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妒忌
張靜心剛喝完菜粥不久,屋外梅子的敲門聲就響了起來,她推開門先怯怯的看了一眼張靜心后才轉向桌子準備拿着空碗出去,張靜心想了想開口道:“今天我胃有些不舒服,晚飯就不用往這邊送了。”她決定下午去小南山看看,趕不趕得回來她自己也說不準。
梅子輕蹙了下眉稍,有些不解的看向張靜心,前兩日她還聽到嫂子嘀咕一碗菜粥不夠吃,今天怎麼就不吃晚飯了?頓了會兒的梅子‘啊啊’的打了打手勢,大概意思是:張靜心身體虛弱,不能餓着。張靜心看着那雙和古淮山相似的眸子,躲閃般的閉上了眼睛,她心裏怯了,透過那雙眸子彷彿看見了古淮山在看着擔心着自己,為何要不吃飯,以前他也經常用這樣的眼神質問自己,面對他的總是埋起腦袋縮在床角裝鴕鳥的自己,每次他都無奈的放下吃食不吭聲的走了,和現在的梅子如出一轍,那段時間自己一直在和他嘔氣,劉美娜對他的窮追不捨,還有他的前任的處處挑釁,她每次受氣選擇的方式都是裹緊被子,縮在一處,彷彿這樣就有了安全感,想到曾經自己的幼稚行為,張靜心心有些痛,原來她一直都是這樣折磨自己和古淮山的。
話說回來她吃不吃晚飯在這古家怕除了梅子也沒人關心了吧,張靜心打算一會兒跟在古老二他們身後一起出去,然後直奔小南山,現在她唯一擁有的工具只有門后的那把小鐮刀,想到工具,不知道銀袋子裏有沒有?想到這張靜心閉上眼睛,腦中漸漸浮現出銀袋子裏的裝的物什,裏面裝的現如今算是她全部的家當了,裏面的東西有些是本來就有的,還有的是後來自己平時隨手扔進來的一些。
袋子裏的空間不大,大約有五十來平方。不大不的儲存空間對於張靜心來說足夠了,這算是她最大的金手指了吧,銀袋在手,若她還過的如同上輩子一般,那她張靜心回來還有何意義?
張家先祖在銀袋子裏面放了些丹方丹藥和符籙,先祖怕是知曉這銀袋子會被送進世俗界,丹方上的草藥也是世俗界很常見的,她就曾煉製過催產丹,效果很不錯,那張方子最終被她父母討了去,獻給了京城的張家。
除了丹方丹藥,袋子裏符籙最多,一打打各式的符籙堆積在角落裏看着很是壯觀,其餘剩下的都是上輩子她自己的東西,她在醫院有時要值夜,衣物什麼的都備了幾件放在紙箱裏,裏面的大多數是內衣內褲居多,說到內衣褲,張靜心想到自己現在155cm豆芽菜般的身材,苦笑着下定決心一定要增加營養,自己能快速的成長起來,她近日半夜腿腳老是抽筋,怕是自己的小身板還可以長長,上輩子停留在158cm的最高海拔,這輩子她定要改變頭靠不到古淮山肩的命運。
銀袋子裏面別的倒沒什麼了,一些不能用的現金,還有去年抽中的獎品,好像是個電飯煲吧,裝在箱子裏至今也沒動過,咦!她看到了什麼?在紙箱後面的角落,哈哈是鐵鍬,若沒記錯的話這鐵鍬還是上輩子九十年代參加植樹節用過的那把,放在裏面也有十幾個年頭了吧,記得當時要還鐵鍬的時候怎麼也找不到,還賠了些錢給後勤呢,原來是被自己丟在這忘了。唉,只可惜是個迷你版的。
“噠噠”的腳步聲傳來,張靜心起身把枕頭塞進被子裏,偽裝成睡覺的樣子,怕晚上梅子進屋送飯,想了想張靜心把門從裏面拴上,以防有萬一那兩個老東西作怪,忙完這些張靜心從銀袋裏拿了張隱身符出來,往腰間一貼,腳踩着凳子輕悄悄地從窗戶爬了出去,誰知外面風大一吹‘嘩’的一聲關上了窗戶。
“建業爹,你說西屋那個也不怕熱死,大熱天還關啥窗戶?”聽到聲響的李么妹瞥了眼西廂,扯着嗓子沖身邊的古老二大聲道。
“么妹,剛才俺跟你說啥了?”古老二也對西廂里的張靜心有些不滿,但現在可不是收拾她的時候,嘴裏邊嘀咕着什麼邊扛着鋤頭扯着李么妹就往外走。
“俺說啥了?俺就怕她出啥么蛾子不想出工。”被扯着走的李么妹說完還不忘瞪古老二一眼,這大熱天的誰不想在屋裏獃著,那小賤-人本就是懶的,現在正好有由頭,她李么妹用屁股想都能明白西屋在躲懶呢,她不信古老二看不出來。越想越氣覺得憑啥自己累死累活的去田裏幹活兒她就舒服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心底不停的咒罵著她還覺得不夠,下定決心一會兒要和村書記媳婦兒嘮嘮,她絕不會讓西屋的小賤~人好過。
“小點聲,被人聽了去咋想俺家?”古老二小聲的扯着李么妹讓她注意些,畢竟他們不是西屋正經的公婆,況且明面上張靜心是軍嫂,是有優待的。且不說每月木頭還給她寄津貼,那些東西雖說都被他截了去木頭媳婦兒不知,但村裡好些人都看見的,若么妹剛才的話被村裏有心聽了傳開了,和木頭媳婦兒咬上了耳朵,木頭寄回的那些錢還能不能到自己口袋就說不準了。
本來是他們說住在一起好照應的,木頭媳婦兒無緣無故的小產本就有些說不清了,若知道還扣下她的錢,傻子知道都會鬧,更何況他覺得木頭媳婦兒有些不一樣了,他們看上的不就是她是個好拿捏的,但現在這一躺就半月還沒要出屋的跡象,是當初那個膽小怯懦的姑娘么?這讓他不多想都難,現在這婆娘還嘀咕這些,是要氣死他不成?
李么妹見對面有人向這邊走來,歇了嘴巴跟在古老二後面向東面田地走去,心想着俺不說,別人咋說就不關她的事兒了吧。呵呵,心裏打定主意了的李么妹瞬間覺得心情順暢了很多,突然她眼睛一轉,嘴角翹了開沖走過來的高瘦婦人笑的眼角的皺紋都開了花。
張靜心站在李么妹身後也無聲的笑了,本來還沒想到主意怎麼給李么妹點教訓,現在不是正有了么,那高瘦的婦人可是大槐村有名的大嘴巴,婦人姓張,村裡人都喚她張大嘴巴,只要她知道啥,保證大槐村人人都知道。
張大嘴巴~嘴巴利索,還愛好說媒,村裡人對她恨的牙痒痒卻也不敢得罪,遇到她時常還得好話供着,就怕得罪了去,影響自家孩子的人生大事。張靜心-心道:李么妹你若不仁就別怪自己心狠。站在原地盯着看相談盛歡的兩人沉思了良久,張靜心方才轉了身向小南山方向走去。
“俺咋覺得身後有人盯着?”那高瘦的婦人疑惑的瞥了眼身後跟李么妹嘮着。
“張大嘴巴就俺倆,哪兒有人?”李么妹剛說到點上,被高瘦婦人這一打岔心底有些不喜,卻也給面子的轉身向後看看,她還想着藉著這八婆的嘴巴用用呢。
“可能是賊天氣太熱,暈的俺糊塗了,剛才李寡婦你說到啥了?”張大嘴巴轉身問道。她對李么妹是瞧不上的,若不是對她口中講的有些興趣,她張大嘴巴都難得搭理她,木頭家的小媳婦兒半月前的事兒到現在都沒人清楚咋回事兒呢。
“張大嘴巴,別再喊俺李寡婦!成不?”李么妹咬着牙跺着腳沖張大嘴巴炸毛似的叫着,對於做過寡婦是她的痛腳,在這大槐村也就張大嘴巴老是這麼喊她,且張大嘴巴每次都說是順口溜出來的,在她看來就是故意的,若換個別人,她早就撕爛丫的嘴巴子。
“李寡....他嬸兒,瞧俺這賤嘴皮子,順溜慣了,對不住了。”張大嘴巴子笑嘻嘻的看着李么妹說著,對李么妹的話壓根沒放在心上,這能怪她么,這婆娘本就是寡婦沒錯,叫了李寡婦十多年都習慣了,以前在牛家村的時候叫她李寡婦她不也都應了,矯情啥呢。
“唉呦,俺瞧你是有心說的。”李么妹有些不買賬半開玩笑的甩了張大嘴巴兩眼刀子道。
“他嬸兒哪能啊,剛說到哪兒了?”張大嘴巴岔開話笑着說,心裏卻冷笑了開:俺就是故意的,就是故意的你能把俺咋的。
“木頭家的在家關着窗戶躺.......”李么妹也回過神來開口繼續說著,剛被張大嘴巴氣忘了這才是她的主要目的,若經由張大嘴巴這麼一傳,然後自己在村書記媳婦面前訴訴苦,哼,她倒要看看那西屋的賤1人還能不能繼續躺下去。
“啊...嘁...”剛走出村口不遠的張靜心突地打了聲噴嚏,緊張的看了眼四周后才安心的拍了拍胸口,忽而一想此時她身上的隱身符籙還有效,輕笑了兩聲接着向小南山走去,越是靠近山林張靜心身體越是舒爽,茂密的樹木遮擋了炙熱的陽光,山風陣陣的撲面而來,讓沉浸在清涼里的張靜心沒來由地產生了幻覺,彷彿回到了在空調室的那些年月,那時的自己雖然活着,可惜卻沒有心了。
這輩子會和上輩子不一樣,剛從野雞窩裏掏出十幾個野雞蛋的張靜心輕聲對自己說,自己會活的很好,也要讓算計她的人看清楚,她張靜心可不是刀俎上的肉,想咋的就咋的。
越往後山走,敏銳的她發現後山和前山很是不同,後山的樹木更為繁茂,但卻奇怪的很是靜逸,夏日都聽不到蟲鳥的聲響讓張靜心很是奇怪,這讓她很沒安全感。
張靜心心底哀嘆了聲,認命的掏出一張斂息符籙貼在腰間,在這山林里生存能力是最重要的,她雖沒能力但有作弊法寶啊,但是說實在的,符籙這東西她真的有些捨不得用,雖然銀袋子裏看着很多,但卻是用一張少一張的東西,能省則省是張靜心的如今的生活態度。
做好一切準備后,張靜心費力的爬上了一個小山丘,勘察了好幾個地形,她覺得也就只有在離這四五里的小溪邊和身後百米處的窪地適合挖陷阱,但是突然闖進她視野的危險靠近讓她忍不住哆嗦的腿腳發軟癱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