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戾氣
?時間回到董事會召開一小時前，MBC負一樓地下停車場。
“理事，大概情況就是這樣。金、朴兩位股東應該是已做通了零散股東們的工作，想趁你自顧不暇之際，將我們一鍋端地踢出去。”
奧迪車一到，華秘書便心急如焚地鑽進車內彙報最新情況。
“旗下項目沒有大的紕漏吧？”
“沒有，照你吩咐，關鍵項目我都親自把關。董事會扔過來的“垃圾”我很少過問，全是委派新人打理的，救活了兩個，其他全死了。他們之前倒是厚着臉皮想在這方面找麻煩，但經營大數據擺在那裏，他們也只能狐假虎威地叫囂兩句，實質上任何事情都做不了。”
“所以他們這次完全以我個人原因為借口？”
“恐怕是這樣！你這次的事兒波及太大，導致他們稍顯牽強的借口也站穩了腿腳。最近幾天台里總是有業績下滑，收視率暴跌的謠言傳出來，很有可能就是他們在背後誘導氣氛。如果他們抓住這一要害編纂一套邏輯縝密的說辭出來，剩下的股東就算是不信也會防範於未然。到時沒有一票否決權的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眼睜睜等死。”
華秘書也算是鞠躬盡瘁了，將所有可能都設想了一遍，現在只能期待理事大人能夠再創奇迹了。
華秘書眼巴巴的眼神讓本心態輕鬆的齊子默取消了繞圈子的打算，直言問道：“華秘書，董事會之前使陰招的事，你還想討回來嗎？”
“當然，如果還有機會的話！”
齊子默滿意地點點頭：“那裏你一會兒可能要受點委屈！”
“嗯？你有解開死結的辦法啦？”華秘書一臉的喜悅。
“死結解不開，那就置之死地而後生。”
----------------------------《煙花易冷》---------------------------
“艾~古，理事大大，你的演技何止驚艷兩字就可讚美的？從最初的惱羞心態慢慢鋪墊情緒到最後心態崩潰的狗急跳牆，一步一心理，你竟然活生生演出遞進式的感覺來了！日後傳出去，你還讓那些專業演員還怎麼有臉去百想上走紅地毯。”被扶起來的華秘書捧腹哈哈哈，這可是實打實的大媽級別的笑聲。
“漏洞不少，只是他們勝券在握，放鬆了警惕，而且貪心不足蛇吞象。”齊子默倒不是謙虛，了解他的人就會很容易發現蹊蹺。最起碼林允兒那姑娘一分鐘之內絕對會瞪着那雙水靈的眼睛從上到下地審視着你，搞不好你再反常兩句她會直接上手揪住你的臉：“你這個冒牌貨，以為整成一模一樣的就可以我林允兒男朋友啦？”
“老闆，你為何在金股東已經答應的情況下還重複一次，給朴股東打斷的機會呢？而且感覺你是刻意如此。”沉默許久的南天一趁機提出了疑問。
“對啊，你是不知道朴股東說出等等的時候，我都被嚇成什麼樣子，我還以為那個老巫婆看出什麼了！”華秘書也納悶地補充。
齊子默雙手交叉，支在桌上，淡笑講解：“金股東手裏16%，朴股東手裏15%，我們8%，假設只跟金股東對賭會發生什麼？”
南華兩人都不是遲鈍之人，稍微一點也就有所領悟。
只跟金股東對賭最多就是股票份額發生了顛倒，三股東與大股東互換了位置，但朴股東依然牢牢佔據第二位置，且只差1%的份額。這麼小差距的情況下，董事會日後必然依舊會是兩虎相爭的局面。
而齊子默就用了一句暗含挑撥的話語輕而易舉地改變了局勢。
華秘書恍然大悟：“怪不得你會強調名副其實的大股東，理事，你這是在誅朴股東的心啊！”
齊子默無辜攤手：“我從來不是個大度的人，兩個老二可以，老大隻能是我一個。”
“至於他們欠的債，華社長可要一筆一筆幫我討回來。”
南天一聞言衷心對華秘書笑了笑，而華秘書本人消化了片刻，鄭重起身鞠躬接下了這個任命。
“會長放心，我這個人挺記仇的。以其人之道雙倍奉還只是基本方針，還有許多回饋大禮包等着那兩位前輩笑納。”
“交給你了！”齊子默手腕瞄了眼時間。
“走吧，現在去吃頓散夥飯慶祝一下。”
三人組再次出發，路上有的沒的說著一些電視台的趣事，倒不像之前那樣死氣沉沉。見到三人的MBC員工們一如既往地恭敬問候着。在娛樂圈涵蓋的地盤下，那種溢於言表的勢利眼是極少數的。即使真的落了勢，這些磨鍊夠多的人精們表面功夫仍然到位。
“你TM是不是又磕High，亂髮的都是什麼東西！”走廊此時人煙稀少，依稀傳來壓抑的咆哮聲。
“么啊，還不准我說實話了？”答話的男人聲音有些尖銳，像極鴨子不耐煩時嘎嘎直叫的噪音。
“阿西，還實話！你是才出道的新人，沒受過粉絲騷擾？即使你TM確實受到騷擾，你就不知道委婉點或者表述準確點！華國粉絲？你TM知道華國多少人嗎？一人一口唾沫都噴的死你。連以偏概全都不知道，你還好意思對外說自己讀過書！”
“哥，你生氣歸生氣，這個話有點過了！勝利他可能也是真的被氣着了！”此時冒出了第三個人在中間做和事老。
“氣着了？就算氣瘋了也不該發那種言論？要不是公司發現的早，你們以後都別想去華國了！”
“嘿，你還真說到點子上了，要不是錢多，你以為我鬼願意去啊！”公鴨嗓也被罵出火氣來了，忍不住開始懟人了。
“阿西吧！行啊，一個兩個不得了，現在都有資本是吧，好！那就讓社長親自來帶你們這些大腕吧，老子不管了！”
“碰擦”，隨着怒吼聲，還有重物墜地的聲音。
“哥……勝利哥他只是沒睡好，我替他向你道歉，你別生氣……”
這世上有種人，為了生存苦心經營，小心翼翼地應付着領導、客戶、同事，將自己的本性藏得嚴嚴實實，在他人眼中永遠是一副好好先生的形象。可就是這樣的人，善終的極為少數。人的本性總是有暴露的時候，而本性醜陋到令人犯嘔的傢伙，往往只需一次，等待他的便是地獄。
齊子默看了眼門上的標示，來頭不小，韓國頂級男團。
南天一自我領會了下老闆的臉色，低聲將自己恰好知曉的部分情況如實稟報。得到齊子默示意后，他上前敲響了房門。
可能是敲門聲太過突兀，室內靜寂了一會兒才有人姍姍來開門。
“齊理事~！”前來開門的應該是先前那位怒不可遏的經紀人先生，見到齊子默三人，驚恐不已，心虛焦急地往後使了使眼色。
BIGBANG成員也是老江湖了，面不改色地站起與經紀人一起鞠躬問候，當然還有個慢了半拍的另類，人群中分外顯眼。
公鴨嗓很有特點，齊子默第一時間就找准了人。隨意的站姿，色彩紛雜的長發，自認放蕩不羈實則弔兒郎當的痞子表情。齊子默很少會對男性面貌產生具體的觀感，但這次心底的厭惡感揮之不去。
經紀人一見齊子默視線落點就知壞事了，趕緊上前不着痕迹擋在目光路線上，鞠躬哈腰地諂笑道：“齊理事大駕光臨，我們本應隆重接待下，但不巧BIGBANG要進行演出的化妝準備了，要不我斗膽先陪理事隨意聊聊，等他們演出結束再來好好問候您！”
南天一走上前一把撥開，也沒省力，經紀人直接撞到了牆上，發生BOOM的一聲悶響。
休息室內一片駭然，終於看出來者不善。
沒有阻擋，齊子默非常順暢地來到了公鴨嗓面前，還未有任何動靜！公鴨嗓已經雙手遮臉，半蹲下身子遮擋着要害。
齊子默笑着嘆氣，這傢伙抵抗力看似有點弱，一會兒不會想不開自殺吧？
“別緊張，我是路過聽你說話很有特色，所以進來和你聊聊。”
公鴨嗓雖然自知失態最快時間內恢復了正常身姿，但明顯不是那麼好騙的，警覺地向後退了一步，防備地盯着溫言善語的危險人物。
“是這樣，剛才在門外偶然聽見你不幸受到了騷擾而且加害者還是我的同胞，我對此深感遺憾！雖然那些腦殘理應跟你劃分為一個同類，但無奈有些天生的事實改變不了！你既然已經上升到華國這個程度，作為一個普通的華國民眾，我再怎麼也要表示一點小小的歉意！”
“我沒錯，是他們沒有教養，半夜三更來敲我家門！”被人如此羞辱，泥菩薩也會有三分火，公鴨嗓脖子冒着青筋，為自己爭辯着。
“我知道，所以說要對你表示歉意。你的困擾是在家被粉絲騷擾？那我替你解決這個問題算作彌補。其實這很容易，隨便去掉一個必要條件可迎刃而解！所以現在請你做個選擇，是不要家還是不要粉絲？”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公鴨嗓難以置信，手是不知出於氣憤還是恐懼，直哆嗦。
“齊理事，勝利犯了錯誤，我們YG會帶回去好好管教的。”危急時刻，這些人中也只有經紀人能勉強站出來應對一下。
齊子默不屑回頭，臉上敷衍的淡笑也吝嗇地收了起來，一身冷寒。
“再敬業一句，你也會面臨選擇！”
赤裸裸的威脅，徹底鴉雀無聲。
“選好了嗎？”此時齊子默每念一個字都像惡鬼的索命符
公鴨嗓膽寒地乾咽着口水，喉結都有顫抖的跡象，但臉上的表情卻是不服輸的硬氣。
“很難抉擇？或是讓我自己領會？”
公鴨嗓怒目相視，一言不發。
“既然你默認兩樣都不想要，我也會滿足你！別焦急，最遲明天，你將達成所願！”單方面宣佈完結果，齊子默冷血轉身。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有些人不值得憐憫。
他背後的公鴨嗓陡然站起，南天一前傾着身體緊緊盯着他，生怕他惱羞成怒傷害到自己老闆。
好在公鴨嗓還沒失去理智，選擇用語言還擊：“我就不信你現在還有這麼大能量，這裏是韓國，而你正在被全韓國抵制。”
“對了，你不會是因為同胞不爭氣，沒我們韓國人團結所以惱怒地失去理智了吧？這麼一說，我還真同情你！”公鴨嗓不顧經紀人的勸告猙獰地大笑道。
“看看，我即使對你們國家表示敵意，她們照樣OPPA，OPPA叫地歡騰，甚至還有人主動來給我道歉。反觀下我的同胞，哪個不是想將你趕出韓國？哦，除了你後面那兩個為錢賣命的賣國賊，還有你那個不知是看上你錢還是床上……”
狗嘴說不出話了，齊子默轉身一個側踢在他的醜臉上，連人帶頭直接倒栽在地上。這還不算完，又是一腳全力踢在公鴨嗓胸膛上，整個人低空飛行了兩三米撞到桌上才跌落下來。緊跟着走上前去，左腳死死踩在那張狗嘴上。
那位粉絲說對了，齊子默作為人類，不可能是沒有感覺的！心裏積攢了滿滿的戾氣沒處釋放，剛好有個作死的傢伙充當出氣筒，那也只好盡情“享用”了。
“夠了，再不住手我們就不客氣了！”從齊子默走進這個房間就沒出過聲，始終坐在沙發上的一個陰柔男人暴怒上前喝止，BIGBANG幾位成員隱隱以他為主。
這個人，齊子默有點印象，訪問YG時楊社長重點介紹過。
“考慮好了就過來！”齊子默邊說腳邊使着力。
陰柔男人望了齊子默幾眼，明顯猶豫了，站在原地不再輕舉妄動。
“聰明！”
沒人再講義氣做出頭鳥，經紀人早已偷偷溜出去求助，腳下只剩下半死不活的公鴨嗓苟延殘喘。
齊子默皺着眉挪開腳，鞋尖上沾染一些血污，使得他有種立即扔了這雙鞋的衝動。
該教育的教育了，戾氣也發泄出來了，沒有再耽誤時間的必要了。
南天一遠遠確認公鴨嗓沒有生命危險后，出門追了上去。
“老闆，這件事我來負責吧，跟IDOL計較有點掉你身份！”
齊子默頓足，偏頭注視着他：“認真的？”
“雖然我們國籍不同，但我有基本的是非觀。”南天一誠懇回道。
齊子默拍拍他的肩膀，默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