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影帝
?SM大樓，F（X）專屬練習室，空蕩的長條座椅上，鄭秀晶悶悶不樂地支着膝蓋，握在手裏的電話頻繁地在鎖屏與亮屏之間來回切換。
“太沒誠意了，就不知道多打幾次！”嘴裏幽怨地叨叨着。
“吱呀~”女助理推門而入，氣喘求助：“秀晶，憑我們兩是搬不走了，你的某位鐵杆粉絲給你寄了個大傢伙。”
鄭秀晶只要空閑，每周都會和助理一起將粉絲寄到公司的禮物搬回家中。禮物種類五花八樣，但大多是輕便之物，很少會有眼前如此“貴重”的大件。
兩人費力扯掉包裹嚴實的外保護殼，發現裏面還有一層氣泡膜包裝，但根據體型已然能大概分辨出為何物了。
竟然是把實木椅子，椅背高的稀奇，竟然與鄭秀晶個頭平齊。椅背與扶手雕刻着精緻的花紋，依稀可以看清是一種生物的紋路，這種似蛇卻不是蛇的生物鄭秀晶恰好認識，它是華國人最大的精神象徵。
“這是王座吧？這兒還有王冠！華國粉絲送的？”女助理驚嘆地捧起椅子正中擺放的一頂炫目金冠，小心翼翼地偏頭端詳。
鄭秀晶倒沒太關注，她更想知道是誰送的這份氣勢磅礴的禮物。隱隱有種預感，她並不是這份禮物的真正主人。
果然，附帶書信扉頁的第一句話就證實了她的猜想。
“齊子默OPPA親愛的妹妹鄭秀晶小姐親啟。”
鄭秀晶也沒失落，好奇地翻開正文。
“鄭秀晶XI，首先說聲對不起，一是因為這份禮物並不是送給你的，二是為可能給你帶來的困擾提前道歉。”
“雖然這樣做不太合適，但原諒我們確實迫於無奈！你也應該猜到我們的身份了，作為OPPA粉絲俱樂部僅存的幾十名成員，這段時間我們也充滿惶恐與無奈，但純粹的初心讓我們彼此鼓勵一直堅守在這裏。”
“我們的團體有些特殊，是個完全單方面表達情感的組織，總是默默地喜愛和支持着OPPA，我們都自己戲稱為“暗戀大使”。這種沒有回應式的單戀好處在於現實中稀少產生交際，OPPA永遠是我們腦中最喜愛的樣子。壞處就是現在這樣，在他需要力量支持時，我們連最基本的一聲加油都沒法傳遞給他。”
“那天忍痛看完新聞，OPPA雖然表面上頂着萬人圍堵依然雲淡風輕，但實際如何我們誰也不知。他總歸是個人類，在那種隔着屏幕都能感到窒息的壓力之下，不難受與沮喪是不可能的。或許他一個人在某個黑暗房間裏孤坐很久很久；或許他會憤怒地摧毀着自己的書房；又或許他會崩潰地嚎嚎大哭。”
“鄭秀晶XI肯定比我們也更了解OPPA，對他的關心與愛護也是我們不可同日而語的！請帶上我們這點愛意好好鼓勵與安慰OPPA！”
“懇請鄭秀晶XI能夠幫忙將禮物轉交給OPPA，告訴他有幾十位微不足道的支持者等着他王者歸來。”
“PS：會想到麻煩你是因為你與OPPA鮮有曝光的幾個片段里可以看出OPPA是打心眼裏喜歡你，寵你，再者妹妹比女朋友長久些，可以一輩子的事兒。”
鄭秀晶捏着信的落款久久不語。
出道6年的她收到過不少粉絲的來信，比這封情深意切，用詞華麗，感人肺腑的信件數不勝數，而能夠讓她懷有愧疚的唯有這一次。
原來，她比姐姐還要過分。
------------------------------《姐妹》----------------------
“嘭~”巨大的摔砸聲再次從理事辦公室傳來，途徑的MBC員工們人人自危，不敢多做停留。
“你到底有什麼用？花高薪讓你全權負責MBC事務，搞到現在什麼成績都沒有不說還要被人趕出去？”
“這個時候還要我來幫你解決問題，你難道不清楚我現在是什麼狀況？”
玻璃門上倒映着華秘書屈躬背膝的可憐身影，“理事，對不起，我也不想的……”
“不要跟我說這些廢話，這件事能夠妥善解決你就能自保，解決不了你就是磕頭謝罪也沒用。”
“對不起，理事！真的對不起……”
一直兢兢業業的華秘書卻換來如此回報，隱約聽了個大概的員工們忍不住為其低聲抱不平：“華秘書真可憐，兩三句話就把她所有的努力否定完了。”
“果然到了最危急的時候才能看清真面目，齊理事原來是這種人，我以前真是瞎了眼了。”
“拉倒吧，要是互換位置你還不如別人呢，光看見那一萬個人頭的那刻你就暈倒了吧？”
MBC高層會議室，董事會成員、電視台高層悉數到場，人人面容嚴肅，均清楚特此召開董事會的原因。
“齊後生好久不見，近況如何啊？”大股東金前輩猶如一位摒棄前嫌的慈祥長輩。
齊子默有些難堪地強笑道：“還不錯，就是有點清閑。”
“清閑還不好嗎？命好啊，哪兒像我們這些苦命的，這把年紀還要為公司操心。兒子孫子都勸我早日放手交給你們青年才俊，可惜啊，現在能掌事的年輕人少哦~~~”
齊子默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眼神銳利的金前輩，徹底沒了表情。
“你跟他啰嗦那麼多做什麼？直接敞開說不就行了嗎？”第二股東朴奶奶是個急性子，看不慣老男人轉彎抹角的。
“姑且現在還叫你聲齊理事，想必你來MBC也看到外面那群隨時可能衝進來的抗議者呢！哦，對了，你這段時間應該見得多了，所以這點規模你可以自動忽略了！”
“但是我們的員工忽略不了，這些人嚴重干預了公司正常運營！不僅如此，MBC的名聲、業績也都因為你個人原因受到了不小的影響。”
“我們是做電視台的，觀眾就是電視台的一切，與觀眾背道而馳就是自取滅亡。所以為了全體MBC員工，你主動請辭吧！你的股份也交出來，董事會會暫時接管。”
齊子默怒極反笑：“朴前輩你這是在詮釋杯酒釋兵權嗎？三句話就想讓我白白交出股權？天方夜譚！”
“齊後生，你這又是何必，到現在就不要為了那點可憐的自尊心再死命頑抗了，這樣處理對大家都好！”金前輩喝着茶笑眯眯地站在後輩的立場着想道。
“是嗎？對我好在哪裏？願聞其詳~”齊子默雙眼的怒氣不可遏制。
金前輩見他已情緒失控，內心輕蔑一笑：“照你現在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境遇，沒有翻身的餘地了。現在痛苦地割點肉還能抱着一點現金換個地方東山再起做點小本生意什麼的！再晚了，小心人財兩空啊！”
“誰說我沒翻身的希望了！”齊子默激動地站了起來雙手狠狠拍在桌上，雙目怒瞪。
金前輩一點脾氣都沒有，趕忙站起來繞過半圈桌子按下他的雙肩：“你這孩子激動什麼，有話慢點說，你現在說話我們還是會聽的！”
“不過啊，翻身的事兒你就別想了，指不好下次見面可能就要隔着鐵窗呢！”金前輩在齊子默耳邊的溫柔叮嚀如同咒語一樣令人毛骨悚然。
“你們也是這樣認為的？”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被嚇的，齊子默身體明顯有點顫抖。
環視一圈，沒人回應，但那冷漠的態度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行了，別裝瘋賣傻拖延時間，老實交出股權，早點去給自己想後路吧！”朴前輩一臉的不耐煩，跟敗軍之將還有什麼好啰嗦的。
齊子默臉色急劇變幻，死死攥拳。
半響，反常大笑起來：“我既然敗了就再敗徹底一點，大頭都送進去，我也不在乎這點小錢了，我就用它來賭賭運氣。”
現在在座的人都能看出齊子默的瘋狂，完全是垂死掙扎般的孤注一擲。
金朴兩位前輩微微皺眉，事情有點超乎計劃。
金前輩打着手勢制止了急躁的朴前輩，不着痕迹地問道：“怎麼個賭法！”
“對賭，我過不去這關，股票全部歸你。反之，你要給我相同的股票份額。”齊子默
此時跟那些妄想的賭徒沒什麼兩樣。
金前輩沉吟片刻，當即拍板：“好，我跟你賭！”
“好，就這麼定了！金前輩要是贏了就可以成為名副其實的第一大股東……”
“等等！”朴前輩插言打斷了兩人即將成交的對賭協議。
“我也要和你賭！”朴前輩目光灼灼地盯着齊子默，就如同看一隻美味的獵物一樣。
齊子默為難地徘徊了一下，說：“金前輩已經答應了！”
“我也答應了，難道只准他參與？”
“這倒不是！可是……”
“朴股東，你什麼意思？”金前輩與朴前輩正面交鋒起來。
“我還想問你什麼意思呢？你那點心思收起來吧，以後怎麼鬧都可以，現在還是保持現狀吧，不然大家都等着掏錢。”朴前輩直白威脅道，就差將兩人那點小齷蹉直接公佈於眾了。
“那就一人賭一半，他總共百分之八的股份，你百分之四，我百分之四。”
董事會唯一的事項塵埃落定也就代表着會議結束，齊子默緩慢站起，意味難明地環顧了一圈這代表着權利的地方，眼裏的留戀非常明顯。深嘆一口氣，情緒複雜地離開了。
“面癱”南天一與憂心忡忡的華秘書緊跟其後，一路沉寂，三人組的背影是如此的落寞。
回到辦公室，齊子默心灰意冷“跌坐”在老闆倚上，落在後面的南天一反鎖好門，與華秘書一樣靜默地站立着。
半分鐘過去了，三人依然維持着低沉的氣氛。
一分鐘后，定力稍差的華秘書率先沉不住氣，捂着嘴巴大笑起來，越笑越沒力，最後軟倒在地毯上抽搐，刻意壓抑着的笑聲跟嗚咽聲沒什麼兩樣。
齊子默不知何時也手支着額頭，低頭淺笑。
南天一抿着嘴唇將華秘書扶了起來，兩鬢的笑紋一直平復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