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蕭條的心靈
我的後背整個貼到了牆上,然後順着牆壁滑了下來,找到了一個最好的姿勢,把耳朵靠近了牆壁。
包廂里聲音非常嘈雜,好像人很多,有人在摔酒瓶子,在吵架,我站了起來,打開了隔壁包廂的門,意外的發現這個包廂里居然全是人,不過都已經倒在地上了,看他們的穿着應該是工作人員。
我從他們之間穿了過去,走到了窗戶邊,推開窗戶才發現原來外面還有一米左右寬的小陽台,整層樓都有,只不過不推開窗戶就會被床上貼的窗紙給迷惑了,根本不知道外面還有這種小陽台。
我跳到了小陽台上面,蹲下來慢慢的移動到了那間包廂的窗戶下面。
我剛停下來,就聽到了刑寒的冷笑聲,“很多人跟我說,你是內鬼,可我tm都沒信。”
“現在說這個有意思嗎?”
“確實沒意思,那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
屋子裏靜默了幾秒鐘,隨後跟刑寒對立的那個男人說:“你們都出去吧。”
接着屋子裏的人就陸陸續續的出去了,我聽到有人拉動凳子的聲音,那個人說:“刑寒,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刑寒沒說話,我慢慢的把袖子裏的匕首露了出來,那個人又說:“因為,我太恨你了。”
“呵呵,你殺不了我的。”
“槍在我手上。”
“子彈在我手上。”
“試試?”
那個人笑着一腳踢飛了一張凳子,凳子砸在了牆壁上,我伸出手慢慢的試着滑了幾下,都沒有打開窗子,看來是被鎖住了,那個人狂笑着說:“你也太蠢了吧?我還有子彈啊!哈哈哈!”
我聽完站起來毫不猶豫的就撞開了窗戶,跳進了包廂里,那個人看起來30出頭,染了一頭藍色的頭髮,他拿着槍驚訝的看向了我,然後就把槍口對向了我。
“把匕首扔掉。”
“好啊。”
我毫不猶豫的扔掉了手裏的匕首,藍頭髮皺了皺眉頭,說:“你是什麼人?來救他的?”
我看了看腰間繞了好幾圈粗麻繩,被綁在一張凳子上還被戴上了手銬的刑寒,說:“算是吧。”
藍頭髮扯起了一抹弧度,“那你……就先去死吧!”
說著,藍頭髮就扣動了扳機,而血靈也在那一刻纏上了他的手臂,手槍的槍口硬生生的被掰回去對準了藍頭髮,藍頭髮嗷嗚一聲就倒在了地上,隔壁的房間傳來了跑動的聲音。
我皺了皺眉頭,可能有人在隔壁,窗戶又破了,已經被聽到了。
刑寒坐在椅子上,臉上始終都沒有表情,他突然笑了,“二,就算他不來,你也殺不了我的。”
藍頭髮躺在地上,他的喉嚨被槍打穿了,正在往外冒着血,藍頭髮瞪着眼睛捂着槍口,拚命地想要發出聲音,但是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門外的人聽到了槍聲都想來開門,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打不開。
這時候刑寒手上戴着的手銬掉在了地板上,刑寒看了看纏在他身上的繩子,隨後他的手上就多出了一把短刀,在藍頭髮詫異的眼神中,刑寒一刀就割斷了捆着他的繩子。
刑寒站了起來,眯着眼睛看着地上動彈不得的藍頭髮,我很清楚的感受到了刑寒的憤怒,刑寒蹲了下去,輕輕的甩了一下,他手上的短刀立馬就增加了長度,變成了一把砍刀。
刑寒微笑着把砍刀放到了藍頭髮的眼前,說:“你怎麼這麼大意呢?二。”
藍頭髮用非常不甘心的眼神看着刑寒,刑寒面無表情的了結了藍頭髮的生命。
藍頭髮的追隨者不斷的從窗口跳進來,他們都用一種憤怒的眼神看着刑寒,刑寒默默地轉身打開了門,我看到刑寒的心腹跟一堆他的兄弟就站在門外,用一種輕蔑的目光望着窗邊的人。
窗邊的人有些慌了,於是還沒跳進來的打算逃回去,在逃回隔壁包廂的時候嗷一聲就墜樓了。
刑寒看了看我,說:“走吧。”
我跟在刑寒的身後,走出了這個包廂,血靈纏在了我的腿上,一動不動的,就像我褲子上的裝飾一樣。
上車后,刑寒把砍刀扔到了車後座,拿出了煙盒往嘴裏塞了根煙,他問:“痴纏鬼找到沒有?”
我搖了搖頭,“可能沒找到,我沒見到荒於嬉。”
刑寒瞟了一眼飯店,然後轉頭說:“去酒吧喝一杯?”
我撇了撇嘴,說:“不去。”
刑寒沒說話,他繫上了安全帶,我剛想說我要回去了的時候,刑寒的車子就飛了出去,“我cao你大爺的刑寒!我還沒系安全帶!”
“這不給你時間系了你自己不系關我什麼事啊?”
“cao。”
我拉過安全帶繫上后,就翻了個白眼,刑寒打開車窗往外彈掉了煙灰,一隻手熟練的打着方向盤,一邊打着呵欠說:“其實你沒必要去cao我大爺的,他年紀大了,有啥事你就沖我來吧。”
刑寒對着我咧開了嘴,一副欠揍的表情,我又是一個白眼,“你怎麼這麼jian。”
刑寒把煙蒂彈出了車窗,吹了聲口哨說:“要不我們不去酒吧了。”
刑寒突然轉了個彎,然後開上了另一條路,我驚訝的看着刑寒說:“幹嘛?”
刑寒扭頭對着我笑着說:“我有個朋友家有座很大的地下酒窖,有了她,我們還去什麼酒吧啊,去她那兒就行了啊!我剛才真是煞筆了。”
車子開到了一棟非常異域風情的別墅門口,刑寒的車剛到,大門就緩緩的開了,刑寒滿意的笑了笑,就把車開了進去。
輕車熟路的把車開到了這戶人家的車庫后,刑寒對我說:“走,下車。”
他帶着我從側門走進了別墅里,一個留着齊腰黑長發的女生就坐在側門裏邊的小廳里,背對着我們在看一張報紙。
刑寒走上去撩起了那個女生的頭髮,然後坐在那個女生旁邊,女生順勢靠在了刑寒的懷裏,就在女生要去吻刑寒的時候,刑寒推開了那個女生,對我說:“進來吧,別客氣。”
這個穿着白色浴袍的女生才意識到刑寒不是自己一個人來的,她有些尷尬的回過頭來看我,看到我的時候,我感覺她更加尷尬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走了過去,坐在了他們的對面,刑寒察覺到女生的表情不對勁,就問:“你不是這麼快就移情別戀了吧?”
女生回過神來,看着刑寒說:“你說什麼呢?喝點什麼啊?那個帥哥是你的朋友嗎?”
這個女生留着中分頭,五官非常精緻漂亮,不知道為什麼,看上去有點眼熟,刑寒笑着說:“是啊,你先給他一杯果汁吧,我上樓洗個澡,哦,對了,把酒窖的鑰匙給我。”
女生微笑着說:“在床邊的桌子上,可不許喝光了我的好酒。”
刑寒打了個ok的手勢,就站了起來,他對我說:“你先坐一會兒,我去洗個澡再下來。”
刑寒樂呵呵的上樓去了,我看到他的身影,落寞得像一條落水的狗,撲騰過後還敢甩干身上的水,大搖大擺從所有的貓面前走過。
女生突然說:“你怎麼會跟刑寒扯上關係的?”
刑寒的身影已經完全看不見了,聽他的腳步聲他是已經到二樓了,我聽到女生的話,愣了一下,女生好笑的看着我說:“你該不會忘記我了吧?”
我疑惑的看着眼前這個漂亮的女生,還真是一點印象都沒有,特別是看多了中分頭以後,感覺每個留中分的女人長得都差不多一樣。
女生一臉不悅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然後走到了家庭吧枱,她從冰箱裏取出了碎冰塊跟水果汁,拿出玻璃杯就把碎冰塊放了進去,“我是秀染,也就是高中的時候瘋狂追求你的那個男生——鄴岑的前女友,更加是你的前女友溪久靜的好朋友,忘了我了?”
我笑了笑,“好久不見。”
秀染微笑着把果汁倒進了玻璃杯里,然後就把果汁端了過來,她說:“請用。”
“哦,謝謝。”
我接過了秀染手裏的玻璃杯,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秀染的手輕輕的抓住了我的手,我愣了愣神,就抽開了手。
秀染笑了起來,她坐在我旁邊的沙發上,兩條白皙的大腿從浴袍裏面露了出來,我喝了一口冰冷的果汁,秀染才止住了笑,“你果然還是那麼純真!唉,離開久靜后你也沒再談戀愛吧?真是可憐。”
我把玻璃杯放在了桌子上,問:“你怎麼會跟刑寒在一起?”
秀染又笑了,她說:“怎麼啦?發現我的美好想追我了嗎?”
我無奈的看了看她,然後就沉默着靠在了沙發上,秀染嘟了嘟粉嫩的小嘴巴,說:“這麼小氣,連玩笑都不能開。怎麼樣?畢業後有沒有跟久靜聯繫過?”
我點了點頭,秀染哦了一聲,若有所思的說:“哦,這麼說是有可能舊情復燃的了?”
我皺了皺眉頭,說:“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怎麼會跟跟刑寒在一起。”
秀染拿起了報紙旁邊的高腳杯,裏面裝着的應該是紅酒,她抿了一口后就用一種憂傷的目光看着我,“前兩個月我去酒吧玩,認識了刑寒,就跟他在一起了。”
“你喜歡他?”
“喜不喜歡有什麼所謂?反正我們兩個人都不是彼此的唯一,也不過就是互相利用而已,你也看到了,他受傷就來我這裏喝酒,而我需要有人暖床的時候就會給他打電話,我們的關係就是這樣,誰也不需要誰,但誰也無法輕易離開誰。”
秀染從桌子底下的抽屜里拿出了一盒mildseven,熟練的抽出了一根,送到鼻子邊狠狠地吸了兩口氣,我問:“所以你們不是戀愛關係?”
秀染笑得花枝亂顫,她手上的煙盒都掉在了地上,“戀愛關係?那個人會有戀愛關係?你別逗我了。”
秀染點着了那根香煙,吸了一大口后滿臉陶醉的把煙霧緩緩的吐了出來,然後笑着說:“刑寒從18歲開始,就約會包養情婦了,他同時跟很多女人一起交往,同時養着很多女人,好在他對每個女人都很大方,但是你要真的說我們是不是他的女朋友的時候,我們真的不敢應啊。”
“18歲開始?”
“刑寒啊,只對男人有心,所以所有人都說他呀,其實不直,哈哈哈……”
秀染瘋也似的笑了起來,剛才從她身上感覺到的那種美好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我看着她的眼神里甚至都有些鄙夷。
“既然如此,你們為什麼還要跟他在一起?”
我不解的看着秀染,秀染吐出一個煙圈后眼眶就紅了,她說:“各取所需啊,好啦,別光說我了,那你呢?你為什麼會認識刑寒?”
秀染說話的時候俯下身拿起了她不小心掉在地上的香煙,我看着她的動作,說:“偶然間認識的,但不是特別熟。”
秀染把那盒香煙扔了過來,我低頭看着躺在我面前的桌面上的mildseven,秀染撩開了臉邊的頭髮,風情萬種的看着我說:“不來一根嗎?”
我看了看桌子上的香煙,說:“我不抽女煙。”
秀染又笑了,她把煙灰彈在她的酒杯里,說:“不錯嘛,連mildseven你都知道,要不要來一杯紅酒?”
我搖了搖頭,下意識的看向了樓梯,心說刑寒怎麼還不來,然後秀染站了起來,擋住了我的視線,我意外的看着秀染,她笑着說:“我去給你倒杯酒吧,難得來了我家,不喝一杯怎麼對得起我家的酒窖呢?等着我哦。”
秀染說著把整根煙都扔進了高腳杯裏面,踩着她那雙高跟鞋,婀娜多姿的走到了吧枱裏面,我拿出了手機,珞晨軒發短訊說已經喂蘇子希喝下解藥了,我總算是鬆了口氣,這樣一來也不用擔心蘇子希待在珞晨軒那裏會給珞晨軒帶來麻煩了。
秀染拿着一瓶紅酒跟兩個高腳杯走了過來,坐在了我旁邊,我有意跟她拉開了距離,挪動了一下,秀染也沒在意,打開了紅酒的木塞,給我倒了一杯。
秀染給她自己也倒上了一杯新的,她端起高腳杯說:“來,為我們的重逢干一杯。”
我笑了笑,也端起了那杯紅酒,碰杯后秀染一仰頭就喝光了一杯酒,她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不得已,我也只好一口氣喝掉了杯子裏的酒,秀染又幫我倒上了一杯。
她剛想說話的時候,我連忙開口說:“好酒要慢慢喝才好,不如我們等等刑寒再喝吧。”
“等他?”
秀染對我的話嗤之以鼻,她挑了挑眉,說:“他自己恐怕早就已經喝開了,洗個屁澡,都是騙人的,其實一個人鑽到酒窖里喝酒去了。”
我愣住了,“為什麼?”
秀染聳了聳肩,說:“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我們兩個人沉默了,秀染慢慢的喝着她杯子裏的紅酒,而我則看着杯子裏的紅酒發獃。
她側着頭看着我,我含了一口紅酒在嘴巴里,感受着紅酒在嘴巴里的味道,或許只有這樣我才能更加清楚的感覺到酒到底是什麼味道的。
秀染突然打破了這種尷尬的氣氛,她側過頭看着我輕輕的說:“鄴岑怎麼樣了?他還好嗎?”
口裏的紅酒一下子往喉嚨衝去,然後有一些進去了氣管,我捂住嘴巴背對着秀染咳嗽起來,秀染白皙纖細的手伸了過來,把紙巾遞到了我的面前,我接過她遞過來的紙巾。
“他死了。”
我說完這句話以後,秀染滿臉震驚的看着我,她用一雙美目瞪着我,說:“你不用開玩笑好不好!說什麼他死了,這麼不吉利的話!”
秀染有些生氣的拿起酒杯坐回了我對面的沙發,她氣鼓鼓的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紅酒都灑了出來,“問你真是一個錯誤,當時鄴岑追了你那麼久,鐵人也該被融化成鐵水了,而你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你畢業后鄴岑還費盡心思想見你,他可真是蠢。”
秀染環抱着胸眯着眼睛冷冷的看着我,我把杯子裏剩餘的紅酒都倒進了胃裏,秀染有些驚訝的看着我,我輕輕的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說:“鄴岑真的死了,不管你信不信。”
秀染有些動搖了,她看着我有些慌張的說:“他……他怎麼死的?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低下了頭,看着地面說:“他在我前面死的。”
秀染猛的站了起來,看着我說:“鄴岑還是去找你了?”
我點了點頭,秀染的眼淚就掉了下來,意識到自己哭了,秀染馬上轉過了身背對着我,“還真是蠢啊,就這樣死了!”
過了一會兒,秀染問:“他什麼時候死的?怎麼……怎麼沒聽說他的葬禮?”
“還沒有辦喪事,我還有些事情需要調查清楚,他現在就在他家裏,如果你想去看他就去吧。”
“我才不去呢,我為什麼要去看那個負心漢啊。”
秀染冷冷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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