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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儲一進來,要員們便趕緊跪了下來。莊園主人看了一眼霍上將,也心不甘情不願地跪了。
“殿下,太折煞我們了。”要員們開口。
王儲居然不用“本殿下”,而是直接用的我。可見,王儲現在是多麼的生氣。王儲穿着英挺的軍裝,神色也非常冷。她直接走了進來,看了一眼李長洲。李長洲也點了點頭,合時宜地暫停了問審。閻驚寒的嘴唇有些泛白,也沒有坐下來。在休息室里,王儲又握住了閻驚寒的手臂。“我不會讓他們栽贓你。”
站在一旁的李長洲,看着閻驚寒也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現在的證據,對閻驚寒太不利了。
閻驚寒的喉嚨顫抖了一下。“要是……”
要是真的呢?
重生以前的記憶,也灌入了閻驚寒的腦袋。零碎的,片段的,她和實驗室是有牽扯的。要是她真參與了實驗室,這怎麼說得清楚?又怎麼和齊印交代?齊印挖空心思,一直想要找到其他參與者。
“不是你。”王儲頓了一下。“我相信你不會做這種事情,不管是之前,還是現在。”
比起閻驚寒的不安,王儲顯得很篤定。她認真地看着閻驚寒。她相信閻驚寒,甚至相信閻驚寒之前的肉身,和閻驚寒有着一樣名字,一般相貌的肉身。連閻驚寒自己都不是很相信。剛才的審問,弄得閻驚寒也有點亂。證據擺在眼前,讓她對重生之前的肉身也有點懷疑。
“你相信?”
王儲點了點頭。
要不怎麼說感情是盲目的。和風崇說,風崇還豎了大拇指。“殿下出師了!”
“你又教了殿下什麼?”
“沒、沒啊……”風崇轉了轉眼睛。“等會問審,需要我過來嗎?”
李長洲想了想,又點了一下頭。
“誒?”
“現場是不需要的。”李長洲笑了笑。“我需要。”
“……你這操作,有點厲害。”之前都不知道李長洲這麼會撩。
到現場,風崇便看到了奢遠,奢遠正站在霍上將面前。霍上將也不知道交代些什麼。等奢遠過來,風崇又摸了過去。“上將吩咐你什麼了?”
“他沒吩咐我什麼。”奢遠說道:“他只是問候我的大伯。”
“真的?”風崇脫口而出。
奢遠頓了一下,又看着風崇。“你心裏不是有答案了嗎?”
“你別這樣。”風崇愣了一下。“你總是誤導我,誤導我心裏的想法。”
“我不會害閻驚寒。”奢遠說道。
“嗯。”
奢遠轉過頭,風崇頓了兩秒,才讓開自己的身子。等奢遠走開,風崇才看了過去。她有一種,和奢遠漸行漸遠的感覺。
“要開始了。”李長洲進來以後,沒有馬上招呼要員,只是走到風崇的身邊。
“知道了。”風崇抬頭,又揚起了笑臉。
下半場的氣氛,沒有那麼咄咄逼人了。大概是因為壓鎮的王儲。其他要員也不敢多問什麼。只不過進行到一半,國王的命令下來。國王召王儲回宮。很明顯,國王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殿下?”見王儲紋絲不動,傳令的人又試探了一下。
“問審結束,本殿下自會回去。”
“不是。殿下,王上讓您立即回宮。”
王儲只是掃了一眼使者,仍然沒有動作。
李長洲見這個情況,又說了句暫停審問。要員們對視了一眼,只好散了下去。
“殿下,你還是回去吧。”李長洲說道。
“是啊。這裏有我和李長洲。”
“不要。”王儲低下了眼瞼。
風崇和李長洲對視了一眼,看來她們的殿下,又要耍性子了。
兩人齊齊勸了兩句,王儲才鬆口。“我要求終止審問。”
“只要審問停下來,我才放心。”王儲說道。
王儲根本不放心。她不放心閻驚寒,也不願意閻驚寒去面對來勢洶洶的情勢。
“你不要為難,就說我的命令。”王儲和李長洲說道。
王儲這一次很篤定,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
“王儲這真是,成也閻驚寒,不成也閻驚寒。”等王儲走後,風崇又感慨了一句。
“我們王儲,還真是浪漫。”風崇說道。
看到證據,連風崇都要想一想。而王儲,從頭到尾都相信閻驚寒。剛才見王儲,還以為王儲會慌神,沒想到王儲這次,格外的鎮定。可不是成也閻驚寒嘛。
王儲一走,李長洲便叫攏了要員們。提了王儲的吩咐,要員們沉默了一會,也退了一步。“閻驚寒現在是嫌疑人,我們要求,先做收押處理。”
“我們會進行隔離的。”
“那我們沒意見了。”
“不是。”莊園的主人開口了。“證據確鑿,為什麼只是收押處理?”
“為什麼王儲要這麼袒護閻驚寒?”莊主開口道。
“你是在質疑王儲殿下嗎?”
“不敢。”
“既然莊主要追究,那我們再追究一下。實驗室就在你的莊園,你敢說不知情?”李長洲說道。
莊主沒有說話,只是看了一眼霍上將。上將也開口了。“好了,子爵,閻驚寒先關着。你們不要再混淆視聽了。”
“還是上將識大局。”李長洲本還想辯白,風崇攔下了她的動作。
“殿下……”站在門口的侍從,又走了過來。
王儲正跪在寢宮前,寢宮是國王的寢宮。國王也沒睡,只是靠在榻上養神。
“王上,殿下已經跪了十分鐘了。”侍從和國王說道。
“才十分鐘?”國王沒有睜開眼睛。“看來她平時對你們不錯。”
才十分鐘,就有人心疼了。
“太后那裏……”
“太后那裏,朕已經派人去了。”真是寵壞了,老子體罰小子,還要提前打報告。
“全王子……”
“都不用過來了。”國王說道:“朕只想清靜點。”
過了半小時,侍從又提醒了一句。國王便睜開了眼睛。“還在外面跪着?”
“在。”
“腰桿挺硬的。”國王說道:“只是硬的不是地方。”
齊整一小時,國王也讓侍從去叫王儲了。再跪下去,王太后又要來找麻煩了。
“父上。”一瘸一拐的,王儲又跪到了國王的面前。
才跪多久,就這個樣子?
“知錯了?”
不吭聲。
很好,還是不知道。這一小時白跪了。
“你還是要保她?”國王說道。
“不是她做的。”
“證據在那裏,怎麼就不是她做的?”
國王說道:“我看你是被她迷惑了心腸。”
“父上,之前你不是這樣說她的。”王儲說道。
“怎麼?還說起朕來了?”
“你就跪在這裏,什麼時候想清楚,什麼時候再起來。”國王說道。
說是收押,除了外面多了兩個人,其他的和平時差不多。閻驚寒知道,這是得利於王儲。如果不是王儲的擔保……
“之前你就該跟我走。”嘰咕探出了腦袋。
“說好聽點,宇文望是王儲。現實點,她就是一個沒有繼位的公主。”嘰咕說道:“她能保你到什麼時候?”
“你不懷疑嗎?”閻驚寒頓了一下,又問嘰咕。
“我為什麼要懷疑?肯定不是你做的。”嘰咕說道。
“不知道為什麼,我不是特別慌張。”閻驚寒說道。
看着閻驚寒,嘰咕也沒說話了。
“大概是她信我。”
嘰咕睜大了眼睛。“閻驚寒,你不會是陷進去了吧?”
“你之前都不喜歡她的。”嘰咕說道。
“我……”
“你跟她談戀愛,我還以為你只是被她感動了。”嘰咕說道。
嘰咕說了半天,又停在了閻驚寒的面前。“閻驚寒,你完了。”
“不要亂說。”
“真的。”嘰咕說道:“你喜歡宇文望,你完了。”
宇文望這個名字,還是讓閻驚寒頓了一下。那一抹剪影。“將軍。”
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閻驚寒睜開眼睛,便又見到了長公主。她已經很久都沒有見到長公主了。
“醒了?”長公主摩挲着她的頭髮,又看着她。
此刻的閻驚寒,已經沒了之前的激動。她知道對方是夢。“嗯。”
“你喜歡上她了?”長公主摸了她的耳朵。
“你吃醋了嗎?”
“吃啊。”長公主說道:“你怎麼能喜歡她呢?”
閻驚寒鼻頭一酸。“那你回來啊。”
“我回來,她怎麼辦?”
“我……”
“你答不出來。”長公主說道。“你喜歡上她了。”
“她和你相像。”
“她和我不像。”長公主說道:“你知道的。”
“挺好的。”長公主摸着閻驚寒的頭髮。
“我……你又要走了?”
“驚寒?”朦朧中,閻驚寒又聽到了熟悉的呼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