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元氣
“你喜歡足球嗎?”戴明問盤坐在身邊的張眼色。
從四年級開始。學習的內容發生了一些改變。
早起時的第一件事仍是跑到普陀山上去。學習文字和數學被安排在了放空身心的去感受天地之間遊離着的“元氣”之後。
張眼色給戴明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他感覺到自己快要捕捉到了天地之間那遊離着的玄妙的能量了。
“什麼都不要想,放空!放空哦,什麼都不要想,你在虛空中,虛空中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當然,有元氣……”
歐陽老師的教導聲。
所有的學生都閉着眼,默默的感受着。
戴明感覺肚子很餓。他什麼都感覺不到。他突然好想去看足球。但現在是沒有足球看的,只有晚上下課後,才會有學生有時間去踢足球。何況自己還在上課。
“知道為何要讓你們跑三年的山,游三年的水,爬三年的樹嗎?因為山有靈,可養靈生息。水有靈,可養靈塑身。樹亦有靈,可養靈感靈。這三年的努力,就是為了從今天開始感知和吸收天地元氣做準備。”
歐陽老師環繞着盤坐於地閉眼感受“元氣”的學生們走着,邊笑邊說。
上午學習感知那虛無縹緲的“元氣”。戴明什麼都沒感知到。中午在食堂吃過中飯後,在山下的槐樹林裏學習文字和數學,現在又加了一門——生物。
野城外有很多生物,大多是危險的。張牙舞爪的各種惡獸外,還有那些嗜血的植物。它們有時候比那些惡獸更要危險。因為它們總是會在你不經意間把你送到上父所在的天國去。
大家需要儘可能的認識了解人類所知的野城外的各種惡獸和危險的生物。
除卻免去了爬樹和游泳,格鬥術還是需要學習。
戴明的格鬥術仍不好。即使有張眼色經常和他陪練。
小溪的那塊大石旁。
“你出拳打我的時候在想什麼?”張眼色問戴明。
“沒想什麼啊。”戴明怔道,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問。
“那你為什麼要出拳打我?”張眼色無奈的道。
“因為我在和你練習格鬥術啊。”戴明舔了舔他略厚的嘴唇,看着張眼色的眼,仍然怔然。
“唉,那你知道你剛才出拳是要打我哪裏嗎?”張眼色拍了拍戴明的肩。
“嗯,我應該是要打你的肩膀吧。”戴明道。
“你為什麼要打我的肩膀呢?”張眼色一副苦惱的表情。
“因為……我在和你練習格鬥術啊。”戴明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聲音愈來愈低。
“你根本沒有心思練習格鬥術啊。”張眼色一聲長嘆。
這樣練下去,是不會有什麼成果的。所以他們去看足球了。
白色的足球被那個人傳到了中路的數米高空,一個人突然跳起來,跳到了空中數米之高,然後用頭猛的一頂足球,頂向了球門。力量很足,角度很刁,守門員拼盡全力仍無建樹,球進了。
張眼色發出了歡呼,戴明卻沒有什麼感覺。
一些女同學更是眼裏冒星的盯着球場上那些英姿颯爽的男同學們。
“下個月的年級比賽中你覺得我們能在四年級的十個班中得到第幾名?”張眼色忽然道。
“啊,我怎麼知道。”戴明微笑道。
四年級七班,共有十五個女生,和十五個男生。而踢足球需要至少十一個人,剩下的四人正好可作替補。女生有女生的足球比賽。所以,所有人都被強制要求參與到下個月的足球比賽中。
戴明希望自己做個替補就好,最好不用上場,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水平並不好。
清晨,普陀山頂上。
“三牙虎,高丈許,長兩丈有餘。渾身的毛髮白裏透紅,除卻尖牙利爪外,尤是那一尾更是恐怖,萬不可近其身。若遇之,只能用長槍遠箭遠攻對之。”
“其肉食之一兩,便可飽三日。其骨是續斷肢的良藥。其皮更有御奇寒之效。那三顆數尺長的尖牙,乃是制長槍槍頭的絕佳材料。”
“嘿嘿,總之,三牙虎渾身上下都是寶貝。尤其是那血,喝了能強身健體勒。”
歐陽老師把三牙虎的畫像拿到每個學生的眼前都看了一遍。
“真是可怕啊。遇到了只能跑了。”戴明心想。
也有同學如戴明這般想,但極少。大多同學卻是好奇居多,也少有同學心裏有了熱血,真想擁有大實力,好上去與之搏鬥一番。
不過這些事情離他們尚遠。經過這幾日裏的感知,並未有幾人能感知到天地之間的元氣的,更無談牽引其進入己身了。歐陽老師似也不急,偶爾間還問了下他們的足球比賽準備的怎麼樣了。
下課後,戴明並沒有參加同學們的足球訓練。
即使張眼色找他,他也推脫道:“反正我只是個替補,訓不訓練也不要緊的。”
戴明來到了溪邊的大石上。
他在看夕陽。
夕陽很美。流水聲也很好聽。只是風刮的很寒。
夕陽快要落盡了,染紅了好些雲。
戴明突然想去爬樹,他踏過了小溪,去到了那片槐樹林裏。槐樹林裏住着北嶺學校所有的成績好的學生,不過槐樹林很大,戴明並沒有見到有人。
槐樹上或許有螞蟻,戴明在爬一棵槐樹時想着。
當他爬到槐樹的高處時,卻突然怔了,因為槐樹上竟有一個人。一個好看的女人。應該比自己大兩歲左右的女人。這個女人竟盤坐於兩截枝杈之間,不知道在做什麼。
她睜眼了。低頭看着戴明。
那是一雙清麗的眼,裏面沒有絲毫的雜質,似那清澈見底的溪水一般。
戴明仰頭迎着那雙清麗的眼,一時無措,不知如何是好。或許由於無措,他抓着枝杈的右手微微一松,腳下不穩,為了穩住身子,左手往後一抓,想抓住點什麼,卻什麼也沒有抓住。他的身子徹底失了平穩,往後栽去。
“啊”
“咔嚓”
戴明就這般的從樹上掉了下來。幸好中途有了枝條作緩衝,加上這三年每日的練體,才致使他只刮傷了些皮毛,並未傷其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