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黃雀
?“現在是首爾時間中午12點，歡迎大家收看KBS經濟新聞30分節目。”
“在新聞的開始，我們首先關注下國民皆知的齊子默涉嫌侵吞國家財產事件。從上百人現代員工靜坐抗議發酵到如今萬人集會大遊行，此事件爆發之猛，國民參與面之高乃韓國近幾年罕見。涉及到萬億國家資產的流失，任何一點小進展都會牽動着每一位真正愛着大韓民國的國民之心。”
“據現代本社員工透露，日前，齊子默顧問已經主動退位，已經有三天未出現在現代汝矣島本社。而抗議者們的示威遊行並未因此而有絲毫冷卻。不僅現代大廈外圍的抗議者成倍增加，BC，華韓特效，ACUBE舊址CUBE大廈均包含其中。本事件的主人公齊子默XI如今儼然已經成為了全民公敵。”
“在國民強烈請求下，首爾大檢察廳已經設立該事件專案小組專門負責徹查此案件。該小組負責人金吳范檢察官昨日上午接受採訪表示，大檢察廳已正式傳喚現代汽車高層對此案件進行相關訊問，將根據訊問結果開展下一步行動。”
“今天是現代集團最新款車型寇璞新品上市的日子，現代一改過去高調的傳統風格，僅僅邀請了行業媒體到場，現場未有任何消費者參加，但現代官方也未逃過對齊子默事件地相關訊問。發佈會上，現代集團負責企宣的鄭允宇部長親口承諾，會積極配合大檢察廳、各政府機構以及國民的監督與審訊，並懇求國民們能夠關注現代最新的嘔心之作。他表示現代永遠是屬於韓國人的現代，不會因為個人或者某些人為操作而發生改變。”
“最新的事件進展到這裏暫時告已段落，我們將視線轉移到股市上，從股市方面來了解下現代如今在市場上的境遇。”
“鄭專家，現代汽車股票在接連跌停之後，今天竟然出現小幅度平穩現象，是否代表着現代股票會反彈或是現代今天發佈的寇璞讓行業人士重燃了希望？”
演播室女主持人身邊一副嚴謹打扮的權威人士扶上眼鏡，一本正經地分析道：“我並不認為會如此樂觀。即使是小部分人對現代謂為“救命葯”的新款車型發佈持觀望狀態，但並不能改變如今現代汽車內憂外患的實際境遇。如果接下來的幾天，寇璞沒有逆天似的銷售表現，那麼之後的下跌趨勢將更加猛烈。”
“不過我倒是發現了兩個比較蹊蹺的點。”
“一是現代股票近段時間的暴跌連連，而它的子公司起亞與現代摩比斯沒有受到影響不說，反而逆增長了4%，這不得不說是非常奇怪的現象。這也有可能是因為齊子默XI接手現代后第一項決定就是暫時讓起亞獨立運營，從而機緣巧合避免了全軍覆沒。”
“二是現代股票經歷過數次跌停，在行業內就算個再無能的領導人也會想到申請停牌。就算齊子默XI有着自信、瘋狂的行事風格，那麼離他退位已經三天了，為何現代汽車的高層依然未有任何措施來拯救現代綠油油的股價？這是讓我感到最匪夷所思的地方！或者是被我們的國民嚇傻了，該做什麼都不清楚了。”
“呵呵，感謝鄭專家的點評。最後我們來跟隨前場記者去現代直營店去了解下真實的銷售情況。”
“大家好，主持人好！現在我處於江南區三成洞首爾直營店，這是現代位於首爾最大的直營店。請看前方大門處，與前幾日門可羅雀的景象來比，現場可以說是熱鬧非凡，但從這些人慷慨激昂的表情來看，並不像是悠閑買車的顧客，難道這兒又成為另一個遊行示威地了嗎？”
“請問前面那堆人為何如此激動？”記者瞧着擁擠處有些不可控的架勢，不敢靠前而是選擇了一位站在遠處看熱鬧的中年男子進行採訪。
“不清楚，我只是出來買醬油。走到這兒就看那堆人嘴裏相互嚷嚷着現代什麼的還發生了爭執，後面不知道怎麼又不吵了，一起喊着口號往直營店大門那邊擠。”
額，好像多此一問了！記者尷尬地感謝着讓那位大叔去趕快去買醬油后，慢慢接近擁擠人群的邊緣，找到外圍一位外表斯文的男子進行詢問。
“你好！”
“你好！”男子看見鏡頭，驚詫之後急速掩飾不耐的表情。
“請問你們聚在這裏做什麼？”
男子忍不住瞄了眼記者胸前的工牌，KBS經濟頻道的記者？現在都低到這種水平了嗎？
“除了買車，你覺得我到現代來還有其他事情嗎？吃飯還是相親啊？”
“難道你不是來遊行的嗎？”記者驚詫問道。
“我遊行你XXX，我是那種閑得蛋疼的人嗎？我是高級白領，高級白領知道嗎？我就請了半天假來買車，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你要找人實習如何採訪，去找個有大把時間的老太太好嗎？”男子說完也不再搭理她，還是找着空隙往前面遞進。
倍受打擊的記者窘迫一笑，依靠職業素養繼續採訪一位被前面人流擠出來的嬌弱女生。
“你好，請問前面為何發生擁擠和吵鬧？”
“因為他們沒素質，搶位置唄。我也是開了眼界，買個車還要像早高峰擠地鐵一樣你爭我奪。”
“那你還買嗎？”
“買啊，當然買啊！那麼多人都在搶肯定是好東西，萬一現代來點飢餓營銷，我還可以在朋友圈晒晒圖。”
“老公，加油！”嬌小女子突兀地朝前一聲吼。
記者尷尬地笑着：“請問你對現代如今所處的風波有什麼看法？”
“跟我有關嗎？現代請個外國人上班就不是國產啦？我買國產，支持國貨還錯啦？”
“神經病！”女子留下一個大大的白眼。
記者不服輸攔住一對姍姍來遲的情侶，男方興沖沖的，女方卻有些不情願的小彆扭。
“你好，請問是趕來買車的嗎？”
“不是！我是來提車的！昨天在現代官網上下的單。”
“你第一次買車吧？提車不會那麼快的，你可能白跑一趟呢！”
“怎麼會，還是他們現代的工作人員通知我來的！你不是記者嗎？如果他們一會兒不給我提車，你剛好可以曝光！”
“OK，沒問題！不過請問下你的女伴好像不太高興的原因是？”
男方聞言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敷衍道：“她生理期！”
旁邊女子一聽就受不了，怒道：“你老公把準備給你買鑽戒突然用來買車，你能高興嗎？”
“那這又是為什麼呢？”記者好奇地詢問男方。
“現代如今有很大優惠嘛，我也是為了以後的家庭着想，畢竟現在什麼都要用錢，能省則省啊，鑽戒可以以後再補嘛。”
記者剛理解地點了點頭，認為此男子是位有想法且顧家的代表時就被女子的哭訴反轉地一臉懵逼。
“狗屁，講得一套一套的！不就是為了林允兒嗎？人家說了一句不要鑽戒要現代你丫的隔天就把錢取出來訂了一輛！”
“你在瞎說什麼？”男子難為情地躲閃着其他人關注的目光。
“我瞎說？你一天到晚對着電腦桌面嘿嘿傻笑是假的嗎？買現代，娶女神！你就跟着視頻里的林允兒過一輩子吧！”
女方一把甩開男子的手，憤然離去，圍觀的群眾卻樂開了花。
“哥們，同道中人啊！我也是為了允兒來的，我準備買兩輛，一輛留給我未來的兒子開！等他18的時候我就當生日禮物送給他，然後我會驕傲地對他說，兒子啊，這可是你媽當年代言的汽車啊！”
“閉嘴，誰是你孩子他媽！允兒是我的！”前面正在排隊的人不幹了，轉身要過來教訓口出狂言的男子。
“你們TM問過允兒老公我的意見嗎？”
“你們三個再不要臉點，誰准許你們玷污我女朋友名聲的？”
額，你一言我一語，短短兩分鐘之內集結了數位號稱林允兒老公、配偶、男朋友、孩子他爸、孫子他爺之流的青年男子圍在一起企圖用語言或者武力來宣告自己的所有權。
被擠出中心的記者僵硬地扭動脖子看向身旁的一對老人，乾笑發問：“你們兩老也為林允兒而來？”
“不是，我們老頭喜歡孫藝珍，所以沒到這些小夥子那種程度。我們是現代忠實用戶，剛好看見現代第二輛優惠的政策就來幫兒子買輛婚車。”
“我們是因為家庭成員多，SUV很適合我們這種大家庭。”另外一對老人主動說道。
“我們家庭成員少，但我老婆喜歡自駕游！”
“我是覺得這車性價比高，而且省油！”
“我是因為經常要跑窪路，普通車損耗太大。”
“我是環保主義者”
“我是因為……”
當人們被憤怒、不理智的情緒所引導時，會自動忽略一些對他們現有觀點產生衝擊的情況。
而聰明人可不會放過那些寓意深遠的發現。
“對不起，顧問。華南區存貨告急，我低估了市場反響，以為首批一萬訂單已經遠遠足夠了……”
“西南區，尚有存貨，但按照目前的局勢，也需要增加訂貨量。”
“東南區目前情況良好，銷售形式完全是在齊顧問預估之下，我們由此做足了充分的準備。”
“華北區未達到預期，但諮詢量明顯提升，顧客應該是處於觀望狀態。”
“東北區嚴重缺貨，希望能從韓國國內先借調一批緩急。”
“首爾無多餘存貨可借調……”
“釜山也是……”
“濟州島也是……”
齊子默看着視頻里這群“吝嗇”的大區負責人有些喜感，按下手示意他們安靜下來：“聯繫韓部長、渠道部提供你們所需量就好，他們已做好了準備會滿足你們的需求。”
聽到此話，視頻里各個小方塊里的負責人都輕鬆一口氣。
“現在的成果是前段時間全體員工拼搏出來的，所以不要因為一點勝利就鬆懈下來，也不要因為消費者追捧而有所優越。每個直營店必須按照總部的最新政策嚴格管理，將每項規定執行到位。一旦出現趁機加價，捆綁銷售等違背原則的事情，從直營店到大區負責人全部嚴懲不貸。”
“我們一定謹記，請顧問放心。”異口同聲的軍令狀。
“做好售後工作，盡最大努力減少顧客提車手續。”齊子默交待完畢，第一個視頻會議結束
畫面一切換，他又進入另一個視頻會議，他的私人團隊小組正翹首以盼。
“BOSS，公關事項全部準備就緒，就等你的東風！”漢斯率先彙報工作。
“好！韓國的東風要本地的神才能召喚，我只能找機會借來用用。”齊子默難得用古人打趣。
“日本與泰國市場反響不如預期，是否需要我和傑米副總裁去當地了解下實際情況，現代本地負責人的報告沒有任何參考價值。”負責運營的蒂姆徵詢道。
“不用，泰國市場太小沒有你們去的必要！日本市場更沒必要，車的品質決定一切，打的進去就打的進去，常規的營銷手段在日本車市場是成效甚微。”
“那我接下來的工作重點？”
“幫我接洽下特斯拉的馬斯克，就說我對他的發動車很感興趣。”
“BOSS，首爾、新加坡、東京、魔都、香港註冊的手續全已準備就緒，得到消息的新加坡、東京、上海政府都打來電話，希望能與您見個面洽談一次，他們希望能夠提高合作級別。”
齊子默瞧了眼左上角心不在焉的傑米一眼，回道：“你首先代表我與東京、魔都的政府見個面，另外首爾的註冊暫緩。”
傑米突兀地笑出聲：“我還以為你會難捨溫柔鄉賴在首爾不走呢，看來你也沒那麼大度嘛！”
齊子默懶得搭理，直接跳過她詢問這兩月一直躲在現代集團內部測試績效軟件的戴維.萊恩：“戴維，我希望從你嘴裏聽到除了韓國女人以外的戰績。”
戴維.萊恩在一片低笑中厚着臉皮答道：“不辜負BOSS信任，產品已經全部改善完畢，必定驚艷所有對人事管理有需求的公司。”
齊子默滿意敲了敲桌子：“很好，你可以去休假了！調整最好的狀態，回來后，滿世界地去給我收割戰場。”
“小組其他人聽着，丟掉所有營銷工作，全面進入現代內部改革。”
視頻關閉，齊子默閉眼養神了會兒。
他昨晚並沒有睡好，都拜鄭秀晶那丫頭所賜。
鄭秀晶從韓國回來那天剛巧碰上遊行首日，一看到新聞那丫頭就扔下團隊自己一個人打車急匆匆地跑回公寓。找了半天沒人，打電話也沒人接（那天齊子默是因為有什麼事，所以一直沒空或者沒心思去看手機來着？）。鄭秀晶也是一根筋，一等就是一宿，而齊子默第二天見到那麼多未接來電才給她回撥了過去。
待確認他真的像個沒事人一樣時，鄭秀晶直接掛了電話。這一掛，就是連續三天沒再接通過。
而每天半夜卻會莫名接到叫他起床上廁所的友情提示電話。
齊子默苦笑着搖頭，準備再嘗試一次。
但華秘書插入進來的求救電話讓兄妹兩人的再次對話不得不被迫延期。
牆倒眾人推，狐狸們看到了借勢的機會，獵人也等到了算總賬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