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你和狗DOG 02.17&你和狗DOG 02.18

26.你和狗DOG 02.17&你和狗DOG 02.18

“請問廁所在哪邊?”

接下去是訓練鞏固,你主要的任務是幫助比特犬建立對女性矯正員的信任感。不過人有三急,你有些不好意思地向女性矯正員詢問。游泳館仍屬於“心理健康護理”中心的一部分,所以要上廁所必須走出遊泳館,順着通向大廳的走廊往前走,然後右拐。

你順着標示牌很快就找到了男廁所。

小便池邊站着一個高壯的男人,看到你之後,露出了一種冰冷又油滑的笑容,讓你隱約有點不適。而且在你站到小便池邊的時候,已經上完廁所的男人卻沒有離開,而是歪着頭盯視着你。

你皺了皺眉,感到有些不快。

你和眼前的男人素不相識,自然談不上有玩笑成分,以往的經歷使你懷疑對方是個同性戀。但是即使是同性戀,也很少有這樣直接盯着看的吧?

你轉身向裝置着坐便器的隔間走去。

你推開最近的一扇隔間的門進入,正準備轉身將門關上,狹窄的隔間裏卻猛然撞入一個高大的人影。你被帶得一個趔趄,被迫張開腿站在了抽水馬桶兩邊。

砰——隔間的門被一隻手順溜地反手鎖上,與此同時,在你尚且處於愣怔狀態時,另一隻過於燥熱的手扯亂你的襯衫……你感到一陣噁心,本能地想要使力撞開後方的人,但對方早已預料到你的動作,雙手扣住你的手腕將其壓在水箱上方的瓷磚上——這樣一來,你便被迫對着水箱的方向彎下腰。而男人進一步上前用腿夾住你的腿,桎梏住你腿部的抗爭動作。

對方力氣大得驚人,你在掙扎幾下甩脫不開后,想到了“心理矯正中心”時刻巡邏的警備人員,正欲大聲呼救,便被一隻手捂住了嘴巴。

你試圖從禁錮你雙手的那隻手中掙脫,無奈對方單手也勝過你雙手的力道。濡濕的唇觸碰在你的後頸上,強烈的憤怒和厭惡感攫住了你。

男人變出犬耳,注意聽着外面的動靜:

“……最好不要發出聲音,”他在你後方警告道,濡濕的熱氣噴在你的後頸上,“離這裏最近的人也至少有50米,等他們拆掉這扇門,我早就進去了……嗯……你不想被人看到吧?”

*

“嘶——”

隔間裏傳來悶沉的磕撞聲,巡檢的警備人員敲了敲廁所的門,“裏面是誰,出來!”因為廁所裏面沒有監控,容易出么蛾子,所以警備人員每隔一段時間都要進來檢查一番。

過了一會兒,廁所門打開了,你紅着眼睛從裏面走了出來,緊繃的神情像是努力剋制着憤怒,以免失去理智。

“抱歉,我以為是犬徒。”

警備人員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什麼,不小心撞了一下。”你整理了下衣服,看着眼前年輕的警備人員,沉默着往外走去。

——你很清楚,如果你提醒眼前這個明顯經驗不足的警備人員男人正蹲伏在上方的話,他下一秒很可能被那個變態襲擊。而在沒有第四個人到來的情況下,你很可能會被被挑起怒火的對方猥褻。

因為對方是抱着“如果爽了死也無所謂”的態度。

如果事後再和矯正中心的人員說,又沒有什麼證據,不可能聽憑你的幾句話就處置對方,到時候他要是記恨上,泄憤在比特身上怎麼辦?

你洗了下手,渾身都有種噁心的感覺,想要投幣買包濕紙巾擦掉接觸部位殘留的感覺,但是為了安全起見,你緊隨着警備人員退了出去。

你的心裏一時拿不定主意,心情陰鬱地回到游泳館。

游泳館裏只見一臉嚴肅的女性矯正員伸手去摸比特青年,而比特青年則縮着脖子不停地躲——那個樣子就像是十分嫌棄並恐懼着被摸到而努力往後縮腦袋擠出雙下巴的貓。

你忍不住笑了一下。

比特青年一看到你立刻奔到你身邊,先站定了,再用腦袋輕輕地蹭了下你的肩膀。你看着面無表情地透露出生無可戀氣息的女性矯正員:“……怎麼樣了?”

“……這次就這樣吧,他沒有威脅攻擊我,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女性矯正員嘆了口氣,接着抬手看了下手錶,“差不多到了晚飯時間了,還得勞煩你和我一起把他送回禁閉室吧,真不好意思。”

——畢竟還不能肯定比特完全穩定下來,還需要持續地觀察。

“沒什麼,”你回過去摸摸比特的腦袋,卻發現他垂着頭似乎有點心不在焉、心事重重的,“……怎麼了?”

你發現因為抬手摸比特的動作,露出的手腕上原本被那個變態犬男抓紅的部位正泛出一點黑紫——紅紅的一片皮膚帶着淡淡一塊淤青,在白皙的皮膚上顯得有些刺眼,你裝作若無其事地放下了手。

比特抬頭看着你,暗沉的金眸看不出情緒,有一種說不出的壓抑。和之前總是用着濕噠噠亮閃閃的眼神像是小孩子般望着你的樣子截然不同。你有些疑惑地瞟了他一眼,他還是乖巧地站着,看上去很冷靜,只是彷彿一下子變得成熟冷酷起來。

黑色的荊棘紋身因為那冷硬的表情也變得殘酷起來。但是神情變得一點也不可愛的比特犬卻比之前更加黏人了,緊緊地貼在你的身邊,不停地用耳朵蹭着你,即使在你往前走的時候也要跟着蹭。

「也許是分離焦慮?」女性矯正員習慣性地透過行為分析心理,順便思考相應對策,因而沒有注意到比特項圈上的閃爍燈突然閃出了警示性的黃色,又重新變回了安全的綠色。

「只要燈變成紅色就會發出警報然後就被拖走。」

比特知道這一點,雖然不明白原理,但以前總是讓項圈發出聲音的比特本能地察覺到了這種現象和自身變化的聯繫。

所以他剋制着身體的變化。

不斷地、焦慮地蹭着你的身體,以此來緩解激動的情緒……

直到他聞到了那種味道。

沾在你身上,沾在你的皮膚上的,多餘的味道。

他猛地抬起頭,閃爍着凶光的金眸對上了從另一條走廊迎面走來的黑髮男人——

滴——

你聽見耳畔響起類似電子提示音的單調響聲,還沒回頭一看究竟,就見眼前有一個熟悉的人影將另一道眼熟的人影撲倒外地。跟隨者們被驚得四散開,在大力的衝擊下,兩具交疊的身軀撞擊在大理石地板上,發出“砰”的聲響。

啪啪啪——有防咬功能的硬質靴敲打着地面,周圍的警備人員正紛紛向大廳跑來。

你還不能很好地反應,就是女性矯正員也是呆愣的神情。你們都被比特反常的兇殘舉動嚇住了。

——當然,與其說是驚嚇不如說是不可置信。

從血海里爬出的鬥犬和僅僅是在街頭暗巷逞凶作惡的惡犬完全不同。雖然土佐可謂日本最原始的鬥犬之一,但是男人在進入矯正中心以前,更多的是憑藉自己猛犬的基因優勢來欺凌弱小。即使體格比比特更為強壯,但是拋去獵殺技巧不說,即使是兇狠的氣勢也遠遠不如。

被比特青年死死咬住脖子的土佐男人一開始還一臉狠戾地試圖用爪子撕抓着對方,然而比特彷彿毫無感覺般一動不動地咬緊男人的脖頸,甚至沒有讓鮮血從脖頸上流下來。

土佐男人很快就蜷起身體,僵硬地躺在那裏,一動不動地被比特咬着脖子——他的眼中被絕望淹沒了,對方的牙齒已經完全地嵌入他致命的所在,他很快就意識到一旦掙扎,脖頸就會隨着搖擺的動作被撕裂,他只會死得更快。

“該死!”

警備人員上去拖比特青年,掰他的頭,但是根本無法撼動分毫。兩個警備人員拉起比特的腳,試圖把他拉開,但是土佐彷彿和黏在了比特的牙齒上,也跟着被一起拖行。因為狗一向討厭被拽尾巴,所以另一個警備人員去扯比特的尾巴,即使比特的臀部都被扯得微微騰空,他還是緊咬着土佐不放。

女性矯正員看起來有點崩潰:

“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顯然無法接受無法理解處於掌控下的比特行為異常的事實,甚至轉過頭來詢問你,而不是想辦法處理眼前的問題。你同樣感震撼與茫然,無法理解前一刻還純良無害的比特青年,為什麼可以下一秒就發狂?難道比特犬真的就是如此嗜血好鬥?儘管如此,你仍試圖上前阻止,但是警備人員攔住了你:

“無關人員退散。”

圍繞着比特犬的警備人員抽出警棍抽打他的背部。鐵質的帶着電壓的警棍砸在那肌肉紋理隆起的背部,就好像砸在鋼板上一樣收不到一絲反應。女性矯正員這時已經冷靜下來,上去加入了制裁行動,在警備人員的協助下掏出醫用箱裏的鎮靜劑和麻醉劑給比特分別來了一針。

你感到肌肉一陣抽麻,渾身不適。但是即使如此,依然無法從比特的口中撬下土佐這塊肥肉。

“再這樣下去,000862就要被咬死了……”一個警備人員轉頭看明顯是更高一級的前輩。那個男人冷靜地下達命令道:

“小峰,槍殺。”

“……!”你驚得抬頭看那男人一眼——即使無法接受比特這種過度野蠻兇殘的行為,但你畢竟已經對他產生了感情,見到有人開始掏槍,你也顧不上矯正中心的規定,將攔住你的警備人員撞開,“讓我試試!”

場面再度混亂,但是你已顧不上其他,直接衝到比特身邊,擋住槍眼方向。?只是,直到此時你才看清被比特咬住的人的樣貌——

“……!”你一瞬間有些震驚,但很快冷靜下來。

此時此刻,想到那個男人對你做的事,你仍感到十分厭惡。不得不說,看到試圖猥褻你的人渣得到這種下場,你有一瞬間感到快意,但是你很快剋制住了這種陰暗的情緒。明白了比特所作所為的你,現在更關心的是比特的狀況——

他不是你的狗,你並不希望他為你這麼做。

“……鬆開。”你一邊護住比特的要害,一邊撫摸比特的脖頸,試圖讓他放鬆。比特聽到你的聲音,搖了搖尾巴,但是依然不肯撒嘴。

「對不起,很抱歉不能遵從你的命令,但我無論如何也不想放過他。」——尾巴充滿歉意地搖擺着,但是犬類的銳齒只想給對方帶來更多的痛苦。

不可饒恕。

除了憤怒和憎恨,還有痛苦的歉疚之情。

蠢笨的狗,沒用的狗,居然讓主人在自己身邊被欺負。

無法原諒。

你知道你必須採取更強硬更有效的措施:“……既然你不聽話,下次我就不來看你了。”

比特犬愣了一下,尾巴僵硬地豎在空中。

“……沾滿血的嘴巴,很臟。”

比特犬有些惶惑地抬眼,牙齒微微鬆動。

你繼續冷冷地道:

“……你這樣子,很討厭。”

即使被猛踹擊打也紋絲不動的比特猛地顫了一下,一臉可憐地抬起頭,討好地拚命搖尾巴,好像在說:

「別討厭我,我很乖的,我很可愛的。」

“爪子。”

比特犬誠惶誠恐地看着你,乖乖地伸出爪子。你拉着他站起來,一邊的警備人員立刻上來制服住他。

沒有你的命令,比特一動也不敢動,乖乖地被銬上手銬、腳銬。

一邊的土佐被醫護人員抬走了。那副凄慘的樣子,使你都回憶不起來他囂張地欺侮你的樣子了。

你看比特配合得比較好,並沒有遭到警備人員虐待,便走過去和女性矯正員徵詢情況:

“他會被處罰嗎?”

雖然你本來並不想要告訴任何人差點被男人□□的事——畢竟很傷男性自尊——但為了給比特爭取寬大處理,便克制不適向女性矯正員簡單地說了情況。女性矯正員顯然是被比特嚇住了還沒緩過勁來,她看起來並不像之前那樣同情比特了——廝打和致命攻擊給人的衝擊力畢竟不同。

不過她很快調整了過來:

“如果他只能和你建立良好的關係,那還是遠遠不夠的。因為這樣的話,一旦主人試圖犯罪,他就會成為最好的幫凶。你所說的還有待考證,因為不能保證你不是為了維護比特而故意說謊,我會充分參考這一情況進行評判。但是,過激的護主行為仍被判定為高危行為……”

她想了想說道,“在這種情況下,最好的情況是關禁閉,然後視土佐的情況和他的表現來進行綜合考慮。不過犬只傷害,通常都可以通過賠償金來彌補。”

女性矯正專員的神色有絲不自然——有關於變形犬的法規就是這樣,雖然《變形犬法》一直強調其宗旨是維護變形犬身為“人”一般的權利——但是一旦涉及到人類的利益,所謂變形犬,也不過是品種珍貴的狗罷了。

“我明白了。”

你點點頭,轉頭看了看比特犬。即使被警備人員野蠻地對帶着,也似乎毫無所覺,只是眼巴巴地看着你。

你把比特犬送進禁閉室,他的配合顯然讓警備人員鬆了口氣。

“卡——”禁閉室的鐵門鎖住。比特將腦袋擠在鐵柵欄間,兩隻手抓住鐵棍,急得眼圈發紅,睜大的眼睛上好像蓋着一層水殼,卻緊閉着嘴巴一聲不吭,只是望着你。

你伸出手指摸了一下他的耳朵,他便一個勁地用耳朵蹭着堅硬的欄杆,試圖更親近你。

你收回了手,心底無比複雜:

“……乖一點,聽姐姐的話。”

“嗚嗚……”比特發出低低的嗚咽聲,像是預感到了什麼,低下頭,作出乖順的樣子,拚命搖着尾巴。

“如果姐姐說你不聽話,我就不來看你了。”

比特垂着頭,耳朵擠在鐵柵欄和腦袋之間。

“我要走了。”

比特沒有吭聲,垂着眼眸,伸出舌頭輕輕地舔你的手指。你的手指縮走後,他舔到了鐵的味道。

你還要去處理做筆錄以及賠款的事情,急於得到確定結果的你,和女性矯正員徵詢后便跟着她往外走去。

背後靜得不可思議,你驀然回了頭——

擦着眼淚的比特犬,拚命地搖起尾巴來。

【你和狗DOG02.18】

“你身上怎麼這麼涼?”

你有些詫異,剛洗完澡不應該是人體最溫暖的時候嗎?但是中校從浴室里走出來卻冒着點涼氣,是以你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他的皮膚。

中校愣了一下,隨即不太在意地道:“忘了開熱水了。”

他脖頸上掛着毛巾,只穿着了家居褲就從浴室里出來了。你覺得中校哪裏不對,卻又似乎說不出來。現在還帶着春寒,是感冒高發季節,你下意識地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捏了兩把,感覺到那種健康的溫度才放開手。

中校低頭看着那從自己的手上鬆開的白皙手指,突然說道:

“耳朵濕了。”

“什麼?”

你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尾巴也濕了。”

他低着頭看你,一雙沒有擦乾的犬耳從潮濕的黑髮間探出來,向前傾着,使人看清那上面有一撮撮被水黏住的細絨毛,簡直可愛得犯規。原先的大尾巴因為沾了水的原因,瘦了一圈,正往一邊一甩一甩着,似乎要把上面的水分甩乾淨。

但是你並沒有立刻伸手去摸,而是下意識地去聞中校身上有沒有酒味。

……今天晚上從你回家直到現在,你都覺得中校哪裏怪怪的。

“濕噠噠的,很難受。”

中校扭頭看了一眼自己甩了兩下的毛尾巴,又看向你。

“……”槽,他是想萌死你么!

你正準備說什麼,就聽見身後響起了蒲雪的聲音:“斟尋,能幫個忙嗎?”

雖然一起住了挺久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中校光着半身,本來是不太高興見男人在游泳池、沙灘之外的地方不穿上衣的,但是中校身材太好,她第一反應是覺得有點羞澀。

中校面無表情地穿上了上衣,重新恢復成往日的做派,一邊從下往上扣紐扣,一邊一臉冷靜又不失紳士地對蒲雪說了聲抱歉。

他往前走了半步,才瞥眼看了你一眼,心裏想說的是:

「不來幫我吹乾毛的話,過一會兒它自己幹了,你就沒機會幫我了。」

嘴裏卻道:

“你們先忙。”

你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根別有風情的濕噠噠的尾巴從你眼前溜走。

同、居、這、么、久!你還沒有機會給中校吹吹毛呢!

多麼好的機會!你卻要眼睜睜地看它溜走!絨毛控的你簡直心痛!

你深呼吸兩口氣,制止自己不理智地跟在中校屁股後去撈尾巴的痴漢行為,轉而一臉平靜地對蒲雪道:

“什麼?”

也許是你雙眼含着幽怨,蒲雪有些小心翼翼地道:“我重新寫了一份簡歷,但是內容看起來有點亂,想讓你幫我看一下排版。”

蒲雪帶你去她的房間看她存在電腦里的簡歷。雖然說是在自己家,但不想有什麼誤會的你,把電腦搬到了客廳,坐在沙發上幫蒲雪改改簡歷排版。蒲雪在一邊看着,時不時地說一下她的想法:

“我覺得這一塊底色用粉紅色比較好,你覺得呢?”

“大標題用行楷怎麼樣?”

雖然有些意見她提出來你就知道肯定不行,不過都是些很簡單的地方所以也會改一下讓她看一下效果,讓她死心。

不過你也沒有耐心把她的意見一個個聽過去,通常改了一遍讓她看到她說的視覺效果不佳之後就緊接着提出自己的想法,然後做上去。

“我想在這個角落上做一個撕裂效果。”蒲雪伸出手指比劃一下,“就是那種……”她接過鼠標百度了一下指着一個立體的紙張撕裂圖給你看——就是帶陰影還碎邊不規則往上卷翹的那種,“像這樣的。”

哦,次奧。你上的ps只是個輔修。

但是身為一個自尊心強的boy,你絕對說不出“不行,這個我辦不到。”這種話,那還不如一開始就拒絕幫忙,還能維持一下高冷形象。

你沉吟片刻:“這個需要點時間,我試試。”

蒲雪大概也是知道自己提的要求多了點,便說道:“你就隨便做做,我去廚房切點水果。”

套索工具、濾鏡、通道、投影……過程比較繁瑣,你就當是業餘時間自我提升了。

你專註地注視着ps軟件中打開的圖層,左手搭在鍵盤上,右手動着鼠標,長長的睫毛和緩地垂落下來,在挺直的鼻樑一側落下淡不可見的一點灰,緊抿的唇透着專註。

她彷彿回到了往日的時光,作為組長卻被組員拖累的她,為了趕出兩天後的小組設計作品,只好拜託你幫她。然後完全沒有用過視頻編輯的你,一手抱着從圖書館借來的書,一手拉着她去酒店開了個房間,兩個人白天合作,晚上輪流做,把東西按照要求做了出來。

晚上輪流的時候,就是一個人做,另一個人休息,然後做的人累了叫醒睡的人起來換班。不過輪到她休息的時候,她總是會睡過頭,然後醒來就會看見你坐在電腦前……

她眨了眨眼睛,覺得眼眶有點潮濕。

她想起她媽媽指着照片對她說的話:“你從哪找來這麼漂亮的男孩子。”

她心裏明白,她和你是沒有什麼可能了的。

……但是當一個人不成熟的時候就會這樣,喜歡的那一刻,他怎麼都是完美無瑕蓋世無雙;不喜歡的那一刻,就會覺得他怎麼能那樣,大失所望。

年輕的時候喜歡一個人,誠心誠意,但卻免不了有着將幻想加諸在對方的幼稚。

不懂得磨合,太容易受挫,談不上多堅定……稀里糊塗地就開始了,懵懵懂懂地就結束了。

也說不上多麼後悔,畢竟比以前長大一點了。

蒲雪插了一塊哈密瓜塊,遞給你:“沈哥辛苦了,吃塊瓜。”

以前有什麼好吃的,中校一般都是裝杯子/碟子裏放你身邊夠得到的桌面上,自從捅破那張紙后,在你玩遊戲或者看書的時候,中校要是做了什麼點心也常常會直接喂到你的嘴邊。所以注意力集中在電腦上的你,張嘴就接着吃了。接了幾嘴,為了方便對方投食,你還主動轉臉過去……你看着蒲雪愣了一下,後知後覺地轉臉找中校,卻見中校正站在你身後看着你,見你轉頭,轉身便進了卧室。

你立刻起身跟了過去,就見中校背對着你躺在床上。你看了看時間,才八點多一點。

“生氣了?”你坐到床邊,見他一對微濕的耳朵耷向腦後,撐着半身去探頭看他。

“沒,就是今天想早點睡。”中校閉着眼睛冷靜地回道。

“耳朵還濕着呢,”你湊過去,趁機蹭了一下他又濕又軟的耳毛毛,“我幫你吹吹乾吧?”然後你就呼嚕嘴巴在他耳朵邊吹起了人·力·風,將半倒塌着的耳朵毛吹得翻飛豎起,吹得中校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實在受不了地轉過身,一雙眼睛黑泠泠地注視着你。

“我吃了蒲雪喂的東西,你生氣了?”

“這種小事,沒什麼好生氣的。”中校顯出不在意的樣子。

“我以為是你來着。”你伸手去摸中校的耳朵,他腦袋一偏,避開了,依然還是那副清冷矜持、不屑爭搶的樣子:“你去摸別的狗吧。”

你沒反應過來他意有所指,便回嘴道:

“摸喜歡的人和摸狗能一樣嗎?”

中校斜着眼睨你,眼角帶了點媚。你受不了他這樣看你,思想立刻就變得有點污穢:“我剛剛看到了蒲雪的乳.溝……”

“……”中校立刻西門吹雪臉。

“她的胸沒你大(咬耳朵)。”

“……”中校水汪汪地瞪了你一眼,然後甩了甩腦袋,把耳朵從你的輕咬中解脫出來。

你又去啃他的耳朵毛……毛茸茸的感覺萌得你想哭。中校被你弄得直縮耳朵,忍不住出聲制止:“別……”

你又用舌頭舔了一下耳朵毛,簡直要溺死在這種濕軟的感覺里。中校轉過頭看你,然後突然伸出手臂勾住了你的後頸。

你被帶得低頭,唇壓在了那迎上來的薄唇上。中校的舌尖在你的唇縫裏勾了一下,你被他撩得一顫,立刻追着深吻下去。

中校被你糾纏得舌頭都不知道往哪放了,你好歹談過戀愛,雖然因為不好意思,也沒接過幾次,但總歸比中校技術要好一點。

以前幾次中校都是老老實實閉着眼睛挨吻,直到嘴唇發紅,口角濕潤,喘不過氣才被你放開。但是這次他似乎想要振作一下雄風,每次你的舌頭從他口中的一處滑向另一處時,他便朝那邊偏一點臉,舌尖追着過來挑逗你。

你感覺到貼着你的胸腔在劇烈起伏着,怕他憋氣憋壞了,準備退出他的雙唇,他卻用唇吮夾你,舌頭還不老實地舔你。

你抬眼就見他眼睛睜開一線,迷離的水光閃閃地眯視你。

你倉促地吸了口氣就再次舌-戰-逡-蠕,兩個人的氣息越吻越亂,中校猛地翻身壓住你,將你壓在枕頭上,俯身吻你。你攬住他的窄腰,被這個動作挑起了雄性的征服欲,就在你越來越激動,忍不住想來一些不可描述的時候,中校突然抽身,你的舌冷不丁從他的唇中滑開,在唇角牽出銀絲。中校臉扭頭緩了兩口氣后,往邊上一躺,頭往枕頭上一靠,道:

“我先睡了。”

你:“……”

#褲子都脫了(並沒有),你跟我說這個?!#

被半拖上床的你,保持着腳掛到地的姿勢獃滯地躺了半晌,對撩完就睡的中校,感到了一絲心塞。

……雖然如此,擔心太晚睡會把中校吵醒的你,很快地解決掉蒲雪的問題就洗漱上床了。很自然地在鑽進被窩后將手搭在中校的腰上,你閉上眼睛睡去。

中校靜靜地躺着,看着垂落的、紋絲不動的窗帘。

沉靜下來的雙眸里凝視着前方。

在深沉的夜色中,依然保持着清醒的雙眸,給人一種暗藏心事的感覺。

你沉穩的呼吸聲從背後傳來,中校伸手摸到你垂落在他小腹的手,輕輕地握着。

「你是不是抱了其他的人?」

「為什麼從你的手上、從你的懷抱里、從你的脖頸上、從你臉頰邊的肌膚里……都散發出別人的氣味?」

這樣的問題中校有很多次差點脫口而出,但是他剋制住了,沒有詢問。並非由於膽怯,也並非是逃避。

他畢竟是一個男人,一個在這段戀情里年齡更大的男人。

儘管他並沒有多少戀愛的經驗,對於年輕人的脾性卻多少有些了解。

他也很清楚,自己之所以那麼介意,根本的原因在於不信任、沒有安全感。

雖然你並不是那種輕浮的男孩,但是對於他而言,畢竟是太年輕了。

相信你不是一心二意的人,卻又害怕你輕易地被浮華給帶走了;如果現在就和你談一輩子,你一定會覺得太漫長。

打打鬧鬧、摟摟抱抱,對於男孩子來說,最稀鬆平常不過。他並不是不能理解的,卻無法釋懷。總是忍不住想:你可曾考慮過他的感受?可是又覺得自己太過斤斤計較,總不能讓一個男孩跟所有男性保持距離,對和男性的觸碰退避三舍……這樣只會讓別人覺得古怪吧。

其實,他也不是沒想過。

以後,要是這條路變得難走了,你會不會怨他?

等你年紀增長,你會不會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

……

中校一動不動地躺了幾個小時,感覺身子有些僵了,想要轉一下身,又怕驚擾你,便一點一點地慢慢地挪轉着身子。他以為不會驚醒你,你的生物鐘奇准,想好了明天八點起床,七點就絕對喊不醒。但是一頓一頓地才不過轉了三下,你擱在他腰上的手臂便動了動。

你睡意迷濛地抬起頭:

“怎麼了?睡不着?”

——大約是感覺到中校的轉身不太自然,所以才下意識醒來的吧。

你還沒清醒,耷拉着眼皮去抓床頭櫃邊的手機,一看時間,凌晨兩點。

“沒有,稍微醒了一會兒。”中校輕聲道,摸了摸你睡得毛絨絨的腦袋,“睡吧。”

你打了半個哈欠,點了盞床頭燈,眯着睏倦的眼睛看着中校一臉清醒的樣子:

“……失眠了?”

【少量情節請看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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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一名鏟屎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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