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奇怪的交易
“當然有啦，不然我咋知道冬眠者的？嗯，應該是些微電路板。”林奇輕鬆道。
果然有！
格倫休的雙手因極度激動而痙攣着，震得餐桌砰砰亂響。
“微電路板......微電路板......有多少，你開個價我全要。”
“沒多少，還不能全賣，得預備着回去交差呢。”
格倫休疑道：“交差？真是共和艦隊的行為？那你怎敢賣給我？”
林奇有些撓頭，材料肯定不能全賣的，這個道理他懂，畢竟雖然口中說不在乎軍隊不軍隊的，材料也都是他自己的，但冬眠者的東西，那是T3的重要信息來源！他完全不能揣度共和艦隊對他行為的反應。
格倫休見他面露思慮，沉吟道：“小夥子，看你也不像一無所知的人，應該知道，微電路板這種東西，一兩塊可沒什麼價值，甚至不能體現出冬眠者電路的排列方式。”
還想說些什麼，格倫休一拍腦袋，頓時想了起來，問道：“你是從哪裏知道納美西斯的？”
卡迪婭也看向他。
林奇還在想自己的事，聞言抬頭看了看兩人，眉毛一挑，道：“靠，你們隨便幫我編個理由唄。”
“......”
“......”
林奇忍不住笑了，“我是說，原因其實挺狗血的，你們隨便想個理由都比真實原因來得可信......好吧，我前段時間受傷，隔壁病房住了個蓋倫特人，跟他聊天，我說要是有隱形戰艦就好了。他說他們蓋倫特就有啊，度沃勒早就發明出了納美西斯隱形轟炸艦。怎麼樣，滿意嗎？”
格倫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林奇知道，老頭決然不信的，但他也很明白地交待了，真相是不可能說出來的。老頭能理解，只是卡迪婭這個看起來腦細胞簡單的暴力女有沒有這個水平，他就不得而知了。
卡迪婭輕咬着下唇看着他，看來也是不信的，不過林奇也在乎不了那麼多了。
“老伯啊，你現在除了有點ISK之外，連個實驗室都沒有，材料買多了去又有什麼用？買一些留個紀念就好嘛，順便讓我賺點錢，算是對艦隊兄弟的一點交待了。冬眠者啊，咱們三十艘戰艦可只有十艘出來！況且，我就是喊個天價，恐怕也是有人要的，還有別人賣這東西嗎？”前世林奇雖不是奸商，倒也不能像逛菜市場一樣，壓根不還價錢。
不巧這話是扎到了格倫休的痛處，本待反駁，激動過後又有些蕭索的樣子，沉重地嘆了一口氣，也就沒有說話。
林奇不忍，歉然道：“抱歉老伯，我對你這樣的頂尖科學家是非常尊重的。但這東西其實不屬於我，而是我們艦隊所有人拿命換來的，這個......”
格倫休擺擺手，嘆道：“老人家明白，就是拿一艘完整的冬眠者戰艦給我，又有何用！離開實驗室，拒絕軍方，其實並非完全為了冬眠者，我也是看不慣他們的態度。科研，不交流悶在實驗室藏着掖着怎麼能進步......”
“不對不對，這我可不同意。不交流是因為風險太大吧，戰艦這東西關係軍事實力啊，不可能因為你一句開放交流，讓億萬平民為此付出生命代價吧？我對科技和餐館的食物態度一樣的，精益求精，但不認為它們能比一個平民的生命重要！”
格倫休很意外，看了他一會兒，隨即笑着點了點頭，道：“你的觀點很獨特，但也不錯，是我死板了。唉，你們走吧，這頓便餐我請了。冬眠者......冬眠者......希望來世有機會親自駕駛吧。”
“喂老伯，你不是吧？”林奇聽着味道不對，趕緊說道：“什麼來世不來世的？”
格倫休突然惱怒了起來，喝道：“我去死行了吧，你管得着？這輩子沒機會研究了，我還活着幹什麼？”
“嗨，你別......別這樣嘛，好好好，我送你一塊行了吧，不要你錢。搞得我不適應啊，是不是要讓我回想起我家老頭子？送你送你，多送你幾塊！但我不能給你多了，預備着交差。”
林奇這話是真沒說錯，他心底也有痛處，前世他父親病床前就這麼拉着他的手，跟他道歉，說爸爸沒本事，沒能帶給你跟其他孩子一樣的好生活。完了當夜就跳樓了。
那會兒的他，心裏難受到爆，一瞬間滅絕人類的想法都有。
卡迪婭也像是觸動了什麼似的，悄悄埋着頭。
格倫休兩眼放出奇異的光，不到片刻又黯淡下去，搖頭道：“謝謝你小夥子，你是個很棒的人。先前聽你說‘邏輯逆推’我就對你有很好的看法，甚至在實驗室里，能有你這樣思維的人都極少。不過......算了，畢竟我也只是幻想而已，幾塊微電路板又能如何！ISK么，老人家還有千多萬，都划給你吧，老人家沒有親人，既然和你有緣......”
這是......哪跟哪啊！林奇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
“等等，老伯，咱們這是談買賣呢還是互相捐贈？搞去搞來實質沒變，性質倒是三百六十度大變。咱們是不是傻？”
老頭一想，還真是，自己先哈哈大笑了起來。
林奇看着老頭的笑，驀然生髮出一股衝動，想要說什麼，眼角餘光瞄到卡迪婭，又頓住。他想了會兒，叫來餐廳服務員，要了一些保守派貴族常用的筆和紙，寫下一些東西遞給格倫休。
格倫休一看，大吃一驚，不顧儀態地突然蹭了起來：“這是......這是......”
驚得卡迪婭抬頭，分明看見格倫休的手激烈地顫抖着。她疑惑地看向林奇。林奇撇撇嘴，沒說什麼，這東西不可能跟卡迪婭解釋。
格倫休的臉部表情是相當精彩，配合他那副愛因斯坦老臉，要多扭曲有多扭曲。突然，他胡亂撕扯幾下，把紙條撕成碎片，竟然塞入口中咽了下去。
“兩百萬，老人家，我也不要你多的，這兩百萬ISK是給我那些一同打生打死的隊友的。”林奇面帶笑容，把賬戶卡遞了過去。
“我......我早說了，全部給你！”
“別，只要兩百萬，多的留着，以後還要用呢不是？”
格倫休神情嚴肅地取出賬戶卡，當場轉了兩百萬ISK過去，然後一直盯着林奇，盯了好久，最後看也不看卡迪婭，扭頭就走，也沒再打什麼招呼。
“嘁，這糟老頭兒，說好的這頓他請的，跑得比兔子還快。”林奇不屑道。
“你給他的是什麼？”卡迪婭的雙眼又有點那種冰冷的感覺。
“冬眠者母巢的簡畫圖。哼，他可是自己說要死的。這一輩子不是迷上冬眠者了么，我讓他回去準備船，出了太空港之後我會上探索級去把蟲洞推送軌道的坐標和冬眠者母巢坐標給他。他雖然沒辦法啟用推送軌道，但有參照也不至於迷航唄，讓他自己研究去。反正冬眠者被我們爆掉了，他不會有危險。殘骸被我們打撈了，母巢還沒來得急破譯，就已經數據自毀了，他也研究不出什麼東西來。不過，兩百萬看一看冬眠者母巢想來不算吃虧，你看他激動的樣子。”
“這......他要是通知聯邦海軍呢？”卡迪婭擔心道。
“隨便通知啊，他不通知我還可以幫他通知。那有什麼用呢？反正冬眠者數據毀了，誰能研究出東西來我倒是佩服！走了走了，回去。”
兩人付賬，出了餐館，直接叫了一輛浮空出租車回到酒店。
卡迪婭回房時還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瞧得林奇咯咯咯偷笑，心想這野蠻妞大有愛上咱家的可能哦！
魯索和格蘭特在研究兩人鬥地主，見他回來，格蘭特說道：“林奇，他們給你發訊息了沒？”
“什麼訊息，誰？”
格蘭特有些驚訝，道：“丹尼上尉啊，來過兩趟找你了。”
魯索補充道：“還有那個8號伊芙琳，兄弟，咱們打個商量，我看伊芙琳年紀頂多大我兩歲吧，嘿嘿，人家可是少尉軍銜。你說你......能不能把她讓給我？”
“什麼意思啊這是？”林奇一頭霧水。
魯索不好意思地傻笑道：“伊芙琳也找過你，你看，到房間來找你，不是喜歡你么？她雖然比不上卡迪婭漂亮，更比不上布蘭妮，不過我就喜歡這種小巧別緻類型的。嘿嘿，兄弟，你看如何？”
林奇恍然，哈哈大笑，罵道：“喜歡你就去追她唄！問我幹嘛，真是的。他們找我幹嘛，沒收到訊息啊。”
格蘭特搖頭道：“沒說，反正丹尼上尉來了兩次，估計挺重要的吧。他在7706，在上面一層。伊芙琳少尉在本層7601。”
林奇掂量了一下，不發訊息自然是怕監控，那說明事情還挺重要。他出了房間，先敲開了伊芙琳少尉的房門。
伊芙琳略顯意外，隨即非常禮貌地把林奇迎了進去。
“嗨，這面對面的我叫你什麼好呢8號指揮官？直接叫名字吧，似乎不太尊敬，你比我大嘛；叫你大姐吧，估計你會不高興，說不定得拿戰艦轟我都有可能。”
“噗嗤”。
直接把伊芙琳逗樂了，“林奇指揮官，你可真是挑逗女孩子的高手！10號卡迪婭一出太空港就被你拿下了，我還和助理打賭呢，看來輸了，嘻嘻。”
林奇跟着傻笑兩聲，問道：“聽說你找過我，沒發訊息的話是有重要的事？”
伊芙琳也就正經起來，邀請林奇坐下，給他倒了杯水，道：“我看其他幾個指揮官都有這樣的心思，但這種事沒辦法討論。弗朗哥少校......他是美特伯里斯星域副帥大人的獨子。林奇，你......不知道其他人如何，如果有什麼意外情況，我肯定會幫你作證的。只是提醒你一下，最好冬眠者材料暫時不要出手吧。”
大來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