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手術

第221章 手術

武裝軍統一佩戴白色面具,黑色衣服,軍綠色褲子,手裏端着長槍,洞口齊刷刷的對過來。

陸然知道,她從江北市逃走很簡單,但是走出國境線,怕是很難。

她身上的毒已經解了,蕭煒明用什麼來跟周靖安做交換?

這個蔣夢晚嗎?

隔着車窗陸然往人群里望去,不知道蕭煒明有沒有混在裏面?

她正在努力搜索時,耳邊響起清脆的一聲‘啪’,陸然嚇了一跳,而被打了一巴掌的蔣夢晚也懵了一會兒才發出一聲慘叫,伸手想要捂住自己的臉,可坐在她旁邊的男人扣住了她的雙手,粗魯的別到身後,並掐着她後頸,逼迫她仰起臉,陸然身邊的男人一下接一下的揚手扇去——

雖然看不到蔣夢晚的表情,但她刺耳的叫聲讓陸然心驚肉跳。

終於忍不住開口,“住手!你們都住手!”

兩個男人絲毫不理會,繼續着機械的傷人動作。

陸然正想站起來阻止,聽到外面傳來螺旋槳的聲音,陸然抬頭,看到一輛軍用直升機在上空盤旋,懸梯扔下來,一個穿着迷彩服的男人出現在陸然視野之中,挺拔的身軀,凌厲的氣勢,精神抖擻的短寸下面是男人凝肅的五官,性感的唇此刻抿成了一條直線,落地時,犀利的眼神掃過來,目光逡巡而過,不動聲色的將所看到的一切收攏在眼中。

那是她的男人!

陸然激動萬分,手指下意識挪向車窗按鈕,按了幾次卻沒有任何反應,陸然看向前面,司機面無表情的看着外面,坐在副駕駛位上的醫生一副清心寡欲的樣子說道,“別費勁了,鎖死了,等會兒會讓你們見個面再走,不要着急。”

樓戰似乎一點都不擔心,陸然蹙眉,“你確定今日我們走得成?”

“當然。”樓戰揚了一下嘴角,自信的笑容讓陸然心裏悶悶的。

陸然目不轉睛的望着周靖安,他除了最開始瞥過來一眼,再也沒有看向這邊,他知道她在這裏嗎?

見了面,他會是什麼表情?應該是很憤怒,她沒有聽從他的安排,還設法逃走,是男人都無法容忍自己的妻子這麼做……

“唔……”臉上猛然傳來劇烈的疼痛,陸然痛得彎下腰,樓戰湊過來看了眼,“正常。”

“你給我吃的不是解藥?”

“一半的解藥。”

陸然愕然,“你……”

“另外一半在教父那裏。”

“蕭煒明在哪兒?”

“緬甸境內。”

痛得鑽心,陸然咬着牙拚命忍着,冷汗已經把衣服完全浸濕,身體顫抖,冰冷,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周靖安如果攔着不讓走,她肯定會痛死。

蕭煒明,好狠的心!過往的父女情,難道真的薄如紙?

蔣夢晚已經被扇暈了,歪歪扭扭的倒在椅背上,黑色面罩遮住了她的臉,雪白睡衣領口都是血,從嘴裏流出來的血還在一滴滴的往下落。

陸然緩過一陣疼痛,抹掉額頭上的汗水,看着蔣夢晚問,“她死了嗎?”

陸然身邊的男人從小冰箱裏取出一瓶水,擰開蓋子,潑到了她頭上,蔣夢晚抖了下,腦袋動了下。

沒死。

蔣夢晚嘴裏嘟囔着什麼,誰也聽不懂,一張嘴,血就流得更凶了。

兩個男人揪住她的頭髮,把她推下車。

車門沒關,醫生守在車門口,陸然的身形半露。

林子裏的冷風吹到陸然臉上,又是一陣撕裂的疼痛。

陸然不敢碰,又忍不住想要碰,手指剛觸到臉,就有熱熱的黏糊糊的東西黏在手上,陸然低頭一看,血,還有肉……

她的臉……

陸然看向視後鏡,鏡子裏的女人面容蒼白,左邊臉上掉了一塊肉,露出裏面血淋淋的一片。

而且,她臉上完好的肌膚,也像是一層隨時會脫落下來的皮。

陸然驚恐的睜大了眼睛,無法抑制的尖叫聲從嗓子裏喊了出來,“啊!”

這聲尖叫,刺入周靖安的耳膜!

他正在朝這邊走來,面容沒有任何異常,但是拳頭已經不自覺的捏緊,額角的青筋猛跳。

他了解陸然,如果不是無法忍受,不會發出這樣失控的嘶吼。

她怎麼了?

但強大的自制力約束了他的行為,他沒有特意去看車上,只是走到荷槍實彈的隊伍前面,給他們使了個眼色,隊伍退後。

蔣夢晚被拖着走了會兒,她體力不支的坐在了草地上,模樣極其的凄慘。

周靖安的深沉的目光在她胸口的一片血漬上掠過。

看向悠哉倚在車門上的樓戰,刻意不去看車裏露出一片衣角的纖細身影。

“給你兩個選擇。”樓戰看了眼蔣夢晚,指了指車內,“兩個人,你可以帶走一個。”

陸然緊咬牙關,這是什麼破選擇題!

這個簡單的問題,是一把雙刃劍。

周靖安選了她,她為那另外一半的解藥,還是會最終落入蕭煒明手裏,周靖安相當於一個都沒選。

可是,他若是選了蔣夢晚……

“我選她。”

周靖安毫不猶豫的給了答案,陸然看着他,他手指的方向,就是蔣夢晚。

陸然的心尖,像被滴了一滴檸檬汁,酸得她眼眶都發澀了。

她兀自擠出一抹笑,他選的好。

她高估了自己,她覺得是雙刃劍,對於他來說,就是一道簡單的,答案已知的選擇題。

他把蔣夢晚從地上抱起來,轉身就走,兩個押解她的男人正要踏入緬甸邊境,額頭被不知隱藏在何處的狙擊手射出的子彈擊中,轟地倒在地上,一動不動,樓戰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裂隙,“周靖安,你……”

對面的武裝軍往邊境線上慢慢壓過來,雙方的力量都在伺機而動。

周靖安把蔣夢晚交給身後的人,上前一步,拿着手槍直直的指着樓戰,似笑非笑道,“兩個小嘍啰罷了,死了便死了,什麼大不了?”

樓戰抬手,摟住陸然的脖子,讓她半截身體露出車外。

陸然捂着臉,卻被他強硬的掰開。

臉上腐爛的地方,因為她的掙扎,崩開的傷口越來越多,血肉模糊的半邊臉讓周靖安的眼底逐漸發紅。

樓戰陰陽怪氣道,“說好的讓你一個人來,你帶了這麼多,那麼不好意思……”

周靖安這時才意識到,陸然身上所中之毒,原來竟是把人的臉給毀了。

他心痛如割,卻又不能亂了方寸。

“不過你放心,已經給她吃了一半的解藥,另外一半,在緬甸某個神秘的地方藏着……”樓戰勾了勾唇,“我知道你的部下鄒凱一直在緬甸境內和那些警方在一起,但是,我敢保證,即使警方幫忙,也絕對找不到葯的下落,所以,乖乖的,放我們的車子過去,再晚,她的臉,就徹底無法恢復了,傷口長好,也會丟下很深的疤痕。”

周靖安緩緩的放下胳膊,把槍收起來,揮了揮手,“放他們走。”

意料之中,樓戰把陸然拉回車內,車子前行,順利的壓過邊境線,進入緬甸境內,被緬甸的武裝軍簇擁着,逐漸遠離周靖安的視線。

“上校,緬甸警方中有蕭煒明的人,鄒哥被限制攜帶武器進入前面的森林,如果車子開出去,鄒哥可以派人跟蹤。”通訊兵上前來,跟周靖安彙報緬甸那邊接受到的情況,周靖安冷目望着再也看不到的車尾,“全力追蹤!”

“是!”

“有沒有收到我進入緬甸的命令?”

“將軍還沒下達這個命令。”

“聯繫將軍,明日他們便能進入金三角,我要在這之前阻止他們。”

周靖安走回後面的醫療車旁,蔣夢晚大喊大叫着,不肯讓人靠近。

她整張臉都腫了,其他地方,也有被強的痕迹,倒是沒有什麼明顯的外傷。

周靖安出現,她就撲過來,“哥哥,哥哥,我好疼……”

“沒事了沒事了……”周靖安抱着她,拍着她的後背安慰她,腦子裏卻閃現着陸然血肉模糊的臉……

根據他歷次受傷的經驗來看,陸然那種程度的皮膚損傷,就算整容,也很難恢復原來的容貌了。

她其實很愛美,又有哪個女人不愛美呢?

來之前,對她的做法還是耿耿於懷,怒意遏制不住,恨不得掐着她脖子質問她,可是,見到了,卻又深深的憐惜她,這些日子,她到底都隱忍了多大的痛苦?卻因為怕他分心,不忍心告訴他。

這個女人,讓她又愛又恨。

周靖安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蔣夢晚的傷勢看着嚇人,其實並沒有傷及根本。

“手沒斷?”醫院裏,聽完醫生的體檢報告,周靖安懵了,“怎麼會沒斷?”

他那天親眼看到了那截斷指,還是溫熱的!

“上面有刀痕,但是無礙,具體是怎麼傷的,她拒絕回答,我們想檢查別的,她不配合……”醫生指的,是她有沒有遭人強暴的事情。

“她臉上的傷……”

“被人扇的,養幾天就沒事了。”

周靖安的手機,驀地響起,他接聽,“上校,接到命令了,您可以即刻出發。”

“知道了。”周靖安回頭對醫生道,“照顧好她。”

正要離開,病房的方向傳來錯亂的腳步聲,蔣夢晚撲到他懷裏哭喊,“哥哥,我要回家,我不要在這裏,我好害怕,那些醫生,他們想要強姦我……”

護士追過來,嘴角抽了抽,“沒有,真的沒有,我就是想幫你檢查一下……”

“讓他們給你檢查一下,沒事的。”

“我不要,我好害怕,我要出院,我現在就要回家!”

“夢晚!”

周靖安有些煩躁,但是一想到她被人拘禁的這段時間裏,遭受了他想像不到的傷害,他心頭湧上一陣心疼和無力,抱着蔣夢晚,看了眼醫生,醫生點了下頭,“可以出院的,熟悉的環境裏能夠很好安撫病人的情緒,不過需要嚴密的觀察,她會不會出現感染……”

周靖安點頭,看她赤着腳,彎腰把她攔腰抱起,走進電梯。

回到車上,蔣夢晚依然不願離開周靖安身邊,“哥哥,別走,我害怕……”

周靖安無奈,“別怕,我送你上飛機,你媽媽會在江北等着你,哪裏不舒服就告訴她,好嗎?”

“不!我讓你送我回家!”

“夢晚乖,我還有事。”

“我不要,我真的好害怕,他們都很兇,會傷害我……”

周靖安把她摁在胸口,“噓噓噓,安靜安靜。”

蜷縮在他懷裏,蔣夢晚抽泣着,嘴角卻微微上揚,手指緊緊的抓着他的衣服,發著抖。

周靖安拿出手機,“耿余淮,夢晚會在明日夜裏兩三點鐘抵達江北,你到時過去周宅一趟……嗯,是的……”

“哥哥,我沒病!”蔣夢晚探出頭,一臉驚恐的搖搖頭。

“你被嚇到了,跟耿余淮聊一下,乖,聽話。”

“我只要你,哥哥,我誰也不要……”

周靖安嘆口氣,“我回來就去看你。”

“我不要去周宅,我要住在桃源居,我要跟你住在一起,哥哥,求你了,別拋棄我……”

周靖安按了按太陽穴,“好,但是你要乖乖的聽話,知道嗎?”

“嗯,我一定乖乖的!”

終於安靜下來,周靖安趁機把她送上飛機,他馬不停蹄的趕去關口。

緬甸境內跟鄒凱接頭的時候,卻被告知,陸然已從水路秘密進入金三角老撾境內。

車子在叢林茂密的山間狂奔了一段距離,陸然早已被坎坷的路段折磨得奄奄一息,但是劇烈的疼痛就讓她誰不着,輪船,快艇,又穿着救生圈在水上被人背着遊了一個多小時,陸然早已筋疲力盡,天黑之時徹底暈了過去。

醒來時,陸然臉上的痛已經消失,可是面前這個狹窄的小木屋,讓她陡然一震,她起身站起來,來到外面一看,驚呆了。

這是建立在水面上的木屋,離岸邊不遠,但是卻掩映在一派郁蔥綠林之中。

林子裏也有許多這種構造的房子,四根柱子在下面作為支撐,還有一些搭建在樹上。

樹上的屋子裏,有伸出來的機槍槍管,在陽光照耀下,泛着黑冷的光芒。

陸然轉身看向背後,是茫茫水面,殘破的船隻隨着水浪的動作發齣劇烈的搖擺和絕望的吱呀,水面盡頭還有幾座荒蕪島嶼,那些島嶼遮擋了她的視線。

有船劃過來,木漿劃過水面的嘩嘩聲讓陸然耳朵一動,頭也不回的問,“這又是哪裏?”

“老撾。”

樓戰的聲音。

陸然不經意看了眼水面,水面里的女人臉上包紮着繃帶,臉上一點都不痛,但還是有木木的感覺。

“我毀容了嗎?”陸然又問。

“算是吧。”樓戰誠實回答,把船上的托盤放在木質地板上,“吃點東西吧。”

“我們要在這裏呆多久?”

“不知道。”

他把食物放下就搖船走了。

陸然坐下,雙腳泡在水裏,取來食物一口一口的塞進嘴裏吃,嘴裏發澀,一點胃口都沒有,但是為了肚子裏的孩子,她要逼迫自己吃下去。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周,陸然被樓戰從水中小屋接了出來,從陸路抵達緬甸。

老撾和緬甸的陸上口岸是禁止任何外國人通關的,陸然都不知道他們怎麼辦到的,只是覺得有些可怕,蕭煒明在金三角的勢力似乎很大。

再次進入緬甸,上次是靠近華夏滇南,屬於緬甸最北端,這是,是仰光以北,接近葡萄的一個偏僻的臨海小城鎮,住的是緬甸最常見的高腳屋,隨處可見的華夏人,陸然能感覺到,樓戰他們一站在這片土地上,整個人都放鬆了不少。

這裏,應該還是在緬甸的大本營了。

陸然依然沒有見到蕭煒明。

休整一日後,樓戰把剩下一半的解藥餵給她,陸然不久就昏迷了。

依稀中聽到了蕭煒明的聲音,他在和人說話。

“她小時候出過交通事故,動過臉……”

“恢復原貌就好。”

“因為當時年紀小,骨骼遭受了不可恢復的創傷,這是最後一次,極限了。”

“以後就不能再動了,如果遭遇創傷,就需要植入鋼釘。”

“嚴重的話會導致癱瘓。”

……

他們嘀嘀咕咕說了很多,陸然卻只抓住了稀少的幾個字眼。

腦子迷迷糊糊,後頸傳來一陣刺痛,陸然抬手胡亂摸索,一雙手握住她的手腕,陸然知道那是誰。

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對未來恐懼過。

她現在是躺在砧板上的魚肉。

“爸爸,保住我的孩子,求求你!”她拋下自尊,向蕭煒明求情。

“然然,你在逼我!”

“對不起,可我不能失去我的孩子……”

眼皮沉重得無法撐開,陸然低聲喃喃,“孩子沒了,我也不會獨活……”

“你以為我會答應你?”

“那你千辛萬苦把她弄到這裏,是為什麼?你不希望我死的。”

“真想掐死你!”

蕭煒明咬牙切齒的在她耳邊低吼。

他很生氣,陸然知道,但她顧不上他,“不要給我打麻藥,會傷害到他。”

沒有人回應她,手腕上的溫熱觸感也隨之消失。

陸然來回擺着頭,雙手來回在空中抓着,“爸爸,爸爸……”

一聲嘆息。

手被重新抓住,男人沙啞粗糲的聲音磨入她的耳朵,“我在。”

“我真的不要打麻藥,你答應我。”

“要刮骨整容,非打不可。”

“不要,我不要……”

“聽話!就算你能忍受疼痛,但是劇烈的疼痛反而對孩子不好。”

“那我不要整容。”

“不整容,你將來會痛不欲生。”

陸然冷笑,“你不就是怕看到我會覺得噁心嗎?虛偽!”

“陸然,你再刺激我一下試試!”

“你要是看着吃不下飯,大可以放我回去,我要我的孩子,我要他健健康康的活着,不要殘疾,不要病痛,我生得再丑,我都不怕!”

“你自己都不怕,我會怕嗎?嗯?”蕭煒明低語,“我要是在乎的只是你的臉,sweet就能滿足我,我何苦要你?”

“抱歉,喜歡我讓你這麼痛苦,可我真的不能回應你,我現在還懷了孩子……”

“你故意的!”蕭煒明一語道破她的目的,“你怕我不守承諾對你亂來嗎?所以在最後關頭強行讓自己懷孕,陸然,你就對我這麼沒有信心?”

“我是個女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你萬一哪天心血來潮想要我,我反抗得了嗎?我只是為了保護自己,這不能怪我。”

“十月懷胎,那你十個月之後呢?嗯?你用什麼阻止我?”

藥物見效了,陸然的聲音越來越微弱,蕭煒明趴在她嘴邊,才能聽到她說的話,“爸爸,求你成全我,我會感激你一輩子……”

蕭煒明身軀一僵,狠狠後退了一步,靠在手術室雪白的牆壁上,盯着檯子上身形脆弱的女孩。

穿着白大褂的樓戰看他一眼,“教父,可以開始了嗎?”

蕭煒明點頭,卻沒有動。。

打下手的醫生和護士膽戰心驚,齊齊看向他。

“我說開始!”他並沒有離開的打算。

樓戰掃了眼可開始瑟瑟發抖的小護士,“教父,您可以在玻璃牆外看着。”

怕他影響到這些直接參与手術者的心態。

萬一一個疏忽,手術極有可能功虧一簣。

蕭煒明沒有發作,忍了忍,走了出去。

站在玻璃牆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裏面的情況。

陸然做了一個極其漫長的夢。

夢裏覺得臉上似乎有刀子刮過,她甚至能聽到皮開肉綻的聲音。

卻感覺不到什麼疼痛。

一道白光閃過,輪胎摩擦地面的嘈雜聲幾乎讓耳朵失聰,陸然轉頭,是一輛重型卡車。

陸然下意識伸手擋住了自己的臉。

砰!

劇烈的撞擊聲響過,陸然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小身體,被甩入高空,再重重落下。

一個男人瘋了一樣從路邊小車上下來,衝到她身邊,顫抖的大手,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的身體,把她抱在懷裏,“寶寶,寶寶……”

懷裏的她,滿臉是血,把他身上雪白的襯衫完全浸濕了。

他抱着她來到醫院,拿着槍頂着醫生的頭,讓他進行搶救。

醫生和護士都嚇得不知所措,男人一手抱着她,一手把醫生推入手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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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少坑妻有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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