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破門而入
您所查看的章節被饕餮吃掉了,請1小時后再刷新“PA輕式導彈?”楚斯答得很隨意。
拖把忍不住問:“有什麼區別么?”
楚斯抬手按了一下儲藏室門外的一個開關,答道:“彈軌優雅一些,看起來比較溫和。”
拖把:“你真的是在形容能把整個雪松林轟成渣渣的PA蛋么……………………”
“嗯。”
拖把抽了自己一嘴巴:信了你的邪!再把這祖宗的瞎話當真我就是傻逼!
他原本計劃得很好——楚斯非要去挑釁那個亡命徒,他也不攔着,反正他不找死!
然而他剛縮回膠囊邊,就聽見整個儲藏室里響起了毫無波瀾的機械電子音:“房間內鎖死系統開啟,觸髮式自毀裝置啟用,倒計時10秒,10——”
“這又是什麼東西?!”拖把一驚。
楚斯的聲音隨着他的腳步越走越遠,“我這個人疑心比較重,不大放心留陌生人看家。放心,你注意一點那房間就不會炸。”
拖把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抓過瘦巴巴的小拖把就往門口跑,還不忘帶上裝了隔音耳塞的那個盒子,“不不不不我改主意了我跟你一起去找死,我不看門了!!!”
一大一小堪堪擠出來,身後的大門就已經自動鎖死。
拖把綠着臉三步並做兩步跨上樓梯,追到別墅門口時,楚斯正從門邊的立櫃抽屜里拿出一副眼鏡。
“你也去?”楚斯扣上護目的鏡片,便沿着門外樓梯,徑直往三層的露天台走。
全程不緊不慢,好像半點兒也不擔心那個恐·怖·分子心懷不滿搞暴動。
拖把給自己和小拖把扣上空氣置換機,垮着臉如喪考妣,“去,不去你一個不開心把我炸了可怎麼辦。”
“抱歉,我只是不大喜歡看別人癱着,尤其在我不得不起身做事的時候。”楚斯在天台邊緣站定,一邊拆下火箭炮黑色的外袋,一邊輕描淡寫地回答。
這人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賬,每每說起各種飽含威脅的話,都會在前面加點諸如“抱歉”“勞駕”“很遺憾”“不好意思”之類的修飾,偏偏看起來斯斯文文,有時候還帶着點笑,好像他真的覺得威脅人很不妥當似的。
以前大廈里那幫老傢伙們就總被他氣得吐血,在會議室里直跳腳。
以至於他的副手卡爾都有點看不下去了,偶爾會忍不住問上一句:“他們曾經給您穿過小鞋么?”
楚斯總是會回一句:“誰知道呢,你不覺得他們的眼神總有些心虛么,保不準瞞着我做過一些壞事。”
他的語氣向來半真半假,讓人摸不明白是在開玩笑還是說真的,所以卡爾聽了幾次這種回答后,便識相地不再問了。
“好好好,從此以後你說了算。”拖把被他連驚帶嚇,頂着一張嗑了耗子葯的臉表忠心。
從他們的角度看出去,就見距離別墅院牆五六十米的地方,一個身材利落的黑色身影正站在雪松林和大地邊緣的夾角中,腳邊有一攤不知是什麼來歷的堆疊物,除此以外,便一片空蕩。
“誒呦!我的帳篷!”拖把下意識指着那攤堆疊物叫了一聲。
說完他才想起來,他手指着的地方正站着一個越·獄·犯。
於是他倏然住了嘴,默默把自己的指頭收了回來,抓着小拖把蹲了下來,擋住了自己的臉。
楚斯頗為遺憾地道:“你大概得跟你的帳篷說再見了。”
他的聲音不大,但是那個黑色身影的耳力卻很好。捕捉到熟悉的說話聲后,他便抬起頭,目光準確地鎖在了楚斯身上。
“我親愛的指揮官,你終於忍不住出來了。”他一腳踏在地面微微凸起的監控鏡頭上,膝蓋微曲,反倒顯得腿更長了。他仰着頭,顯出一種百無聊賴的姿態,說話的聲音裏帶着一點笑意,只是看不清那是什麼意味的笑。
“薩厄·楊,好久不見。”楚斯甚至還衝他抬了一下左手,好像真的在打招呼一樣。
“好久不見,如果叫我的時候能把姓去了,我會更高興些。”薩厄眯着眼看他,似乎在認真地打量着什麼。稍過了片刻,他突然笑着說,“對了,我非常想你。”
拖把:“……”
按理說政府的長官跟太空監獄的逃犯,怎麼看也是敵對關係吧?怎麼這個逃犯張口“親愛的”閉口“很想你”,這是故意的吧?應該是故意的吧?
拖把突然有點不放心了,偷偷瞄了楚斯一眼,然而他視角清奇,只能看見楚斯的下巴,看不見表情。
楚斯對薩厄的說話方式似乎早已習慣,且適應性良好。他非但沒有對那句“我非常想你”表示出異議,甚至還好聲好氣地回了對方一句。
他說:“如果你正蹲在監獄裏,我大概能試着想你一下。”
拖把當即腳底就是一滑,差點兒從天台邊緣栽下去:媽媽救命……
薩厄對這樣的回答似乎很是習慣,也並不在意。他聳了聳肩,又掃了掃周圍,一本正經地問楚斯:“這麼大的一片地方,只有你一個人,不覺得無趣么?親愛的,打個商量,分我一個角落怎麼樣?”
拖把:“……”這裏還有個活人你看不見嗎???
楚斯聳了聳肩,“很遺憾,我不覺得無趣。”
薩厄,“那換個理由,太空超訊號不太喜歡我,妨礙我給你發信息。”
楚斯,“謝天謝地,剛好能還我清靜。”
薩厄笑了,“再換一個,我很喜歡這幢別墅?”
楚斯也笑了,“我勸你最好不要隨便覬覦別人的房產。”
薩厄終於不再東拉西扯,他懶懶地打開手臂,“我身無分文,無家可歸,窮得叮噹響,並且快要餓死了。”
他說著,突然舔了一下略有些乾裂的下嘴唇,補充了一句,“你旁邊蹲着的那個看起來肥瘦剛好,如果再來一把調料……”
拖把如喪考妣:“…………………………”噢——你這會兒又看見我了。
他慌忙轉頭問楚斯:“他開玩笑的吧?”
楚斯瞥了他一眼,道:“說不準。”
拖把轉頭就要往樓下逃命,被楚斯一腳抵住了。
“我覺得他好像有病。”拖把僵着脖子說道。
楚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不然怎麼會在太空監獄。”
很奇怪,這個被龍柱的保護罩兜住的碎片上居然還會有風。細細的一陣,從兩人身後掃過,掃得拖把背後雞皮疙瘩全起來了。
別墅後院的樹叢被風帶出沙沙的輕響,楚斯他們卻並沒有注意到。
畢竟面前有個神經病,誰還敢分散注意力到別處。
“親愛的,你考慮得怎麼樣?”薩厄問道,好像他真的非常講理似的。
楚斯坦然開口:“既然你這樣自揭傷疤,我再拒絕你豈不是太殘忍了。”
薩厄手指勾着供氧面罩的邊,就那麼鬆鬆垮垮地垂在身側。每當楚斯開口說話的時候,他都會顯露出相當好的耐心,那一刻的他看起來像一個剛剛捕過獵的猛獸,懶洋洋的,甚至會給人一種“其實沒那麼危險”的錯覺。
楚斯面不改色道:“老實說,我給你準備了一個禮物。”
薩厄提起了一些興味,站直了身體:“禮物?什麼禮物?”
蹲在地上的拖把呻·吟一聲,默默捂住了眼。
薩厄笑着後退了一步,張開手臂,懶洋洋的語調依然未變,“來吧,我把眼睛閉上了。”
楚斯右手一拎,將精·心·准·備的R-72式火箭炮架在了平台邊沿精美的欄杆上,乾脆利落地瞄準,擊發。
炮彈脫韁野狗般直衝過去,炸了個滿天花。
那塊土地本就處於邊緣,薄得很,被火箭炮一轟,當即脆裂開來,連同拖把的那攤廢棄帳篷,約莫十來個平方米的一塊地,直接從星球碎片上崩離出去。
“如你所願,分了你一角,不用謝。”楚斯說道。
薩厄站在那麼一塊破地上,愣成了孤島中的大頭鯨:“……”
然而楚斯還沒來得及卸下火箭炮,再氣他兩句,一陣天崩地裂般的響聲便炸了開來。
整個星球碎片猛地一震,大小拖把直接跪地。
拖把在地面的搖晃中驚恐地護住懷裏的小鬼,叫道:“是你又打了一炮嗎?!你確定你方向沒打反嗎?!”
楚斯卻猛地將他拽往平台邊緣:“不是我!”
說完,他一腳將那兩人踹下了平台,自己也跟着跳了下去。
“那還有誰!這他媽是三樓啊——!!!”
就見操作台的大屏幕上被分割成了五塊,顯示着不同的環境畫面,每個畫面里的食物被智能系統標註了出來,加了顯眼的紅框,旁邊甚至還有幾句註釋。
“還真有剩餘,看起來還不少。”楚斯說著,傾身靠近屏幕,手指虛虛掃過,“這顯示的都是什麼地方……”
第一塊畫面里有一張單人床,旁邊還有連着牆體的衣櫃,以及一張摺疊桌板,桌板旁邊是一個便攜冰箱。一個碩大的紅框直接將整個冰箱囊括了進去。
旁邊註釋寫着:
物品數量:17件(約)
可檢測蛋白質:312g(約)
可檢測卡路里
……
“這是獄警值班室吧。”楚斯匆匆看了眼註釋,評價道:“全是廢話。你有這工夫測那些華而不實的東西,不如直接把房間號標識出來,能不能幹點兒實事?”
他邊說邊重重敲了兩下小結巴的“腦殼”。
結巴系統沒頂嘴,整個屏幕安安靜靜地凝固了大約兩秒左右,突然一個閃屏,換成了一行字。只是那字幾乎在浮現的瞬間就又消失了,整個屏幕重新回到五個畫面的狀態。
唯一不同的是,畫面上的那些註釋應楚長官要求,換成了房間號和具體位置。
薩厄笑了一聲,似乎是沒忍住。
楚斯“嘖”了一聲:“你看清剛才一閃而過的大字沒?”
“看清了,掛橫幅似寫了一行:對牛彈琴。”薩厄隨口答道,嘴角還噙着笑,顯然對楚斯被堵樂見其成。
楚斯:“……”這王八蛋小結巴大概是膽肥了。
他這表情不知戳了薩厄哪個點,以至於對方突然轉過頭來,微蹙了眉心問道:“怎麼?我們眼睛不比顯微鏡差的楚長官居然沒看清?”
楚斯撇了撇嘴,不太在意地答道:“之前眼睛受過一次傷,不過百來米之外指哪打哪依然不成問題,所以省省吧越獄犯先生,別想在這上面鑽什麼空子。”
薩厄:“……”
“你如果能把這結巴系統拆了重組,治好它的間歇性智障,等你下回作妖的時候,我也許能看在這份上勉為其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楚斯一邊記下屏幕上那些食物的位置,一邊又補了這麼一句。
叮——
“警告,請不要在神聖的監控中心談論這種無聊問題。溫馨提示,為了節省能源,屏幕所顯示畫面三秒之後會被切換,倒數計時3——2——1——”
“你敢切換,我就敢拆了你的腦殼。”楚斯平靜道。
叮——
“0.99——0.98——0.97——”
薩厄:“你可以更沒種一點。”
“獄警值班室2號、3號和7號房間,還有餐廳的吧枱底下,以及……監控中心維修櫃?”
楚斯念到最後一個位置時,直接轉身朝身後不遠處的維修櫃走去,一整排金屬電子櫃有點像楚斯別墅地下倉儲室里的那個。
區別是別墅那個屬於楚斯自己,隨便就能打開,這邊的……卻被鎖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