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宦官的老婆（三更）
“皇上，奴才沒想到一時出手搭救，竟釀成如此塌天大禍，可如今郡主名聲受損，奴才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若是郡主不棄，奴才……奴才願意一輩子照顧郡主……。”
文帝徹底傻眼的愣在當場；蕭山王得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秦羽鋒飲恨的握緊拳頭……凌墨蕭焦慮的額頭沁滿汗珠，他不能失了秦羽蜜跟她身後的靠山啊……
文帝坐在當場，哼了幾下，最後說道：“也罷，也罷……這也許都是命中注定的，朕的旨意，你沒看到；也就沒算賜婚；如此，今日……朕就給你們賜婚……”
“父皇，可兒臣對蜜兒是真心實意……”
“九皇子的真心實意，蜜兒記下了；想當初蜜兒在府上差點被燒死，九皇子焦慮的愣在當場，當日多虧十皇子衝進火海營救；如今蜜兒墜落山崖，九皇子方寸大亂之下，又愣在當場，所幸莫公公及時出手……九皇子對蜜兒的心意，蜜兒真的明白……只可惜……你我終究是有緣無分！”
蜜兒說完這些話，低垂着頭，似乎在擦拭着眼角的淚痕；而在場的人則是同時看向九皇子；蕭玉祁更是挑眉玩味的看着那肩頭抖動，不能自已的女子……她說這話，是譏諷？還是埋怨？
這一場狩獵比賽，最終的結果竟然讓九皇子丟盔棄甲，本想逼着秦羽蜜乖乖向自己討好，卻沒想到連最後的王牌也都失去，凌墨蕭滿臉獃滯的走出了文帝的寢宮，一屁股癱軟在地上……
蕭玉祁從他身後經過，撇撇嘴角說道：“喪家之犬……”
“你說什麼？”
“呵呵，怎麼？九皇子計劃落空？心裏是什麼滋味？”
“你在胡言亂語什麼？本王有什麼計劃？”
“九皇子，你心中想些什麼，大家心知肚明；只不過，你這雕蟲小技終是難成大器；俗話說，無毒不丈夫……九皇子難道不明白嗎？”
眼見着蕭玉祁已經離開，凌墨蕭坐在地上久久無法回神……完了，就這麼完了，他計劃的一切都被那個閹人毀了，明明是他想要借住秦羽蜜上位的，可如今到手的鴨子也飛了，他連鴨毛都沒有！
想着過往的一切，凌墨蕭不甘的抬頭，總有一天他會凌駕於眾人之上，總有一天……
木蘭狩獵之後，羽蜜回到秦府休息，剛到了第二日，秦然匆匆趕來，諂媚的說道：“蜜兒，爹聽說……”
“聖旨到！昭陽郡主接旨……”
羽蜜抖抖身子，轉身跪倒在地，那身材瘦削的公公很是討好的說道：“郡主，奴才知道您身子不適，可這是皇上的旨意，就有勞您先跪一會兒；等奴才念完，你馬上起身就是！”
“謝公公！秦羽蜜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秦家有女，賢良淑德……今日特賜婚玉良王莫良辰，領旨謝恩呢！”
大夫人身子一僵，整個人昏倒在地；羽蜜卻眼神平靜的伸手說道：“臣女領旨謝恩！”
那傳旨的公公馬上笑着走上來，一把將羽蜜攙扶起來，說道：“郡主，哦，不，奴才該叫您一聲王妃娘娘……”
“公公哪裏的話，羽蜜不敢當，更何況，大婚還沒到；羽蜜仍是昭陽郡主……。”
“呵呵，也是，也是……那，那就請郡主收了旨意，奴才也好回去回復皇上！”
“有勞公公了！”
“郡主您客氣……”
眼見着那瘦公公轉身出了院子，秦然咣當一聲倒在地上，說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不是已經賜婚給九皇子了嗎？怎麼又轉嫁給太監了？”
身旁一人得意的大笑着說道：“爹，如今妹妹的名聲都已經壞了，九皇子哪裏還會要她？”
“不，蜜兒，你去求求九皇子，爹知道他喜歡你……要不然，你跟他生米煮成熟飯……”
“呵呵……爹，你真把我當做是秦羽璇了？我秦羽蜜可做不來如此下作之事……”
“秦羽蜜，事到如今你還囂張？你不過就是個要嫁給閹人的可憐蟲，你還敢得意？”
“為何不敢？據我所知，這莫公公雖說是個閹人，可是要容貌有容貌；要權勢有權勢，我嫁過去……並不覺得哪裏不妥？反倒是你，我看你自己還是抓點緊吧，別到時候人老珠黃，連給人家當妾都沒人要……”
“你別得意，你別猖狂，你以為墨哥哥身邊沒有你糾纏，他還會對我冷淡嗎？我告訴你，我馬上就要嫁給墨哥哥了！”
“呵呵，怎麼？狐狸尾巴這麼快就夾不住了？”
“住口，行了，都給我住嘴……秦羽蜜，現在不是你還拿喬的時候，我讓你趕緊去找九皇子，就說這都是外面的謠傳……更何況，莫良辰他就是個閹人，他又能把你怎麼樣？你還不快去？”
羽蜜充滿嘲笑的盯着秦然，而後輕聲說道：“秦大人，如今我已被皇上指婚給玉良王莫良辰，你說，若是我此時去勾引九皇子，外面的人要怎麼議論你秦大人呢？”
“你……你還敢說，要不是你被他抱着回來，又怎會扯出這麼多事？你就不能避避嫌？”
羽蜜聞聽，挑眉說道：“秦大人，本郡主回來的時候高燒不退，燒得人事不省，我自己怎麼回來的，我都不知道；秦大人既然知道，為什麼不出面制止呢？”
“我，我那不是……”不敢兩個字卻始終說不出口。
羽蜜又看着秦羽璇，捋着長發說道：“再說了，我想我身上裹着莫公公的外袍這件事，似乎並沒有外人知道，你說……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傳出去的呢？”
秦然臉色一冷，說道：“蜜兒，你到底想說什麼？”
“呵呵，這不是明擺着的事情嗎？這件事是有人故意散播出去，為的不就是讓我嫁不成九皇子……秦大人，你說在我們中間，誰最不想讓本郡主嫁給九皇子呢？”
秦然聞聽，身子一轉，秦羽璇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人一腳踹飛，手腕磕在桌角一片鐵青之色，但秦然卻絲毫沒感到後悔，又抬手吼道：“畜生，你三番四次破壞你妹妹的姻緣，你到底想怎麼樣？”
二姨娘嚇得擋在身前，說道：“老爺，誤會，這一切都是誤會……”
羽蜜看着這場無聊的戲碼，低聲說道：“卓嬤嬤，扶着我娘下去休息……”。漱玉慌忙也上前攙扶着還未清醒的大夫人，一同回了后屋。
羽蜜則是坐在椅子上，漱翠為她添茶，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秦然暴打二姨娘母女，眼見着二姨娘已經招架不住，大聲喊道：“老爺，如今三小姐已經沒指望了；老爺難道就不想指望璇兒嗎？”
這一句話讓秦然又止住手，已經散亂的髮絲，猙獰的面孔看着被自己打得遍體鱗傷的母女，最後眼神轉了幾下，抬頭又看了幾眼秦羽璇，惡狠狠的說道：“你不是說九皇子喜歡你嗎？那你就設法讓九皇子娶你！”
秦羽璇哽咽着揉着手腕，悲悲切切的說道：“是，爹，女兒一定會讓九皇子迎娶女兒為妃……”。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陰狠的射向羽蜜；卻見她一派安然的喝着茶，似乎並不怎麼懊惱……
等看完了好戲，羽蜜輕輕拍拍身上的塵土說道：“嘖嘖，就說有下賤人的地方灰塵就是多，漱翠，小姐身子髒了，回房泡澡！”
“是，奴婢這就準備去……”
羽蜜剛剛回到綉樓，就看見漱玉唉聲嘆氣的走了進來；羽蜜蹙眉問道：“我娘怎麼樣了？”
“夫人醒過來之後就一直在抹眼淚……小姐，你說你怎麼這麼命苦……本來你不想嫁給九皇子，夫人替你哀愁……可如今你要嫁的……那根本就不能算是個正常人，你讓夫人可怎麼活啊！”
“漱玉，這件事我慢慢再跟我娘說，你別擔心……還有，你過來……如此這般，把這個消息透漏出去……”
“小姐，大小姐她簡直就不是人，她怎麼能這麼害你呢？”
“漱玉，你放心，害我的人，你家小姐絕對一個都不會放過的；你先下去照辦……”
“是，奴婢這就去！”
沒過兩天，還沒等秦羽璇盛裝打扮去會情郎，這盛京卻早已傳出秦府庶出的大小姐為了魚躍龍門，竟然詆毀嫡妹的清白，逼得昭陽郡主下嫁宦官莫良辰；而她自己則想一朝成鳳……
這下已經不是秦羽璇能不能嫁進皇家，而是她連最基本的官宦人家都沒人要了。據說有一日她剛剛出門，還未上馬車，就被府門外賣菜的婆娘丟了一臉爛菜葉，真可謂是遺臭萬年……
羽蜜倒在床上，正翻看着眼下盛京最出名的話本子《怒打蛇蠍婦》；據說這可是按照秦羽璇為原型寫的本子，暢銷得很……
窗外一陣清風，羽蜜身子一抖，將被子又向上扯了扯，無意間碰到了肩頭的傷口，痛得一皺眉……
“蜜兒，你又不乖了？”
“嗯？沒有啊，我一直很乖，你看我這幾日，足不出戶，除了吃就是睡；我多乖啊！”嬉笑着將手上的話本子一丟，羽蜜笑眯眯的看着來人。
莫良辰低聲說道：“蜜兒，下一步你打算做什麼？”
“是我打算嗎？我怎麼覺得應該是秦羽璇狗急跳牆了呢？”
“你是說她快熬不住了？”
“這幾日秦然每次見到她，非打即罵；我看她是快熬不住了！”
“那你準備如何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