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戰狼
?梁瀟用鞋跟狠狠踩他,手肘攻擊他腹部,這防狼術還是在集訓中心學的。男人後退一步,鬆手放開她,“這兩招對普通色狼勉強還行,真要遇着匪徒,你會死得更快。”
梁瀟轉過身連連後退,腳剛才崴了一下疼得鑽心。男人正叉腰歪着頭滿臉戲謔欣賞她的狼狽。
“深更半夜裝鬼,你是不是變態!”梁瀟怒不打一處出。她沒認錯,這男人和那時一樣惡劣。
男人拿毛巾擦汗,“你以為我故意裝鬼嚇你?我不過是習慣夜跑,被你一驚一乍打亂了步調還沒跟你計較。”他將毛巾搭在脖上挑眼瞧她。
梁瀟這才發現他穿的真是一身夜跑服,只不過那發光圖案是骷髏。
男人走近一點,她後退一步,男人笑起來,“你連拿、槍的匪徒都不怕,還怕我這身骷髏服?”
“你不是不記得我嗎?”梁瀟覺得這句話能把自己的牙齒酸倒,不受控制就脫口而出了。
男人笑出聲,“這句話聽着像撒嬌。你很希望我記住你?”
梁瀟像被踩中尾巴的貓,“我沒那麼無聊希望被一個無賴記住。”
“如果這個無賴不止記住還愛上你了怎麼辦?”男人看着她的眼睛突然深情起來,比天上的星辰還要亮。
梁瀟覺得自己心跳開始加快,心臟,嗞~嗞~真的好像有電流通過。
男人笑了,“女人太好騙會讓男人覺得沒意思。”
梁瀟瞪他,腮幫鼓鼓,臉都紅了,轉身想走,腳又扭了一下差點摔倒。
幸好男人手快握住她手臂就抱她起來,“腳崴了就別逞強。”
“逞不逞強都是我的事要你自作多情。”梁瀟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鋒利的時候,這男人真是惹到她了。
男人收緊手臂,能感覺到繃緊壘起的肌肉,那是長年鍛煉才有的線條。
“再不閉嘴,老子又想親你了,這月黑風高,正是幹事的好時候。”
梁瀟咬住唇,小聲罵了句,“無賴。”
男人又笑了,他今天笑的次數比以往一年都多。
梁瀟以為他要送她回菀瑤那兒,他卻抱着她往小區外走。
“你帶我去哪兒,放我下來。”梁瀟在他懷裏根本掙不動。
男人瞧一眼她腳上的鞋,“不適合你,給你換雙合腳的。”
於是,他帶她去小區門口的雜貨店買了雙拖鞋,大紅塑膠拖鞋。
梁瀟一臉嫌棄,“這拖鞋太丑了,不但丑,還俗!”
“你不想變成長短腿這段時間最好都穿平底鞋,挑什麼。”男人親手替她脫鞋,她始料未及甚至有點兒受寵若驚。他左肩的短袖因為伸手的緣故往上卷,梁瀟看見他手臂上露出青色紋身,很普通的一對天使翅膀紋案中間是兩個字母lx。
男人已經替她換好鞋,“站起來試試。”紋身被短袖蓋住。
梁瀟還盯着他手臂,理智告訴她會自取其辱。
男人看眼時間,見她不動皺一皺眉,拎她站起來,“可以自己走嗎?”
這拖鞋雖丑,倒是比菀瑤的鞋穿着舒服。
男人讓她走兩步,“小區離這不遠,你自己回去。”
“你不回去嗎?”
“我還有事。”
“這麼晚?”這對話倒像是認識了多久的朋友。
男人沒回答她,轉身已經出了雜貨店。梁瀟追出去,“誒——”她連他的名字都還不知道。
“我叫戰川。”男人頭也沒回已經沒入夜色。
戰川。
梁瀟撇嘴,名字和人一樣沒人情味。
林菀瑤哭哭啼啼求複合的前男友終於走了,林菀瑤心煩意亂倒是沒注意梁瀟腳上的拖鞋,她自然也沒告訴她戰川的事。
梁瀟給自個兒倒杯水壓驚,“人走啦?”
“嗯。”林菀瑤看上去相當糾結。
梁瀟握着杯子喝口水,“最近水逆特別厲害,什麼前男友前女友都會受影響回來糾纏求複合。”
林菀瑤拿抱枕蒙住臉,“怎麼辦,我不知道該選誰了。”
“你有幾個前男友回頭?”
林菀瑤拿下抱枕,“不是。是前任和現任我不知選哪個。”
“現任?誰?”
林菀瑤指指門口,“對門。”
梁瀟差點沒嗆着,“對門,還不是你男朋友吧。”
“是還不是,但是男朋友的人選嘛。”
梁瀟擱下水杯真怕自己嗆着,過去林菀瑤身邊坐下,“我覺得感情還是一對一的好,備胎雖說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但畢竟不好。你還是決定好心意,不要兩邊搖擺。”其實她想說,對門那個男人真不適合她。
林菀瑤雙手摟住梁瀟,“好煩吶,瀟瀟我到底該選誰?”
梁瀟拍掉她的手,“那個畫家真心不靠譜,你根本就不該為他動搖。”
“那你是讓我選對門的男人?”
梁瀟沒辦法理解她的腦迴路,“我……只能給建議,不能替你作主。”
“可是家昕真的很可憐,他真的很愛我,我對他也不是完全沒感覺了。”
梁瀟聽得頭疼,“林小姐,那你到底想怎麼樣呢?”
林菀瑤一臉委屈,“我要是知道自己想怎麼樣就好了。”
梁瀟起身,“那你慢慢糾結吧,我要睡覺了。”
“瀟瀟——”
“晚安!”
梁瀟躺在床上,翻個身就看見床邊的大紅色塑膠拖鞋,真是有夠丑的。
“我叫戰川。我又沒問你名字。”梁瀟自言自語,“你手臂上紋身挺好看的,有什麼特別意思嗎?”多簡單吶,怎麼就問不出口了,她拉起被子整個頭都蒙住,“睡覺!”
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她摸到床頭手機,凌晨三點了,還有幾個小時就天亮,她一點睡意都沒有。
窗戶外突然嗵一聲,梁瀟嚇一跳,不知什麼東西撞到窗戶玻璃上。她開燈下床,拉開窗帘,窗戶上吸着一個用可樂瓶做成的水火箭,可樂瓶里還有張紙條。她費了些勁才把可樂瓶拔下來,倒出紙條,“知道你今晚要失眠,跟你說聲晚安。”
梁瀟探出頭去果然看見斜對面的房間亮着燈,窗戶都沒關,卻不見人。
他是現在才回來嗎?做什麼去了,這麼晚?
梁瀟將紙條揉成一團,“凌晨三點道晚安,不失眠也要被整失眠了。”她抬頭,戰川剛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古銅色肌膚上還散着熱氣,胯間鬆鬆垮垮浴巾要落不落的掛着,肌肉線條在燈光下油亮發光。他一手拿毛巾擦濕漉漉短髮,另一手握住礦泉水瓶灌了口水。他喝得急,水從嘴角漏下來滴在胸口。
梁瀟看着都覺得熱烘烘,不自覺咽口水。戰川就是在這個時候到窗邊的,遙遙一對望,失神的梁瀟窘紅了臉,手忙腳亂拉上窗帘。突然覺得渴得要命,她拿手掌直扇風找水喝。
梁瀟一口氣喝完了整瓶礦泉水,丟人,他現在一定在背地裏使勁嘲笑我。笑吧笑吧,讓你笑得夠,她一把拉開窗帘。
對面哪裏還有人影,燈都熄了。
梁瀟一口氣憋在胸口,咬牙切齒,“算你狠!”
凌晨三點梁瀟在知乎上怒發貼子:如何對付撩完就跑的男人?
第二天還真有人回復。
阿福:反撩,撩完你也跑。
匿名用戶:我也遇到過這樣的男人,他開始說做朋友,可總是有意無意撩我,最後撩得我真的動心了,他卻告訴我,撩我只是跟朋友打的賭,還跟我道歉求原諒。現在想起來好後悔當時沒給他一巴掌。
花瓶專業戶:抓住他丫的,胖揍一頓。
二狗子:把他電話發上同性網。
肉丸子:約他去吃冷飲,你要一根冰棒,連舔帶吸自配音效,吃得他有反應的時候,一口咬碎。
梁瀟捂眼睛,這也太狠了吧。
她繼續往下瀏覽回復,最後一條的用戶名赫然寫着“戰川”。
戰川:等着約吃冰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