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大結局:春風十里1
葉初夏一聽,分外激動起來,拽着容君烈的手無意識收緊,指甲掐進他的肉里也沒發覺,“你說什麼,真讓你誤打誤撞撞出來了?”
容君烈滿頭黑線,不緊不慢的道:“我在原始部落里遇到了失蹤很久的外祖母,白少棠的髮妻商靜。”
“啊??”葉初夏驚詫地張大嘴巴,難以置信地瞪着容君烈,一時難以消化這個消息。她曾聽莫相離提起過,白少棠死後,商靜跟商翩翩好像都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沒想到一個去了原始部落,一個改名換姓嫁給了容岩。
容君烈的手指如羽毛般在她肩上輕輕撫過,他的心臟卻漸漸攫緊,回憶起當時的情況來。當時他被架在柴堆上,火勢漸猛,他滿眼都是猩紅的火舌,無處不在。濃煙嗆得他睜不開眼睛,他已經感覺到自己兩腿的布料被燒焦的味道,以為自己肯定死定了,沒想到一場暴雨迅疾而來,燒熄了大火,他宛如天神般重生了。
身上的傷,是因為布料着火后,一時沒來得及扒下來,裹在身上造成的重度灼傷,而他的下巴跟耳後,也是當時被火苗灼傷的,所以傷勢沒有身上的重。
如果當時他被及時送到醫院,也許傷根本就不會這麼重,只是在那種原始部落,有的只有巫醫,因此耽誤了最好的救治時間。
那時候他沒被大火燒死,族長發話要重燒,商靜趕了來,那個垂垂老矣的女人,眼神已經渾濁,看到他時,眼睛裏卻驟然迸發出一種驚人的亮光。
當時她看着他,良久才喊了一句:“少棠。”
那是在一群藍皮膚藍頭髮中唯一見到的一個黃皮膚黑頭髮的女人,他們對她極恭敬,包括那位長者,對她的態度都是恭敬有加。而她生澀的中文,激起了他最後一絲希望,他只說了一句“救我”,就昏迷過去。
十天後,他的身體剛有了點起色,就急着想見商靜,急着想知道她為什麼會在這裏,小魚兒的藍發之秘跟她有什麼關係。
他很不想往狗血的情景方面想,但是商靜給他的回答,就偏偏很狗血。商靜20歲的時候嫁給那時候還化名為商戰的白少棠,她對他一見鍾情,便央着父親用手段強迫商戰上門。
商戰是只桀驁的雄鷹,兩人雖同床共枕,可是除了上床,他根本不會再碰自己一根手指。漸漸的,她不安於這樣的相處模式,哭過鬧過也絕望過,仍舊沒有打動商戰。
後來她一氣之下,跟朋友去南美洲度假,去了巴西的原始部落,最後自己迷了路,遇上了當時正在遷徙的藍色人種部落,族長是個年輕帥氣的男人,藍色皮膚雖然嚇人,放在他身上,卻有着說不出來的妖異之美。族長對她一見鍾情,將她從那群正要殺掉她的手下手裏解救出來。
她被族長的深情打動了,可是言語不通,溝通與生活習慣都有障礙,最後她逃了。每逃一次,都會被族長帶回去,逃第十次時,她發現自己有孕,那時候她已經基本能夠跟族長溝通,她說不能讓自己的孩子一生下來就是野人。
也許是野人兩字深深的刺疼了族長的心,族長親自將她送出了原始森林,看着她頭也不回的離開。
回到美國,商靜對在巴西原始森林裏發生的事隻字不提,然而漸漸隆起的肚子卻瞞不了任何人。那時候她已經跟商戰分房睡,兩人的關係已經到了冰點。
懷孕期間,商靜無數次想過要跟商戰坦白,因為基於遺傳學,她生出來的孩子極有可能會遺傳族長的基因,從而成為一個藍發黃膚或是黑髮藍膚的怪物。然而她沒有勇氣,一直到生產前,她都沒有將這個秘密說出口。
後來她順利生下一個女嬰,孩子生下來很正常,黑髮黃膚,她終於鬆了口氣。以為能順利瞞過商戰,商戰卻說了一件讓她膽寒的事,原來商戰早已經沒有生育能力,而她的懷孕,卻成了她出軌的證據。
當時她心灰意冷,對他再沒有半分情愫,但是迫於他的威脅,她不敢跟他離婚,反而要幫着他將父親手中的產業全部轉至他的名下。
商戰如此對她,讓她想起族長對她的深情,兩相對比之下,她越是思念族長。後來她再次去原始部落,那地方已經成了一片廢墟,她知道,為了避開探險隊的窺探,他們每過一段時間就會遷徙一次,往原始森林的深處遷徙。
她找不到族長,只好回來,直到商戰在中國出了事,她怕商翩翩會受他連累,給她改名白有鳳,將她嫁給了當時在美國很負盛名的容家。然後心灰意冷的去了巴西,沒想到卻在偶然間碰到了藍色人種族人,於是跟着他回了原始部落。
葉初夏聽完,簡直唏噓不已,沒想到小魚兒的藍發之秘,是從祖輩遺傳下來的,“那也就是說,我們根本不是表兄妹?”
容君烈心情很好,捏了捏她的臉蛋,“對,我們不是表兄妹,現在不擔心了?”
葉初夏點點頭,後來想到基因遺傳的厲害,她臉色又是一白,“為什麼你媽沒有遺傳到藍色人種的基因,反倒是小魚兒遺傳了,我肚子裏這個小傢伙會不會變成藍頭髮藍皮膚的怪物?”
兩人剛落下的心因為她的話又吊在了半空中,隔代遺傳啊,你可真害人!
“不會的,不會的,頂多是黑髮藍膚的怪物。”容君烈不想讓她太過擔心,打趣道。葉初夏見他還有心思打趣自己,一時氣憤,控制不住一腳蹬他,容君烈傷未好,被她這一腳蹬到腿上的重傷處,疼得眼淚直在眼眶裏打轉,不停的抽氣。
葉初夏這才發現自己鬧過頭了,她連忙傾身去看,結果他昨晚運動過度,本來傷口就裂開了,這時又被她重創,鮮血淋淋的,葉初夏腦袋一懵,連滾帶爬地跳下床去給他拿燒傷葯,容君烈見她衣服也沒穿,在她身後嚷着:“小九,你別著急,先把衣服穿上,回頭受涼了,又該遭罪了。”
葉初夏已經在外面翻箱倒櫃起來,大聲問他葯放在哪裏,他說放在柜子裏,葉初夏拿了葯又沖回來,跪在床邊小心翼翼地給他抹葯。
容君烈見她心疼的樣子,眼前一熱,等她給他抹完了葯,他將她從地上接起來,強硬地摟進懷裏。“這一生,有你真好。”
葉初夏怕他亂動又扯到了傷口,掙扎着要退出來,他卻不讓,緊緊地圈抱住她。葉初夏的手無意識地在他裸.背上划著,那裏猙獰地橫着好些傷疤,她的心漸漸揪痛起來,“這句話該我說的,為了安我的心,你付出的代價太沉重了,君烈,以後,我再也不讓你獨自去遠方,就算要受罪,也讓我們共同去承受。”
容君烈明白她還是在愧疚,心知再多的話也無法消弭,淡笑道:“好。”
過了許久,容君烈鬆開她,彎腰拾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為她穿上。葉初夏看着這樣的他,忽然就落下淚來。看見她落淚,容君烈一時慌了手腳,連忙抬手去幫她拭淚。
“別哭,好端端的哭什麼?”
葉初夏輕輕吻上他的唇,半晌悶悶的冒了一句,“幸好你的臉沒有被燒傷,要不然小魚兒該不認你了。”
容君烈哭笑不得,敢情她哭就是因為他的臉沒有燒傷。他回吻了她一下,想起自己之前的擔憂,“如果我的臉燒傷了,你會不會不認得我?”
葉初夏一怔,隨即搖頭,“不會,我認得的是那種感覺,跟你在一起,不一樣。”誰都無法替代的,就像那晚,他戴着面具,熱情的吻自己,她在他的吻里,可以安心的享受,可以放心的將自己交給他。
可是葉明磊吻自己,她只會覺得噁心,那種感覺怎麼會一樣?
容君烈放下心來,又想起一事,“我今天本來該在韓國的。”
“為什麼去韓國?”
容君烈指了指自己下巴到耳後的燒傷,“去整容。”
葉初夏聞言,很不給面子的大笑起來,敢情他還在記恨那天在電梯裏的事?“不用整,我覺得挺好的,男人身上有疤痕,才會顯得有男子漢氣概。”
“這麼說你是嫌棄我身上沒有男子漢氣概了?”
葉初夏捂着嘴巴笑得直抽,她撲過去,避開他身上的傷將他抱住,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容君烈的臉立即就紅了,低斥道:“下流,太下流了。”
葉初夏更樂了,笑問他,“是你下流還是我下流?”
“都下流。”笑鬧時,這個問題被兩人拋到腦後,等容君烈再想起時,他幽幽一嘆,“我是怕你肚子裏這個小傢伙生出來會害怕,她若是女孩兒,以後肯定不讓我這個老爸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