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分不清是鼻血還是淚水

072:分不清是鼻血還是淚水

瀋水北醒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是哪一日的暮色四合的時候了。

沈妍媚正坐在她的床邊發獃,第一時間注意到了瀋水北睜眼,急忙起身湊了上前。

“baby,你醒啦?”

沈妍媚上前來替瀋水北挪了一下被子。

瀋水北身子微微動了一下,麻藥之後身上席捲而來的痛讓她根本動不了一下。

“我這是在哪?”

瀋水北看着沈妍媚,目光混沌,她只覺得自己身上像是被車碾過了一樣的痛,但是她的腦袋一片混沌,她記不起自己是怎麼受傷了,也記不起自己這是在哪。

她拉着沈妍媚的手,卻看到沈妍媚一下子哭了出來。

“baby,你,你在醫院呀,你……”

沈妍媚語氣哽咽,想到了於主任跟自己說過的話,接下來的話語堵在了喉嚨裏面,不知道是該說還是不該說。

“我怎麼會在醫院呢?”

瀋水北要強,要掀開被子往下走,只是下半身一挪動,就有一股鑽心的疼痛快速的傳遍了她的四肢百骸。

而且她感覺到了有溫熱的液體從自己的下面流了出來。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沈妍媚。

“baby,你現在先不要動,你先躺着聽我跟你說。“

瀋水北才做了清宮手術,子宮現在很脆弱,是經不起大起大落的動作的,她害怕她大出血,急忙將她按在了床上。

“我是來大姨媽了吧。你有衛生巾嗎,快給我我換換。”

瀋水北以為自己身下湧出來的那股熱流是大姨媽來了。

沈妍媚愣了一下,眼神恍惚了一下之後點頭讓她先躺着,她去給她拿姨媽巾。

“我不能躺着呀,這醫院的病床是白的,我要是弄到了床上,多糗呀!”

瀋水北還是要起身。

她是真記不得自己是怎麼會出現在醫院了,她就記得自己來找人,來找誰她也忘記了。

她只覺得大腦裏面有一片東西是空白的。

想不起。稍微的觸碰一下就覺得頭疼得不行。

“baby,你現在不適合移動,你就躺在床上,等我回來知道吧?”

沈妍媚是真的控制不住了,她說完這句話就轉身跑了出去。

跑到病房門口拉上病房的門的那一刻,她的眼淚就止不住的一下子涌了出來。

揪着自己的衣服,她緩緩的蹲下,痛哭。

她不知道這種情況是好還是壞,因為baby失去了那一段的記憶,不記得了。

這個時候,有人走到了她身邊。

“她醒了?”

是鐘鼎,瀋水北昏迷的這一天一夜他都在醫院守着,沒有刻意的關心,這時候見到沈妍媚突然衝出來痛哭,他意識到是瀋水北醒了。

他說完要推門進去,卻被沈妍媚一把抓住了衣角。

“不要進去。”

沈妍媚垂着頭,哽咽的說道,“她什麼都不記得了。”

“什麼?”

鐘鼎不相信的瞪大了眼睛。回頭看着沈妍媚,“你說什麼?”

“你不是一直追問我於主任跟我說了什麼嗎?實話告訴你吧,於主任跟我說的是,在手術的期間,baby大出血引起了休克,於主任他們給她做全面檢查的時候發現她因為受到了外部大力的撞擊跟情緒上的刺激,顱內有淤血,淤血壓迫的神經很敏感,不適合手術。只能用藥讓淤血散開,而顱內出現淤血可能引發的就是片段性的失憶,大腦會選擇自動減壓,忘記那些讓她覺得是受到了刺激的事情。”

沈妍媚哽咽的說出了這番話,拉着鐘鼎的手最後無力的垂了下去,“剛剛她醒了,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在醫院的,還覺得術后出血是來大姨媽了。”

沈妍媚說不下去了。

其實換個角度想,這種失憶對瀋水北來說也未嘗不是一種好事。

畢竟失去了孩子的那種巨大的打擊,她已經沒有那個能力再承受一遍了。

鐘鼎聽完沉默在了原地。

“於主任有說淤血退散的周期最長是多長嗎?”

他想了想,再問沈妍媚。

沈妍媚搖頭。

“可能就三五天,可能淤血不會減少,會越來越多壓迫到腦神經,等它變大就可以手術除淤了。”

可能三五天。

可能永遠。

永遠的概念就是,瀋水北可能隨時隨地的失憶。

今天還記得的東西,明天她就記不得了。

鐘鼎沉默。

沈妍媚也沉默。

而就在兩人的沉默之中,一行人從走廊的那邊快步的走了過來。

腳步聲急促凌亂。

鐘鼎回頭,就看見向楠氣沖沖的沖了過來一把把沈妍媚推到了牆上,情緒失控的重重一推。

“你他媽的,我家北兒呢!”

跟着向楠一起來的是一個渾身戾氣極重的陰沉的男人,一身黑色,帶着一個黑色的口罩。

鐘鼎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剛好,他的目光也放在了鐘鼎身上。

“那兩個打北兒的狗男女呢,操你媽的,,叫他們出來呀,老子要弄死他,艹。”

向楠把沈妍媚推到了地上之後又扯着她的衣服把她從地上揪了起來。

氣憤到了極點的她眼眶都是紅彤彤的。

她是在網上看到了瀋水北被打的視頻的。

視頻的標題是,瀋水北醫院會女同,被其父母發現暴打。

現在微博上那個視頻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她花了一晚上的時間動用了所有的關係才把那視頻壓了下來,第一時間趕到了醫院,一眼就認出了沈妍媚。

他媽的,沈妍媚就是視頻裏面的那個女同。

打瀋水北的那對賤男女她怎麼會不認識,不就是瀋水北的大伯大伯母么。

向楠揚起手要扇沈妍媚的巴掌。沈妍媚卻一個普通的雙膝跪在了向楠面前。

“你打我吧,都是我的錯,是我胡鬧,是我害了baby,害她被我爸媽打,害她流產了,你打我呀,你打死我呀!”

沈妍媚仰頭跟向楠怒吼,她是認識向楠的。瀋水北的閨蜜。

瀋水北跟她的關係好到讓自己嫉妒。

現在她是真的希望向楠暴打自己一頓,因為那樣之後自己可能就沒有這麼愧疚了,也沒有這麼難受了。

她真的是對不起瀋水北,如果不是她胡鬧割腕,如果不是她情緒激動的對着瀋水北表達愛意被自己的爸爸聽見了,瀋水北也不會替她背了這個鍋。

如果可以,她寧願被打死,也不希望瀋水北因為自己受一點點的傷。

“你說什麼,你說誰流產了?”

向楠舉起來的巴掌一顫。蹲下揪住沈妍媚的衣襟,“你他媽的說誰流產了?小北嗎?”

沈妍媚的眼淚洶湧出來,沒有回答,她點頭默認了。

“你他媽的去死吧。”

向楠一把把沈妍媚推開,站了起來之後整個人都在顫抖。

回頭,望向站在一邊袁賀。

袁賀伸手攬住了她的肩膀,沒有說話,但是一雙眼眸裏面也是沉沉之色。

“她得多傷心呀。”

向楠嘴唇顫抖的呢喃了這麼一句,“怎麼就。孩子就沒了呢。”

視頻只有瀋水北被打的那一段,後面病房的門被關上了就沒了。

向楠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如果她早知道瀋水北的孩子沒了,她一定找人弄死瀋河跟那個張芝了。

“先進去看看她。”

袁賀摸了摸向楠的肩膀,示意一邊的病房就是瀋水北的病房,然後對着一邊的鐘鼎挑了挑眉,“她醒了嗎?”

“醒了。”

鐘鼎跟袁賀差不多高,但是跟渾身肌肉的袁賀比起來,他顯得單薄了許多。

“但是她不記得流產這件事了,如果可以,先不要跟她提起。”

“她才做了清宮手術沒多久,不能再受刺激了。”

鐘鼎低聲提醒向楠。

向楠往病房那邊走去的腳步頓了一下。

回眸看鐘鼎。

猩紅的目光裏面稍微的帶了一點點的打量。

“你是誰?”

“鐘鼎。”

“白薇薇她哥哥?”

“……”

“離北兒遠點。”

向楠看了鐘鼎一眼,然後推門進去了。

袁賀站在外面,雙手插在褲兜裏面,沒有進去。

鐘鼎苦笑:“你不進去?”

“你為什麼不進去?”

袁賀看著鐘鼎,同樣的身高,目光平視,“我覺得你應該比我更想看看她是不是還好。”

“呵呵。她會好嗎?”

鐘鼎冷冷的笑了一下,看了一眼袁賀,推門進去了。

袁賀站在外面看了一會兒,拿出手機,點開微信,編輯了一個什麼東西點擊了發送。

看着那邊數年沒有在線過的ID那一欄出現了一個“對方正在輸入……”這一行字的時候,唇角冷冷的勾了勾。

收了手機,心情似乎並沒有變好。

他發出去的那條消息是4號流產了。

接收消息的人的名字叫南爺。

這一夜,瀋水北的病房的燈是一直亮着的。

向楠跟鐘鼎一直守在病房裏。向楠以家屬的身份,鐘鼎,以值班醫生的身份。

中途,沈穆青來了一次,沒有等鐘鼎出手,向楠這個炮仗脾氣就已經把他大罵了一通之後趕了出去。

瀋水北雖然不記得那些事情了,但是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情緒一直不高,一直處於睡了醒醒了睡的狀態。

跟向楠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顧山南聯繫了她沒有。

顧山南。

向楠有點想殺了那個混蛋。

袁賀在發出去微信不久之後就收到了回復消息。

“在哪。”

“合眾醫院醫生宿舍頂樓VIP房間。要來么?”袁賀這句問話,純屬試探。

“為什麼要來。”

顧山南的回答,冰冷得沒有一點點溫度。

只是,袁賀才不信。

那一夜,醫院醫生宿舍圍牆外的一盞路燈亮了一晚上,路燈下站着一個男人,靠在牆邊仰望了一晚上。

抽了近十包煙,抽出了鼻血之後才覺得臉上熱乎乎的,伸手一抹,卻不知道到底是鼻血還是眼淚,竟然淌了一晚上。

凌晨五點,袁賀守着向楠還沒睡,又收到了一條微信。

“她還好吧。”

“能好嗎?”

袁賀回了一句,然後走到了床邊,撩開窗帘,就看到了遠處牆角下蹲着的男人,那麼高大的身影蹲着成了小小的一團黑點,黎明的天。灰濛濛的,怎麼看那個背影都是絕望到了極點。他皺了一下眉頭,又再手機上啪啪啪的打出了幾句話,“確定不上來看看?是不是沒有瀋水北這一茬,你就一直不會聯繫我?”

“幫我照顧好她。”

那邊回了一句,又來了一句,“這邊的事兒,是我的事兒,我自己能解決。不需要你插手。”拒絕袁賀加入的意思十分明確。

也說明了就算是沒有瀋水北這茬兒,他就算見到了袁賀,也不可能答應他的任何事情。

畢竟他要求什麼,顧山南再清楚不過了。

“你他媽的,瀋水北也是你的事兒,憑啥讓我照顧她。”

袁賀回了一句。

但是這一句沒有發出去,因為系統提示他已經不是對方的好友了。

他生氣的罵了一句,然後看了一下對面牆角下換緩緩站起來的身影,摔下窗帘快步的跑了出去。

向楠追在後面問他去哪。

而這個時候。床上的瀋水北一個驚醒,從床上坐起。

“顧山南,我夢見顧山南了。”

瀋水北一把抓過走上來的向楠的手,一雙手冰涼得像是從冰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她失魂落魄的喘着粗氣。

“我夢見他受傷了,回不來了,怎麼辦,怎麼辦呀,向楠,我不要我不要失去他。”

那個夢。流血的感覺那麼真實,她感覺到顧山南正在從她的生命里消失,那種感覺太真實了,她在夢裏摸了顧山南的臉一把,摸到的是一手的血。

“傻瓜,你做夢了,做噩夢了。”

向楠心疼瀋水北,她一晚上都睡不好,總是會尖叫會驚醒。

現在她又說起顧山南,更讓向楠心疼了。

“我是不是很失敗呀。”

瀋水北把腦袋埋在向楠的懷裏,自嘲的笑了笑,“跟他睡了這麼久,現在他說消失就消失,什麼都沒給我留,他說不要我就不要我了,向楠,我怎麼這麼失敗。”

“傻瓜,誰敢不要你,我第一個乾死他。”

“顧山南就不要我了呀,你能幹死他嗎?”

“我乾死他,你讓嗎?”

向楠反問瀋水北。

瀋水北被這話給問笑了,沒說啥,又重新的躺下了。

她的手揪着被子,閉着眼睛卻睡不着。

她總感覺哪裏不對勁,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進了醫院的,也不記得自己為什麼會大出血,沈妍媚跟向楠的解釋就是她摔傷了,加上來大姨媽,所以才會大出血。

但是瀋水北感覺不是的。

她的大姨媽,好像已經兩個月沒來了。

為什麼這個時候來大姨媽了呢!

因為身體太過虛弱了,就算是帶着疑問,她也很快的再睡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向楠趴在床邊還在睡,病房裏沒別人,瀋水北躺的有點悶了,想去洗手間刷個牙,於是就悄悄起身下床要去洗手間。

就當她走到洗手間門口的時候,病房的門被推開了。

進來一個小護士,手裏端着的是洗浴盆,看到瀋水北下床了,很驚訝。

“沈小姐你去哪呀?”

“哦,我去刷個牙洗個臉,你,是要給我換藥嗎?”

瀋水北疑惑。

“沈小姐,你剛剛流產清宮。身子很脆弱,是不能碰冷水的,這不我弄了熱水過來給你擦身子,你快過來吧!”

護士聽到瀋水北要去洗手間刷牙洗臉趕緊阻止。

但是瀋水北聽到護士這番話之後,愣在了原地。

這個時候,向楠被驚動了,醒了就發現瀋水北站在了洗手間門口。

“北兒,你怎麼醒了。”

向楠揉着眼睛對着瀋水北走了過去,扶着瀋水北的手的時候發現她的身子在輕微的顫抖。急忙問她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我,我是流產了嗎?”

瀋水北兩隻手捏住向楠的手,彷彿這樣才有力氣支撐着不倒下一樣。

“誰跟你說的?是你嗎?”

向楠急了,看着那個護士。

護士一臉懵逼:“剛才沈小姐要去洗手間洗臉,用冷水洗臉嗎?她現在是小月子……”

“你給我出去!”

如果不是現在她扶着瀋水北的,向楠真的是要上去一腳踢在了那護士身上了。

護士還是不懂,但是既然向楠都這麼說了,她也只能放下手裏的東西出去。

走之前還叮囑向楠要提醒瀋水北用熱水不要用冷水。

護士走後,瀋水北徹底的癱坐在了地上。

“你快起來呀,地上涼。”

向楠着急,把瀋水北往床上拉。

“你別聽她胡說八道,你什麼情況我還不知道嗎,不是她說的那樣,你先起來……”

“是顧山南的孩子呢。”

瀋水北坐在地上,呢喃了一句。

“你不要騙我了,我知道,我已經接近兩個月沒來大姨媽了,向楠。我是學醫的,我的情況,你騙不了我的。”

瀋水北說完,從地上撐着身子站了起來。

腳步顫顫的走到了床邊。

雙手撐在床邊緩了好一陣才又開口說道:“反正顧山南也不要我了,孩子沒了就沒了吧。”瀋水北說完,又躺回了床上,裹着被子側着身體躺着。

被子下面,她的手忍不住的摸到了小腹上面。

那裏冰冷一片。

原來她感覺到的顧山南的痕迹正在從自己的生命里消失沒有感覺錯。

現在孩子沒了,他不見了,他留給自己唯一的東西都沒有了。

消失了,所有的有關顧山南的東西都消失了。

瀋水北的眼淚淌了出來,輕聲抽泣。

向楠站在床邊不知所措。

“北兒,你不要這樣,我……哎,我他媽的去弄死那兩個賤人。”

向楠真是怒了,轉身要往外面走。

瀋水北躺在床上,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

聽見了開門的聲音,又聽見外面有腳步聲進來。

“袁賀,你去哪了?”

瀋水北聽見了向楠的聲音。

“瀋水北醒了嗎?”

袁賀沉沉的問了一句。

“我問你去哪了呢!”

袁賀沒有回答向楠的問題,走到了瀋水北的床邊,“起來,跟我去個地方。”

“你要帶她去哪?‘

向楠趕上來問了袁賀一眼。

”帶着她,我們走。“

袁賀說完就要去拿一邊放着的向楠的包。

”我問你要我帶她去哪呀!“

向楠逮住袁賀,”她現在情緒不好,能去哪呀!“

”去見顧山南。“

袁賀站在床邊,沉沉的說了一句,向楠愣住。

瀋水北在床上聽到了這句話,身體都僵硬了。

緩緩的抬眸,轉眼看了一下袁賀。

這是她第二次見到袁賀了,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是在樓梯轉角。

“草,那個混蛋有啥好見的,不去!”

向楠還好氣,瞪了袁賀一正要罵他哪壺不開提哪壺了,而這個時候瀋水北撐着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我要去見他。”

瀋水北這五個字說得堅決,然後掀開被子要下床,“我知道你認識顧山南,我要去見顧山南。”

“北兒,你瘋了嗎?你現在要住院,為了一個男人折騰自己的身子,值得嗎?”

向楠急了,張口要攔瀋水北。

只是瀋水北淡淡的看了向楠一眼,眼睛裏平淡無波。

她不怕她眼裏有驚濤駭浪痛徹心扉,她只怕瀋水北沒有情緒了。

就像現在這樣。

向楠看的顫了一下。

袁賀看了向楠一眼:“我不會害她的。”

他抬手看了一眼手錶:“還有半個小時,快點吧,我下去開車。”

“北兒,你真要去呀?”

“去。”

瀋水北披上了一邊的大衣,沒洗頭沒刷牙,戴上了帽子就要跟着袁賀出門。

“你等等,裹嚴實一點。”

向楠趕緊拿出毯子追了出去。

他們三人不知道的是,三人的身影消失在電梯裏面的時候,沈穆青帶着一群記者浩浩蕩蕩的闖進了瀋水北的病房。

記者急不可耐的要採訪因為女同事件被暴打的身瀋水北拿到一手消息。

但是一群人走進病房的時候卻發現,裏面一個人都沒有。

“穆總,人呢?”

記者中間領頭的那個問了一句,“穆總答應我們的大新聞不會是假的吧?”

“那還要我們給瀋水北洗白?沒大新聞怎麼洗白?”

“就是就是,人都不見了,不會是轉移了地方吧?”

一下子,記者群里爆發出了各種各樣的議論聲。

沈穆青站在床邊看着空蕩蕩的大床,眉頭緊皺。

瀋水北竟然不見了。

她能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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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南水北,愛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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