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愛慕

11.愛慕

北靜王?

那邊林如海還在懵着,就聽到了賈璉這般喊着男子,林如海當即嚇得一驚,險些汗毛都豎/起來了,連忙也從椅子上起來,哪裏還敢坐,拉着武曌一併跪下來。

林如海的叔父和賈璉也跪在地上,戰戰兢兢,恨不得五體投地,北靜郡王則是一臉淡然優雅的模樣,走過去,很是謙和的將林如海雙手扶起來,笑着說:“林老/爺不必多禮了。”

林如海連忙說:“不不不,王爺折煞卑臣了!”

賈璉還跪在地上,眼珠子狂轉,之前就覺得北靜郡王對林妹妹不同尋常,如今北靜郡王對林妹妹的父親也不同尋常,完全不是什麼錯覺。

如今賈璉這個懊悔啊,恨不得抽自己大嘴巴,因着他根本不知道北靜郡王巴巴的從京/城跑來了,就在林妹妹家裏,若是他早就知道,給他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呲牙花子。

他方才不過是看到有利可圖,若是林如海給他叔叔包個萬把兩的銀子,自己也能抽點油/水,賈璉素來是愛錢的人,看到錢就想要咔嗤,哪知道今天咔嗤到老虎身上了!?

賈璉跪在地上懊悔,就見北靜郡王親自扶起了林如海,然後也沒叫賈璉和林如海的叔父起身。

林如海的叔父沒見過什麼大世面,一直狐假虎威,如今真的見着了大人物,嚇得屁滾尿流的,已經沒了成算,滿腦子的漿糊。

北靜郡王逕自走到椅子上坐下來,一撩衣擺,整理好,然後無言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賈璉和林如海的叔父,這才淡淡的說:“小王昨日路經揚州,突降大雨,幸得林老/爺和林姑娘收留避雨,沒成想,今日就遇到了這般的事情?”

賈璉臉色蒼白,按理來說,賈府那麼大,應該不止於這般卑微的,但是其實不然,一來是北靜郡王真的得寵,雖然只是個郡王,但是不得了,萬不能小覷了。

二來也是賈府如今只圖着祖上的庇蔭,祖上一個榮公一個寧公,如今到了這一輩子,賈政不過是個從五品,只是家裏財大氣粗,還有門第聯姻,朝/廷里也有些人脈,所以才在富賈和普通人面兒前奢侈淫/逸,一見到宮裏頭的人,就不說什麼郡王了,連個老太監都要恭維巴結着。

賈璉見北靜郡王對林妹妹態度不一般,就知道今兒是捅到了馬蜂窩,連忙使勁拱了一下林如海的叔父。

林如海的叔父連忙賠笑說:“這這這……這怎麼說呢,王爺見笑了,見笑了!小人……小人不過是跟自己侄/兒開個玩笑,我們素日裏關係好,十分親厚,因此常來開玩笑,算不得數的。”

北靜郡王挑了挑眉,笑着說:“哦?那紅彩頭、聘禮,還有……分家,都算不得數么?”

林如海的叔父使勁磕頭說:“是是是,算不得數,算不得數,只是……只是頑笑罷了,頑笑。”

北靜郡王又笑了笑,說:“是么,那我們算一算其他的事兒。”

林如海的叔父嚇了一跳,還有其他的事兒?他心裏突突突的猛跳,跟裝了毛兔子似的,嚇得臉色慘白,不知還有什麼事兒,郡王要和他算一算。

旁邊武曌一直沒說話,恭敬的垂着頭,不過北靜郡王說到這裏,武曌也知道是什麼事兒了。

其實剛開始她就有些成算,按理來說,這次北靜郡王來這邊,應該是微服公幹,估計是皇上派他來抓誰的把柄小辮子來的,因此北靜郡王大半夜過來,連個避雨的地方也沒有。

但是後來北靜郡王主動要給武曌出頭,這樣一出頭,豈不就是暴/露了身份?怎麼看北靜郡王也不是那種強出頭,誤了公/務的人。

況武曌覺着,北靜郡王這通透心思的人,真是犯不着為一個不相干的小女子出頭暴/露身份。

武曌思前想後,怕是只有一個原因……

那便是,其實林如海的叔父,就是北靜郡王要抓的那個小辮子了。

而出來給武曌和林如海出頭,其實不過是順水推舟的人情兒罷了,這北靜郡王才是最有成算的人。

北靜郡王端端坐在椅子上,雙手放在膝蓋上,腰背挺/直,坐/姿十分正派規矩,看起來溫柔謙和,又有一股貴/族氣勢。

郡王笑眯眯的說:“方才小王在內堂,聽見你說老內相怎麼怎麼樣。”

林如海的叔父嚇得連忙又磕頭,說:“這……小人……小人……”

北靜郡王笑了一笑,說:“別忙着拒絕,你那麼兒,不是還要娶戴權的乾女兒么?”

林如海的叔父這會沒辦法矇混了,敢情郡王全都聽見了,急的他滿頭是汗。

北靜郡王幽幽的說:“如今小王正好有一件事兒,需要你配合配合。”

他說的客氣,笑容也溫柔,林如海的叔父卻一個猛子差點栽在地上起不來,因着他心裏有鬼,戴權權/勢滔天,仗着是內相,妃子們都給他說好話,沒少撈油/水,林如海的叔父只是個商賈,按理來說在這年頭是最卑賤的,但是因為仗着攀上了戴權,沒少干傷/天/害/理的事兒,也沒少和當地官/員撈油/水,如今北靜郡王查了來,林如海的叔父自知逃不過,頓時一臉死灰。

北靜郡王此時站了起來,對林如海拱了拱手,笑着說:“不知林老/爺能否行個方便,借小王一間偏房,令小王與這位林大/爺問問話?”

林如海哪能說不,連忙拱手說:“是,是,郡王請!”

北靜郡王很快帶着臉如死灰的林如海叔父走了,進了內室去,賈璉還跪在地上,重重鬆了一口氣,臉色也不是很好看,從地上爬起來之後,灰頭土臉的就跑了。

一下子廳堂里只剩下林如海和武曌,還有丫鬟婆子小廝們,那邊林如海趕緊一把抓/住武曌,匆匆的說:“女兒,這是怎麼回事兒?這……這容公子,怎麼成……成了郡王?”

武曌笑了笑,安撫着林如海,說:“父親,您別著急,坐。”

林如海這才坐下來,武曌說:“這容公子,本就是郡王,女兒與郡王在京/城裏見過兩次面兒,因此識得,不過郡王這次來揚州公辦,不便透露身份,因着這些兒,女兒也不好與父親說,父親千萬別怪/罪。”

林如海一聽,連忙說:“那糟了,如今郡王為了這些事兒,袒露了身份,豈不是……”

武曌繼續安撫林如海說:“女兒估摸/着,郡王此來,就是為了內相戴權之事,父親您放心,郡王是個有成算的人,不會誤事兒的。”

林如海混跡官/場這麼多年,被武曌這麼一提醒,也是明白了,摸了摸自己的鬍鬚,說:“一會子,等郡王忙完了公事,咱們該當去謝郡王一回,才是呢……對,對,還有那藥材,也是郡王送的,該當謝兩回都嫌少呢。”

沒一會子的功夫,北靜郡王身邊的一個從者從裏面走出來,步履匆匆,直接出了府門,然後也就一盞茶的功夫,好些官兵進來,打頭的官老/爺還是素日裏與林如海叔父親厚的,結果點頭哈腰的進來,官兵又扣上林如海的叔父,很快就去了。

林如海的叔父猶如斗敗的鵪鶉一樣,平日呲着毛,如今毛都趴在身上,臉如死灰,嘴唇發/抖,身/子打颭兒,被官兵押着送了出去。

林如海見北靜郡王公/務完了,這才敢上前來行禮,北靜郡王也與林如海回禮。

林如海有些受寵若驚,他以前也在京/城裏頭混過,還不見哪方王爺,如今的平易近人過,連忙又謝王爺出手幫忙。

北靜郡王笑着說:“林老/爺言重了,若是論謝,還是小王謝林老/爺,若沒有這麼一出,小王的公事兒,也不能這麼快就辦妥。”

郡王的事情一來就辦妥了,不過並不着急回京,畢竟戴權的手段很高明,權/勢也大,他怕一走,這邊的事兒就被戴權擺平了,所以至少還要多逗留幾天,看着事情辦妥才行。

北靜郡王來了揚州,而且住在林如海的府上,似乎對林如海的獨女林黛玉十分關懷有嘉,這事兒很快就傳出去了,還有林如海的叔父被整治的事情也傳出去了。

親戚們雖然知道林如海的叔父是自己平日裏作孽做的,盡幹些貪/贓枉法的事情,但是另一方面也想着,定然是得罪了林妹妹,不然北靜郡王為什麼伸手管老內相的事兒。

因此這樣一來,親戚們都不敢上前來分家了,一個個怕得要死,躲得遠遠的,當然也有平日裏根本不走動的親戚,過來攀關係的。

還有趁着攀關係,過來想要見一見北靜郡王的。

這天/府上就來了人,是林如海堂家兄弟的兒子,按輩分來說,是林如海的侄/兒。

林如海平日是個有禮度的人,有親戚登門,自然要厚待着,來的可不只是林如海的侄/兒一個人,還帶着其他人,其中還有個妙齡女子。

那女子看起來也就是十七八歲的年紀,長得是溫柔可人,也是個標誌的女兒家,不過有點嬌滴滴,嬌生慣養的大小/姐脾氣。

林如海的這個侄/兒,其實是個倒插門,因為家門沒落,入贅進了官宦之後,那家小/姐門楣不錯,而跟着過來的這個妙齡姑娘,其實是侄/兒的小/姨子。

如今這姑娘到了嫁娶的年紀,眼界很高,又是大小/姐脾氣,自己搞砸了兩樁婚事,這樣一來,名聲就不好了,因此嫁不出去,變成了高不成低不就的,如今在揚州躲避風頭呢。

林如海的侄/兒一聽北靜郡王這事兒,知道他這小/姨子想要攀上郡王,那是萬萬不能了,畢竟都被退婚過,絕不能當什麼王妃了,於是他就把心思,打在了林如海身上。

按理來說,林如海是個中年人了,還喪了原配,有個女兒,那姑娘應該是萬萬看不上林如海的,但是架不住林如海現在身價倍增,都說他與北靜郡王沾親帶故,馬上要被調回京/城,撈個天大的官兒做做也是須臾的事情,日後飛黃騰達,加官進爵,不過是北靜郡王嘴巴一開一合的事情。

那姑娘起初不願意,因着林如海年紀大,都能做她爹了,拉着臉被強塞過來走了一回。

林如海帶着武曌去迎親戚家的,將林如海的侄/兒和那姑娘都迎了進來,袁姑娘不是很願意,喪着臉走進來,不過看到了林如海,表情倒是好了一些。

不為別的,是因為這林如海,相貌的確是拔尖兒的,別看他年近四十了,而且近日裏生病,有些虛弱的模樣,但是那樣貌端端正正,而且有一股書香門第之風,若是稍微年輕一些,長得絕對是玉樹臨風的書生模樣,怪不得賈母的心頭寶兒賈敏只看上了林如海一個。

袁姑娘看到了林如海,也不是那麼不願意了,羞紅了臉,反而是林如海不知這由頭,還當袁姑娘是個晚輩,畢竟是侄/子的小/姨子,怎麼想也不會和自己撮合。

武曌則是早就看出來了,只是沒點破,陪着吃了一頓飯,也沒什麼意思,很快就散了。

武曌用了晚膳,安頓了袁姑娘一行人,準備隨便走走,雪雁和紫鵑圍着武曌,一起往院子裏去。

如今已經是深秋的天氣,不過院子裏還有幾株菊/花開的正好,樹上有幾片紅葉未落,倒是有幾分精緻。

武曌並着丫鬟們走過去,就看到院子的石桌邊已經有人了,那男子坐在石墩子上,手邊幽幽捏着一隻小茶盞,輕輕晃蕩着裏面的茶水,另外一手握着一本書,正坐在石桌邊,品茶看書。

正是黃昏光景,緹紅色的落陽落下昏黃的餘光,灑落在男子溫柔俊美的臉頰上,彷彿鍍上了一層多/情的光,讓人見之忘俗,武曌敢肯定,不管是這輩子還是上輩子,這男子都是自己見過最俊美的一個了。

不正是北靜郡王?

武曌剛想過去與北靜郡王問好,結果左右一看,敢情院子裏還有人,院子的東面角落,有個人鬼鬼祟祟的趴在樹後面,原是賈璉的相好兒多姑娘,多姑娘偷偷/窺伺着北靜郡王,眼睛裏恨不得放光,抱着樹,一臉恨不得當這殘樹就是北靜郡王,好生纏/綿一番的模樣。

除了多姑娘,那西面兒竟然也有人,也是這般窺伺着,只不過目光沒那麼放浪就是了,那女孩兒滿臉羞紅,愛慕之意溢於言表,痴的不能自已,竟然正是剛才還對林如海愛慕有嘉的袁姑娘!

武曌這一瞧,敢情好,北靜郡王是個香餑餑,看着那兩個姑娘如/狼/似/虎的目光,武曌不由笑了一聲,也倒是,北靜郡王生的俊美無儔,又位高權重,有姑娘不喜歡才怪呢。

武曌這一笑,雖然聲音很小,不過北靜郡王顯然是個練家子,似乎聽到了,立刻抬起頭來,正好與武曌的目光撞了個正着。

北靜郡王連忙放下手中的杯盞和書,站起身來,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低頭看了看,溫和的說:“林姑娘,可是小王身上有什麼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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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穿成林妹妹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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