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 40 章
這大概是紐約入冬以後天氣最好的一天。
復仇者大廈大廳，熒幕上的金髮主持播報着早間新聞。
“據悉，曾策劃了七十餘起恐怖襲擊，造成三百二十多次群眾恐慌的邪惡之主——AIM尖銳創意科技有限公司已於昨日落網，至此，由變種人組織的反人類惡**件終於告一段落。下面讓我們回顧一下當時的現場情況。”
畫面里，穿着制服戴着金屬網兜面具的AIM特工和研究人員們被神盾局特工壓着有序登上搜捕艦，前線記者正採訪着剛從主控室廢墟堆里爬出來的巴頓先生。
“當時的情況非常危急，場面十分混亂。”
巴頓先生背着他只有在面對鏡頭時才會出現的偶像包袱，露出一個耍帥的笑容：“不過不用擔心，復仇者會保護你們的安危，就像我，克林特·弗朗西斯·巴頓會保護女士您的安危一樣。”
說著巴頓先生執起記者女士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個禮貌性的吻。
女記者面對鏡頭，一臉剋制不住快要暈過去的表情。
電視機前的黑寡婦沉默了。
綠巨人放下那塊蘸了他最喜歡的花生醬的蘇打餅乾，瞪着他銅鈴一般的大眼睛看着黑寡婦，好像在說，浩克做錯了什麼你要給浩克看這個？
黑寡婦很照顧浩克寶寶的小情緒默默換了台。
鷹眼沉浸在他的小蜜蜂世界裏，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坐在沙發上看整棟大廈只有他會看的紐約晨報。
托尼·斯塔克拎着他的小西裝下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安靜和諧的場景。
每當打擊完罪犯后，他們總會有那麼幾天空閑的私人時間供他們隨意支配。
“打起精神來，大家，今天我們有新夥伴要加入。”
美國隊長抬了抬眼皮：“我們不是才加入了一個新夥伴？”說著他拍了拍坐得端端正正乖乖巧巧，正在用蘇打餅乾掏花生醬的綠巨人浩克。
“相信我，你會很歡迎他的。”斯塔克來到鏡子前正了正他的新領帶，“我總覺得條紋的那條更適合我。”
這個留着性感小鬍子的男人今天特意噴了髮膠，頭髮被梳到後面，一身熨燙過的小西服平整貼合，看起來就像隨時可以去參加一場什麼盛宴一樣。
娜塔莎看了玄關指揮着笨笨給他皮鞋上鞋油的斯塔克一眼:“你這是準備去約會？穿得這麼正式。”
是的，儘管對外形象一直是滿分，但在復仇者大廈里，這個老是熬夜完成各種機械發明創造的斯塔克先生很多時候穿着甚至比美國隊長還要簡樸隨意。
老幹部美國隊長一臉嚴肅道:“超級英雄的私人時間。”
頓了頓，他又搓着下巴認真地提了個意見：“如果是說新夥伴的話，我覺得我們這次在新墨西哥州碰到的那個大塊頭不錯。”
斯塔克回想了一下那個一言不合就掄錘砸人的紅斗篷男人，道:“或許他合適，但是得了吧隊長，我們現在甚至不知道他在哪。”
鷹眼舉手道：“那個‘城市稽查蜘蛛人’也不錯啊，他的視頻現在網上都傳爆了！”
娜塔莎道：“那個穿着紅色緊身制服，胸口有一個蜘蛛圖案的人？”說著像是想到什麼好玩的事，黑寡婦笑着攏了攏頭髮，“我上次出任務的時候碰見過他，青澀的小子，就是話有點多。”
“你們繼續討論你們的‘待加入復仇者’計劃。”在確認穿着足夠得體后，托尼·斯塔克先生推開大門，外面的陽光照進來，他掏出口袋的墨鏡戴上，“而我，要去接我們‘已經加入’的新成員了。”
就在他準備踏出復仇者大廈的時候，身後的娜塔莎忽然叫住了他:“托尼。”
斯塔克挑了挑眉，這還是他頭一回從娜塔莎嘴裏聽到“托尼”這個詞。
他轉過身來:“怎麼了，羅曼諾夫女士？”
娜塔莎難得地在主動開口后又沉默了一下——用來組織措辭。
“我昨天跟你說的那件事，你考慮的怎麼樣？”
斯塔克想了想，然後道:“啊，那件事。這沒什麼好考慮的娜塔莎，如果你硬要往大廈里塞個人的話，我不介意給大廈招一個保姆清潔工？”
娜塔莎一臉你在逗我的表情:“你還想讓一個訓練有素的二代寡婦給你當保姆嗎？”
斯塔克面對着陽光，頗有氣場地攤開手:“誰讓我出得起這個錢呢？”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出了大廈。
娜塔莎面無表情。
美國隊長拍了拍她的肩膀:“他總不能真的讓你的朋友來打掃大廈。”說完他拿起他的老式手機，“中午吃什麼，我叫外賣。”
娜塔莎:“金色沙拉。”
巴頓:“炸雞炸雞炸雞！”
浩克:“花生醬肉丸意麵巨無霸份！”
美國隊長:“猴。”
清早的陽光落在澤維爾學院操場，代號衝擊波的阿歷克斯學長正帶着他的學弟學妹們在操場打籃球。
草坪上零零散散坐着幾個晨讀的學生，他們正對着的宿舍樓上，一個小嬰兒忽然從三樓掉了下來砸在地上發出一聲不算小的響聲，學生們被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查看。
在看到咯咯直笑地咬着手指的鋼力士小寶寶時，所有人臉上的擔心都變成了冷漠。
“奧多拉，你弟弟又從三樓掉下來啦！”
“快撿回去啊！”
AIM落網的消息似乎並沒有對這些變種人學生們產生什麼影響，事實上即使是這個組織還存在的時候，他們也沒有受到什麼威脅。
查爾斯教授一直把這些學生們保護得很好。
不過這個事件唯一被影響的，大概只有查爾斯本人了。
戴澤推開辦公室的門走進去的時候，查爾斯正埋首在他桌上快要堆成小山的文件里奮筆疾書。
他總不能丟下那些被AIM抓去的變種人們不管的。
在聽到門口傳來的腳步聲，棕發教授抬起頭來，那雙湛藍的眼睛彎起，蘇格蘭口音一如既往地溫和柔軟:“漢克已經幫你取出晶片了？”
戴澤坐到查爾斯對面，聽到他問起這個下意識摸了摸後頸，然後道:“取出來了。這下不用擔心以後九頭蛇忽然心血來潮，想對流落在外的晶片寄生者都來一場別開生面的洗腦交流了。”
查爾斯輕笑:“那要恭喜你了。”他拿起桌邊的茶壺，“要喝點什麼？咖啡還是花茶？我推薦花茶，那個有助於安神。”
戴澤接過查爾斯遞來的茶杯，上面浮着一片淡粉色的花瓣。
溫熱甘甜的液體劃過喉嚨。
“這句話聽起來有些耳熟。”
“是啊，半個月前。”查爾斯教授看着戴澤，露出回憶的表情，“我對一個迷茫的，新生的，不知所措的變種人說過。”
戴澤回想了一下自己剛來學院時的樣子，不由感慨道:“您是一個好老師，教授。”
查爾斯笑道:“在這點上，我可不會謙虛地回答我不是。”
他扭頭看向窗外，鋪滿了落葉的過道上，一輛看起來就十分昂貴的車緩緩停在澤維爾學院門口。
像是早就預料到那樣，查爾斯扭過頭來看着戴澤道:“庫爾特已經醒了？”
“嗯，昨天就醒了。還好處理的及時，傷口並不算嚴重。”頓了頓，他補充道，“至少在照顧人方面，沃倫確實做得不錯。有時候我感覺我甚至插不上手。”
查爾斯從桌上的文件里翻找了一張印滿了字的表格出來，沉默片刻后，他道:“雖然我很希望你能留下來，但我想你應該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這個給你。”
戴澤接過那張紙，愣了一下:“這是什麼？”
“課表。”
“課表？”
查爾斯挑了挑眉:“特邀教授戴澤·卡博內，一星期一節課，沒有工資。”
“用來抵你這半個月的學費。”
戴澤舔了舔嘴角，並且發自心底的認為。
按照他還在九頭蛇時，他給研究員們上一堂課的獎金計算的話，那麼澤維爾學院半個月的學費還真是貴的離譜。
口袋裏的手機在這時震動了一下，戴澤低頭，是一封來自於斯塔克先生的簡訊。
“你或許可以再慢一點？”
戴澤挑了挑眉。
在走出澤維爾學院之前，他忽然問:“查爾斯教授。”
查爾斯:“怎麼了？”
戴澤扭過臉，看着這個笑容溫文爾雅的教授:“我忽然想起一個問題。您在讀取我的記憶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一些，嗯，不可思議的事情？”
查爾斯伸手撐着下巴:“比如說，看到我在未來變成了一個禿頭這樣的事情？”
睿智大教授成功看到戴澤聽完他這句話后露出一個，就像保存了很久的秘密突然被戳破以後，很難用語言描述的表情。
他不由輕笑出聲，然後伸出手指抵住嘴唇。
“我知道的，這是個——”
“秘密。”
最後那個詞輕得只有兩個人能聽見。
澤維爾學院門口，擦得鋥光瓦亮的車旁站着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他像天生的發光體，只要站在那邊，哪怕一句話也不說就能吸引周圍大部分人的視線。
戴澤走到車面前，有些抱歉道:“久等了。”
大名鼎鼎的鋼鐵俠托尼·斯塔克先生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滿不在乎道。
“其實也沒有多久，最多就能讓你下次在所有人面前炫耀‘看吶，我讓托尼斯塔克足足等了十幾分鐘’。”
說完，他看向戴澤:“不過，你有這個權利，我的小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