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直到沈秋坐在梳妝鏡前挽發的時候,那丫鬟才試探着開口道:「昨天晚上,世子親自背了姑娘回來,不過自己也醉得不清,就由綠枝姊姊伺候着在隔壁歇下了,姑娘要不要過去請個安?」

沈秋沒有錯過這丫鬟眼底的期盼之色,她心想,整個國公府的丫鬟都致力於爬世子的床,國公夫人的洗腦和世子的花心真是配合得絕妙,可惜她對國公府的任何事情都不感興趣,尤其是被個丫鬟當槍使。

客院裏已經熱鬧起來了,想來幾個兵將全都已經晨起練拳,沈秋也自顧自地挽好頭髮,拿了雙刀就往外走。

此時,隔壁門也正好打開,白玉瑾揉着額頭從裏面走出來,看見沈秋一怔,又飛快地移開視線,提了槍道:「校場就在前面。」

沈秋奇怪的看着他有發紅的臉色道:「白小將軍可是不舒服?」

「沒有。」白玉瑾彷佛覺得自己回答得太快,頓了一下道,「可能是昨日酒喝太多了。」

沈秋還沒來得及說話,一雙素手已經捧了托盤站在白玉瑾面前,「雖然昨日已經解了酒,但奴婢想着世子難得喝醉,晨起時肯定會有不適,就熬了些甜湯,世子用些會好些。」素手的主人說罷,也對沈秋福了福身,道:「沈副尉也用些吧。」

不得不說,白玉瑾的艷福實在不淺,眼前這姑娘綠襖白裙,細腰被一條桃色的腰帶束着,看起來盈盈一握,更顯得胸口兩團呼之欲出,沈秋一個女人都看直了眼。她似笑非笑地瞥了白玉瑾一眼,端了甜湯,一口飲盡,對那丫鬟道:「謝了。」

不知為何,沈秋那一眼讓白玉瑾心底生出些心虛的情緒來,見沈秋離開,也急忙端了甜湯喝完,緊跟着出了院門,結果不過短短几步的距離就又偶遇了丫鬟。伺候沈秋的丫頭得了機會,也不甘示弱地出聲,彰顯自己的存在感。

說實話,沈秋雖然不會幹涉別人的生活,但這種花心男人實在難以讓人生起好感,於是在偶遇第二位丫鬟之後,沈秋已經不耐煩陪他周旋了,行了禮就先往校場去了。

白玉瑾看着沈秋離開的背影,心情也煩躁到了極點,雖然她表現得和平常並無不同,但他還是察覺到了沈秋對他的不喜,原因自然是因為這些女人。

白玉瑾終於隱約的察覺到,用這些女人和小劉氏打擂台似乎不是那麽有趣的事情。

好在校場上沒出現什麽女人,一個時辰的揮汗如雨,之前的不痛快早就沒了,再回到客院時已經不見半個丫鬟的影子,除了沈秋這邊是個婆子服侍,其他人都是清一色的小廝,眾人說話沒了顧忌。

至於沈秋,經過昨天的拚酒和今早過了幾招,已經成功將自己是姑娘這一印象從大家心中抹去了,一時間氣氛更加融洽。

當然,這份好心情只維持到出門,眾人吃過早膳就牽了馬準備回軍營,結果出了敬國公府的門就看到林可茵。

林可茵似乎是等在門口的,本來看到白玉瑾出來雙眼發亮,邁着優雅的蓮步上前行禮,結果看到緊跟着出來的沈秋頓時驚訝得瞪大眼睛,完全維持不住風度,抖着唇、指着沈秋道:「她、她為什麽會在國公府……」顯然已經不知道想到哪裏去了。

沈秋不悅地皺起眉頭,經過這一個早上,她真心覺得,外面對白玉瑾風流的評價一點都不誇張,可如果不要牽扯上自己的話,她倒是樂得看個熱鬧。

「看來白小將軍還有事情處理。」沈秋並沒有理會林可茵,而是對着一同出來的幾位同袍眨了眨眼睛道:「要不,我們先行一步?」

沈秋顯然已經和眾人初步建立了默契,此時都心照不宣地笑起來。

沈軒學着沈秋,也對白玉瑾眨眼道:「那我們就先行一步了,白小將軍。」

不料白玉瑾竟先眾人一步上馬,笑道:「你們這群促狹鬼,人家姑娘上門哪裏用得着我招待,想必是受了母親相邀,別壞了人家姑娘名聲。」說罷,對着已有些搖搖欲墜的林可茵漫不經心道:「姑娘趕緊遞了拜帖進去吧,別讓人以為我們國公府招待不周。」

接着,他又對沈秋玩笑道:「你是嫌我名聲不夠壞,還要再添兩筆嗎?我娶不着媳婦,對你有什麽好處?」

沈秋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憤恨的盯着自己的林可茵,聳了聳肩,反唇相譏道:「白小將軍是嫌我黑鍋背的不夠,還要再添一口嗎?如此大的罪名卑職可擔待不起。」

「伶牙利嘴!」白玉瑾笑罵一句,夾了馬腹往率先往前奔去。

這麽熟稔親昵的語氣讓沈秋有些莫名,說起來,白玉瑾從昨天起就有些奇怪,竟然沒有對她諸多為難,真是讓她有些不習慣,難道是想讓她放鬆警惕?

白玉瑾完全不知道沈秋對自己的戒備程度更上一層樓,此時只在心裏把林可茵罵了個狗血淋頭。一個姑娘家竟一大清早來門口堵人,還好意思說別人不知廉恥,沈秋雖然混在男人堆里,但比起她來可正派多了。

想到這裏,白玉瑾又不自覺的握了握拳,懷中那種細膩的觸感又分明起來,明明看起來那麽剽悍厲害的一個人,抱起來卻那麽纖細柔軟,不知道她的皮膚是否也像夢中那樣……

咳……白玉瑾強自按捺住自己蕩漾的思緒,不禁有些懊惱,怎麽會對沈秋起了旖念?一定是昨晚喝太多了,對,一定是喝太多了!

因為有白啟濟的特批,沈秋可以在和飛鷹騎比試之後再報到,因此回到軍營之後,沈秋又全身心投入到崇陽營的訓練之中,甚至連校場都封閉了,除了白啟濟特許的人,誰都不知道裏面發生了什麽。

然後在臨近比試之前,營里有人偷偷設了賭局。軍營枯燥,這種小賭怡情的事情,平時上官們一般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是賭局初設的時候,營里一幫子人快笑掉大牙了。

「我說栓子,不如我們先賭一下你這個賭局能不能開成吧,這有人買崇陽營贏嗎?」

栓子怒道:「怎麽沒有?我押了二兩呢!」

「你那二兩管什麽用?怕是我們賭贏了也只能分到幾文錢,沒意思、沒意思。」

大家正說著呢,沈秋和林香就帶着一幫崇陽營的人來下注,硬是把這賭局開成了。

「嘖嘖,把所有身家都壓上了吧?」有人咋舌道:「這幫娘們瘋了吧?」

「嘿嘿,雖然不好意思,但就是賭一個刺激嘛。來,我下注,賭飛鷹騎贏!」

「大頭,你也太不要臉了!」

那人說完話,立刻迎來一陣笑罵,眾人也紛紛下注。

比試的前一天,沈秋特地讓人去打聽了賭局的情況,回來之後眾人都有些驚訝。

沈秋笑道:「很奇怪嗎?其他人是都不看好我們,但別忘了大將軍,也許其他押我們贏的五百兩是大將軍下的注。」

本來還有些忐忑的眾人表情興奮起來,沈秋繼續笑道:「押飛鷹騎贏的有五千兩,怎麽樣?贏了可都是咱們的了,一個月的苦可不是白吃的。」

也許是沈秋的表情太過篤定,再想到這一個月來非人的訓練,眾人眼中充滿了堅定和志在必得。

林香朗聲笑道:「哈哈,整天就知道瞧不起咱們,真迫不及待想看看他們輸得掉褲子的樣子。」這話顯然說出了大部分人的心聲,氣氛立刻熱鬧起來。

李果兒道,「沒事沒事,贏了我們請他們吃酒!」

「你這丫頭,也太狠了,哈哈……」

沈秋拍拍手,等大家安靜下來,鄭重的道:「一個月之前,你們就是一幫可有可無、任人呵斥的娘子軍,明天之後,你們有可能一飛衝天、升官發財,和那幫男人平起平坐!」

沈秋話音落地,眾人的情緒高昂到了極點,不管如何,有沈秋珠玉在前,無論是白大將軍的器重,還是飛鷹騎們尊重的態度,眾人都看在眼裏,沒有人能拒絕這樣的誘惑。

「當然,任何事情都要付出相應的代價,想想你們這一個月的吃的苦,明天如果不想功虧一簣的話,就都給我拚上性命!」

「是!」整齊的怒吼震顫人心,在座的每個人都決定賭上性命,去拚觸手可及的美好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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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升官發財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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