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欲生
某個清晨，在結束了“感知元氣”的修習后，歐陽老師罕有的嚴肅了臉，對七班的學生們道：“我們人類相對很多生物來講，簡直弱的不堪一擊。我們的牙和指甲不尖利，背後也沒生能飛空的翅膀，口水亦沒有毒。在體形上，更是難以和野城外那些窮兇惡極的惡獸們相提並論，但我們人類為何能立足於此般險惡的世上？那是因為我們人類完全的團結在一起，世世代代無私的貢獻傳承自己的力量和智慧，這才讓我們擁有力量勉強的在這個兇惡的世上生存下去。學校組織你們踢足球，就是為了訓練你們的團結之心。野城，是我們所有人賴以生存的唯一容身家園，我們所有人日後都要為野城盡至少一分的氣力！這樣才不愧於我們生為野城人啊。你們知道嗎？”
這番話說的很好，但戴明聽得沒有什麼感覺。或許他天生太過孤獨，“團結”這個詞難以進入他現在的心。
在聽歐陽老師說這段話的時候，戴明似乎感覺歐陽老師的眼看自己要比往常多些。或許是錯覺吧。
吃過中飯後，學生們被歐陽老師帶到了山下的“拾”操場。操場上的空地上除了有八個球門外，隨地擺着一些木棍和木刀。數十個年齡不一的學生們此時正在操場上熱汗淋漓的對練着格鬥術。
普陀山下四圍幾乎都是平地，這樣的操場北嶺學校有很多個。
戴明被歐陽老師分到和一個名叫賈毛的女同學對練格鬥術。
賈毛瘦長的臉淡淡的看着戴明。她的手裏拿着一把木刀。戴明選了一根長棍。長棍要比木刀長，這肯定要佔優些的，戴明這般想。
但自己被分到和一個女生對練格鬥術，這真的是好小瞧自己啊……
對戰開始。規則只有一個——誰認輸誰就輸。
戴明站着沒有動。女同學冷笑着臉，滿面不屑的朝着戴明走去了一步。戴明後退了一步，用長棍的棍頭對着她。
記憶中，這個女同學好像也不甚厲害，但身子很靈動，自己要小心她突然砍自己一刀。
在確定戴明不會先出手后，賈毛出手了，她抬起了右手，用力的往戴明的上身砍去。
木頭撞擊的聲音響起。
戴明用棍子格擋開了那一刀后又後退了一步，小心翼翼的靜等對方的下一擊。戴明不喜歡主動出擊，以守代攻是他的習慣。他不太喜歡主動攻擊。
野城的先人說過一句話：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賈毛深信此言。所以每次格鬥的時候，她都喜歡進攻，而不喜歡防守。
那句話或許是真理，戴明在一盞茶的時間后認輸了。他的左臉和右腰此時感覺很痛，這是被賈毛的木刀砍的。
再不認輸的話，就會有更多的痛苦來找自己了。
至於輸於一個女生，這也不是第一次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左臉和左腰還是痛的緊，下次對練格鬥術的時候，還是得打起萬分的心思注意對手的兵器啊，要小心又小心那兵器打到自己的身上來才好啊。但每次的結果，並沒有改變。因為戴明的格鬥之心一直未變。
戴明卻是從未想過怎麼戰勝對手。
半個時辰后的時間是留給足球的。
操場上有八個球門，這已夠四個班進行足球訓練了。
學生們大多在空地上練習傳、帶、護、射、搶這些有球功夫，至於跑位、攔截這些無球功夫，只能在無數的經驗中吸取和自己去意識了。
後來七班的學生們分成男女兩隊進行了模擬對抗比賽。
戴明沒有大局觀，極少傳球，因為他覺得傳球很無趣，所以他踢球的時候只喜歡把球踢在自己腳下，然後直奔對方球門而去。但在半路上，他腳下的球總會被對方斷走。
不傳球，盲目帶球，又護不住球，同學們基本都不喜歡他。老師的心裏自然把他列為了替補中的替補處理。所以早早的就把他換下了場，然後就任由戴明一個人在一旁胡亂的獨自練了。
又夜了。寒風的呼嘯聲不住灌耳。
惟有走到小溪近旁，大約才能聽得見些溪水流動的嘩啦聲。戴明哆嗦着身子獨自坐於溪邊的大石上，雙眼無焦距的看着前邊的黑。他此時在很認真的思想問題——元氣到底是什麼？怎麼才能感知到它們的存在？
那些修鍊了元氣的高年級學長能借靠元氣跳起來數米之高、跑的難以想像的快、腳踏水面如履平地。這很吸引戴明。
歐陽老師清晨說的那些話，與其說踢足球是為了培養大家的團結，倒不如說是為了刺激大家對於元氣的力量的渴求！
每次的足球比賽，其實都是那些修鍊元氣有成的人的表演罷了！
在看到學長們那般的厲害，戴明當然也渴求元氣了。
夜裏的溪邊，真是寒啊。深冬還未至，初冬已冷的不像話。戴明感覺近年來的冬天，要比以往冷了許多。
思想了未多久，他實在是抵抗不住這寒，遂轉身欲回去宿舍的溫暖被窩內。在轉身的剎那，他似乎感覺有人站在溪對岸。待他再回首時，卻看不到有人。戴明感覺有些恐怖，幾乎是跑回的宿舍。
正縮在溫暖的被窩內的七個同學在聽到開門聲后，俱從被窩中鑽出頭來看了一眼，見到是戴明，便不再看，又鑽回了溫暖的被窩內。
在戴明進來后，房內昏暗的燭光似乎愈發的昏暗了，彷彿隨時會熄滅一般。
在鑽進溫暖的被窩內不久，戴明聽到有同學在細聲說話。
“你感知到了元氣嗎？”
“我如果感知到了，估計就搬到溪對岸去了，也不會陪你在這該死的房間說話了。”
戴明不大和天天睡在一間房一張床的同學說話。他不擅長閑聊。也不知道該和別人說些什麼。他和張眼色其實也很少說話。雖然戴明把他當作了朋友。但朋友就需要不停的說話的嗎？
現在為時尚早，困意不濃，還不能入眠。
一雙清麗的眼忽然閃過腦際。
那個女孩確實很好看啊。她住在溪對岸的槐樹林裏，肯定也是優等生了。她當時是在樹上感知天地元氣么？肯定是的，能盤坐在樹上那麼厲害，她的元氣肯定學的很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