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狠毒女皇×謀逆將軍

26.狠毒女皇×謀逆將軍

桐幼薇就想不明白了。

她都這麼逼夜清愧疚了,這傢伙的心理防線怎麼就這麼高,無論如何都不能逼她愧疚自盡呢?

她試着分析了一下夜清的心理——

1.功高震主,自己也覺得自己能力出眾,皇帝沒她定不了江山

2.恨赫千燁殺其父母,羞辱感多過痛苦感

3.愛赫千燁而死不肯說,知道赫千燁養面首之後與其決裂也不肯表露心跡。

……真特么傲嬌啊。

桐幼薇分析到這裏,覺得自己想逼死夜清,怕是太難了。夜清剛得了天下,正是瀟洒得意的時候,往死里折磨她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像岳飛那樣說自盡就自盡。

這世上的傻忠臣雖然不少,但是卻沒有大家想的那樣多。

夜清的忠貞並非源自對君主的信仰,她只是深愛赫千燁而已。

桐幼薇這樣想着,在自己的名單上劃去了第一項逼夜清自盡的選擇。

那麼依次向下,選擇的就應該是親手殺死沈以筠。

沈以筠是當朝太傅,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病秧子,應該沒什麼還手之力,反正桐幼薇只是想完成任務而已,雖然拉她下水多有愧疚,但是也別無選擇了。

關鍵是,桐幼薇可不想連着兩次都以自己死翹翹作為結局。

桐幼薇看了看自己右臂的傷,心想自己就這麼受了傷,夜清那傢伙半點刺激沒有受到,可真是不值。

也就是說明,夜清對赫千燁有情,但是實際上並沒有那麼深情。

她正叼着筆犯難呢,就聽見青竹走進來,柔聲道:“陛下,太傅——少傅大人來看你了。陛下現在身子可有不適?”

桐幼薇看青竹那副為難的樣子,估計就差直接說出“是否要將其拒之門外”的話來了。

桐幼薇立刻笑起來,不顧身上的傷,雀躍着跑了出去,揚聲道:“少傅!”

赫千燁自幼就在深宮長大,說起親密,最親密的就是這個幼年時的老師。當年沈以筠入東宮之時正值春日百花盛開,那時沈以筠尚且未病,年輕時雖然不算貌美,但是少女容顏嬌嫩,年紀輕輕竟成為當朝第一位女狀元,可謂是在百花時節滿面春風進的宮。

那意氣風發的模樣,僅三分傲氣便可打敗諸多美人。

如今十數年歲月悠悠,她年輕時的稚嫩褪去,那帶了些歲月痕迹的面孔反而更襯那一身書生氣的長衫,僅僅是舉手投足的溫雅氣質就足以服人。

若是她沒病就更好了。

桐幼薇將寒冰匕首揣入懷中。

沈以筠不過是個病弱的書生,就算是連殺她的緣由都不知道,但是只要任務完成,她也不需要顧慮別的事情吧?

沈以筠在她面前坐下,依舊是將手捂在嘴邊輕咳了一聲,道:“當初大開城門之時,多少將領臣子勸過你,你偏不聽……罷了,如今你也記不得那些事情了。和太傅說說,傷口如何?夜清可曾為難你了?”

桐幼薇挨近了她坐着,將頭倚在她身上,道:“清兒對我很好啊,她……她告訴了我很多事。”

沈以筠猛地回頭看她:“夜清說了什麼?”

桐幼薇垂首,低聲道:“說我已經整整十年的記憶消失了,而我現在不是我以為的那個十七歲的女孩,卻是和陳侯圓過房卻未能替他生子的無用的女皇……”

沈以筠大怒,猛地拍桌站起,怒道:“你聽她信口開河!一派胡言,全是瞎扯!”

她到底是個讀書人,罵起人來都斯文至極,兼着身上的病,開口罵人也未能連貫,因而這通罵可謂是沒有半分氣勢,徒自把自己氣了個夠嗆。

沈以筠握緊了拳頭,錘了一下桌子才說道:“她那是氣你的。你十七歲那年本被陳侯強行帶進房間,夜——你有忠心下屬衝進門,刺殺了陳侯,就此天下大變,我們花了很多年才平定了各方諸侯,如今你是千古難得的女皇,不要聽她瞎說。”

桐幼薇將手放入袖中,觸到了寒冰匕首的刀柄,柔聲道:“少傅和清兒本是我最信賴的兩個人,如今你們兩個一個這樣說,一個那樣說,我都不知道該信誰好了。”

沈以筠回頭注視着她,彷彿她依舊是當年那個乖巧懂事的小學生,問道:“那我問你,到底信誰?”

“當然是信少傅啦!”桐幼薇笑起來,依舊像小時候那樣攬住沈以筠的脖子,彷彿還想要騎到她脖子上去大鬧天宮,手卻握住了寒冰匕首,湊近了沈以筠,以孩子撒嬌的方式說道:“少傅最疼我了。小時候我被草絆倒摔傷了腿,還是少傅背着我去看太醫的。我是先遇見少傅,才遇見清兒的。”

沈以筠嘆息一聲。

她早就說不清,有多少年沒見過赫千燁暴露出脆弱的一面,用孩子的方式與她對話了。

兩人之間比起師徒情誼,更多的,是君臣之禮,冷淡疏離。

——————

夜清殺秋期之後,心神震蕩無法安寧,只沒頭蒼蠅一般在後宮之中亂轉,她從來沒有這般慌亂過。

是她看錯了吧?

一定是的,不然那秋期,怎麼會生着一張和她一模一樣的面孔?

就連那說話的語氣,看人的眼神,都如同鏡子的兩面一般相似……

不可能……不可能的……

可是她又繞回去,跌跌撞撞地跑回那個堆滿了屍體的院子,看見好幾個人將秋期的身體撞進麻袋,那些人都是她的下屬,平日裏在戰場上不知道為多少戰士收過屍,早就不怕死人屍體了,然而這次,他們卻不肯將秋期的屍體與那些無頭屍體歸為一類,而是鄭重地裝進袋子,仔細地將那頭顱拾起,生怕得罪死者一般,小心帶走。

夜清陷入了混亂之中。

為什麼自己清君側,最後卻清到了自己頭上來?

她那一刀,到底劈死的是面首秋期,還是她自己?

難不成,那個所謂的令女皇心神不寧的人,是……自己?

難不成和自己對她一樣,她對自己也……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既然如此,為何將她流放西北,為何又將她強行帶回?如果她真心愛她,必定會給她以重視,可是她何曾重視過自己?

不過是一枚棋子,竟然幻想和下棋的人有了別的牽連?

笑話。

可是,小小的雀躍還是從心頭升起,她不由得大步走向桐幼薇所在的殿中。即便是無數次告訴自己這並不屬實,她卻依然控制不住自己欣喜的心。

滅門之仇與執念之深,兩相碰撞,勝負分明。

不行,她……她得去確認……

東宮,寢殿,百花盛開。

可惜和春日伴着百花入宮的沈以筠不同,夜清初次見赫千燁,是寒冬臘月,朔風入懷。

她大踏步走進殿中,只想問一問那人真假,然而映眼而入的,卻是她心心念念又愛又恨的人伸出雙臂,投入別人懷中的場景。

不。

不要碰。

不許動。

那是我珍藏在心底不敢言說的秘密,任何人只要伸出手觸碰便是玷污。就算是將那珍珠化作碾粉也不許他人擁有,就算扯下那嬌嫩的花瓣,也絕不許她在別人手中盛開。

————

桐幼薇雙臂纏住了沈以筠的脖子,袖中的匕首呼之欲出,馬上就可以割斷沈以筠的咽喉完成任務。

就在她試圖拔刀的一瞬間,肩膀被巨大的力道狠狠制住,緊接着就是一雙有力的手猛地握住她受傷的右臂,壓得那傷口再度流血,並扯住她的手臂,猛地將她拉入懷中。

如同鐵箍一般將她緊緊擁住,決不許她有任何掙扎的餘地。

狼一般陰戾的眼睛狠狠地望向沈以筠:“我說過了,即便是我的授業恩師也不能例外。”

她制約住了桐幼薇雙手,咬牙問:“誰允許你見外人了?”

“你忘了你的身份?還以為你是高高在上的女皇?你現在喊一聲,我看這殿裏有誰敢來幫你!”

沈以筠拍案而起:“夜清!你別太過分!現在諸侯不動,無非就是因為你打着清君側的旗號!現在好了,陛下身邊的所謂奸佞你殺盡了吧?你還想幹什麼?”

夜清冷笑,那雙沒有溫度的眸子緩緩轉向沈以筠,盯住了她。

如同被千鈞之力扼住一般,沈以筠竟感到一陣無力。

夜清挑了嘴角,眼角卻是冷漠沒有一絲變動,臉上浮現出一個惡毒的笑容來:“我什麼時候說過,這些我要清理的奸佞之中,不包括我的授業恩師沈太傅?”

她說著,扼住了懷中桐幼薇的咽喉:“我們做個約定。你不碰她,我就不殺你。如果讓我知道你們之間有任何超越師生的情誼,我會一併送你們去地獄。”

“沈太傅,讀書人還是清凈些的好。一旦你越過我為你畫的藩籬,我就將斬斷你跨過邊界的那隻腳——我說了,她現在不是什麼女皇,只是我的僕人而已,任何人都別想從我手中救走她。”

“即便您是我的授業恩師也絕不例外。”

即便落得世人背棄也在所不惜。

——————————————

2.

夜清坐在桐幼薇旁邊,靜靜地削着一個蘋果。她顯然做人粗慣了,吃蘋果從來不削皮,拿慣了刀的手削起皮來還有點不穩,一不留神就剜了很大一塊下去。

最後,她皺着眉頭看着那個被她削得坑坑窪窪的蘋果,手一抬遞給了桐幼薇:“……湊活吃吧。”

那個蘋果削下去的果肉遠勝過還留在蘋果本身上面的肉,桐幼薇啃了兩口就沒肉了,乖巧地啃着最後那一點殘餘在果核上的果肉,等着聽夜清說話。

夜清沒有抬頭看她,只是低着頭,低聲問:“你還記得你前天見我時說的什麼嗎?你說你一個人爛在這花柳重重的后宮裏,要拉着我陪葬。”

她抬起頭看着正在艱難地啃着果核的桐幼薇,浮出一個寂寞的笑來:“現在換我留在這裏了。我可不會像你一樣在這裏爛掉。我要狠下心徹底改變這裏,我要把你的宮牆你的守衛推倒重建,然後,我依舊要成親。”

桐幼薇啃食蘋果的動作頓住,猛地抬起頭看着夜清,忘記了繼續咀嚼。

宛如寂靜的夜裏響起驚雷,轟隆一聲之後震耳欲聾。

十年前,長公主出嫁陳侯府,即日登基。

沒有人說得清楚,登基的到底是在長公主赫千燁,還是迎娶了新女皇的陳侯。

那出嫁的隊伍從宮中出發,浩浩蕩蕩,鑼鼓喧天。

那美人身穿紅色嫁衣,錦繡紋路早不是什麼鳳凰,而是一條幾乎從錦繡之上沖入雲霄的金龍。

不是龍鳳相生,而是雙龍戲珠,誰也分不清這權勢到底執掌在誰的手中。

誰是皇天,誰是後土。

但是這一切,對於朝廷之上的人可能有天地之別,然而對於尚且年少的赫千燁與夜清來說,卻並沒有什麼區別。

夜清素來只穿黑衣配刀劍,如今因她出嫁,難得穿了紅衣,卸去了刀劍鋒芒。

浩浩蕩蕩的出嫁隊伍,烏泱泱的人送嫁至陳侯府,唯有夜清一人守在轎旁。

女皇撩起那綴滿了珍珠的簾幕,孩子氣的臉頰從轎口探了出來,專註地望着夜清道:“清兒,你說女子就是一定要出嫁的嗎?難道如果不嫁給男人生兒育女,這輩子就沒有意義了不成?”

她們時常兩相對望,夜清喜歡近距離看着她那雙漆黑漂亮的眸子,此刻卻難得沒有抬頭看她,只是用為臣子的語氣說道:“不是的。陛下如今嫁與陳侯是逼不得已,等日後江山坐穩,便有選擇的權利。”

女皇扒在車上,少女第一次上了盛妝,美艷之中尚有幾分孩子氣的清純:“那清兒呢?清兒說我是女皇所以才有選擇的權利,清兒既不是女皇,也不像少傅那樣是女官,清兒以後會不會嫁人?”

殷殷的眸子望着她,眼神裏帶着幾分不舍,幾分眷顧,還有幾分警惕與擔憂。

夜清說:“我是陛下的隨從,當年發了血誓效忠陛下,陛下若是有一日用得着我出嫁換取利益,我便立刻出嫁絕不留戀,若是……若是陛下願我一生陪伴左右,我便終生做您的僕從,絕無二話。”

女皇笑了起來,稚嫩的面容上濃郁的妝,笑得美艷至極,如紅薔薇盛放,花香濃郁,醉人心神。

那銀鈴般的少女聲音愉快地響起:“好啊,那我要清兒長長久久地陪在我身邊。日後等陳侯死了,你不嫁人,我也不嫁,我們兩個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夜清抬起頭,望着那坐在出嫁的轎子裏扒出頭的女孩子,笑了一下:“好。”

那一聲許諾,飄散在出嫁的喜樂之中,宛如哀鳴。

桐幼薇抬起頭看着面前口口聲聲說著自己未來計劃的夜清,眼睛慢慢紅了,猛地別過臉去:“我累了。去睡了。”

她說著,將手裏的那原本十分珍惜果核隨手扔掉,低着頭跑了出去。

夜清扯住她的胳膊,指了指她受傷的右臂:“太醫馬上就要來了,你要到哪裏去?”

桐幼薇別過臉,努力不去看她,儘可能地保持着聲音不顫抖,啞聲道:“你在這裏,我的傷無論如何都好不了了,我回寢殿去包紮……”

女皇受傷,太醫哪裏敢不來,只是如今夜清在這裏和女皇說話,那太醫怕極了夜清,因而躲在門外並不敢進來,只是遙遙地望着兩個人,恭敬地彎着腰等待着。

夜清皺眉:“就在這裏包紮,我看着你不流血了,你再回去。”

她說著,拉過桐幼薇,試圖讓她坐下:“過來,別惹我生氣。”

桐幼薇猛地甩開了她的手,眼淚像斷線珠子一樣掉了下來:“清兒騙人……”

“你明明說了的,我不嫁人,你就也不嫁人……”

“你言而無信,我不要喜歡你了,既然你要嫁人,那我也要嫁人,我才不要在這裏陪着你爛掉……”

孩子氣般地賭氣的話,彷彿昨日還歷歷在目一般,掙扎着不願意相信面前橫着的現實。

夜清笑了起來,彷彿看見她哭讓她格外愉快一般:“我騙你?我為什麼不能騙你?你難道就沒有騙我嗎?”

約好了要等着彼此,可是她還在西北的朔風之中掙扎着平復邊疆,就聽說了女皇收納少年充實後宮的消息,那一紙來自帝都的消息,比西北如刀的冷風還令人難受,幾乎刺得她睜不開眼睛。

現在好了,她終於把這些東西,全部加之與她身上。

桐幼薇抬起受了傷的那隻手,無力地一遍又一遍地擦着不爭氣的眼淚,固執地問道:“和誰?”

誰來迎娶你入轎,在花燭之夜揭開那鮮血一般艷麗的紅色蓋頭?

夜清怔了一下,她從來沒有想過。

當初父母來信,說是已經定了趙侯。趙家今日權勢滔天不亞於當年陳家,兩家在文武兩路各自爭鋒,一旦聯手,女皇最信任的兩家親信的權力就會超過她,並且將她整個地架空,使得皇位成為一個有名無實的虛架子。

既然如此,那便是趙家。

夜清看着她哭泣的面龐,心中升起一陣肆虐的快感來,挑起嘴角笑了起來:“趙家。至於是誰,重要麼?你嫁陳侯為保皇位,如今換了我,嫁與趙侯有什麼區別?”

桐幼薇的眼淚慢慢停了,固執地抬起頭來看她,依舊重複着之前的問題:“和誰?”

夜清忽然狂躁起來,氣她根本聽不懂這話里的意思,怒道:“和誰?只要是趙家嫡系,那有什麼區別?”

你還不明白嗎?

我只是想報復,只是想像你一樣,做一個違背約定的人,好讓你知道知道被人背叛的滋味。

可是你如今只是執着於是誰?

是這個人還是那個人,有什麼意義?

總而言之,誰都行,偏不要你。

夜清這樣想着,兩個誰也不動,就這樣僵持着。她低頭看着身邊的人,伸出手,在她脖子上輕輕碰了一下。

是什麼時候瘦成這樣子的?

出嫁時還豐腴美麗的身子,為什麼如今纖細如此,令人吃驚。

好像是只要碰一下就會斷裂的脖子。

還有那彷彿只要伸手捏就會碎裂的小巧的頭顱。

最初接到消息的那幾夜,她就那麼徹夜不眠地看着西北蒼茫的夜空,任由那刀鋒一般的風吹在臉上,無數次地想像着扭斷她脖子的場景。

鬼使神差地,她將手指撫上了那纖細的脖子,手指在喉嚨處勒住,輕輕摩挲着那細嫩的肌膚。

蒼白地沒有一點血色,喉嚨處的肌膚是冰涼的,因為正在哽咽,所以在手心裏顫抖着。

如果用力就可以捏斷吧?

有時候覺得她就像一隻鳥,輕盈的骨骼是中空的,不用使力氣都可以讓她粉碎。

所以啊,之前那那麼小心地捧在手心裏,落得了今天的結局。

要是早點給她關進籠子,大概那美妙的歌喉里就不會哼唱出惡毒的話語了,那纖細美麗的羽毛上就不會生出鋼鐵之刃,把人割傷。

夜清微微在手上使了力氣,感覺到了手心人正在顫抖:“坐下,我看着你包紮。”說著,對門外的太醫微微頷首。太醫顯然懼怕夜清勝過夜清,立刻帶了藥箱進來,恭敬地站在女皇身邊:“陛下,得罪了。”

說完撩起她的袖子,仔細地止血,再度包紮,認真又點到為止地囑咐。

原先這宮裏的人最怕的就是女皇,如今她一夜之間傻了,而身邊那個忠厚的夜清竟瞬間和她當年變得一模一樣,誰也不敢違逆。

夜清的手依舊停留在桐幼薇脖子上。她的手握慣了刀槍,如今手心有一層厚厚的繭,磨得桐幼薇非常不舒服。

夜清反覆摩挲着那隨時可以擰斷的纖細脖子,輕聲道:“你知道么?離開你這十年,我把自己活成了你的樣子。要是你沒被毒傻,怕是會用更過分的手段折磨我吧?”

她湊近了桐幼薇,輕聲道:“彼此彼此。”

桐幼薇木然的眸子轉了過來,依舊輕聲問:“只要是趙家,誰都行么?”

夜清一怔,正要不耐煩地開口,卻見面前的人笑了起來。

淚水的痕迹猶自掛在臉上,漂亮的眸子尚且因為流淚而紅着,那笑容宛如毒液,一點點地蔓延開來:

“沒關係。我會殺了他的。”

“你以前發過血誓吧?要一生一世當我最忠誠的下屬。”

“想要背叛我么?沒關係,因為我愛你,所以我不會介意。”

“但是如果有人膽敢把你從我身邊奪走,我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讓他跟着我一起下地獄。他想要夜大將軍的權力,想要你的美貌,想要你的一切么?好,那我先毀了他的一切,看他還有沒有這個勇氣伸出手。”

“清兒,你真的以為我從十年前就把一切都押在你身上?不,我那麼重視你,怎麼可能不給自己留退路?”

面前的人笑容緩慢消失了,陰沉狠毒的眸子閃爍着絕望的光:“我要你一出嫁就守寡,我要你聽聽喜樂和哀樂同鳴是什麼滋味,我要你一輩子都尋不到安身立命之所,如果有任何地方敢先於我將你收留——”

“我便刨盡你所僅剩的立足之地,將你連根拔起,斬斷你所有的支脈讓你孤獨無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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