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王爺,長安探子來信。」綠茗拿着一封信進來。
「拿來吧!」虞臻道。
徐笙就靠在一旁,懶洋洋地看着遊記,也沒有在意。
過了一會兒,她聽到虞臻叫她。
「皎皎……」他聲音有些沉重。
「怎麼了?」她頭也不抬的問。
「徐家出事了……秦燕行知曉了你的身份,將徐氏一族壓進了大牢,你祖母身子虛扛不住在獄中病逝,而你三哥逃了出來,卻不知所蹤……」
徐笙抬頭,有些愕然。
「他怎麼會知道……我和徐家的關係?」
「新帝的貴妃,是你的七妹。」
「徐菁……」徐笙皺眉道:「她想要做什麼,她也出身徐家……」
虞臻抿抿唇,摟着她沒有說話。
他不會告訴她,是因為宋陵起一直心悅着她,讓徐菁不滿,想藉此對付她。他的女人圈,容不得旁人覬覦,不管是宋陵起還是秦燕行。
「我該怎麼辦,夫君。」徐笙對這類政治問題根本不了解,所以只能向虞臻求助。
她對徐家感情不深,但絕不會希望徐氏一族因她而死。更何況,三哥對她很好,家裏其餘兄弟姐妹也對她不錯。
「秦燕行他記恨三年前事情,定不會輕饒了徐家!」徐笙道。
「不必驚慌,秦燕行如此做,應該想逼你去長安,過幾日大概便會有楔文。你不要慌,我會讓長安的探子盯着,必要的時候會努力保下他們。」
「好。」徐笙有些慌亂的點點頭。
果不其然,過了七八日,長安傳出消息,言宛城徐氏勾結逆賊虞臻,大逆不道,將於秋後處斬。與此同時,大周派出二十萬大軍夜襲壺關,冀北軍不察壺關失守,大軍倉皇逃竄,由太行山山道向冀州逃去。
「皎皎,明日為我送戰吧!」
夜裏虞臻躺在床上,抱着徐笙沉聲道。
「好。」她輕聲應下。
以往虞臻出戰,從來不要徐笙送戰,至多送到王府門口或者是清芷園門口,有時候他更是在她熟睡的時候悄悄離去,基本上沒有在城樓正式送戰過。
她隱隱明白這次會發生什麼,所以將虞臻抱得更加緊了。
「皎皎,你等我回來。」虞臻翻身壓住徐笙,抵着她的額頭低聲說到。
徐笙伸手抱住他,在他頸肩處蹭了蹭,然後吻了上去,輕喃:「我等着你,阿識和阿媛都等着你。」
虞臻嗯了一身,輕柔的在她唇上吻了起來,輾轉反側。
第二日虞臻帶領大軍離開信都,帶着百里明和葛老離開,留下虞梁帶領一萬大軍鎮守在信都。
徐笙站在高高的城樓上,迎着朝陽親自敲動戰鼓。
他一身玄衣,腰間掛着長劍,面色冷硬,騎着馬站在眯眼看着城樓上那抹纖細的身影。
良久,鼓聲停下,徐笙慢慢將鼓棒放到一旁,走到城樓邊,下面是烏壓壓的大軍,她的目光卻只追隨在虞臻一人的身上。
他的那身戰袍,是她親自為他縫製的。
虞臻盯着她看了一會兒,閉上眼睛大手一揮道:「出發!」
號角聲響起,他駕馬轉身離去。
接下來的日子,像是度日如年。長安時不時的傳來消息:八月三日,虞臻與秦燕行手下大將孟覃在壺關展開一場大戰,意欲奪回壺關,卻大敗於孟覃,倉皇之下退兵至太行山內。
八月五日,荊王曹勐遒率領二十萬大軍攻打武關。
八月六日,秦王率兵攻打梁洲。
同日,益州劉氏突襲荊州後背臨江。
隨着荊王曹勐遒,冀北王虞臻,與大周戰事的拉開,各路諸侯紛紛加入戰局混戰,今日我打你你打他,明日我和你一起打他。
九月底,徐笙收到了一封信。
秦燕行使人送來的信,被人一大早放在了王府大門口,門房看見的內容,一時大駭,連忙送到了清芷園請徐笙過目。
與此同時,阿識和阿媛的乳母被人殺死在房內,若不是虞臻不在時,兩個孩子都和徐笙睡,阿識和阿媛早就被嚇到了。
徐笙知道,這是秦燕行在威脅她。
信都守衛森嚴,王府更是如鐵桶一般,秦燕行的人帶不走自己,又不願意當場殺了自己姐很晚,就想用這種辦法逼自己去長安。
若自己是普通婦人,還有可能會上當,可惜她不是。
「要想救徐氏一族,來長安。」
寥寥數語,徐笙看了皺着眉,提着裙子當下快步去了書房,拿出紙筆讓人研墨。
「王妃,您萬不可被秦燕行所騙,他讓您去長安,定會不放過您,以您作為人質要挾王爺。」
徐笙伸手拿了鎮紙怦的一聲壓住潔白的宣紙,冷冷道:「我自然不會如此愚蠢,送上門去。他要我去我就去,豈不是很沒面子。」
說完我,見她墨研的差不多了,便冷笑取筆在紙上寫到:「做夢,不去,若是還想被毒一次,就等着。」
「真當自己是個玩意兒,居然真寫信來威脅我。」
徐笙生平最討厭別人威脅她,秦燕行這是觸了她霉頭。
「把這信給秦燕行送去,另外叫虞梁來清芷園一趟,就說我有事情找他。」她將信遞給綠茗后,然後吩咐到。
「是。」
綠茗接了信,便立即拿着出去了。
留下徐笙在書房裏來回走動,思考東西,偶爾還在紙上寫寫畫畫不知道做什麼。
等虞梁來的時候,徐笙正在屋子裏為虞臻做中衣。
明明還是上午,天卻陰沉沉的,不得已之下綠柳在內室掌上燈,防止傷了徐笙的眼睛。外面大風刮的窗戶哐當作響,樹影搖曳,似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徵兆。
「屬下拜見王妃。」虞梁恭敬行禮,在徐笙的示意下起身後,便問到:「王妃傳召屬下前來,可是為了昨夜兩位小主子的乳母被殺一事?此事是屬下的失職,王爺命屬下留在信都保護王妃和小主子的安危。而屬下昨夜卻讓人混了進來,險些傷了您和小主子,請王妃責罰。」
「屬下定會儘快查出此事是何人所為,請王妃息怒。」
徐生把手裏做了一半的中衣放下,示意綠柳將桌子上放着的信讓虞梁看看。
「這是剛才虞管家送來的東西,說是門房在門口見的。」虞梁雖然受虞臻命令,帶人守衛王府,但是卻並不搶門房的職責。一般情況下,他只是帶領護衛巡護王府,而王府大門口雖然有將士把守,但卻不干涉門房的職責,一律人情來往拜帖都是由門房呈報至內院。
今日早晨,門房發現了這封信后,當即便先讓虞管家過目后,虞管家見事態嚴重,便趕緊將信送去了內院,所以虞梁暫且還不知曉這事。
徐笙見他接過信,便說:「我找你來並不是要追究責任的事,而是想問問前些日子讓你辦的事情可辦的妥當了。」
「你也看見了,秦燕行的意思,我這人最受不得威脅。」
虞臻放下信沒有急着回答,反而是問:「想必王妃是猜到了,昨夜行刺的人,也是秦燕行那廝的人?」
徐笙點頭:「這兩件事情一前一後,除了他沒有別人。你快回答我,我讓你辦的事情如何了?」
「回王妃,屬下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將那連弓。弩制好了。只不過此弩的箭桿在製作時,要求精度很高,我們的師傅在製作的時候難度很大,這些天也不過造了百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