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武練（一）

望着寥寥幾人形成一團走上擂台，老教頭滿臉露出欣慰，泛出淺淺笑意，淡淡的紅暈。還算像話，自己沒白費口水，辜負這一身名望。吳涵倒認為這位風燭殘年的老教頭感動得有些熱淚盈眶。

很快，幾人各自選擇了剩下小桌，倒也乾淨利索，沒落出什麼笑話。

“老師，你看右邊邊角獨剩一桌，該如何處理？要不就隨它去吧，反正這屆已經是人數最多的一屆了。”只見主席台裁判桌老教頭身邊一位年近三十不惑的中年男子低頭向老教頭詢問，謙卑的彎腰，九十度之大，可見這位不惑的學生對老教頭是多麼的尊敬。

聞此言，老教頭眼光橫掃而下，擂台一覽無餘，眨眼看了一番，右邊邊角的確如自己心愛的學生所言空了一位。注視半刻，老教頭饒有深思似的摸了摸自己花白鬍須，一張泛白的枯臉上彷彿沉澱着笑容，只是還沒綻放。一旁老教頭的弟子一臉疑惑，心想師父這是怎麼了，怎麼還不做出決定，要知道稍有遲疑，便錯過吉時，到時壞了祖宗規矩，沾上了不吉利，得不償失。

一向果斷睿智的老教頭，沉重的表情，頃刻間顯出笑容，是那般和藹可親，平易近人。不幾時，老教頭轉過視線，再次面向場下，面帶微笑又加重了幾分。

“大家都看見了這屆勇敢上擂台的比以往任何一屆都多，出乎我們意料，我們歡喜的很。但是大家也看見了，四十八個小桌獨剩下一桌了。”說完，頭轉向右邊邊角，示意大家看向這邊。看着自己預想效果達到，老教頭重重提起嗓音，“我相信我們青龍人個個都是有抱負有志向的熱血青龍人，大家絕不會容忍美中不足，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時候。就好比大家年輕貌美的面孔上，有一坨鼻屎，而大家會不遺餘力把她消滅掉，而不會不理不問…”

一語未了，場下場上轟然爆出火山噴般笑聲，台上其餘幾位裁判亦是抑制不住，皆是搖頭苦笑不已，沒有人會相信一貫以嚴肅出名的老教頭會說出這般庸俗不堪的比方。吳涵愕然，自是汗的不行了，正肆意妄為的放聲大笑。炎炎烈日悄悄把身體一角藏到雲里，是不是害羞，誰又會知道？

疏通幾下喉嚨，整理數遍表情，老教頭笑意更深，笑道“道理大家都明白了，那麼下面那位勇敢的青龍人為自己儀錶做一下清理，讓自己變得更加貌美呢。”說完，眼中充滿神秘般的色彩。

老教頭措辭之錚錚，言語之詭秘。下面上面再次如洪水般迅轟起一陣喧鬧，大家皆相互慫恿鼓勵，彼此之間你說我答，好各自鼓勵對方上去擺平那莫須有的美中不足。

“涵哥，這可是表現的大好機會。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哦，時若再來，也是白來，你要把握這次絕無僅有的機會。”豆豆擠到吳涵身邊，拉了拉吳涵衣角，告誡勸說，不再話下。

“我sB啊，我才不要逞一時威風，到時吃苦的還是自己。我說豆豆，向來你都是笨嘴苯腳的，怎麼今天說起話來，一溜一溜的，頭頭是道，是不是吃了火藥？”吳涵十分不爽，十分痛恨老教頭這老傢伙剛才的*笑，難道我臉上有什麼不堪的東西嗎？吳涵左右摸了好幾遍臉，確認自己的臉還算乾淨清秀。

吳涵擠在人群中，憋着一肚子悶氣，眼睛不時瞟向四方，尋視周圍，望望到底將會是哪個傻瓜蛋上當。

正待吳涵心底瘋狂嘲弄上台的傻瓜蛋之時，一陣話語猛地將吳涵驚醒，心裏不禁一顫，聲音似乎很熟，是從人群中央傳來。

細細聽來，這般所說，“我願意上台一試身手，絕不辜負大家期望。現在希望大家來點掌聲，給我勇往直前的力量。”還真夠拉風的，聲勢不小。

吳涵努力尋視中央，卻現此人已經走上了擂台。一語完了，台下再再次，已不知是多少次了，掌聲雷動，議論紛紛，吵雜不斷。就聞，台下有人高呼，“你很棒，再接再厲。”“蠢蛋，你有種！”亦有人高呼：“我愛你，加油啊！my1ove！”

“oh**！”我沒聽錯吧，有人在說我愛你，自己分明聽的出這是男人呼叫聲，聲音渾厚粗獷，明顯就是個男人。台上所有上場之人亦是男人，也不可能會有女人的，吳涵此時無法用言語表達這一切，感覺就是這世間簡直太瘋狂了，男人和男人都快走在一起了。吳涵兀自突奇想，女人和女人是否也會如此，走到一起做些苟且之事呢？若是被鎮中族裏人現，她們會不會浸豬籠，或是大庭廣眾之下活活被燒死呢？吳涵愈想愈覺得噁心，不過心裏卻毫無徵兆地萌生一種莫名的衝動。

吳涵唏噓不已，此人太過拉風，引起了下面這麼大風波，差點顛覆了自己思想，不覺又多看了幾眼。

不幾時，吳涵頓覺恍然大悟，原來這世間還不是自己想像那般瘋狂，沒有章法，噁心了世俗。

只見此人外罩石青奇花青衫褂，腰系青龍白帶，一副亭亭玉立般身材，周身都很均勻，**緊繃，其目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清秀脫俗，似月非月柳梢眉下一雙水汪汪大眼睛中泛着精靈狡黠的目光，且嘴角微帶如棉絮般微笑，兩個小酒窩時不時波動着嫵媚。

看上去頗為誘人，動人心魄。這人不是別人，原來是吳涵和豆豆的老大，也就是青龍鎮最為出名的人物之一，青龍鎮老族長家的千金大小姐，一個誰都不願也不敢惹的愛搗蛋的燙手山芋。

也難怪，這麼個場合，怎麼能缺少她。想當初，上一次武練，這傢伙可是引起了不小風波。吳涵此時想起，不自然覺得好笑的很。

由於某些特殊原因，原本不收留女學生的龍騰武場破例讓老大入了學，不過有一個要求，她一直要以男裝示人，方可。說實話，知曉和不知曉的學生從來就沒有哪個把她當過女生看待，因為實在不像，大家暗地裏給她起了個齪號，名為‘人’，出了所有女人。而且這位‘人’手段辣得不得了，極其殘酷。吳涵想了想，不禁咬牙切齒，可恨自己就是在這種暴力下，俯稱臣，出賣了自己，做了她的跟班小弟。

不過回憶起來上屆武練她出糗的模樣，吳涵心裏舒服多了。嘿嘿…現在憶起依然清晰，恍如昨日生之事。

記得當時，武場出現了個傻瓜天才人物儺孓，一身武藝出神入化。所以武練之時，他以第一挑戰檔次，同時願以一己之力接受二十人的進攻，次亮相擂台。

由於這次挑戰太過不可思議，沒有人敢相信這是真的，都認為他一定是瘋了，更有些武功不錯的人氣憤其眼高氣粗，簡直不把他們放在眼裏，所以他們聯合同時向教頭提出一個要求，隨機抽取就免了，讓他們出戰，以捍衛自己的尊嚴。

那時，教頭顯得有些尷尬，以往要接受挑戰人數是根據選手決定的，但其人都是隨機抽取的，先由第一檔次進行，所謂第一檔次，就是要挑戰人數最多的，教頭將根據所提出人數，隨機在所有青龍學員名單里抽取，不管抽到誰，皆要應戰，除非有特殊原因，經過老師們鑒定，通過。假如其第二檔次也被抽取，一樣要接受。如果此人戰勝了被挑戰所有的人，那麼毫無疑問，她就是本次武練第一人，若是輸了，輸的將沒有任何名次，以此類推。所以說武練，你將要如何，都是要慎重考慮的。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意外事件，倒一時難倒了老教頭們，然而這時儺孓卻主動站了出來，願意接受。好氣魄，好膽量，吳涵當時唏噓不已，頗為他激動了一番，滿身也是熱血沸騰。

嘿嘿…細想當時看不慣的學員還真多，當儺孓大放豪言接受之時，迅就有十九個優秀學員上了擂台。這時也獨差了那麼一個，僅此一人而已。就是僅有一人的空缺，儺孓一臉自信，堅持要求二十人滿，此言一出，氣的十九位優秀學員個個皆是咬牙切齒，滿臉憤怒，恨不得早些一掌拍死他，看他氣焰還會不會如此囂張。

儺孓見此，神鬼莫測般大笑起來，大放豪言，“我做錯什麼了嗎？難倒越也是一種禁忌不成，如果真是這樣，我願意不遺餘力打破它。”說完，笑得更加悠悠自然，全然不把十九人雄獅般的怒火當一回事放在心上。

“我上！”，也是一股熟悉味道，後來方知是老大，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死娘們。難以置信，老大一參與，比武便更加有趣，愈加撲朔迷離了。鹿死誰手，很難說。這位大小姐武藝一般，但是身份足以嚇死人，又有誰敢惹她呢。

很快，便開始了比賽。二十人圍着一人，那場面相當壯觀。三十平方米的擂台上，二十一人置於中央。鳴鐘一響，比賽開始了，還沒等雙方各自寒暄幾句，說幾句客道話，或是雙手做偮，以示對對方尊敬。只見千金大小姐，族長之獨女梁紫，翻手就是一掌劈向儺孓，眾人先是一愣，儺孓也不列外，一時沒反應過來。驚訝之餘，儺孓微微一笑，彷彿什麼都沒生，瞬間眼眸里爆陣陣狂熱，還要說些什麼，比賽開始吧！梁紫女兒之身，卻身手敏捷，動作快如奔騰的快馬，眨眼一掌已出現在儺孓身前。這一刻，眾人皆露出了微笑，這招偷襲不錯。然而歷史卻從來沒有生變化，就當梁紫劈殺最後一刻，一隻腳勝似閃電，虛空般出現於梁紫肚前，隨後‘人’梁紫應腳之力，飛奔而出，重重摔在擂台之上，宣告了梁紫無故偷襲失敗。當時就把她砸的鼻青臉腫，遍體鱗傷，嘿嘿！她那兩座挺拔的山峰似乎受到了不小創傷，這個吳涵記憶最深刻，此後小‘人’連續幾天都沒敢出門。哪一段日子，梁紫判若兩人，整日苦悶着臉，昔日的開朗的笑臉不知跑到哪裏去了。吳涵還無意間聽到族長痛訓她不諳世事，只知道給他惹麻煩，把她給罵得狗血噴頭的。當時笑死了吳涵。

儺孓當真一身傳奇，很快解決了這場比賽。他的對手個個都是重創在地。要知道，在尚武成狂的青龍，這可是無上榮耀。然而儺孓只是撇嘴一笑，瀟洒走下擂台，名次獎勵全然丟卻腦後，一個人堅定向著前方走去，根本沒有理會身後的叫喚和沉默崇拜的眼神，消失在人們的眼前。他的所作所為簡直酷斃了，吳涵好一段時間崇拜死他了，更主要的是他給自己出了一口惡氣。不過吳涵又暗暗替儺孓擔心，眾所周知，惹了我們這位大小姐，可不是什麼開玩笑的事，後果很嚴重。

具體結果怎麼樣，吳涵自己也是很模糊，反正至此以後，吳涵再也沒見過儺孓了。相信其結果已經很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