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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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灰暗人生

天,其實不是一個好天,是一個不長眼睛的瞎眼天公。這不是嗎?一進七月,天就像被誰戳漏了一樣,天天都下雨,夜夜都下雨。而且一下雨就是雷電大着,風雨交加;就是瓢澆桶倒的傾盆大雨。天,天哪,不能再下雨了!再下,就要發山洪,河裏就要漲大水了。天啊,給人留一條活路吧!

楊么姑的日子,現在過得特別凄苦。

朱雲貴死了,船被天火燒了。這是左大爺親眼看見的。

沒有什麼可以盼望可以等待的了。日子,沒有了盼望,希望,就顯得格外的難過,凄苦。楊么姑心裏成天空落落的不得勁。大叫:“醜女子,丑婆娘,你死到哪裏去了嘛!??”

醜女子聞聲,立即跑到前邊來。

她剛到學校把朱悶娃接了回來,點燃火要給自己煮晌午飯。她到這裏已經快三個月了,楊么姑一直對她不好,厭惡她,罵她。

好在醜女子本來就不是一個愛多想事情的人。既然楊么姑叫她住後面的爛房子,她就住在那裏。閑不住,就到河堤裏面那些種菜的地里幫着幹活,把人家不要漚糞的老菜幫子蟲眼茄子撿回來,每天抓一把米,煮一大鍋,就吃一天。

見河邊停着很多大船,每天吃過飯,船工洗碗,總是會倒出很多帶着飯粒鍋巴的洗碗水,以為可惜,就去買了三十隻小鴨子,提溜一個桶,沿河去收集人家的洗碗水,拿回來餵鴨子。她不是一個對生活要求很高的人,她以為這已經很好了,比起她在家鄉范家沱,這裏已經是天堂了。即便是這已經堆滿柴的爛房子,也比她范家沱的房子好很多,這是樑柱穿逗結構的裙板牆瓦房啊。她能吃飽,有活干,就好就知足了。沒有更多的要求。

朱雲貴的這房子是十年前結婚時修的,在炭碼頭王爺廟下邊的頭道魚嘴窩子裏。離河邊離船很近,離河堤遠。就是一間半房子,一間正房子堆着柴,這是那些船工用壞了的牽藤纜繩,裝卸工力巴抬斷了的抬杠扁擔,以及裝貨的爛框子麻袋什麼的,沒有用,就扔在這裏,讓楊么姑撿來燒火。門外不遠,是一間茅房。這裏船工和貨主多,每年收糞水賣錢,剛好夠楊么姑買鹽巴小菜。屋子外面,從河堤到河邊,是一片二十來畝大的平緩沙地,是魚嘴裏迴旋的河水淤積起來的河泥,長着些雜草和芭茅。

醜女子住下來后,每天大約是這樣生活:早晨起來送朱悶娃上學,回家路上在菜地幫着人家干一陣活,順便要一些人家的爛菜葉子拿回家,撿好的剁吧剁吧煮一大鍋做自己一天的飯食,剩下的就拌合著收來的洗碗水餵鴨子。然後,楊么姑起床了,就去把朱二娃接過來帶着,中午去接朱悶娃放學,吃過午飯再送他上學,下午再接回來。其間路過菜地,不管是誰家在地里做事,她都會主動去幫人家做一些。幹活賣力氣,她很願意。

朱悶娃自己找得到路去上學,也能自己去上學回家。他就是要醜女子接送。這有兩點原因:其一是他在學校屬於比較小的孩子,怕被人家欺負,也怕經過菜根香館子那裏被麻婆娘罵。麻婆娘沒有罵過他,但他對麻婆娘是恐懼的。有醜女子在身邊,他的膽子就壯了。其二是學校里的孩子,屋裏稍微有錢有實力的人家,都有下人,有書童老媽子接送。他也綳面子,在學校里對人家說醜女子是他爸爸給他買來的使喚丫頭,是專門侍候他,和他媽的。在學校,在大街上,他就醜女子、醜女子的叫得特別響亮。

醜女子不生氣,她聽楊么姑的話。孩子小不懂事,看在朱雲貴的面子上,不跟他一般見識。

朱二娃喜歡小鴨子,每天醒來就要到後面來看,就跟在醜女子屁股後面磚,一天總是她帶着。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

楊么姑的氣也平熄了。倒不是因為醜女子接送朱悶娃,帶朱二娃。她是一個閑得慣,也可以做事情的人。帶自己的孩子是她的本分,有人幫着帶,她也不會感謝。現在沒有孩子煩自己,倒閑得難受,一天就是算計朱雲貴回家的日子,算計着等他回來找他扯皮。她不會輕饒他。

醜女子早就忘了剛來時楊么姑不待見自己,給她臉色看;也習慣了朱悶娃對她的指使奴役。她已經很滿足了,有東西吃能吃飽,有地方住,有忙不完的活路。人,活在這個世界上,除了這些,還求個什麼呢?

楊么姑不搭理她。

醜女子也不去招惹楊么姑。每天會相見幾次,都是接朱二娃的時候。她開了一片荒地,種下了一些紅苕。沙沙地,不保氺,隔一天就要灌一次。還有鴨子,亂跑,朱二娃也愛亂跑。所以,他很忙,忙得連慪氣煩惱的時間都沒有。

五月上旬吧,下河上來的船帶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說朱雲貴的船在重慶被天火燒了,朱雲貴被燒死了。醜女子是聽到楊么姑驚天動地的哭聲,跑到前邊來看她怎麼了,才知道這個消息的。她不相信。天是有眼睛的,像朱雲貴這樣的好人,怎麽會把他用天火燒死呢?

隔了幾天,左大爺回來了,證實了朱雲貴確實是叫天火燒死了,是他親眼見到的,朱雲貴爬上了黑煙大冒火山一樣的船,沒有下來。再過了一天,左大爺帶着江大爺,以及米老爺家的管家張先生來抄了家,買了他們家的菜地。

災難就這樣開始了。

醜女子跑到前邊院子,站在門口,聽楊么姑吩咐。

楊么姑卻想不起自己喊醜女子過來要幹什麼。罵道:“你站在我門口乾什麼?顯示你丑嗎?滾遠些!”

“這——”醜女子是明明聽見楊么姑大聲叫自己,才跑來的,怎麼是自己跑到她門口來顯示自己丑呢?醜女子不跟楊么姑爭。自從聽到朱雲貴出了事情以後,楊么姑一直都是這樣,有事沒事,突然想起了,莫名其妙的就把醜女子叫來罵幾句,甚至打幾下。醜女子知道楊么姑心裏苦悶,罵就讓她罵幾句,不回嘴;打就讓她打幾下,不還手。只要罵了打了楊么姑心裏能舒服一點就行了。醜女子無能,也不能幫助楊么姑什麼。

見楊么姑罵完了,沒有話說了。醜女子回到後面,拍拍肚子覺得餓了,就舀一大壇蓋子菜飯希里呼嚕的吃,吃着就想起楊么姑喊自己是真的有事:楊么姑沒有菜吃了。

醜女子是不缺菜吃的,她每天主要是吃菜,幫菜地的人幹活,撿人家的爛菜葉子煮了吃。楊么姑說她那是豬食,看了噁心。但她每天吃飯是必須要菜的。現在朱雲貴沒有回來,十幾畝菜地又被人家拿去賣了,家裏斷了生計,哪裏還有錢賣菜呢?醜女子就掐一些紅苕藤子尖兒拿去給楊么姑做菜吃。想到這裏,她就出去掐紅苕藤子。

雨下得很大。

這是一片沙沙地,不肥,紅苕長的很瘦弱。剛掐了一小把,楊么姑又在前邊惡別別的大叫:“醜女子,丑婆娘,你又跑到哪裏去了嘛?”

醜女子連忙跑出來,她沒有敢站在門邊上,直接進去,把紅苕藤尖給了楊么姑。

楊么姑確實是要叫醜女子掐一點紅苕藤子給她做菜。沒想到醜女子已經給掐來了。接過去摔在桌子上,大罵:“這個丑精八怪的東西才機靈哦,才能幹哦,才姦猾哦。人家說都沒有說,她就知道人家想的什麼。你怎麼不去死嘛,那麼多人都死了,你也去死吧。”罵得火起,就衝上來拳頭腳尖的打。

沒有道理,沒有原因。楊么姑就是氣惱,就是傷心,就是要打醜女子。楊么姑是個小個子的小腳女人,力氣小,花拳繡腿踢打在醜女子身上根本就沒有感覺。這樣打了一陣,醜女子沒有什麼,楊么姑自己卻傷心的大哭起來。

等楊么姑打夠了發泄完了,醜女子無聲的回後邊去吃飯了。

大雨傾盆,天似乎都在為楊么姑傷心落淚。楊么姑不知道以後的日子來怎麼過。她一個小腳女人,帶着兩個孩子,今後怎麼辦?吃什麼用什麼?

“么姑!么姑!!漲水了,河裏漲大水了!!!”醜女子驚恐的大叫着跑來告訴楊么姑。找了一個大框子,把她的鴨子,以及鋪蓋棉絮,和那破鍋一起裝了,端起來跑到河堤上,放進王爺廟裏,再跑回來,以為還可以拿點什麼東西,卻見洪水已經進屋了。

要命的是,她沒有聽見楊么姑屋裏有什麼響動。河水漲得太猛了,一浪高過一浪。醜女子不敢再耽擱,跑到前邊來一看,果然,楊么姑什麼都沒有弄,還是坐在那裏傷心的哭。

天昏地暗,天塌地陷,風雨交加,黑雲翻卷。本來是午後兩點來鍾,天卻黑得像夜間,屋裏不點燈就看不清楚東西。“么姑,么姑,漲水了。”醜女子一進屋,看見這個情形,只好自己動手收拾。來不及了,這裏只比後面院子高兩三尺,洪水來得太猛,眼見得黑黃色的洪水就浪到了院子外面。但是背朱二娃的背帶卻怎麼也找不到。來不及了呀,再耽擱,水進了屋,外面的水就太深了,就出不去了。醜女子把米,能找到的衣服,以及兩床鋪蓋卷在一起夾在左臂,右手抱起朱二娃,焦急的喊道:“么姑,快走啊!!”

楊么姑搖搖頭。這樣活着真苦啊,還不如讓洪水帶着她早點去見朱雲貴好。

朱悶娃過來,推着媽媽出了門。

醜女子真想,真的很想把鋪蓋衣服丟了,先把楊么姑抱過去再說。但是她知道,就幾個人出去了,沒有吃的,沒有衣服穿,不餓死,也得冷死啊。

剛出門,“轟隆隆隆”一個落地雷在院子裏炸響,朱二娃驚炸炸的哭起來。

兒子的哭聲驚醒了楊么姑。她振作起來,她知道自己現在沒有權力哭,沒有權力悲傷。她是兒子的媽媽,兒子爸爸已經死了,她再倒下,誰來照顧養育兒子呢?說:“別怕,二娃,媽媽在這裏!”就拉着朱悶娃,走進院子裏的洪水,走進風雨。

暴雨如注,電閃雷鳴,風咆哮着,嗚嗚嗚地如催命鬼的呼喚。老天爺啊,你真的是要收了朱家這一門孤兒寡婦嗎?誰來幫助我們一把啊——

失去了房屋的遮蔽,失去了家的遮蔽,才真正感覺到風雨肆虐的威力。楊么姑涉着一尺多深的洪水,一步一步,扶着醜女子夾着的鋪蓋包,朝前趟着。腳下洪水迴旋,夾雜着草,浪渣子,翻卷着。這裏離王爺廟不遠,也就是十來丈。分明記得,這裏是平展展的沙地,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多了一條溝。醜女子踩下去,一個趔趄差一點摔一跤。帶着楊么姑也翩倒了,她是個小腳女人,平時走路就是顫巍巍的步履不穩。倒下去,不知道還能不能在洪水中爬起來。

一隻手扶住了楊么姑,那是一隻強健有力的、男人的手。抬頭一看,是黃狗兒。

五個人,攙扶牽扯着,終於進了王爺廟。雨水打濕了衣服,全都成了落湯雞。這五個人中間就有兩個人是楊么姑不願意看見的。醜女子和黃狗兒。她一進廟門就沖黃狗兒吼:“你來幹什麼?天從人願,這一河水,連房子都沖走了,總沒有浮財了吧?”

黃狗兒不好意思的訕笑一下。的確,他就是受江大爺委派,過來看漲水以後,楊么姑會帶一些什麼出來,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就給江大爺拿回去。他價值一千多元錢的貨物,叫朱雲貴一把火燒了,只得到了不足三百元的賠償,人家左大爺米老爺財大氣粗可以不在乎,他江項城是干雞子一個,借錢做生意的,損失不起啊。所以就一次又一次的來抄翻楊么姑的家,要找到她藏起來的錢。他斷定,楊么姑肯定有錢藏在哪裏。他是沒事都要白肉生疔,找事情來鬧的,干骨頭裏他都要榨二兩油出來。聽見河裏漲水了,他就叫黃狗兒來看看。

黃狗兒是很願意做這事的,他有他的貪圖。因為楊么姑守寡了,一個守寡的小腳女人,帶着兩個孩子,又沒有產業銀錢,今後的生活肯定是很艱難的。他三十來歲了,沒有老婆。如果楊么姑願意跟他過,他將是很情願的。楊么姑漂亮啊。見楊么姑吼他,就說:“么姑,這人嘛,都會有坎坷,誰一輩子都不能一帆風順過到老。我這就是來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幫助你們的。再說我也是一個男人啊。”

楊么姑冷冷的說:“用不着,驚動不起!”

黃狗兒依然訕笑着問:“你們還沒有吃飯吧?我去幫你們買一些來。”

楊么姑煩啊。這個黃狗兒,明明是來看她帶出來什麼值錢的東西沒有,偏偏要說得這麼正大光明的好聽。就狠狠的刺了他一句:“我要吃菜根香的回鍋肉,要麻婆娘親自炒的。去幫我買一份吧。”

“你——”黃狗兒遭刺痛了,那天和麻婆娘的那個事情,的確是他的心痛他的恥辱。一個大男人,袍哥人家,遭一個女人騎在身上痛打了一頓,事後還得給人家賠禮道歉披紅放炮。這在涪城,在天下袍哥界,都是千古未聞的奇恥大辱。忍了,忍住火氣。說:“么姑,這就過分了嘛。打人不打臉傷樹不傷根。我又沒有得罪你,好心好意的來看看你,何必專找人家的痛腳踩呢?不管江大爺怎麼樣,我是真心實意的想幫你的。”

“真的是真心實意要幫我?”楊么姑問。

“是啊。”黃狗兒說。是真心話,所以顯得特別誠懇。

楊么姑說:“那就請你幫我找一個蛋。”

“好,我馬上去找。不知道么姑是要雞蛋還是鴨蛋鵝蛋,要生的還是熟的?”

“隨便,拿着,找個地方去滾着玩。”

“滾着玩,幹什麼?”

“就是叫你滾蛋,有多遠滾多遠!滾哪,我要換衣服了。”楊么姑生氣的說。

楊么姑不這樣說,黃狗兒還沒有注意。她這樣一說,黃狗兒就看了看,只見她穿着一件月白色紡綢料子的滿大襟短袖上衣,一條藕荷色雙縐百褶裙。被雨淋濕透了,那渾身上下,凸凸包包,該顯現的不該顯現的,都顯現在外,讓黃狗兒一覽無餘。

漂亮!國色天香!!

黃狗兒在心裏暗叫。真的,這才叫漂亮啊。與他一直垂涎的白老師相比,楊么姑顯得更加成熟豐滿,光彩逼人。叫人只能遠觀不敢久看。如果可以拿水果來比喻她們的話,白老師就是苦李子,鮮嫩而略顯生澀,把玩着有趣,入口則無味;楊么姑是一個紅透了一捏就流蜜汁的大紅桃子,賞玩你得小心的捧着。捧着就好,就已經香沁心脾了。

僅僅是看了一眼。

黃狗兒只是看了一眼。就唯唯諾諾的說:“好,好好,我走,我等一會兒再來。”

楊么姑身上,可以看,很好看的地方很多。柳葉眉杏仁眼,菱角嘴鵝蛋臉,豐滿胸乳苗條腰肢肥大屁股。那是一個成熟得剛好可以讓色情男人適口充腸的女子身體,他只是看了一眼,遮蔽這身體的衣服打濕了,起不到遮蔽的作用。但他真的沒有看見什麼,或許看見了,但沒有記住什麼。他腦袋轟的一聲就暈了,什麼也沒有記住。

楊么姑分明感覺到黃狗兒盯了自己一眼,那眼光好陰毒好邪惡。低頭一看自己濕透了的衣服裙子,連奶頭,乳暈,下面的那什麼,紅的紅得鮮艷黑的黑得清晰,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得火冒三丈七竅生煙,。說:“誰叫你再來,滾遠些,有什麼好事自己去找嘛!”

“好,那我就走了。”黃狗兒不敢再看楊么姑,低頭狼狽的退出去。

楊么姑等黃狗兒走出,就嚎啕大哭起來。委屈,恨啊。她恨這個背時的老天爺;恨這個無情的風雨;恨這個該死的、漲得不是時候的洪水;還有這身濕衣服,這一身鼓鼓囊囊的肉。這都被黃狗兒全看見了。不知道他狗日的雜種會在心裏怎麼想着怎麼撫摸擺弄,叫她以後怎麼見人啊?

這個狗日的黃狗兒!他確實沒有對她做什麼,甚至連多看她一眼的沒有。但惟其連多看一眼都沒有,才更加惡毒,更加淫邪更加可惡更加討厭更加該死。在他心裏,已經把她剝得一絲不掛的看了個清楚看了個明白看了個全面。甚至都那什麼了。楊么姑分明感覺到了這一點,因為黃狗兒就是那麼個壞東西啊!

楊么姑捶胸頓腳嚎啕大哭,把剛才黃狗兒攙扶過的手臂那塊皮膚,又揪又扯,恨不得把它撕下來扔掉才解氣。她哭號着抓扯着,不知道痛,也不覺得冷。就是感覺得是被黃狗兒強姦了!他只是看了她一眼啊,怎麽會有這種感覺呢?

過去不是這樣!過去沒有,也不可能有這種感覺。朱雲貴喜歡她這身肉,喜歡她身上所有的地方。喜歡把玩撫摸她身上的肉,這些肉也是生來讓他把玩的。朱雲貴走了不在家,她就愛打扮好了,妖妖嬈嬈地進城逛一轉。那時候她不在乎誰看她。她是有主兒的,她的衣架身段,臉盤眉眼,她的漂亮,美,都是有主兒的。那就是她丈夫朱雲貴,他的強悍給了她自信,她身上所以的美好都是留給他回來欣賞把玩的,不妨讓別人看,不看白不看,看了也白看。讓看的人眼饞心慌心猿意馬心慌難耐心癢難搔,讓看她的人癲狂。因為那些人不敢怎麼她!丈夫朱雲貴會回來找他們算賬。現在不同,朱雲貴死了,她沒有了盼頭沒有了期待希望了。人家,比如那個該死的黃狗兒,就是怎麼了她,也沒有人會給她做主,找黃狗兒算賬了。朱雲貴已經死了,這肉,這美好還要它幹什麼?已經沒有人要沒有人稀罕了啊!所以,她悲傷,哭泣。為了方便訪問,請牢記bxwx小說網,bxwx.net,您的支持是我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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