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生死

11.生死

秦柯幾拳撂倒保安,追出去,已經不見人影。

他煩躁的扯扯領口,強勁的電子音樂突然在耳邊炸開,隨着CD的節奏,一陣歡呼聲傳來,秦柯若有所悟,轉頭回了表演廳,一進去,就看見寵物已經繞着鋼管**起舞,整個身子波浪似的起伏,引得下面口哨陣陣。

寵物的舞蹈功底很好。

他把高難度的單腿倒掛、倒蠍子等炫酷動作耍得出神入化,其間還時不時夾雜着讓人想入非非的夾管、磨管、頂管,性感之極、魅惑之極。

煩躁的秦流氓很快被勾了魂,盯着人想入非非:柔韌度這麼好,應該可以解鎖任何姿勢……

他正滿腦子少兒不宜,那妖精突然朝他拋了個飛吻,踩着鼓點對着他扭起來,水蛇一樣曼妙,簡直柔弱無骨。

秦柯喉嚨動了動,低聲咒了句,順手端了杯香檳就近坐了,剛喝了口酒降火,鄰座就有人問:“秦總,看得可帶勁?”

打招呼的是位謝了頂的資深老鮮肉。

老鮮肉謝頂一直謝到了眉毛,三角眼上面就只剩兩塊光禿禿的眉骨,再上面就是精光鋥亮的地中海,可能他也清楚自己五行缺毛,就掩耳盜鈴似的從後腦勺梳了些頭髮到額頭補救,如同頂了個鳥窩,越遮越丑。

這張人臉分開看是哪都丑,合起來就特別怪異又兇惡,一種讓人實在生不出好感的面相,還是見着就不寒而慄的那種。

秦柯微不可查的皺皺眉,應了句,“還行,景總也這麼好雅緻?”

景總旁邊坐着周正凡。

後者又尷尬又緊張,乾巴巴的的叫了聲:“老闆。”

“無聊,帶新寵物出來玩玩。”景總當然知道這位秦總和寵物之前和現在的關係,他一把掐着寵物脖子帶到大腿上來,掀開他衣服亂摸亂抓,還故意用語言羞辱:“我這新寵物是個欠丨乾的貨,在床上浪得整幢樓都能聽見。”

當著英俊瀟洒還從不給人難堪的舊主,被謝頂老乾爹當眾褻玩,影帝周正凡十分屈辱,一張俊臉脹得通紅,紅得都快滴出了血,可他還是不敢反抗。秦柯一向善解人意,並不想讓他更不堪,同時也覺得自己需要看些好風景洗洗眼,就朝他們舉舉杯,逕自去了舞台下面。

張思遠發現了今晚要偷拍的目標,同時也看到走過來的金主。

他一把扯開襯衫,露出白皙又漂亮的胸腹,邊扭邊朝他挑釁的勾手指。秦柯哪能給小寵物懟了下去,瀟洒的一個箭步跳上去,手中的香檳一滴不灑,立刻贏得一片叫好聲。小妖精勾着壞笑靠過來,騷氣的和他貼面對扭,秦柯也不是什麼矜持的主,扶着他的腰跟隨節奏回應,兩人就在台上扭成了同波段的煽情浪。

騷情的配樂、曖昧的聲色、放形浪骸的酒池肉林,觀眾們暴發出刺穿耳膜的尖叫聲。

氣氛實在熱烈,寵物眼裏全是滾燙的誘惑,情緒高漲的秦柯猛的仰頭喝了口酒,把人往鋼管上一壓,扣住後腦勺就當眾來了個法式醉吻,下面立刻嗨翻了天,尖叫聲、口哨聲差點把天花板都掀了,氣氛達到了白熱化……

周正凡下面被丨乾爹玩得熱火朝天,心卻冷得如同掉到了冰窖。

他也認出了這人,好不容易除掉的眼中釘,居然和老闆有了交際,他的地位……

“怎麼,舊情難忘啊。”正在把玩他的人發現寵物不專心,不悅的在他耳邊低聲訊問。

這老頭子的喉嚨好像卡着個東西,發出來的低音總讓人覺得憋悶,又陰嗖嗖的,如同毒蛇附身般黏膩陰冷。

他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連忙否認:“沒有。”

“我有個好方法讓你再也記不得他。”乾爹認為寵物說了慌,不由分說的拽着他出了表演廳,直奔自己的包間。

音樂已經溜出了煽情的尾音,差點窒息的張思遠一把推開了這不顧身份的資深老流氓,喘了幾口氣才能把話說利索:“我要下台了。”

“我去更衣室找你。”

秦柯下了舞台,放了酒杯,正想往外走,一個衣着不凡的俊男就攬上了他的腰,邊曖昧的揉搓邊膩着聲音說:“秦總,約嗎?”

“不好意思,黃少,有約了——美人這麼多,黃少會玩得很開心。”

抱歉的笑笑,秦柯解開他的手,繞過人正要往外去,卻又被烈焰紅唇攔住了去路,她端着紅酒挺直背,妖嬈的展示自己傲人兇器,媚眼如絲的拋了個辣吻。

秦柯雅痞似的壞笑着豎了堅大拇指,又擺擺手,謝絕了女人的勾引。

等他穿過牛鬼蛇神趕到更衣間,裏面已經空無一人,連包都被拎走,追出來,剛好看到他身影遠遠的消失在那座有愛神浮雕的西式小樓。這可是專供VIP會員胡天海地的包房,稍微泄露點什麼,得罪點什麼人,都能引來殺身之禍。

秦柯縮了縮眼眶:不知天高地厚!

他什麼旖旎心思都沒了,當機立斷的跟了上去。

張思遠剛進去,一位快一米九的大塊頭鬼似的冒出來。

這人一眼就從他廉價的衣着看出了端倪,立刻擺出豪庄大宅看門狗的傲慢,居高臨下睨着他,生硬的驅逐:“不準進這裏攬客。”

“……”

張思遠覺得這人同秦柯一樣眼瞎,可這並不妨礙他說出讓保安繼續眼瞎的謊話:“周正凡周先生叫我上去一同陪客人。”

想必周影帝的大名在這裏如雷貫耳,保安也深知有錢人的勁爆玩法,只冷冷的說了句‘完事就下來,不準亂跑’就放了行,閃身把自己藏進了黑暗的樓梯間。

秦柯剛追進樓梯口,保安又現身攔住了他。

在這裏工作的人都具有紅外線一樣的精準識別能力,他只掃了一眼,生生把一張正氣凜然的國字臉扯成了噁心的媚笑,卑躬屈膝的說出了和先前截然不同的話:“麻煩先生出示VIP卡。”

秦柯掏出黑卡,放在桌上。

保安不敢驗,拿起來雙手捧給客人,直接放了行。

這小樓里有太多見不得人的陰私,客人也不想自己入鏡,會館也很善解人意,採取了高明的監控方法——針孔熱感攝像頭,既不暴露客人的長相,也能監控小樓,一舉兩得。

進了電梯,張思遠立刻套了件服務生制服在外面,又從包里拿出瓶紅酒,扔掉空包,等電梯停穩,他正正領結定定心,才托着酒出來,走到最後那間房門口,輕輕敲門:“Excuseme,waiter。”

裏面並沒有回應。

張思遠敲門的聲音大了些,還是沒回應,他不客氣的加重了音量,隨着重物砸到門板的撞擊聲,門唰的開了。

景總剛從門后探出頭來,就把張思遠嚇得往後退了退。

這人極度亢奮的神情中帶着讓人不寒而慄的狠戾,一張老臉憋得豬肝似的紅,還用一種毒蛇吐信的目光死死盯着自己,下撇的嘴角抿出極不耐煩的弧度。就好像自己剛打斷了變態殺人犯正在享受殺人分屍的快感,導致這人正在考慮要不要把自己拖進去再殺一次的那樣邪惡兇殘。

雖然隱約聽到裏面有慘叫聲,張思遠卻立刻掐滅了想要窺探的衝動,端出服務生職業的微笑,雙手遞上標有羅曼尼.帝康logo的山寨紅酒,字正腔圓的說出了即興台詞。

“這是秦柯秦老闆送過來的助興酒,祝你們玩得愉快。”

資男老鹹魚拖着音意外的‘哦’了聲,從他手裏接過酒,看看品牌,似乎意味深長的滿意了,神情不再那麼猙獰,看着好歹像個人了,還說了一句像人的話,“替我謝謝他。”

“一定轉達。”

張思遠剛鞠躬致意,門又呯的甩上了,差點撞上他的鼻頭,駭得他往後往後一躲,心有餘悸的摸摸鼻樑,剛想從“畜牲”或者“變態”里選個詞來泄憤,樓梯口就突然就傳來了亂糟糟的腳步聲!

糟,被發現了,還被堵了個正着。

飛快望望三面的精美壁紙,張思遠明白自己成了只瓮中的鱉。

無處可逃的他瞬間冷汗長流,正慌裏慌張的不知如何是好,身後突然颳起一陣風,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旋風拽着往牆壁上猛撞。

描着斷臂維納斯的華麗壁紙在他眼前急劇放大。

張思遠來不及哀悼自己剛剛幸免於難的鼻子,身子一撲,人居然戲劇性的穿過了牆壁,踉踉蹌蹌被人拽到了牆壁另一邊,不可思議的回頭一看,牆壁剛好複位。

原來是個暗門。

他再一回頭,立刻和氣急敗壞的秦柯對上了臉,剛咧嘴想扯個笑,被後者粗暴的罵了‘還有臉笑’,笑就生硬的夭折在了嘴角。

秦柯一刻不停留的拽着人往樓梯下面飛跑,張思遠覺得自己快吐了,正想說句什麼讓他減減速,亂七八糟的靴子聲又噼里啪啦響在頭頂,同時還有粗嗓門在大吼大叫:“他們是從這裏下去的,快給我追,抓到一個賞一萬。”

秦柯立刻把人拽得飛起,速度快得讓人頭暈眼花,連樓梯扶手都幾乎成了虛影。

有金主帶着逃命,張思遠莫名其妙的安全感爆棚,甚至還有心情喘着粗氣開了句玩笑:“他們~居然說你只……只值一萬。”

“說的是你,蠢貨。”

秦柯咬牙切齒的罵完人,繼續拽着他往下飛奔,到了停車庫,看見自己的法拉利,遠遠的就打開了遙控鎖,一靠近,立刻粗暴的把人塞進去,自己剛把一隻腳伸進駕駛室,就被後面一個堪比劉翔的保安給追上了。

這保安化電棍為棒球棍,掄圓了狠狠往秦柯手臂上一砸,砸得他猛地梗着脖子倒抽一口涼氣,憋出的悶哼痛苦無比,連後座的張思遠都似乎聽到他骨頭斷裂的咔嚓聲。

秦柯咬緊牙關忍着痛,鎖門、點火,踩油門,一氣呵成,一秒之內就把他性能優越的法拉利轟上了路,嗷的一嗓子,差點把張思遠拍癱在椅背上,同時也把扒着車身試圖化身蜘蛛人的保安全摔了下去,撲通撲通的全磕成狗啃屎。

發動機暴虐的嘶吼着,尾氣管飈出一團熾烈火焰,酒紅色法拉利劃出一道絢麗的光影,毫不留情的絕塵而去。

保安隊長立刻帶着人跳上準備在車庫的越野車和摩托車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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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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