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早早立規矩
“沒錯！去做二鍋！但我想不久之後，會很快變成頭鍋或者總廚副總廚之流的，你若是過去吃飯，記得告訴我，我可以給你打折。”像是受夠了半年多來的咒罵，柯梵帶着怨氣說完這些，心裏總算是暢快不少。
他說去珍饈坊做二鍋，還是比較保守的說法，想想自己的手藝怎麼著也得二鍋的崗位以上吧！
“我去！梵哥你太厲害了！要不要帶上我啊，我給你做小弟啊！”王小東聽了之後也大為吃驚，但更多的是替柯梵感到高興，便隨口開了個玩笑。
“好啊，你以後就跟着我吧！”柯梵淡笑說。
王小東一聽腳下一個踉蹌，難以置信地看向柯梵，“是不是真的哦，哥你沒騙我吧！”完了還伸手掏了掏耳朵。
“沒騙你，剛才我就是和珍饈坊的總廚在通電話，他答應你可以同去，但工資他說了算，怎麼樣？就算是只有五毛錢工資你也願意過去嗎？”柯梵盯着王小東眯了眯眼。
“去啊！當然要去啊！就算是不給工資倒貼錢也要過去學點本事！乖乖，珍饈坊啊......”王小東顯然已經有些癲狂了，控制不住搖晃的身軀，像是喝醉了酒似的。
柯梵懶得理走火入魔的王小王，轉而對還沉浸在震驚當中的禿頭老闆道：“簽字吧！”
“好......”禿頭老闆呆愣愣地簽了字遞給柯梵。
走了！
這個呆了半年，給他帶來痛苦同時又不至於讓他流離失所的小店，以後恐怕不會再回來了。
拉上雲遊飄飄的王小東，拎着那袋打包盒，朝着租屋的方向，前進。
“到了那邊，不許惹是生非，不許動手打人，也不許把刀對準別人！聽見了嗎？”柯梵在租屋裏對王小東做出一番極為嚴肅的告誡。
“是！梵哥說的是！”王小東臉上帶着微醺的笑，從小排檔過來一路上就沒停過。
柯梵見到這樣的王小東不禁嘆息，真不知道他會不會聽進去。
“還有就是不許越界、越級做菜，分派你到哪個崗位就要先把那個崗位的事情摸透之後再琢磨其他，再累都不能有怨言。清楚了嗎？”
“是！”
“做菜的時候不許嬉皮笑臉，態度要端正認真！”
“是！”
“生命第一，安全第一，遇到緊急情況要冷靜，不要為了錢財丟了性命！”
“是！”
“還有......還有其他的我暫時想不起來了，以後但凡我說不許的事情，你都不能違背，要是做得到的話今後你就跟着我，做不到我現在補給你兩千塊錢，你另外找事做。”
“是！啊不是！我的意思是要跟着梵哥你！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以後我要是先泡到靚女，你不高興，是不是就不許我撩妹了？”
“這個......看情況！如果你介紹年輕靚妹給我，我就允許。”
“這個可以有！”
“叫師傅。”
“師傅！”
“嗯，再叫一遍。”
“師傅。”
“再來。”
“師傅？”
“何事八戒？”
“......”
柯梵雙手墊在腦後躺在床上，瞥了一眼正襟危坐，但笑容燦爛的王小東，挑眉道：“既然你認我做了師父，那麼我也要和你講講我的規矩。”
王小東性格過於跳脫，不早早立規矩不行。
“師父請講！”王小東開啟乖寶寶模式。
“古時候的女人要講三從四德，而做廚也要講‘三從四得’，知道是哪三從哪四得不？”柯梵嘴角一揚。
王小東搖搖頭。
“這個三從嘛，就是師父的教導要聽從，師父的命令得服從，師父的脾氣需順從。而四得就是做菜的時候要餓得，飽得，冷得，熱得。講的就是再餓也要先讓客人吃飽吃好，再飽菜肴出鍋前也要試味，不論是天氣寒冷時節還需常常進出凍庫也要忍得，天氣再炎熱也要踏踏實實站在旺火的灶台前做菜。總的來說要聽話並且能夠吃苦耐勞，才是一名好的學徒，才能從師父手中學到更多的東西。”柯梵笑道。
“難道做學徒就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和意見嗎？”王小東聽完柯梵的話瞬間傻眼，畢竟現今社會是將民主的，這不是相當於沒有人權了。
柯梵搖搖頭：“有想法當然是好的，做廚師最怕沒想法，但作為學徒來講，當你所掌握的技藝還達不到支持心中想法的時候，最好先暫時保留，因為隨着學到的看到的領悟到的東西越來越多，你會發現曾經的想法和觀點也許是站不住腳的。”
不管王小東現在能不能聽明白這些道理，但他作為前輩，該說的他都會說給他聽。
做廚師要自信，但不能自傲，因為在博大精深的飲食文化領域當中，誰也不能說自己了解了全部，謙遜才能見識到更多不一樣的精彩，閉門造車是大忌。
“師父我明白了，今後我要是哪裏有做不到位的地方，你一定要點出來。”王小東聽罷點點頭。
“那是當然！師父是徒弟的臉面，徒弟是師父的驕傲，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可記好了，到那邊別給我丟人。做事差強人意不要緊，可以慢慢學，但最關鍵是要會做人。廚師領域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一個廚師要是不會做人，將來能走的路長不了。這裏面的學問大了去了，今後我慢慢和你說。”
當真是做了師父的人了，柯梵也感覺到多了一份責任壓在肩上。
“就是因為如此，所以師父你平時才沒和變態老禿驢杠上，是嗎？”王小東一下就能想明白了。
“算是吧！我是不願和那種人計較，能忍也是廚師的修行之一，不過那樣容易肝火鬱結，所以要多喝綠豆湯。你以後若受了委屈，別說我沒提前教你。”柯梵嘻嘻一笑。
王小東：“......”
師父好不容易才擺出一派宗師的沉穩形象，不到一首歌的時間又變成吊絲......
大道理是講不完的，點到即止就好，柯梵深深吁了口氣，道：“好了，你先回去吧，後天早一點過來我這裏，我們一起過去珍饈坊報到，我昨天通宵一晚上，現在終於能好好睡一覺了，你現在可以消失了！”
“好咧！師父好好睡！”王小東聽話的消失，走路還帶着飄。
等王小東出門，柯梵洗了清清爽爽的澡，然後將電風扇開到最大，終於能安安心心地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