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事情有點嚴重
這種事情，林奇心頭煩躁得要命，哪裏都逃不掉關係戶啊。
“靠，罵他兩句就有罪了？那我還得多罵幾句，整整二十艘戰艦的指揮官和助理被他玩沒了，這算不算犯罪？”林奇憤恨道，當初怎麼就鬼使神差接納了弗朗哥？想個法子困死他在洞裏才是英明啊。
伊芙琳安慰道：“不會多嚴重的，只是冬眠者材料問題可大可小，你還是謹慎點吧。”
林奇點點頭，感謝了伊芙琳的好意，再閑聊幾句，告辭離開。
他去到7706，丹尼上尉竟然先來了個軍禮，讓他受寵若驚。人家是上尉，自己是平民呢。
丹尼上尉與伊芙琳的語氣如出一轍，同樣提醒他注意弗朗哥的身份和冬眠者材料的事。有了伊芙琳的鋪墊，林奇也不那麼煩了，表示無所謂。
“對了丹尼上尉，維爾特上校為什麼會讓你們聽命於我？”
丹尼上尉明顯在拿捏措辭，片刻后回道：“具體原因不知道，不過我和瓊斯、羅德爾是屬於上校的人，緊急情況下只會聽命於上校。本次蟲洞生存計劃我們接到的任務是：一旦有超出我們想像的情況發生，不惜一切代價保護你，並無條件服從你的指揮。”
林奇似懂不懂地緩緩點頭。
“伊芙琳也提醒過我，在來你這裏之前，我從她那裏知道了弗朗哥的身份。走的時候她說我優秀的指揮能力很可能會被軍隊考慮進去？甚至破格提升？”
丹尼沒有附和，想了一陣之後皺眉道：“不敢確定，你也不能以此為仰仗。副帥大人的官位比能提拔你的人大得多，甚至可以說他這種身份是處於制度之外的。如果他因短視或弗朗哥的仇視而對付你，那麼什麼功勞都不會起作用。”
看到林奇一臉驚愕，丹尼接着道：“我們三個回去之後肯定會和上校認真溝通的，只是確實不知道上校對你出於什麼態度。”
林奇離開。丹尼上尉默默坐了一會兒，摸出賬戶卡給瓊斯和羅德爾發出一條碰面信息。
......
林奇在路邊店以一套軍用通訊器換了一張廉價硬盤，然後直接浮空車到了太空港。因為是軍事太空港，繁瑣手續之後他才登上探索級，一個人在駕駛室呆了很久。
他把回歸米瑪塔爾之後各種可能的情況在心裏演繹了一遍，離開前把最重要的事做了：拷貝冬眠者星艦工程數據庫代碼、小型冬眠者船體設計圖編碼；刪除針對冬眠者母巢的一切掃描記錄，刪除艦載硬盤上的一切信息與記錄。別的指揮官做不到這點，但林奇能做到，因為他把戰艦購買成私人的，也就理所當然獲取了戰艦最高授權。
回到酒店，他認認真真地與魯索格蘭特談了整夜......
接下來的日子，林奇每天都邀請卡迪婭去酒店頂層風景酒吧閑聊。兩人大多數時候話都很少，主要是因為沒談的。談感情不適合，談戰艦、戰術又無從說起，林奇坦言自己天馬行空，碰上什麼解決什麼。所以更多的時候兩人就看風景，深邃的太空在可變光玻璃幕牆的轉換下顯得夢幻迷離，大大小小的飛船把兩人思緒都拉得很遠很遠。
這樣的曖昧和悠閑持續了半個月，卡迪婭的臉上時不時就會露出笑容，這歸功於林奇的地球笑話、各種段子。直到半個月後，兩人同時收到弗朗哥通訊，維爾特上校親率艦隊到了安吉納爾特。
“集合了，你說的那個叫‘豆豆’的企鵝是真的存在嗎？”
“呵呵，我不在乎。卡迪婭，懂嗎？我說的是前提，這個前提非常重要，請你一定牢記：我不在乎！”
“什麼？”卡迪婭完全不懂。
“唔......讓我來猜猜，目標肯定不是我對嗎？應該是弗朗哥吧？”
“你在說什麼！”卡迪婭臉上血色褪盡。
“說你呀，但你肯定不知道蟲洞意外坍塌了是吧。再來猜猜，你是艾瑪人？不對，我看加達里人的可能性更大，畢竟艾瑪離我們挺遠的。”
“你！”卡迪婭霍然起身，一瞬間雙眼寒光逼人，如果不是未攜帶武器，恐怕早就幹掉他林奇了。
“你沒聽懂啊，我說了不在乎啊，前提就是不在乎！坐下，幹嘛呢這是！”林奇無所謂的樣子，竟然還有這種裝模作樣教訓卡迪婭的語氣。
卡迪婭頹然倒進沙發，喃喃道：“你怎麼知道......”
“那五十萬啊，為了不引起注意，我特意囑咐過格蘭特不準說的，他說的五十萬可是學院獎勵的，絕無可能旁人知道，除非院長身邊有鬼。”林奇聳肩。
“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你有什麼目的？”
“目的肯定有啊，這不伊芙琳跟我說弗朗哥是星域級副帥的公子么，我怕他搞我，所以留條後路唄。”
“你這個騙子！”卡迪婭低吼着，端起桌上酒杯把裏面的酒潑了林奇滿臉。
林奇抽出紙巾擦了擦，不滿道：“真是的，我騙你什麼了？從頭到尾都是你騙我好不好。”
卡迪婭臉上陰晴不定，一字一頓說道：“你想讓我幫你逃出去？還是想和我聯手幹掉弗朗哥？”
“不。”林奇搖頭道：“我有，但你沒那個本事，我不是找你聯手的。”
“你想如何？”
“想知道你背後的勢力和最終目的。”
“我背後沒有任何勢力！”卡迪婭恨聲道。
“看嘛，又騙我，你的水平么，想幹掉弗朗哥無疑是痴人說夢。哎喲，很明顯是要發送蟲洞坐標給你背後的人嘛，我猜猜，計劃應該是進一艘誘導船是吧，然後突然跳船進洞打他個措手不及？如果是我，就會選擇這種思路。嘖嘖，黑隱（注1）都出來了啊，那我就得對當今宇宙T2科技重新認識一遍了......唔，邏輯上應該不會。那麼就是零散埋伏些普通戰艦在臨近星系，得到坐標之後再突然集合進洞？這效率很低吧，又肯定跑不掉，自殺式襲擊咯。星域副帥的公子，倒也值得。”
卡迪婭甚至沒有了說話的勇氣，像看魔鬼一樣看着林奇。
“哎呀......”林奇埋怨道：“別這麼看我呀，你自己欺騙我還不許我知道？說了不在乎，我就想知道你背後勢力是誰，看看有沒有合作的可能。”
“永遠也休想！”卡迪婭咬牙切齒地說。
“好吧，那就算了，你都不知道你錯過了什麼。其實你要我給你助理資格的時候我就瞧着有點不對了，可是我不關心這個。不說就不說吧，我也不會出賣你的，反正跟你說了無數次，不在乎也好，怎麼怎麼也好，你總是不信我，從奧克開始，你一直都不信任我。我可沒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
卡迪婭有些怔，雙眼閃爍不定，突然之間眼淚就涌了出來，她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蹭起身狠狠扇了林奇一巴掌，“你這個騙子！”掩面跑掉了。酒吧服務員紛紛側目，又不敢上前詢問。
林奇撫臉大怒！這婆娘真是個瘋子，都說了沒騙過她，還非要說自己是騙子！
瘋子瘋子瘋子！
十足惡婆娘！
......
林奇怏怏地回到房間，看看時間，匆匆洗了個澡，趕去會議室。他看到先到的魯索和格蘭特遞過來擔憂的眼神。卡迪婭也在，杵在那裏讓人以為是一座冰雕。
所有指揮官及助理到齊之後，維爾特上校嚴厲的目光掃過眾人，嚴肅道：“整個經過我已經聽弗朗哥少校報告過了。現在，我宣佈，你們在蟲洞發生的一切情況，列為一級機密，如有發現擅自泄露者，最高刑罰處置！解散，各自上船，兩小時后出發！林奇和弗朗哥少校留下。”
魯索和格蘭特互看一眼，默默退出了會議室。
會議室只剩下三人，維爾特上校沉聲道：“林奇，你是否成功打撈出了冬眠者材料。”
“是啊。”
“弗朗哥少校報告說，你想私自出售這些材料？”
“是啊，賺錢嘛，所以我才買下戰艦的嘛。不過弗朗哥少校說過冬眠者材料不是普通材料，我想或許可以賣給咱們共和艦隊，甚至還可能直接上交，說不定能獲得軍銜獎勵呢。”林奇表情很無辜，老老實實彙報。
維爾特上校轉頭看向弗朗哥。
弗朗哥趕緊呵斥道：“你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你說這是你私人的東西，你有權處置。”
“是啊！”林奇覺得莫名其妙，茫然道：“我之前也是這麼說的啊，沒錯嘛，不是給所有指揮官看了探索級購買協議嗎？”
“你......”弗朗哥大怒。
“報告上校，艦隊廣播有記錄，我無法撒謊的。甚至在弗朗哥少校錯誤指揮下，我們一共損失掉二十艘戰艦之後，我還想着出售材料換取ISK均分給指揮官，為了表達失去戰友的沉痛與對倖存戰友的敬意。當時我們開啟的是艦隊廣播，所有指揮官的戰艦都肯定有廣播記錄，可以作證。而且我的貨艙沒有絲毫進出過的痕迹，所有東西都在裏面沒碰過，這也可以查證。”
“你胡說！”弗朗哥惱羞成怒，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我怎麼胡說了？第一，我又不是軍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冬眠者材料是不是不能出售的材料，第二......”
“夠了！”維爾特上校陰沉道：“林奇，我提醒你，探索級即刻收歸共和艦隊！丹尼上尉在門外等你，他會帶你和你的助理登艦。同時請注意，此事列為一級機密，我不希望再有任何非艦隊成員知悉此事！解散！”
“是！”
林奇學着丹尼上尉的樣子，行了一個軍禮，起身離開。
丹尼果然在會議室外等他，也沒說什麼話，領着他和魯索、格蘭特下到酒店底層，進入一輛聯邦海軍專為他們準備的多人浮空車，趕去太空港。
林奇一路沒說話，心裏頗有些放鬆不下來，現在的破綻一是魯索格蘭特兩人知道他破譯過冬眠者母巢，二是來自蓋倫特聯邦的格倫休轉賬給他兩百萬ISK，此記錄無法抹去。
只求這兩個學渣能夠深刻理解那晚的徹夜長談，不然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