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宋喜大概是婚前恐懼症發作,這時候臉都僵了,僵着嘴角道過謝,起身之後同手同腳地差點絆倒。
沈瓊樓一把扶住她:「老宋你冷靜點,這是要成親太激動了嗎?」
宋喜語無倫次:「激動,激動,我現在冷靜着呢,當然激動了。」
沈瓊樓:「……深呼吸,鎮定,鎮定。」
宋喜:「鎮定,我鎮定。」
沈瓊樓正琢磨着要不要拿本龍陽話本讓她看了冷靜冷靜,就見這時候有個頭髮斑白的老婦人拄着拐杖走了進來:「阿喜。」
宋喜忙過去扶住她:「姨娘,您怎麼來了?」
原來這是宋喜姨娘,沈瓊樓忙過去扶她坐下,又仔細打量了一番,這位老婦人五官輪廓很是漂亮,年輕時候想必是個美人,按照她的長相看,宋喜應該算是……長歪了。
她感嘆道:「你姨娘比你長得好啊。」
宋喜淡定道:「我是撿了爹娘難看的地方長了,能長成這樣不錯了,你湊合著看吧。」
宋喜姨娘聽說了她的身份,急急忙忙要彎腰給她行禮,被她一把扶住了:「您別客氣,我算是您晚輩。」她扭頭問道:「你成親了你姨娘住哪裏?」
宋喜道:「我和老江商量過了,接了我姨娘一起住,他父母雙亡,也不礙着什麼。」
說了會兒話宋喜的緊張感緩解了不少,這時候江川的花轎已經到了,宋喜被雇來的同姓男子充做兄長背上花轎,她也跟着去了喜堂。
今天是豫王得力管事大喜的日子,豫王很給面子的去和喜酒,再加上江川這些年應酬頗廣,所以很多達官貴人都來捧場,席面上也難免有幾個說酸話的,見宋喜容色一般,竊竊道:「還以為江管事娶的是什麼樣的絕色佳人呢,沒想到竟是個這樣的。」
有江家的族人跟着接話:「是啊,年紀還這般大了,江管事縱然是個鰥夫,前途這麼好,娶個閨秀淑女不成問題,也不至於這般將就啊。」
頭先那人繼續道:「聽說還是個庶出的,真不知江管事看上她哪點了。」
沈瓊樓皺了皺眉,冷冷地一眼掃過去,兩人怔了怔,見她就坐在殷卓雍跟前,哪裏還不明白她是誰,嚇得慌忙住了嘴。
她這才收回目光,對着殷卓雍低聲道:「咱們結婚是不是也這樣?」
他唔了聲:「形勢是差不多,不過咱們的要繁瑣得多。」他覺得成親那一天都沒什麼可期待的,唯一讓人嚮往的就是晚上的洞房花燭。
沈瓊樓今天心情好,見着喜桌上的喜酒難免有些眼饞,伸手給自己倒了杯,他攔住她道:「你那點酒量還是算了吧,小心等會兒又醉了。」
酒這個東西不喝也就罷了,喝多了還有點上癮,沈瓊樓饞蟲被勾起來:「沒事兒我就喝一杯,不會醉的。」
她說完咕嘟咕嘟灌了一杯,然後又忍不住伸手去動酒壺,他捏了捏她的臉:「不是說一杯嗎?」
沈瓊樓自制力已經為負了,擺擺手道:「這是最後一杯了,晚上又不開車。」
殷卓雍:「……」算了,習慣就好。
於是一杯一杯又一杯,她終於上頭,兩眼鰥鰥地倒在他懷裏,幸好這時候喜宴擺的差不多,他半摟着醉鬼告辭,在馬車上她還迷瞪着,一到屋裏就不規矩起來,在他身上上下其手。
殷卓雍真想給她擦臉,這時候被她逗弄的冒火,只好哄着她道:「咱們先擦臉,好不好?」
沈瓊樓壓根沒聽見,一偏頭隔着衣裳含住他胸前的一點,用舌尖靈巧地逗弄着,一手也在他小腹來回打轉,要到不到,引得人發瘋。
殷卓雍:「……」
她今天不知道腦補到了那段劇情,拽着他就往床上走,伸手想撕他衣裳,撕了半天才發現撕不動,迷離着眼睛喃喃道:「劇情不對啊。」
殷卓雍只好自己把衣裳脫了,她一翻身壓着他身上,他沒見過她這麼主動,挑眉問道:「你想做什麼?」
她淡定道:「操死你。」
殷卓雍:「……」他的心情複雜的難以言表。
沈瓊樓腦補着自己是個有丁丁的漢紙,並且是五大三粗肌肉攻,然後用力往下一坐……
嚶嚶嚶,好疼,疼哭了。
殷卓雍好笑地看着她飆淚,他對這個姿勢覺着挺新鮮的,伸手慢慢地安撫着她,等兩人漸漸契合了才開始動作起來。
沈瓊樓翻了……她早上起來的時候險些連頭都抬不起來,瞪着眼睛幽怨地看他。
殷卓雍笑吟吟地道:「乖乖,你還記得昨晚上你說了什麼嗎?」
沈瓊樓努力想了想,然後臉綠了。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我給了你把我操死的機會啊。」
沈瓊樓:「……」心好痛。
他低頭看着她,笑得別有深意。
沈瓊樓最近回蓉城又恢復了無所事事的狀態,沒事就在城裏逛吃逛吃逛吃,順便研究一下辣椒能做出什麼新菜,讓她覺着奇怪的是,殷卓雍最近有事沒事老在她跟前晃悠,然後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她正低頭伺候一盆辣椒,見他又裝似漫不經心地靠過來,雙眼發亮地盯着他,忍無可忍道:「你有什麼事兒就說,老這麼看着我做什麼?」
殷卓雍反而皺起了眉:「這種事還要我來提醒你,難道你一點都不記得了嗎?」
沈瓊樓想到茫然道:「我一點記得什麼?」
殷卓雍用力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留下她在原地滿臉懵逼。
還是元芳過來提醒她:「還有一個月就是王爺生日,您要不要提前準備着?」
沈瓊樓這才想起來這回事,難怪殷卓雍別彆扭扭的了,不過直接說不就完了嗎,幹嘛還猜來猜去的?沈糙漢瓊樓十分費解。
她不得不給自己辯解一句,其實她幾個月前都惦記着要給殷卓雍準備了,只是前段時間發生的事太多,她把這事忘的死死的,不過幸好方案還在。
她低聲對元芳吩咐了幾句,元芳囧囧地看着她,轉身去準備了。
她身為王妃,殷卓雍的壽宴還是要準備的,這幾天拿出勤懇敬業地精神忙活起來,他見她總算沒忘了自己,神色都陽光起來。
等到了壽宴那天,豫王府賓客如雲,蜀地但凡有些頭臉的流官和土官都趕過來為豫王賀壽,澹臺澄自然也不例外,奉上賀禮和請帖之後就帶着她的兩位夫郎進去了。
其中的正頭夫君是姓紫,不光姓氏很蘇,名字也很蘇,叫紫凝辰,就是長得不怎麼蘇。
所以這些年澹臺澄對他敬重是有的,只是不大親近,另一位夫君相貌就昳麗的多了,名喚揚中瑞,身份地位只比正夫稍差了些,所以一直很得澹臺澄寵愛。
紫凝辰看她把裝着賀禮的檀木匣子遞過去,微微笑了笑:「還以為你要給豫王送幾位美人呢。」
澹臺澄鳳眼掃了他一眼,搖頭道:「你們男人除了美人不能想些別的嗎?」
紫凝辰一笑:「我想着你就夠了。」
澹臺澄滿意地一笑,然後才道:「你看豫王妃得寵的那個勁頭便只有豫王眼裏容不下別人了,送美人過去不但不能討人歡心,要是惹了那位王妃的眼,她再吹吹枕頭風,豫王只怕不會待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