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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被宇智波帶土說是“對‘籠中鳥’咒術沒泄露很有信心”,不過日向由美當然不是真的那麼天真,她曾查看過日向家的族譜(偷偷地,這種機密分家沒資格看),有記載的歷史可以一直延續到神話傳說的年代。
也許是得益於不知道什麼年代開始啟用的“籠中鳥”,這不知道真假的漫長世系從未有過脫離控制的分支家族,但這千百年的歷史中什麼都有可能發生,畢竟就在不到十年前,還發生過宗家嫡子眼睛被奪的事情,連自己的眼睛都保不住,更別說死物的咒術捲軸了。
只是日向由美總是抱有一分僥倖,覺得這麼多年來都沒人跳出來控制日向分家,哪怕真有人偷取咒術,也早就在連年的戰亂中死光了罷。
現在這僥倖的希望破滅,日向由美就只好實行她的備用計劃B——殺了大蛇丸,奪取他研究“穢土轉生”之術的資料。
大蛇丸被三代目火影發現進行人體實驗叛逃后,當時還隸屬於正規忍者部隊的日向由美曾奉命配合暗部查封其多處實驗室,雖說她不是暗部,但日向家是木葉名門,她又以“天真善良”而著稱,三代火影相信她不會被實驗室中詭異的力量所迷惑,且在暗部中就職的其他日向家成員加起來也沒她探查能力強。
作為當時在場的唯一非暗部人員,日向由美的表現確實非常完美,她對實驗室中慘無人道的人體實驗表示了強烈的厭惡和恐懼,破解了全部的暗藏忍術陷阱、找出了所有隱藏的暗室和資料,也從來沒對任何人提起過自己曾經參與過此次行動。
而一直在心裏暗暗策劃着脫離“籠中鳥”束縛的日向由美也獲益匪淺,雖然沒有做出任何值得懷疑的事情,但哪怕遠遠地站着,只要她打開白眼,就能看到比別人想像中多得多的內容,雖說合起來的捲軸因為不是一個平面不能直接看到裏面內容,但光是表面的東西也能透露很多內容了。
而大蛇丸的研究中她最看重的就是當時已經接近完成的不屍轉生和尚未完成的穢土轉生。
不屍轉生是指將自己的靈魂投入到其他人的肉|體中並據為己有,據說大蛇丸是打算以此來作為追求長生的手段,他絕大部分的殘忍實驗都是為了開發此術而進行。
日向家的“籠中鳥”是通過額頭的咒印控制整個腦部的神經系統,說到底是作用在肉|體上的,如果換個身體,連載體都沒了,那“籠中鳥”也就不攻自破了。
但這個術的副作用太大,讓人難以忍受的殘忍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連大蛇丸也難以解決的排異反應,這註定了不屍轉生的使用者只是在另一種意義上的苟延殘喘而已。
日向由美覺得,如果不考慮其中的倫理問題,能□□一個人的身體那大概這個術就完美了,但顯然這世界沒有這個科技水平——連前世的地球都還沒這個水平呢,生命豈是那麼容易創造的。
第三個缺點就只是對日向由美本人而言了:她雖然學習能力超強,能夠使用數百種忍術,但不管是熟練度還是威力都難以跟自己的體術相媲美,從五歲訓練至今,表面看起來普普通通的纖細女忍身材,其實已經是銅皮鐵骨、千錘百鍊,如果隨隨便便換個身體,那一身本領能剩下三成就不錯了。
而日向由美關注穢土轉生,那是另一個思路,她不相信日向家這麼多年的歷史,從來沒考慮過萬一外人得到了控制咒術該怎麼辦。
那天夜裏時間緊迫,日向日足又是個死硬派,日向由美沒辦法逼問他,但如果能夠穢土轉生召回日足的靈魂——據說術者還能完全控制住穢土之人——那不管是威逼還是利誘,就有機會慢慢來了。
哪怕不能直接解除“籠中鳥”,能在咒術被發動的時候稍微降低一點痛感也好,這樣她就有機會直接攻擊絕來打斷咒術,乃至於反殺了他。
“所以你要在這兒坐到什麼時候?”
在大蛇丸基地下方一公里處的土層深處的地洞裏,阿太舔舔爪子,向日向由美撒嬌,“我挖了這麼長的地道,好累啊。”
“得等大蛇丸離開他的實驗室,然後我去殺他,你去偷資料。”面對“三忍”這樣的對手,日向由美當然也做好了殺不成功的準備,她翻翻自己的忍具包,“黑翅白蟻沒了,黃翅的行嗎?”
“黃翅的不夠脆……不過也可以。”阿太捧着日向由美從捲軸中釋放的穿山甲專用白蟻營養包,“還是木葉里口味比較全,算了,我會努力適應的。”
在阿太咔吱咔吱的吃飯聲中,日向由美只是專心透視着上方基地中的情景:一個跟大蛇丸非常像但又有點不一樣的人,已經呆在實驗室超過18個小時了,而日向由美也在地下等了他18個小時了,此外基地里還有三四十人,其中大部分都被關在籠子裏、泡在水裏,想必是他的實驗品,另外五六個能夠自由行動疑似大蛇丸部下的,從查克拉強度看不值一提,但也必須防着其中有些奇詭的秘術使用者。
片刻之後,日向由美猛然精神一振,“大蛇丸離開實驗室了。”
阿太直接把剩下的半包白蟻都倒在嘴裏,包裝袋一扔,等日向由美以查克拉附着在它腹部后,利爪如飛,將頭頂的岩石泥土悄無聲息地挖開、又以堅硬的鱗片悄無聲息地堆在身後。
不過半個小時,在日向由美的指路下,阿太已經把洞挖到了大蛇丸卧室下方兩米多,再往上就是岩石了。
日向由美示意它停下,又在它鱗片上寫,“實驗室在十點鐘方向,所有有文字的東西都拿走。”然後給它脖子上掛了個巨大的布兜。
等阿太向著實驗室的方向離開,土中潛航之術和土龍隱身之術在泥土中無比好用,但對付岩石就有點力不從心了,日向由美仰頭看着大蛇丸一步一步走向自己頭頂正上方,心中默數“一、二、三!”,猛地一拳擊出。
從地下迸起的碎石沒給大蛇丸造成什麼威脅,在碎石的掩護中襲來的苦無也被他或擋或躲。日向由美的攻勢一波連着一波,完全不給大蛇丸結印的機會,他只抵擋了幾下就被捶得多處骨折。
直到大蛇丸的脖子猛然間伸長纏住了日向由美的手。
“日向由美……”大蛇丸玩味地說,“好不容易逃離了木葉的你又是奉何人之命而來呢?”
他那脖子的觸感可以說是相當噁心了。
日向由美一腳飛出逼得大蛇丸不得不把脖子縮回去,同時憑藉著剛才拳腳相交時打在他肩膀上的飛雷神印記,瞬間移動到他身後以附加了風屬性查克拉的手刀捅了他。
“當然是你的老東家‘曉’啊。”日向由美說。
大蛇丸猛地睜大了眼,“飛雷神?真是讓人意外啊……”
然後頭一歪,咽氣兒了。
日向由美輕輕地吁了口氣,怎麼說呢,大蛇丸不愧是影級強者,在她的偷襲之下一身精妙忍術完全沒機會用出來,幻術又被她的白眼所克制,這也罷了,畢竟對她來說,憑藉超高速的近身體術攻擊不給對手任何結印機會也算是老本行了。
不過他用以應敵的體術應該是他一身本事中最微不足道的那部分,但在力量速度全部被壓制的情況下,依然能憑藉超快的反應和幾十年的戰鬥經驗與她交手數十招。
要不是這出人意料的飛雷神,再拖下去就算她能打敗他,恐怕也沒辦法殺了他。
至於現在嘛,她在手刀上附着的風屬性查克拉幾乎撕裂了他半個身體。
日向由美蹲下想摘大蛇丸手上的空之戒,忽然愣了一下,她掀開大蛇丸破碎的上衣,倒抽了一口冷氣,不由得對地上這個人肅然起敬——這分明是個女人的身體。
還以為他、不,她……不,還是他吧,長相變了是為了躲避追殺而使用的隱藏相貌的忍術,原來根本就是換了個身體。
這恐怕就是他一直研究的不屍轉生之術了,原來這麼快已經投入實踐了。
這種直線奔着長生的目的而去,對於多餘的自尊、道德統統不屑一顧的精神,真是令人嘆服。
日向由美收回了她一開始投出的數十枚飛雷神苦無,一路奔着實驗室而去,路上遇到關押試驗品的牢籠就順手打開,有趣的是幾個大蛇丸部下似乎也身兼實驗品的職責——或者本身就是實驗品晉陞的?——他們試圖阻止她的時候奇形怪狀什麼招數都用出來了。
實驗品們的反應也很奇妙,有的在牢門打開后視若無睹蹲牆根發獃、有的脫困第一件事就是去和別的實驗品廝殺,還有的甚至來殺她。
日向由美急着去實驗室跟阿太一起搜刮資料,沒空理他們,攻擊她的統統一腳踹開,不知道踹死沒踹死,反正沒碰到還能過來攻擊第二次的,只有一個看起來不到十歲的小孩,她順手把攻擊他的人踹飛,然後塞了一把苦無。
“加油!”日向由美微笑,正想頭也不回繼續朝着實驗室進發,冷不防那小孩猛地向她撲來,“大蛇丸大人呢?你把大蛇丸大人怎樣了?!”
日向由美條件反射地給了他一腳,小孩把牆壁砸出一個不淺的坑,又緩緩地滑落到地上,一邊吐血一邊向她這裏爬,一邊爬一邊從手腕里伸出長長的骨頭來。
“嘖。”日向由美退後了一步,“輝夜一族。”
雖然這一族在傳說中一向都是偏執瘋狂的狠角色,不過看到一個這麼小的孩子也這樣,即使在三戰中見慣了童子兵,日向由美也永遠不能適應忍者們連兒童也當做兵器、當做對手的習慣。
但她也做不到任何事、幫不了任何人,在過去十年的忍者生涯中她已經多次向自己證明了這件事,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管好自己、靜靜走開。
等背了幾十斤捲軸的日向由美離開后,卧室中的大蛇丸屍體嘴裏緩緩地爬出了一個濕乎乎的、嶄新的大蛇丸。
“日向由美,白眼、飛雷神……”他發出蛇吐信般“嘶嘶”的聲音,“太可惜了,有籠中鳥在,她的身體不能作為容器。”
在離開木葉以前,以天才之名而著稱的日向由美就曾進入過他的視線,但“籠中鳥”是個能抵消一切優勢的硬傷,白眼也沒有寫輪眼那樣強大到讓他心動的效果——這麼多年不過出了一個日向由美。
但宇智波家就不一樣了,說是代代出英才也不為過,尤其是宇智波鼬。
想起那個情報中的少年,大蛇丸垂涎地伸出舌頭舔了嘴唇好幾圈。
不過他現在還在木葉的保護之下,真是讓人傷腦筋啊。
至於白眼,大蛇丸想,哪怕是普通的白眼,作為備用容器還是不錯的,“籠中鳥”確實讓人傷腦筋,但聽說宗家還有兩個小孩兒呢,日向由美離開木葉前把宗家和長老都殺了真是絕妙,那兩個小孩很快就會長大,會成為忍者離開木葉做任務,到時候嘛……
至於日向由美,一個有資質學會飛雷神的身體,它的價值又與一個普通“天才”的身體價值不一樣了,如果能解決“籠中鳥”的話……
大蛇丸規劃着未來,緩緩地貼地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