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徐笙並不意外,據記載這連弓。弩因為箭桿本身是木製的,不易平衡,所以導致製作要求高,不易大量生產使用。
況且,她本身也不是要用到行軍打仗中的。
「此問題我在命你監製的時候就知曉,若是能改進最好,若不能便也無事,盡最大的能力造出一批連弓。弩出來就好。」她讓虞梁製造的連弓弩,事實上是又叫諸葛弩,只不過因為自己當初對這弩的製法並未細細研究,只知道大概原理,然後又自己畫圖研究了大半個月,才研究出來的,與原本的諸葛弩比起來,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
諸葛弩是用鐵造箭桿與弩身,平衡雖然較好,但是浪費鐵,並且還笨重難拿,將士們在拿的時候很費力,所以她出於多方面考慮,決定用木製連弓。弩。雖然會減小精確度,但是對於她需要使用的地方來說,已經足夠。
「對了,我剛剛查看了地圖,發現平陽去長安的方向,有黃河水攔截,那處河面寬廣,必須渡河才能過去,眼下已經九月底了,等十月份是否便要開始結冰?」
「回王妃,正是如此。往年一到十月份,黃河便開始結冰,河面上往來的船隻便也不走了,要等來年開春河面解凍了,兩岸才會連通。」
「平日裏那冰的厚度不一,容易開裂,令人掉進河裏去,也只有十二月份天氣最冷的時候,河面的冰徹底凍住,商旅行人才能在冰面上來往,否則就等來年開春。」
虞臻現在正在壺關,與周兵僵持……徐笙若有所思。
「城中可有生石灰?」她忽然問到。
虞梁被她問的一愣,連忙獃獃點頭:「有的。」
「你速速去命人收集城中生石灰,有多少收集多少。」
「屬下遵命。」虞梁雖然不知道徐笙要那生石灰做什麼,但是因為受了虞臻的命令,必須聽從徐笙的命令,所以也沒有敢問她要那麼多生石灰是做什麼用。
見虞梁應下,徐笙又讓他找了幾條狼狗綁到各個院子裏,尤其是清芷園。另外清芷園外面也加了護衛,不分白日黑夜的值守,
十月初,與壺關周軍僵持不下的虞臻大軍忽然腹痛不止,當夜駐守在壺關的周兵忽然夜襲,大搓冀北大軍,令虞臻倉皇帶兵逃竄進太行山內。
周軍氣勢大盛,秦燕行手下大將孟覃意欲乘勝追擊,然其門下謀士王言卿勸阻道:「將軍可知,敗軍之將不可追,眼下逆賊虞臻雖然已經潰不成軍,中了斷腸草的毒,但是冀北軍的大名赫赫遠揚,您萬萬不可輕視對方!」
孟覃覺其言之有理,欲要採納,卻又有些遲疑:「王先生所言甚是,敗軍之將不可追。只是……這乃是斬殺逆賊虞臻的大好機會,若是錯過,怕是再難以逢此良機……」
「虞臻此次雖敗,但他熟悉太行山地形,想要隱匿並不是難事,甚至還有可能設下埋伏,望將軍三思!」王言卿勸到。
「王兄所言有不妥,我不贊同!」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一位中年男人忽然說到。
「哦?何先生有何高見?」孟覃轉而問到。
何思茅先向王言卿拱手示意之後,才微微一笑道:「依在下看來,逆賊虞臻和他那二十萬大軍此番想是已經中了斷腸草的毒,眼下慌忙逃竄至太行山內,想必已經哀兵遍野,加之太行山內野狼猛虎很多,虞臻大軍想必是討不到好處。」
「將軍現在乘勝追擊,正是大好時機。這乃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將軍若是斬下逆賊虞臻的首級,回去向秦世子復命,想必會大大獎賞。」
「何兄所言有不妥之處,先說我們不知那虞臻是否真的中毒,就說我軍也不熟悉太行山地形,若是貿然前行,受了埋伏怎麼辦?」王言卿立即反駁。
何思茅撇了一眼王言卿:「那王兄的意思該如何?」
「依在下看來,將軍可向張將軍寫信,請他從兗州方向攻打毛城,令其腹背受敵,再聯繫匈奴人,從無終以及幽州各處一同進發,必能一舉拿下冀北與兗州。」王言卿眼神狠厲。
「不可!匈奴狼子野心,一旦引進我中原,必定不肯輕易離去,屆時也是百姓受苦受難。且若是與張將軍聯手,難保不會讓張將軍搶了虞臻的首級。」何思茅眼睛一閃立即說到。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百姓乃是大周之根本。」
「好了,兩位先生先停下,令我再思考思考。」孟覃坐在案桌前,撐着腦袋想。
何思茅的話戳中了他的心窩,張叢與他一向不和,毛城那邊地勢平坦,不像這邊太行山為冀北形成天然防禦,令他不敢進退。若是讓張叢搶了先,在世子跟前得了勢,定會想盡辦法打壓自己。不行,不能和張叢聯手。
孟覃思索許久,抬頭見下方眾人皆目光灼灼,等着自己下命令,便有些心煩氣躁,將案桌上的文書一推,便說到:「此事明日在意我,你們先回去吧,且讓我好好想想。」
「是。」
何思茅和王言卿對視一眼,雙方各不退讓,還是何思茅先笑着拱手示意,然後告辭退下去。王言卿目光一凝,似是想到了什麼,臉上神色有些狐疑。
何思茅出了孟覃屋子,夜裏便悄悄去了孟覃的親信帳子裏,進去寒暄兩句便將身上的珠寶拿出來道:「愚下知曉金錢不能入大人眼,但還是求大人能幫我一次。」
孟覃親信眼睛定在那堆珠寶上,眨也不眨地問到:「何事?何兄說出來,我一定幫忙。」
「那我便直說了,在下與那王言卿已經積怨許久,這次他又當著將軍的面反駁我,我心中實是憤懣,所以望大人能在將軍面前告他一狀。」
「怎麼說,你說來聽聽?」孟覃的親信一聽,覺得就是兩個謀士勾心鬥角,他出手推一把也無妨,於是便應了下來。
「我前幾日,看見王言卿鬼鬼祟祟出了城,不知曉幹什麼去了,大人可以在將軍面前一說。」何思茅笑着道。
「這簡單,你等着我的好消息。」那親信想一想,此事並無什麼大礙,所以就應下了,當天夜裏就又去,找了孟覃說這件事情。孟覃生性多疑,於是聽了便不免和虞臻聯繫起來,心想難道他這是在為冀北軍拖延時間,那虞臻難道真的中了毒,潰不成軍?
心裏種下懷疑的種子,很快便生根發芽,扎在心底揮之不去。以至於第二日,孟覃的腦袋都有些昏沉沉的。
再聚在一起,王言卿越說話,孟覃的臉色便越不好。
「不必再議,聽我命令:追擊虞臻!」孟覃一拍桌子,忽然下令到。
王言卿一怔,連忙說:「王爺不可,若是真中了虞臻奸計,黃河結了冰船隻不能渡河,那我們潰敗之後,將無路可退啊!」
何思茅便似笑非笑道:「據我所知,黃河河面的冰有幾尺厚,經常有百姓在冰面上行走。所以,王兄擔心的似乎多餘了。」
孟覃道:「就按我說的去做。」
王言卿沒有緊皺,十分不贊同。
他沒有注意到,孟覃看他的眼神。
與此同時,虞梁再次來找了徐笙,說她讓準備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