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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出發之前,宇智波帶土先讓她見了正好在曉總部的其他成員,有雨隱村的實際控制者佩恩、財政負責人角都等,不過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個長得不大像個人、名為“絕”的怪人身上了。
“明明能看見,卻完全感知不到你的存在……”日向由美說著兩眼青筋暴起,可即使有了白眼的加成,在她廣闊的感知中,甚至能分辨出這個總部里裡外外所有人和動物的存在,絕所站的地方卻仍然是一片空白。
“看來操縱咒術的人就是你了。”
如果是這個腦袋兩邊長蘆薈(還是豬籠草?)的怪傢伙,那從日向宗家的嚴防死守中搞到“籠中鳥”的操作方法似乎也不是那麼不可思議了。
日向由美出身分家旁系,白眼濃度和一貫近親結婚的宗家完全沒得比,但就像是她所學習的柔拳、查克拉控制等一樣,隨着查克拉的增強、實力的增長,她的白眼透視範圍和帶來的感知能力加成都在不斷地提高,在日向家的歷史上從未有過這樣的先例。
雖然同為三大瞳術之一,但與能夠不斷進化的寫輪眼不同,白眼的能力受先天的影響非常大,血統比較純的一般能力就比較強,只要白眼覺醒——大多數人都是先天覺醒——那此後的白眼能力就會一直維持在一個穩定的程度上,日向們隨着年齡增長提高實力主要靠的是不斷修鍊與白眼相配合的柔拳。
順便,絕大多數白眼的作用範圍是一公里左右,日向由美這樣能將兩公里內的最細微的動作都納入感知範圍的,是當之無愧的怪物級。
連她都察覺不到的絕,在整個日向家想必是如入無人之境了。
此後一番威嚇作態,在日向由美表演了“空手碎大石”的文明版——釋放她龐大的查克拉威壓——后,曉組織中桀驁不馴的S級叛忍們總算是勉強認同了她作為新成員的實力,然後接到了可以被稱之為“投名狀”的第一個任務。
“大蛇丸大人啊。”
日向由美在日向家傳統的無袖戰鬥服外面套上了制式的曉長袍,翹着腳讓四個影□□給自己雙手雙腳塗黑色的指甲油,說來她小時候總想吐槽忍者制服里那雙露趾靴子,也不怕打起來被人踩腳趾,但上了幾年忍者學校她才發現,真到了戰鬥的時候,腳趾的靈活度有多重要,怪不得會成為各大國通行的潛規則。
她問帶土,“也有好幾年沒見了呢,那麼我一個人去嗎?你不是說其他人都是有搭檔的?”
“唔,大蛇丸叛逃前的搭檔是蠍,但你的搭檔我另有目標。”
在除了佩恩小南這樣以外的曉成員面前,宇智波帶土是精神分裂般樂觀開朗的見習成員阿飛,但給她分派任務的時候他倒是親自出馬了,又恢復了那種聲音低啞言語深沉的狀態,不過要日向由美說,不管哪個都不像他自己。
“怎麼樣,要不要自己去招募一下我給你看好的新搭檔?”
日向由美毫不猶豫地拒絕了,“算了吧,我自己也沒問題,還是讓我先去會會大蛇丸吧,有他的線索嗎?”
“有人在田之國發現過他的蹤跡,但具體就要你自己搜索了,我想這對你來說並不難吧。”
“確實不難。”日向由美吹吹手上塗好的指甲油,皺着眉打量了一下,本來純黑色的指甲油是很好看的,可是她因為練體術多年來一直把繃帶從上臂纏到第二個指關節,黑色的指甲配上繃帶,像中毒多過像追逐時尚。
“真丑。”日向由美甩了甩手,這個怎麼樣都無所謂了,既然擊殺日向宗家獲得自由的計劃已經失敗,現在去尋找大蛇丸的蹤跡正好,她該執行自己的PLANB了。
一到田之國日向由美就摘了斗笠、脫了曉的制服,這身衣服其實挺好看,有白眼在遮得嚴嚴實實的斗笠也不會阻擋視線,但不符合她低調的要求,作為一個剛剛叛逃不久的忍者,她並不想這麼快就和意圖拿她人頭換賞錢的浪忍、或者可能存在的木葉追兵們交鋒。
在發現這幾天殺人放火都是做白工、還被迫加入了一個反社會武裝組織后,日向由美現在心情極度暴躁,在荒無人煙的野地里,她惡狠狠地咬破了自己的手指,以通靈之術召喚出了她的契約忍獸——一隻足有大象那麼大的穿山甲。
“好久不見,阿太。”日向由美跟它打招呼,“幫我聞聞,這附近有其他人嗎?”
她現在對絕已經成了驚弓之鳥了,感覺隨時隨地都有人在監視她,而且這很可能不是錯覺而是事實。
穿山甲阿太長長的鼻子動了動,“沒有人類的味道,五十米外有個超~大的白蟻巢,好香,一會兒你沒事兒了我能去吃嗎?”
“當然,”日向由美抱住穿山甲的頭蹭了蹭,乾燥而光滑的鱗片觸感像玉石一樣,“阿太,我殺了日向日足和日向俊介,然後叛逃了。”
“……終於還是動手了啊。”穿山甲說,“可你看起來不太高興?”
日向由美把額頭抵在穿山甲上,涼涼的鱗片頂在她的“籠中鳥”印記上,自從那天被絕陰了起一直隱隱的疼痛似乎也緩解了許多。
“啊,然後馬上又冒出來一個叛忍組織邀請我加入,作為見面禮,還念了一段咒。”
真是可憐,穿山甲想,它可能是在日向由美真正動手前唯一知道她在想什麼的生物。
這個年輕的人類那麼強大、在它簽訂契約後跟着日向由美上過戰場、做過任務,見過無數木葉村內村外的強者,她比絕大多數人類都強,而且隨着年齡的增長,可能成為最強的一個。
可是她又那麼可憐。
從她十歲跟阿太簽訂了契約起,阿太就一直能看出她每時每刻都處在極度的焦慮中。
雖然是一個忍者,卻從不以忍者自居,對成長的村子和家族都毫無忠誠可言,所有的忠誠都只奉獻給自己。
同時她的早熟使她明白她的想法與這個世界通行的法則和道德觀相悖,是絕對得不到任何人理解的,不管是父母、還是平日裏相親相愛的小夥伴,她不能對任何人說出自己真正的想法,也不能與任何人產生真正的、無障礙的交流。
可是阿太喜歡她。
忍獸是忍者手腳的延伸、是與手裏劍、苦無一樣的忍具的一種,它們遵從人類的命令,為人類戰鬥,從人類那裏得到查克拉作為報酬,這是自古以來的通行法則。
但日向由美絕大部分時候召喚它只是為了“阿太,我想和你聊天,這些話我不能對別人說”,她不將它視為工具,也不將任何人視為工具。
但是這樣一個人,額頭上卻刻着“籠中鳥”,這註定了她一生都要生活在別人的掌控下,不是這個人、也會是那個人。
雖然她現在才動手,但阿太明白,日向由美的反抗和掙扎早就開始了,那是無望而激烈的掙扎。
阿太用自己長而尖利的爪子拍拍日向由美的背,“那麼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呢?”
日向由美晃晃頭,“走一步看一步吧……”她在阿太的頭上寫“有人監視我”,“反正命也給人捏在手裏了,人家說什麼我做什麼吧,何況我覺得他說的還挺有道理的。”
“我要去找大蛇丸,如果要對付他和萬蛇兩個我恐怕不行,所以我們盡量偷襲,我會盡量打斷不讓他有機會通靈,但如果萬蛇真的來了……”日向由美“嘖”了一聲,沒接著說下去,只是囑咐阿太,“等我用白眼確定了大蛇丸的所在後,你幫我打地洞從地下發起攻擊。”
阿太答應了,又示意她看自己的爪子上綁着的一隻相對它的體型太過細小的木葉護額,“你護額摘了,那我這個還用帶着嗎?”
日向由美摩挲了一下阿太右前爪上綁着的木葉護額,那是她很久以前給阿太帶上的。她原本的護額在跟凱和玄間對恃的時候就扔了,現在遮擋額頭的是放在忍具包里的備用繃帶。
“給我吧,”日向由美解下那個護額,用苦無在木葉的標誌上深深地劃過,系在了繃帶上面,“叛忍就要有叛忍的樣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