對自己的排斥,他就悄然改變了策略,打起了感情牌,將圍在邵非面前那層厚厚的牆給慢慢拆掉。
如果現在陸正明再問他生活出現了意外該怎麼辦,他也許會說那就將之重新掌控起來。
若邵非是原主,恐怕早已淪陷在好兄長的夢境裏里,忘了初見面時對方的惡劣。但這裏是個對陸琛真性情有了解的邵非,陸琛越是溫和,邵非反而越是會猜測對方的真正目的。
邵非沒想到回到陸家,一位私人醫生帶着自己的助手等在那裏,醫生姓周,尊敬他的人喊他周老。年齡約莫六十,將自己打理得乾乾淨淨,髮絲間夾雜着幾縷銀絲,眉眼溫和,他早就退休了,因為與陸家有些交情就被重新應聘回去。
他不久前還在自己家裏喝着茶,給小孫女兒說著故事,被余管家一個緊急電話招了過來,還以為有什麼急事,等到了這裏才知道不是陸家人出了事,是個暫住在陸家的少年,這還是他第一次遇到陸家人給外人招家庭醫生的。
“這就是傷患吧。”周老不由地觀察着這個安靜的少年,只一眼他就看出這少年與陸琛完全不是一個路數的,像是磁鐵的兩個極端,真是奇怪的組合。
陸琛指了指邵非的後邊的小包:“後腦勺撞到了,你幫忙看看。”
邵非尷尬地連連拒絕,開什麼玩笑,就是磕到了點而已,需要這麼大題小做嗎:“不不不不用了,我就是小問題。”
陸琛坐在一旁,正喝着余叔端上來的紅茶,懶懶地掀開眼皮:“你了解人的大腦構成嗎?”
“不、不了解。”就算是現代的腦科專家也不敢說自己百分之百了解。
“清楚大腦作為所有神經系統的中樞,它是如何運作的?受了傷又會有什麼後遺症?”
“不清楚。”邵非搖了搖頭,陸琛的每句話都透着氣勢,他已經被這些話給帶跑,說不出一句反駁。
“那還和我廢話什麼?”陸琛一錘定音決定。
確定只是撞傷后,周老給邵非抹了葯又仔細地包紮了一圈傷口,讓他三天內不要洗頭。提醒邵非之前既然出現過短暫的頭暈,不能太掉以輕心,如果再出現還是要去醫院做個系統的檢查。
周老原本覺得陸家這一代的繼承人太過少年老成,心思深沉,想不到也會像普通的兄長那樣,有那麼些人情味,這就比陸正明那個風流浪子要好多了。
陸琛看着時間,現在再去學校也晚了,讓邵非直接回自己的屋子休息。
邵非心中如蒙大赦,但不敢表現出絲毫異樣,在陸琛看過來的時候,小幅度地點頭表示知道,又小聲地感謝,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陸琛眼梢浮了些弧度,還真粘人。
喊住了他:“去剪個頭髮,快遮眼睛了自己沒發現?再把眼鏡換掉,換成隱形的。”
“啊?”男主是有強迫症嗎,看到平凡的東西不順眼?但他自己知道,就是折騰了也還那樣。
“不願意?”
“願、願意的。”
.
吳良回別墅拿文件,卻被在這裏堵他的姚菲菲逮個正着。
這不是第一次,她這些日子對他窮追猛打,趁着陸正明不注意的時候,像一隻散發著魅惑的妖精,可惜對面的男人絲毫不為所動。
而這也是姚菲菲第一次對不是權貴的男人主動出擊。
姚菲菲趁他下樓不備,貼了過來,摘下了男人架在鼻樑上的眼鏡,墊着腳,吐氣如絲。
吳良看向室內某個隱蔽的角落,道:“那隻隱藏的監控器剛好壞了,要讓姚小姐失望了。”
意思是在說,如果想用這種方式當封口費,那麼她找錯人了。
姚菲菲身體一僵,計劃被戳穿后,嬌美的臉也有凝固的趨勢。
壞了?是你弄壞的吧。
不愧是陸正明的左膀右臂,年紀輕輕能坐到這個位置的,沒點本事怎麼行?
這些日子她聯繫不到謝家的那人,隱隱也察覺到陸正明對自己的冷淡,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來到了一艘即將被淹沒的船上,惶惶不安着。
而對於吳良的屢戰屢敗,也激起了好勝心。這是被蔑視女性魅力和智商的怒火,就在吳良要拉開她的時候,又被她順勢鑽了過來,女人的食指壓在他的唇上:“別動,你要是現在推開我,我就大聲喊,傭人被我打發到了外面,如果我現在喊讓他們過來,是覺得我不檢點,還是秘書長勾引他的情人呢?”
“那麼您想做什麼?”吳良完全沒有被威脅的模樣,似乎是想看她到底有什麼目的,她卻好像取得階段性勝利般的掏出他的手機,按了關機鍵。
“我想做這個。”姚菲菲笑得魅惑,緩緩抬起頭,印上了那張唇色偏淡的唇,兩人一同倒在光線下,另一隻握着手機的手恰好拍了張自拍圖,將這一幕記錄下來用作威脅。
他一動不動,不回應也不推開,她原本的笑意也淡了下去。
她想以此來威脅,如果陸正明開始查她,那麼負責調查的人一定是吳良,加上酒店那次遇上,她必須要儘快行動,讓他至少暫停調查,她才有時間脫身。
他推開她,理了理稍顯凌亂的衣襟:“您滿意了?”
姚菲菲些許不安,但還是強笑道:“當然。”
見他要走,喊住:“你好像一點都不怕?”
這時候應該過來搶她的手機,或者消滅證據才對,但他好像有恃無恐。
他撿起散落在地上的文件,道:“當然怕,但一定沒有您怕。”
“你……”
“我還有事,姚小姐自便。”他像是想到了什麼,轉頭,“您找錯了方向,漏洞總是不經意間的。”
誰能想到要查她的人,是那樣一個少年。
姚菲菲死死盯着吳良的背影,夾雜着對未知的不安,對無形威脅的恐懼,以及對這個男人的一抹征服欲。
陸琛當天晚上就得到了邵非的成績單,三門課的成績比他預計的低了許多,按照邵非之前的水準,應該能考入二班,加上他給的光盤,怎麼也掉不到三班。
他直接讓負責傳成績的老師給自己發了邵非做的考卷內容。
簡單地掃了幾頁,冷笑了一聲。
哪怕不特意記,對於看過的資料陸琛也有印象。邵非的數學和英語是強項,但原本擅長的地方成了薄弱,白白扣了分數,如果不是發揮失常就是……故意的。
“發誓考入一班?”
看上去那麼的無害又順從。
差一點,就連他都騙過了。
順從是真,想逃也是真。
心裏那片安靜的草,再一次被風吹了起來,這次卻無法遏制,像幼貓的爪子不斷撓着他。
原本淺淡的興味,漸漸地發酵了。
陸琛來到書房的陽台,望向斜下方亮着光的地方,屋子裏頭的人早已熟睡,手機屏幕的幽光灑在少年俊美的臉上,光影間不乏詭異:“你說我是如你願,還是不如你願呢?”
拿出裏面包裝完好的東西,拆開來后,陸琛有點驚訝,沉思了一會,輕聲道:“讓誰來呢?”
邵非充耳未聞,他要慢慢適應在男主面前繼續當透明人。
目光漸漸放在對面的小透明身上,那人沒絲毫察覺地舔了舔唇邊的牛奶漬,殷紅的舌頭卷了一圈又收回深處,陸琛放下手中的茶杯,茶水晃了幾滴出來,像是手沒拿穩。
邵非還在將食物一點點咽下去,感覺到了什麼,撞上黑黢黢的眸子。
陸琛看他吃了四分之一,直接打斷:“吃不下就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