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烏米飯（2）
書蘭早就餓的不行了，見可以吃飯了哪裏還顧得上別的。一口飯一口肉吃相不比張二好多少，只有張二牛等人還稍微注意着形象但是吃東西的速度明顯也不慢。
滿滿一鍋雜糧飯幾張雜糧餅又是一大盆紅燒肉，一盆燒茄子和一盆大骨湯。張家人吃的乾乾淨淨的連肉汁都拿來泡飯了，裝紅燒肉的碗也拿雜糧餅擦着吃的光可鑒人。
眾人吃飽了這才想起來方笑笑還在邊上，書蘭年紀小藏不住事兒，臉一下子就紅了。吳氏是個爽利的，很自覺就收拾了碗筷往灶房走。自己是來做下人的，哪有吃了把碗筷往桌上一丟的理。
收拾過碗筷，吳氏還要幫忙收拾屋子，被鄭氏攔住了。一下午時間在縣城來回往返又折騰牛車早就累得夠嗆，吃過飯了已經是晚上了。
鄭氏只讓他們早點休息剩下的事兒明早再說。
一大早，方家人還沒醒，吳氏就起來把院子裏裡外外掃的乾乾淨淨了。張二牛牽着牛出去吃草了，張大劈柴張二幫着往灶房裏搬。
張二牛的婆娘陳氏做菜是一把好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去採的野菜加上蒜米干辣椒炒的鮮翠欲滴。切的細細的鹹菜絲用油煎過之後拌上香油，泡的爽脆的胡蘿蔔和線豆，金黃的南瓜餅，還有一大鍋冒着熱氣的黍米粥。
見鄭氏起了床，書蘭連忙端了一盆水過來要伺候鄭氏梳洗。
鄭氏哪裏被伺候過梳洗，再加上書蘭比自家閨女兒也大不了多少她忙擺手讓書蘭只需要陪好方笑笑就好了。
從嫁進方家就一直操持着方家的灶房，後來方笑笑雖然會幫忙做下菜但是早飯向來都是鄭氏做的。這會兒進灶房裏一看早就被陳氏吳氏收拾的齊齊整整了，飯菜已經擺上了桌連灶台都被擦得光亮了鄭氏還有些無所適從只說自家不用起那麼早，可以多睡一會兒。
眾人陸續起了床，也就方笑笑起的最晚，書蘭端着水在門口站了半天。小丫頭心思淺，鄭氏不用她伺候她只以為是自己不討主家喜歡，眼睛裏都含着眼淚在眼眶打轉轉。
方笑笑一開門就看見書蘭端着水盆要哭不哭的站在自己門口，嚇得趕緊接過水盆給人帶進屋。
“怎麼了，誰欺負你了。”方笑笑兩世加起來都快奔三的年紀了哪裏見得小蘿莉哭，只以為誰欺負了她。
“沒…沒人欺負書蘭，小…小姐，”方笑笑不問還好，一問小丫頭眼淚都快止不住了，一邊抽噎一邊上前要幫方笑笑穿衣服。
方笑笑多大的人了，怎麼可能用童工幫自己穿衣服，趕緊拒絕表示自己可以動手。小丫頭一看連方笑笑都不讓自己伺候，更是傷心了，生怕被趕了出去，眼淚更是止不住的掉。
“哎…你別哭了，我可以自己穿衣服的。”小丫頭一聽方笑笑這麼說，這不是說明自己更沒用了么。
“你會梳頭吧，梳頭，我不會梳頭，你可以幫我梳頭。”眼見洪災還有蔓延的趨勢方笑笑連忙轉移了話題，看來自己不讓這小丫頭幫自己干點什麼估計今天方家都會被淹了。
“會…我…奴婢…奴婢娘親教過。”一聽自己有了用武之地小丫頭才算大雨轉陰，大概是在牙行被教導過昨晚睡覺時又被吳氏耳提面命。在主家面前要守什麼規矩，發現自己自稱用了趕緊改口。
“沒事兒，咱們家也是莊戶人家，不用那些大戶人家的規矩，不用自稱奴婢。”虐待童工還是七八歲的童工方笑笑自然沒有這個愛好，很和善的安慰着小丫頭。
小丫頭雖然愛哭了一些，但是手卻是比某人這個手殘不知道好了多少。連個雙環髻都被她綰的精緻敷貼，可算不用每天挑戰古代的髮型，方笑笑也滿意的鬆了一口氣。
一家人吃過早飯，吳氏趕緊站起來要收拾碗筷。還是王氏趕緊攔住了，說讓他們慢慢吃，方家人說自己是下人死活不願意跟方家人坐一桌，方家人只得隨了他們。
收拾好桌子，張二牛架好牛車鄭氏領着吳氏去了鎮上採買。她要忙有間飯館的生意，今天要先帶吳氏去熟悉一下鎮子裏然後方文造房的時候她和陳氏就幫着操持工匠們的飯菜。
王氏精神頭不好，有了年紀差不多的陳氏陪着絮叨人也鮮活了些。方安則去忙着地里的事兒去了，方成領着張一方文上了山。只有幾個年紀小的沒了事兒做，在家閑着。
和書蘭一樣想法的張二也有些局促，只是沒有像書蘭一樣表現的太明顯。
方笑笑想了想，乾脆領着兩人去了山腳。反正沒事兒做，她準備去采些南燭葉子做烏米飯。
烏米飯這個習俗是自唐代就有的，她還是早上小丫頭幫自己梳頭的時候閑聊時聽小丫頭說想吃。
小丫頭沒想到自己清晨隨口的一句話讓自家小姐記在了心裏，感動的眼淚汪汪的眼看又要掉眼淚嚇得方笑笑趕緊轉移了話題哄住了她。
張二急於表現自己，也不用兩個女孩子動手。自己提着籃子三下五除二就摘了一大籃子的南燭葉還是方笑笑連說夠了才罷手，只是臉上還掛着意猶未盡，大有方笑笑再開口他能把滿山的南燭葉帶回家的意思在裏面。
烏米飯的做法並不複雜。
採好的南燭葉子挑揀出枝條和老葉清洗乾淨后加清水搗碎後放入大盆里靜置半個時辰再用紗布過濾出汁水。剛搗碎之後的汁水是綠色的，要放置一會兒才會慢慢變得深綠帶點金黃色。
過濾乾淨的汁水全部倒進洗乾淨的糯米里浸泡至第二天，倒去多餘的水只留剛好沒過糯米的水之後蒸熟就算做好了。
做好的烏米飯帶着一股樹葉的清香，也不需要加旁的作料，撒上糖就可以吃上好幾大碗。
吃了烏米飯之後，小丫頭明顯膽子大了些沒那麼害怕了。一天小姐長小姐短儼然把自己當成了方笑笑的小尾巴，話里話外都是我小姐說，聽的方笑笑一陣無語。
不過小丫頭沒那麼怕人了也算是好事，她也樂得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