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牛皋氣死金兀朮

第228章 牛皋氣死金兀朮

“馬擴!傳朕旨意!即刻調岳家軍北上!擊殺兀朮!給老將軍報仇!”

帝都皇宮大殿上,久久回蕩着皇帝的怒吼,餘音繞梁。身着龍袍的皇帝坐在龍椅上,雙眼似噴火一般,無人敢仰視他。

大梁國全國服喪。

梁帝全身縞素,一連齋戒十日,不沾酒肉。

梁帝手腕上的袍帶,不知不覺的寬大起來。心傷老將軍之死,這位九鼎至尊茶飯不思,十天過後,他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御林軍近衛營將領呼延鈺擔心聖上龍體,勸梁帝進些有營養的御膳,梁帝大怒道:“你父之殤,朕失一臂,不殺兀朮,難消此恨!待擒了兀朮,朕要喝他的血,枕他的皮!”

呼延鈺感動的淚如雨下,下拜道:“臣父子肝腦塗地,難報陛下天恩!”

馬擴持聖旨來到岳家軍駐地,時逢岳飛染病,未愈。梁帝知道岳飛的病情,他多年來沐風櫛雨,苦于軍旅,身心勞累,又受了風寒,己染病一月之久。醫士說,岳帥目下最好靜養,以免複發,否則再拖延下去,後果不堪設想。所以梁帝的這道聖旨,不是來調岳飛本人,而是調高寵、陸文龍、牛皋三位大將率十五萬岳家軍前往朔州,與朔州守將一道,攻擊金軍。

三人接了聖旨后,調齊軍糧,馬不停蹄前往朔州,連夜進城。

城中到處掛了白布白幡,為老將軍招魂。

火光陣中,高寵、牛皋、陸文龍三人走在大隊人馬的前列,十三位朔州將領前往迎接,他們全身服喪,雪白一片,與這白天白地白樹白城融為一體。

小溫侯呂方性子最是耿直,他平生雖然喜歡學三國時大將呂布的打扮,然而其人品,義氣卻遠勝呂布多矣。他一句廢話也沒有,一拱手,率先發問:“敢問岳家軍中,哪位是主將?”

高寵從容道:“此次岳家軍一切調度,以高某為主。”

朔州十三將聞言,同時朝着高寵下拜。

高寵道:“眾位將軍,此是何意?”

十三將泣拜不己,又是呂方開言道:“開戰後,請高將軍將我們這些朔州守將調往最前方,我們要為老將軍報仇!”

高寵跪拜還禮。

牛皋,陸文龍亦跪拜還禮。

高寵拱手道:“將軍,咱們都是大梁的人,同功一體,你我此時的心情,彼此一樣。咱們先拜祭老將軍,再商議軍機。”

眾人一齊起身,由朔州將領帶路,來到老將軍靈前。

那兩個用白布結成的兩個大白花,已經凍成了冰。

眾人無言,默默下拜,高寵落淚道:“老將軍英靈不遠,我等必手刃兀朮,為老將軍報仇!”

高寵率先拜了四拜,其它人亦隨之四拜。

高寵起身,揮手道:“咱們別在這開會,省得吵着老將軍,且讓逝者安息吧。且去帥帳議事。”

眾人心情沉悶的來到帥帳,高寵居中坐定,眾人分官階坐下,高寵叫來斥候,詢問金軍行止,又與眾人排定攻守事宜。

會議開了半個時辰,最後高寵作了最後總結:“皇上震怒,下旨令我等擊殺金兀朮這狗賊,然而北地廣闊,太易藏身,我等敗金軍易,殺金兀朮難。臨陣之時,眾位切勿意氣用事,要以大局為重,以盡殲金賊為主要目的,莫要為了擒捉金兀朮而中其埋伏,喪身亡師,楊再興犯過的錯誤,咱們千萬不能再犯!本將把話說在前頭,有敢犯本將禁令者,無論他官有多大,本將立斬之!”

“遵命!”劉唐這類粗人對高寵這番話非常不服,但他不敢違令,只好和其它一人唱諾領命。

“老將軍之死,我和眾位一樣痛心。”高寵話鋒一轉:“眾位切勿輕敵冒進,只有穩紮穩打,消滅金賊的軍隊,那時去擒兀朮,方可奏奇功。若是一開始就強沖中軍帳,只有徒增傷亡而己!”

眾將諾諾而退。

不管服與不服,既然高寵是主將,他的命令就必須要得到遵從。這是大梁國的規矩。

按照慣例,敢犯此條忌諱者,必死無疑!

高寵留下陸文龍、劉唐、解珍、解寶守城,令牛皋為先鋒,率岳家軍和朔州軍共計二十萬出城,沿斥候傳遞的情報進軍,尋機與金軍決戰。

大金國新創之時,將星璀璨,到了如今,那些有能力有資歷的老將死的死,老的死,就只剩下這位完顏兀朮一個人在獨撐大局。

不吹不黑,客觀的說,完顏兀朮是一名有遠見卓識的政治家。

在大金國內部,他能做到愛護大眾,體恤民意。這一點,和大金國那些張牙舞爪的殺人魔王相比,格調上可是高多了。金兀朮在伐宋的過程中,為了收服漢人,他很少指派或縱容部下對漢地百姓進行燒殺搶掠。還多次嚴令部下禁絕損傷百姓的行為。在這些方面,他比高俅、童貫這幫人渣強太多了。

甚至在佔據潞安州后,史書上竟然說他指令大軍“穿城而過,不許動民間一草一木。違令者斬!”

看官,若非親閱史料,小子真不敢相信他能有這般氣度。

大金國貴族是由一個缺乏文明的民族組成的,殺人屠城,搶掠燒殺,在他們內部,向來是作為戰功吹噓的。

而就在這個野蠻的國度里,金兀朮身為皇室貴族,竟然能做到清廉公正,完顏希尹死後,他完顏兀朮當政,為百姓減免賦稅,人心大悅。他雖然仇恨完顏希尹,但完顏希尹所頒佈下那些利國利民的國策,他全都照用。他還親自選撥了很多理財名臣。

他確實當的起“政治家”三個字。反正比蔡京,秦檜這幫人渣強太多。

但他的軍事才能,真不行。

身為大金國的主帥,作為一眾侵略者的頭子,這傢伙敗仗打了一籮筐,逃跑的本事遠比他打仗的本事大。

而且最丟人現眼的是,在戰場上兩軍拉開陣勢,光明正大的打,無論他的客觀條件如何遠勝岳飛,他卻死活打不過岳飛,最後只能使用卑鄙伎倆來害岳飛。

現在,久經戰火的大梁國經過多年的休養生息,找金人復仇來了。

“報,大元帥!敵將牛皋趁夜偷襲,全肅軍全軍覆沒!”

“報!河清軍全軍覆沒!”

“報!天德軍全軍覆沒!”

鬚髮皆白的老兀朮看到敗報,氣不打不處來。雖說他這輩子見過的敗報比擦屁股紙還多,但這種級別的敗報,實在是太丟人了!

這三支軍隊全是王牌中的王牌,他全帶過,現在就像爛茄子一樣被人打掉了。

他老了,脾氣也更為暴躁了,他在大帳中拿着敗報給眾將看,他憤怒的大罵道:“梁賊也忒狠了!再這麼打下去,沒多久就要打到西京了……他娘的……”

話未說完,一個斷了胳膊的傳令兵跌跌撞撞的闖進帳中,血染了一地:“報!敵將呂方攻破西京,殺死我軍將士一萬二千人,俘虜了三千四百人,呂方這賊忒狠,不准我軍將士投降,全部斬首了!!”

兀朮心裏一急,喉頭一甜,一口老血噴出,他揪着來人的身體怒喝道:“西京守將陳希真,陳麗卿父女手上有那麼多兵,為什麼西京會那麼容易失守?”

這位嘴唇乾裂的傳令兵耐心解釋道:“這對狗賊打不過梁賊,接連敗軍失陣,害怕受到軍法處置,順道逃到蒙古去了!戰亂中,他們的兒子被亂刀分屍,他們不管不問,只顧自己逃命。”

兀朮氣極反笑:“他娘的!這倆狗漢奸,先投降大遼,后降我大金,現在又降蒙古,做漢奸能做到這個地步,那也真是神了!”

元帥帳中,大金猛將耶律元宜亦怒道:“梁人再這樣打下去,沒多久就要打到蒙古了!真希望梁人能快點攻進蒙古,殺了陳家父女!”

他說的很對,現在大梁國算是先佔領的大金地盤,已經直接與蒙古接壤了。

不過希望梁人攻進蒙古殺叛徒陳氏父女,就真是有點杞人憂天了。陳家父女剛逃到蒙古不到一個月,就先後病死了,暴屍荒野,做了野狗的丑餐。這是他們最後的結局。

金兀朮擦凈了嘴邊血,猛的一桌帥案:“全軍出戰梁賊,與之決一死戰!”

岳家軍在西山坡修築戰壕,蜿蜒曲折八、九里,岳軍將士全部埋伏在戰壕中,掩藏了旗號,只待金兵人馬歸來。

在前線與金賊對陣的,是卞祥和呂方的軍隊。

“大元帥,那賊將便是呂方!”認識呂方的金兵恨得牙根疼,以手指着呂字旗。

兀朮高揚馬鞭:“殺了此賊,給兒郎們報仇!全軍沖陣!”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梁軍與金軍陷入絞肉戰。

為了迅速奔襲,打金軍一個措手不及,梁軍只攜帶簡易火統(許貫忠和水火二將以及凌振共同改進的),不帶大炮,一切只為了急行軍。

卞祥和呂方等人全身披喪,白旗白甲,大旗上書:“血祭忠魂”“為呼延老將軍報仇”等字樣。

很快,金軍的血就把白旗染成了紅色。

宣贊、郝思文盯緊了耶律元宜的將旗,死追不舍,耶律元宜以一敵二,只一合,刺死宣贊,又復一槍,將郝思文挑於馬下,結果了性命。

金將阿里丹哥被呂方一戟刺死,梟了首級。

卞祥連殺三名金將,亦梟了首級。

戰了半個時辰,金兵以絕對優勢壓上,梁軍有序敗退。

“莫走了賊將呂方!為大金兒郎們報仇啊!”耶律元宜眼尖,死追呂方不舍。

金兀朮揮動全軍壓上,梁軍一敗塗地,隊形皆亂,呂方連將旗都被打丟了。

金軍很快就沖入了岳家軍的埋伏區,十聲火銃鳴放,猶如平地起驚雷,岳軍軍將士們突然從戰壕跳出,殺聲震天,迅速以馬陣沖亂敵軍中軍,將敵陣攔腰截成七段,首尾不得相顧。

岳家軍兵法齊全,十八般武器皆有。

舉矛即剌,揮刀就砍,發箭即射。

恰似神兵天降,左攔右截,殺得金軍分不清東南西北。

金軍除了耶律元宜驍勇異常,軍陣不亂,其它將領儘是慌不擇路,棄甲丟盔。

金兀朮的帥旗太過顯眼,早就射成了篩子,親兵死傷慘重,他見狀不好,急忙調轉馬頭逃亡,不提防,敵軍大將牛皋帶着岳家軍飛馬襲來,牛皋人未至,飛箭先至,正中他的右肩膀,貫穿而入。

金兀朮痛極,從戰馬上跌落下來,幸被軍師哈蚩扶住。

“多謝軍師!”老兀朮急忙向軍師道謝。

“小事一……樁……”牛皋第二箭射來,把軍師的腦袋給射穿了!

金兀朮的友軍被分頭截殺,攔的鐵臂銅圍一般,無力相救,而自己的親軍越來越少,很快便被牛皋的人團團圍住。

他心下傷心凄楚,突然一陣胸悶氣短,口吐鮮血,倒在地上。牛皋的人馬一陣風般殺到,旋即與金兵死戰。

兵對兵,將對將!

兀朮驀地躍起,白鬍子染滿了血,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太祖皇帝的血液似在他體內復燃了!

他發瘋般的撥出短劍與牛皋以命相搏,牛皋一槍朝他心窩捅來,他不躲,也反刺牛皋心窩,這是鐵了心要拚命!

他一心求死,牛皋卻不想死,側身一躲,避了過去,哪知這樣一來,反而把破綻賣給對方,金兀朮一腳踢來,將牛皋踢了個趔趄,順勢一劍,把牛皋的褲帶砍掉了。

嘩!

梁軍大將牛皋,在兩軍陣前,掉了褲子,只能穿着短褲作戰。

“哈哈哈哈!”兀朮大笑道:“漢人賤如狗,只配被金人侮辱!”

大老粗牛皋一點也不生氣,他平靜的點了點頭,道:“士可殺不可辱。你們金賊不明禮義,有如禽獸,我也不必和你多說,我若死在你手上,那便萬事休提,你若落在我手上,嘿嘿,你們當初怎麼折磨徽欽二帝的,我就怎麼折磨你!看槍!”

牛皋把褲子一咧,索性扔了!

二人又戰十餘合,兀朮身邊的金兵全死了,牛皋手下的梁兵全來助戰,有兩人同時出槍,刺傷了兀朮的左右腿,兀朮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牛皋衝上前去,唰唰四槍,把兀朮的手筋,腳筋全挑了。

“兄弟們,別殺他,先讓我侮辱他這野狗一頓,大夥再把他分屍。”牛皋冷笑道:“你砍斷了我的褲子,好,呵呵,正好把我這冷屁股坐你臉上。”

牛皋一屁股坐了下去。

昔日裏威震天下的兀朮大元帥,昔日裏只許他們侮辱漢人,不許漢人侮辱他們的金太祖後人,如今被牛皋坐在臉上,肆意侮辱,無可奈何。

“唉呀,太好了,天冷,我屁股受寒了,屁多。”牛皋“布布布”連放三聲響炮,全部吃進兀朮的口中。

“唉呀,突然想拉稀!”牛皋扒下短褲,拉了個痛快,仰天大笑道:“那些冤死的漢人將士們,漢人百姓們!你們看見沒有哇!這個殺人的狗強盜現在被我這般侮辱,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

牛皋笑的前俯後仰。

“氣死我也!我幾時受過這般侮辱!”兀朮氣極,當場昏死過去。

梁兵個個笑疼了肚子。

耶律元宜見主帥受辱,捨生忘死突破梁軍的十重軍陣,殺透重層,沖了過來,梁兵急忙把牛皋拉走,耶律元宜不敢戀戰,撿了兀朮的身子便逃。

此人勇猛無敵,大梁國將士們無人能攔住,只得任他自去。

打了個大勝仗,梁軍追殺二十里,後撤。金軍為防敵襲,撤營六十里。

回營路上,牛皋一吐多年惡氣,心情舒暢,笑聲不止,回到帳中,竟活活笑死。

金兀朮也就比他多活了半個時辰,便怒氣填胸,活活氣死。好在死前,他見了完顏亮一面,交代完後事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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