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綰綰……」聶縉拉着她的手不讓她走,昭和瞪了他一眼,「正事要緊。」
昭和到了帳子口,外頭有警衛守着,昭和吩咐了幾句,不一會兒便有木盒子送到了她的手中。
木盒子拿到跟前,聶縉這才瞧見這盒子裏果然有着各式丸藥,都是現成的,不過看這精貴程度,應該是最好的,數量並不多,完全不夠軍中所需。
「這是給你備的,還有一些草藥需要熬制的在馬車裏頭,那自然是多的,有好幾麻袋。」
聶縉要起來,昭和卻不讓,她倒了熱水,撿了驅寒止咳的丸藥給他用水服下了。
吃了葯,他立即就將自己的女人拉到了床上,同蓋着一個被子。
在昭和眼裏,聶縉是病號,不過在他自己的眼裏,一點傷風算不得什麼,那可不當一回事。
「這裏晚上天氣很冷的。」他在被窩裏悄悄脫去了自己的寢衣,光溜溜的把女子抱在懷中,昭和還聞到他剛吃了葯的嘴在她脖子上蹭,帶着淡淡的葯香。
「知道冷,你還脫衣服作甚?」昭和被他蹭的有點發麻,但是理智告訴她生病的人應該好好休息。
聶縉咽了一口唾沫,道:「娘子不懂,脫了衣服,兩個人更好取暖,體溫比什麼都熱。」
昭和啐他:「胡說八道!」
聶縉低低一笑,悄悄的已經剝了她的衣衫,灼熱的吻落了下來。
「別鬧……」昭和用手抵着他的額頭。
「你不想我嗎?」他委屈的望着她。
昭和被他看的心頭軟軟的,嗔道:「我若不想你,幹嘛千里迢迢的來看你?只是你現在需要靜養身體才能好。」
他低頭吻着她的臉龐,氣息漸粗:「抱着心愛的娘子卻坐懷不亂,莫非綰綰以為我是聖人?」
昭和被他哄得渾身發熱,又有他一隻手到處點火,身子不由自主軟軟的湊向他,嘴裏依舊說:「沒得你待會要把風寒過給我了,看我不揪了你的皮……」
「你捨不得……」他十分確信。
他說罷,不再聽她推辭的言語,用力的吻了下去,唇齒相接,隔着這些日子的相思便一發不可收拾的引了出來。
她心中輕嘆着,和他在一起的感覺真是太好了,雖則擔心他的風寒,卻不由自主的伸腿勾住了他精實的腰身……
清晨,男子從睡夢中醒來,他撐着頭低頭看着睡得正安靜的女子,伸手輕輕的撫在她柔滑的肌膚上,輕輕嘆了一聲。
佳期如夢,她的到來慰藉了他這麼久的相思。他低頭,眼底都是溫柔的眼波,輕輕的吻在她的額上。或許是因為昨日趕路太累,女子輕哼了一聲,轉了身仰面躺着繼續睡的安詳。
聶縉看到她可愛的睡容,微微一笑,輕手輕腳的從床上起身,經過昨晚,他摸了摸胸口,倒是覺得肺部好多了,也不知道是因為吃了她帶來的丸藥還是做了半宿的運動。
他穿戴好出了營房,門口有警衛,他令警衛好好的守住營帳不得允許任何人入內。
公主帶來的隨從安置在另外的營帳里,聶縉見春華和凌藍也來了,一早起來便開始準備公主的飲食。
趙信身穿常服向他走過來,臉上帶着笑意:「如何,公主殿下還沒起來嗎?」
聶縉搖頭:「我正來替她尋食物。」
趙信道:「今日和談那邊我來主持,允你半日假期好好陪陪公主。」
聶縉感激的對他點頭。
邊疆青菜難得,聶縉特地一早走遍了整個冀北城總算買到了新鮮的蔬菜。才買回來讓春華熬了新鮮的蔬菜肉末粥,粥熬好之後,他親自用保溫的小木桶裝着提到了營帳。
昭和不覺翻了個身,伸出了光滑潔白的手臂,頓時一股涼氣冷颼颼襲來,一個冷戰將她凍醒了,睜開眼睛,看到營帳綠色的房頂,一時之間竟忘了自己身在何處,等她回過神來,營帳的門被推開,只見一個英俊的男子提着木桶進來了。
昭和看到他,不由得嘴角彎起,昨晚沒來的細看,今日一看,只覺得他身高腿長,身着一襲青衣越發的好看,那濃眉俊目比以往更加的凌厲,帶着身為武將的威懾,又多了幾分成穩的氣概。她就覺着她的小聶縉彷彿成長了許多一般,而她自己倒是越來越懶,像被人照顧的小女孩了。
聶縉看她慵懶的樣子,迷濛的睡眼,烏黑的頭髮,雪白的手臂,心中一動,將木桶擱在桌子上,大步跨過來,彎腰撫在她圓潤的肩膀上,溫聲問:「睡好了沒有?起來喝粥?」
昭和點點頭,躲進了被子,道:「我還要穿衣服呢。」
聶縉伸手將床邊散落的衣服拿起來:「我替你穿?」
昭和一把搶過衣服:「我自己來!」
聶縉想起她的嬌美玲瓏,不覺喉頭一陣乾渴,不敢多想,又轉身去盛粥。
當他盛好粥時,昭和已經從被子鑽出來了。
她走過來,雙手抱着他的腰,蹭了蹭他的胸口,問:「昨晚還咳呢,今天覺得怎麼樣了?」
聶縉笑着摸了摸她的臉:「綰綰是有福的人,我覺得今兒都好了。」
昭和伸出食指點着他的額頭:「你倒是會說奉承話了。早晨吃什麼?」
她探頭去看那桌上的,只見是熬得濃稠的粥,裏頭有肉末有青菜,另還有一碟子醬菜。
聶縉扶着她坐下,昭和看着這菜,自然是同她在府中吃的比起來十分簡陋,但是是聶縉親自拿了的,再簡陋的菜都是好吃的。
昭和拉着他坐下,也給他盛了一碗,「你們平時也吃這些?」
聶縉一笑:「軍中早餐吃的是乾糧加白水。邊疆米糧緊張,也沒這功夫去熬這般精細的粥。因是看着你來,特地做的。」
昭和聽了心中一酸,心疼的望着他:「如是這樣,你還喜歡邊關生活嗎?」
「雖則艱苦,卻能見到大漠如雪,長河落日,別有一番景象,馳騁疆場揚刀立馬也是我曾夢想的。」
昭和睨了他一眼,嗔道:「早知道這樣,我可不來看你了,讓你在這看這落日看個夠。」
聶縉拉着她的手輕笑:「當然,回京陪我的夫人,也是朝思暮想的事情。」
昭和輕輕一笑不再做聲。
喝完粥,聶縉便要帶她出去走走。
冀北城外,是漫漫黃沙,此時北狄危機已解,自然沒有什麼危險。兩人乘着一騎馬便出了冀北城。
一方粉色的紗巾裹着她的頭髮和臉孔,她回頭,男子在她身後低頭瞧着她。
「聶縉,聽聞這異域的女子也喜歡以頭紗蒙面,我這樣可像一個番邦女子?」
聶縉低頭看着她面紗后嫵媚的眼,笑道:「像。」
她輕輕掀起面上的薄紗,那紗由風吹起,拂過他的臉龐,柔柔的,軟軟的,他望着她的臉,彷彿做夢一般。
他驀地斥了一聲,「駕!」
馬兒提起四蹄,飛快的在沙漠上奔跑起來,揚起陣陣黃沙。
遠處,冉冉生起白色的狼煙,眼前一片金黃,看起來那般孤寂,只是她躲在他的懷中,即便是這樣荒蕪的環境中,心中一樣是滿滿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