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轉機
柳扶風聽了她的話，心裏有一些擔心。
臨出門時，他突然想起昨晚聶小妖曾在女屍傷口處取了樣，所以，問道：“昨夜你在那女屍傷口處取的樣，什麼時候拿去化驗？”
聶小妖道：“等你回來就可以。”
柳扶風又問道：“還有你拍的照片呢？”
聶小妖道：“等你回來就可以。”
又是這一句。
他接着問道：“能不能現在傳給我呢？我想……”
“不要想。你這次去肯定沒好事，所以，你知道的越少越好。不然的話，昨天晚上我一定嚴辦那侮辱亡靈的混蛋。”聶小妖堵住了他。
柳扶風想想也對。心裏的壓力變得更大。
他回頭說道：“我去了，拜拜！”
聶小妖卻一骨碌爬起來，從床上一躍而起，直接跳到門邊上的柳扶風的懷裏，來了個大大的美女抱，雙手勾住他的脖子，雙腿盤住了他的腰，沒等柳扶風反應過來，一個熱吻讓他差點窒息。
這一刻的溫存，讓他陰暗的心裏晴朗了許多。
聶小妖抽回身，深情地看着他，說道：“你道是昨日初識，誰料曾千年苦等。這一世的相遇，或許是千百世的祈求才得到上天的眷顧。勸君多相惜，得來絕不易。扶風，別管是自己鍥而不捨爭取來的，還是憑白無故撿回來的，都不可辜負。明白嗎？”
柳扶風一時沒弄清她的意思，回味了一刻，彷彿感覺自己真的曾與她有過無數次的面對。難道自己夢中的那個醒來就忘記長相的女孩就是她？對她的思念，曾陪伴自己度過了無數個孤獨無眠之夜。
當她的唇再次、再三地輕吻他的唇時，他才回過神來。看着她深邃的雙眸，認真地點了下頭。回道：“遵命，長官。”
聶小妖又千般憐愛地看着他的面孔、他的髮型，幫他拍拍肩膀，輕聲囑託道：“記住，不要辯解，不要評論，抽空即回。我在家裏等你回來。明白嗎？”
柳扶風看着她語重心長的樣子，感覺到了無數的溫暖從心裏突然爆發，竟然首次主動吻了她，然後回道：“遵命，長官。”
聶小妖從背後掰開他的手，身子輕旋，飛花舞蝶般又回到了床上，盤膝而坐，然後不耐煩地向外擺擺手，作驅趕狀，嗔道：“卿卿我我完了，跪安吧。”
柳扶風被她這劇情變換得有些發愣，單手下垂，隨口回道：“喳！”
柳扶風退了出去，他的腳步聲很快就下了樓，小彪熱情相送，接着出了大門。車就停在外邊街道邊，能聽到離去的聲音。
聽着這一切，聶小妖流下了眼淚。在她心底，一直埋藏着一段不為人知卻又抹之不去的記憶。
電話鈴響了，是姐姐。她說道：“姐姐放心，我很好呀。我說過，我要擁有一份轟轟烈烈的愛情，還要有一個被我折騰得體無完膚的男友；還要穿遍所有好看的衣服，玩遍所有好玩的地方；再生一堆小小妖、小小刀。等我玩夠了，我就回去，陪你獨守孤燈，了此殘生。好不好……”
……
柳扶風上班的風險性確實挺高。他自己想着。剛出門又看到了那隻黑貓。雖然它已經在這裏住了許多年歲，幾乎天天見，但是現在明顯感覺它是不吉利的出現。接着一路全是紅燈，似乎是在阻止他趕到警局。但是沒辦法，警局離得實在太近，他還是無奈地趕到了地方。從進門開始，所有人似乎都與他拉近了關係，離很遠就開始打招呼。他知道，這都是他那句“殭屍”帶來的福利。必竟在這懶散的小城裏，他又給大家增添了許多茶餘飯後的話資，帶來了許多想起來就想笑的快樂。
剛進門，就迎面遇上老對頭趙黑子及兩個助手。他壞笑着道：“果不出所料，你今天會姍姍來遲。美女在側，估計一夜未眠吧？”
他回道：“運氣好一些。”
趙黑子道：“那美女是你什麼人？方便時介紹認識一下。”
柳扶風摸了一下鼻子，故作瀟洒地道：“肯定，肯定。她是我的未婚妻。”
趙黑子聽了，故作驚訝地道：“你真有艷福呀，恭喜，恭喜！不過你要小心點自己的身體。”然後壞笑着離開。
他們平時很少說話，今天卻莫名其妙地主動上來打招呼，柳扶風潛意識裏感覺這就是今天最不順的事。
他笑笑，沒出聲，就朝自己辦公室走去。
剛到拐角，迎頭撞上了老探長一燈。
一燈張口的第一句話就是：“你怎麼來得這麼早？”
柳扶風沒有回答，只是打了個招呼：“早，師傅。”
一燈看了他一眼，說道：“一會到我辦公室來。”
說完就拎着自己的水壺打水去了。
柳扶風昏昏沉沉地到了辦公室，胖豬和警員莫菲都在。
莫菲與柳扶風同歲，小了兩個月，剛結婚一年，正在哺乳期。她的胸部因奶水漲得很大，又穿了寬鬆的胸罩，顯得更大，且總是顫巍巍，偶爾還會因奶水打濕一小塊。那是柳扶風最想入非非的地方。
胖豬一見他進來，就迎了上來。說道：“這案子交由趙老黑和你師傅兩人合辦，這算不算是一大轉機？”
本來這是一樁大好事，可是莫菲卻不天不地的問了句：“小柳，你說是殭屍乾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呀？”
柳扶風一怔，胖豬也一怔。
他吱吱唔唔地道：“其實是個誤會，她看到傷口后想到了電影裏的殭屍，就對我說與殭屍片一樣。我也就隨口說了句‘殭屍’，結果就被旁邊惡搞的人以訛傳訛地傳開了。”
莫菲“哦”了一聲，說道：“那我就放心了。這死豬一早上都給我講是殭屍乾的，把我嚇了一跳。”她故作驚恐狀。
胖豬聽了，辯道：“是嫂子說的，這殭屍是千真萬確的。”
莫菲聽了，問道：“對了，聽豬哥說你新添了一位夫人，怎麼沒對大家講起過？”她一邊盯着柳扶風，一邊像往長一樣，**性地把她巨大的胸部放在桌上。被撐緊的衣襟因為得到了托力的支撐，變得鬆了下來，這樣，顯得那部分更加圓潤。
這也是柳扶風以前最喜歡偷偷關注的地方，其實她心知肚明，有時好心地故意展示給他看，以安慰他那顆懵懂的心。
柳扶風道：“嚴格講是我未婚妻，以前在學校認識的，本來以為沒戲了，就沒對大家講。昨天她過來，沒來得及送回家去，所以才帶到了案發現場。”他語無倫次地編着故事。
莫菲信以為真，故作歡喜地道：“有時間大家一起認識一下。聽豬哥說嫂夫人長得非常漂亮，如仙女一般。把一燈道長和趙廷都看得走神發愣。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呀？”
柳扶風聽了，竟然有一絲自毫之情由心底迅速擴散開來，邊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邊謙虛地道：“哪裏，哪裏，沒有你漂亮。”
他這句話，讓莫菲高興異常。用雙手摟了一下散發，故意把自己的胸部向前挺得老高。
要是以前，柳扶風藉機會多看幾眼，可是今天的他已沒有了以前的好奇，也沒有了興緻。
胖豬湊到他跟前，小聲道：“趙黑子今天到局裏後到處大聲宣揚你說是殭屍乾的，到處取笑你。但是副局長卻叫你師傅與他一起聯辦此案。趙黑子說他根據現場查看，屬於強姦殺人案。你師傅到現在也沒表態。”
柳扶風記起聶小妖給他的“沉默是金”的忠告，只是點點頭，並沒有發表言論。
胖豬繼續道：“一條好消息，一條壞消息。你想先聽哪條？”
柳扶風道：“頭條。”
胖豬道：“技術科傳來信息，已經查清了死者的身份，並查到了死者的男朋友。“
柳扶風感覺這到是一條好消息，於是來了精神，問道：“可靠嗎？我師傅知道嗎？”
胖豬的神情變得有些沮喪，說道：“這就是那條壞消息：這條消息是趙黑子打探出來的。只一夜時間，他就把案件查得七七八八了。”
柳扶風剛充了的電，又泄了氣。
胖豬道：“不過，死者的男朋友已經失蹤，現在正在全城暗查。”
柳扶風想起了一燈剛才叫自己到辦公室去，於是站了起來，向外走去。
胖豬問道：“去哪？”
柳扶風伸出一根手指頭。
……
一燈正在認真地刻着電腦鍵盤。對於他這年歲的人來說，用電腦打字遠比破疑難案件更有挑戰。
他見到柳扶風進來，只是輕輕扶了一下眼鏡，仍舊盯着電腦。隨口說道：“等一刻啊，重要文件，馬上就好。”
柳扶風知道自己師傅的脾氣，他嘴裏的重要文件，就是最古老電腦中最古老的撲克牌遊戲——空檔接龍。所以，他就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一燈現在腦門冒汗，估計是陷入僵局了。
柳扶風知道，自己等不了多久。
果然，他聽到了一燈探長的嘆氣聲。
一燈站了起來，走到門前的小茶櫃前取了一次性紙杯，加了點茶葉，又倒了一杯水，回過來送到柳扶風的手裏。
柳扶風接住，禮節性地想站起來。卻被一燈按住了肩膀。
他嚴肅地問道：“昨天跟在你身邊的那個女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