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雖然她現在走的跟他們是反方向,要追上他們不太容易,但因他們還押解一個犯人,腳程應該不會太快,就算未追上,反正她曉得他是漢璃城的城主之子,還怕找不到人嗎?
不過……那人叫啥名啊?
她這才想起都認識兩天了,竟然還不知道名字。
她只知道他姓左,那也是因為漢璃城的城主姓左。
說來母親也胡塗,告訴她未來的相公是漢璃城的城主之子,卻忘了告訴她名字,而她也忘了問了。
「先睡……唔?」怎麼覺得頭好像有點發暈?
這種暈眩感太莫名,不是因為太過睏倦的暈眩,反而像是受到什麼藥物的控制?
她坐起身甩着頭,想擺脫這種不舒服的暈眩感,但很快的,她身子也發軟了,人無力的軟綿綿倒向了床。
尖銳的刀子,插入窗戶縫隙,切斷了窗閂,窗扉無聲無息地被拉開,一具頎長的身影輕盈的躍入房間內,着靴的腳悄聲走近床鋪。
徐暄嵐感覺到有人進來了,她費力睜開眼睛,看到斗室中有道黒影在移動,她想起身嚇阻,但她僅能發出微弱的、與蚊鳴無異的聲音,更別說是阻擋來者了。
那人低下了頭,入窗的月光讓屋內可視明度増加,徐暄嵐看見的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孔。
「又見面了。」那人偏頭端凝着無法動作的她,嘴角掛着的微笑讓人心頭髮毛。
又?
她見過這個人嗎?
「我這個人,習慣在哪跌倒就在哪爬起。」那人抓起她的辮子在手上把玩,「昨日沒要到你,今晚你可逃不過了。」
「你是……」
「不記得我了?」他拉下臉上的假麵皮。
「誰?」他竟然在瞬間變了一張臉孔?
「不是這張嗎?」他低笑,又再撕下一張。
「你?」哪位?
「昨天我到底是用哪一張啊?」他語氣有些無奈地再撕下一張。
「啊?」這不是昨日的那個採花賊?
「認出我來啦?」馬宗辛笑咧開嘴。
他在逃跑的路上看到踽踽獨行的徐暄嵐,他十分小心的一路跟蹤,確定她身邊沒左騰允等人,知道她跟他們分開了,又在村店的屋頂知道原來徐暄嵐力大無窮,難怪那日才會一掌將他打飛出去,是故他這次十分小心,預先下了迷藥,不會再讓上回的錯誤發生。
「你逃……出來了?」那幾個官差大人在幹啥?顧人顧到人跑掉?
「正解。」馬宗辛讚賞的拍拍徐暄嵐的臉頰,「昨日沒防到你力氣異於常人,所以沒下迷藥,今日可不會讓你脫逃了。」他奸詐一笑,「娘子,咱們好好溫存吧。」
「不……」她試圖掙扎,但身子無法動,只能狠狠瞪着他,傳遞滿腔憤怒。
「我喜歡愛生氣的女人,但不喜歡會動手動腳的。」他伸手探向她的衣領,指尖碰觸到徐暄嵐的肌膚時,徐暄嵐身子不由得驚悚一顫。
「我也喜歡會小小反抗的,那樣上起來會更有滋味。」所以他鮮少使用迷藥,或者分量用得低。「你人長得這麼嬌弱,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
他撥開衣領,露出徐暄嵐纖細渾圓的肩頭。
「不……」生平第一次感到如此無助,難堪的淚水落了下來。
她的清白就要毀在可惡的採花賊手上了嗎?
那個姓左的臭男人到底在幹嘛?
為什麼會讓採花賊逃跑?
「我會好好疼愛你的。」馬宗辛低頭吻上粉頸。
「不……」那噁心的觸感在她的脖子上蔓延開來,如蛆蟲在頸子上爬,她用力咬住唇,憤恨的淚花亂轉。「不……」
動啊!徐暄嵐!
可她的身子怎麼都不聽使喚,而馬宗辛的手已經準備扯她的抹胸了。
她就要被淫賊玷污了。
惱恨的淚水滑落眼角,她死命閉上眼,奮力吼出滿腔激憤:「姓左的混蛋!」
「有何貴幹?」
【第四章】
「什麼?」
馬宗辛轉頭的剎那,一把利劍如旋風般抵上他的脖子,讓他不僅沒有時間反應,更休想遁逃。
左騰允瞪着他的眼神寫着怒火。
這個費盡心思好不容易抓到的傢伙果然夠狡猾,不知何時在手心裏藏了銳器,頗有耐心的切磨麻繩,趁謝傑等人下樓用膳,切斷了最後一絲繩線,順利脫逃,左騰允差點就把謝傑打爆頭。
他幾乎是動用了興光城的狗兒尋找馬宗辛的蹤跡,馬宗辛應該是一解脫束縛就直接往北城門而去,直接出了城了。
馬宗辛是名淫賊,往北邊走的他不可能遁入深山,必往人居之處,而北方正巧有個村落,左騰允猜他當夜應該會在那村落犯案,果然被他料中,但令左騰允萬萬料想不到的是,馬宗辛的對象竟然又是徐日裏風。
「哎呀呀……」馬宗辛舉高雙手,做出投降狀,說話依然不改油腔滑調,「護衛長幹啥一直追着我不放,莫非是喜愛上我了?」
「賤嘴!」害他多費了一番功夫,他可沒閒情逸緻聽他打哈哈,反手以劍柄擊向他的腦袋,馬宗辛頭上一堆鴨子拍打着翅膀呱呱叫,白眼一翻,咕嚕滾下床去。
「先搜身,」左騰允吩咐隨後進來的吳康,「再綁起來。」
「是。」吳康與謝傑將人拖出房間,早上被罵到臭頭的兩人不客氣的把馬宗辛的衣服全數剝光光,將所有可能造成他脫逃的物品搜出之後,才又重新穿起衣服,把人綁起來。
「你看着,」吳康叮嚀謝傑,「我去跟掌柜要房間。」
時間已晚,今晚勢必得在這村落過夜。
「噢。」謝傑回頭看被綁得像條蓑衣蟲的馬宗辛,泄恨似的踹了兩腿,直接坐在他身上,把他當椅子。
房間內,左騰允居高臨下望着因為中了迷藥,動彈不得的徐暄嵐。
她尚能張眼,勉強說話,可見馬宗辛在迷藥的分量下得剛好,讓她不至於昏睡過去,像條死魚任人擺佈。
「喂……幫我……」徐暄嵐恨透這種動彈不得的感覺,尤其她頭還微暈着。
平日生氣盎然、活潑好動的女孩這會兒只能困在床上,看上去有些可憐,徐暄嵐因為使勁想要動作,所以用力得雙頰通紅,兩道淚痕落在太陽穴處,下唇已經被貝齒咬破了,泛着血。
左騰允將刀身入鞘,看到她裸露的肩頭,一股怒火油然而生,用力拉起她的衣領合攏。
「我去看有沒有解藥。」
他聲音很冷,似在生着氣,徐暄嵐猜他八成因為馬宗辛逃跑所以發怒。
還好他們來得快。
徐暄嵐鬆了口大氣。
但差點失身的恐懼仍緊緊攫住她,惶恐的淚水無助滾落。
左騰允出房時,謝傑仍把馬宗辛當椅子坐着。
「護衛長。」
「馬宗辛身上有沒有解藥?」左騰允看着馬宗辛那看起來挺安詳的臉,覺得這樣似乎太便宜他了。
「什麼解藥?」
「迷藥的解藥。」
「他身上的東西都在那兒。」謝傑指着在馬宗辛頭頂處,那有一堆瓷瓶以及一把小巧的匕首。
左騰允猜測馬宗辛就是用這把匕首脫逃的。
每一個瓷瓶的花色均不同,上頭沒有任何標示,除了主人,大概無人知道哪一瓶才是解藥。
左騰允用力壓下馬宗辛的人中,逼他醒來。
馬宗辛的頭是爆裂的疼,身體又被跟熊無異的謝傑壓着,痛苦的哼哼唧唧。
「哪一瓶是解藥?」左騰允拔開匕首的套子,尖銳的刀尖在馬宗辛眼前晃。
生命受到威脅,馬宗辛依然不改嘻皮笑臉,「解藥咱沒,不過若是春藥的話,我倒是挺多,護衛長要不要跟裏頭的姑娘樂一樂,我看她應該還是處子……啊唷!」
馬宗辛被左騰允一拳揍得眼冒金星。
「解藥是哪瓶?」左騰允喝道。
「護衛長手段如此殘暴,女人可不會喜歡的……哎喲!」又被狠揍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