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王家破產

王子騰知道賈元春難產沒有任何賞賜的時候,就知道壞了,急忙要遞摺子告老，只是終究是晚了一步，皇上下旨，王子騰官復原職，繼續代天巡視，只是巡視地點改為苗疆。王子騰接旨謝恩后,回到屋裏嘆了口氣。

王子騰夫人問道：“老爺這是怎麼了？”王子騰無奈得道：“夫人，這次為夫去上任，你就不要跟着了,儘快給鸞兒完婚,之後就回金陵去吧。千萬不要再和賈家來往了。如果為夫能夠回來，就會告老找你,如果...”王子騰說不下去了，王子騰夫人聽后眼淚也瞬間流下來了，哽咽的叫了一聲：“老爺~”

王子騰也難受的不得了,擦了擦夫人的臉說道：“夫人莫哭,也是老夫貪心了，沒有早一步收手。為夫走後,你看着仁兒,讓他趕緊生下孩子,為夫已經和大哥說好了,仁兒的孩子會有一個過繼給我,你以後要好好教養那個孩子,老了也能有個依靠。”王子騰夫人再也忍不住了，趴在王子騰懷裏大哭起來。

王子騰和夫人也算是青梅竹馬，感情甚篤，王子騰只有兩房妾室，身下更是只有一女王熙鸞，別誤會，這真不是王子騰夫人善妒或者使了手段，而是王子騰本身有問題，少年時曾經落入水中，救上來后高燒不退，請了太醫也不行，後來一遊方大夫看后，說可以救他性命，但是日後子嗣難保。

果然，王子騰成親好幾年，夫人肚子也不曾有動靜，納了兩房妾室也白搭。這也是為什麼王子騰的父親會將爵位給不成器的長子王子勝。不然，憑着王家人的心狠手辣，王子勝能不能活命都不一定，就更不要說承爵繼承家業了。

即便如此，在王子騰夫人懷孕的時候，王子勝也大病一場，直到王熙鸞出世，王子勝才痊癒，只是到底傷了根本，經常要卧床休養，最後只能回金陵老家。只是王子勝卻沒想通這其中的關竅，只是覺得自己倒霉染了風寒又遇到庸醫。

再加上他好色無能，每天只知道吃喝玩樂，招貓逗狗的，根本無心教養兒子，王仁就跟他是一個德行，又因為王家嫡枝就這一個男孩，就更加嬌慣溺愛，變得簡直壞的冒水，很不得王子騰心，只是也無奈只能任他胡作非為之後，還得給他收拾善後。

所以後來乾脆就將王仁的妹妹王熙鳳給接到身邊教養了，這王熙鳳在王子騰身邊時，王熙鸞還不大點兒，王子騰本身又膝下空虛，就將王熙鳳充作男孩教養，再加上她完全繼承了王家人的性子還能說會道的，自然很得王子騰夫妻的意，也越發的喜愛她了。這是為什麼王熙鳳惹了那麼大的禍，王子騰認可付出那麼大的代價也沒有將王熙鳳除名。

王子勝一看王熙鳳被弟弟教養的落落大方，得所有人稱讚，乾脆大手一揮，直接將王仁給買一贈一的給贈了過來，讓王子騰夫妻一塊兒看着吧。只是王仁已經壞到根里了，任王子騰有天大的本事也掰不過來了。只能盼着王仁早點生下孩子，自己夫妻把孩子抱到跟前從小教養，免得再跟他們父子似的不着四六。

無論多麼不舍，王子騰仍然得收拾行裝上路了，只是一再交代妻子趕緊回老家。王子騰夫人遵照丈夫的交代，將王熙鸞與禮部右侍郎宋家嫡次子的婚事提前完成了，宋家得知王子騰上任，以為他的夫人是想跟着一起去上任，到時候省得來年再往回趕，再說，王熙鸞可是帶着不下三十萬兩的嫁妝過來的，比預先知道的多了差不多一倍。自然趕緊同意了。

就在王子騰夫人要回金陵的時候，王仁出了意外，在酒樓里因為個樓梯，互不相讓，將人家推下樓，摔斷了腿，對方是忠順親王最近的新寵，忠順王爺命人將王仁關進天牢，揚言什麼時候自己的心肝寶貝好了，什麼時候放出他來。而王子騰夫人買通從王府出來的太醫，得知除非老榮國公親自手術，不然一定會留下殘疾。

王子騰夫人差點暈過去，滿京城誰不知道賈赦對於戲子、妾室和繼室厭惡的不行，請他出手那是做夢那。更何況自己家和賈赦更是早就老死不相往來了，可是又不能不管仁兒，他可是還沒留後那，那可是自己後半生的指望啊。

想要說通忠順王爺那就更不可能了，忠順親王那是出了名的難纏，皇上的面子都說不給就不給。王子騰夫人都想哭了，仁兒這次惹得獲，真是難為死人了，徒祜和賈赦是京城有名的鬼見愁，就是皇上據說沒要緊的事兒都躲着這倆貨。現在讓自己去求他倆中的任意一個，這根本就完不成啊！

實在沒辦法，王子騰夫人只能不顧丈夫的交代去求助賈家，賈母小史氏不管怎麼說也是賈赦的繼母，但願能求的動賈赦吧。王子騰夫人來到賈家對小史氏和王夫人說明了來意，小史氏覺得王子騰位高權重，又是寶玉的親舅舅，是實在親戚，說不得日後寶玉入仕得靠着自己的娘舅，現在卻不好袖手旁觀。於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王夫人就更不用說了，元春去了，自己現在能依靠的只有娘家哥哥了，沒看那老不死的現在都不敢跟自己再端着婆婆普了嗎？就是賈政現在也不敢像之前那樣對自己，一個月中怎麼也得有半個月在自己房裏，還破天荒的讓白玉釧那個賤貨給自己立規矩。再說王仁可是自己唯一的侄子，他有事兒，王家就絕戶了，自己怎麼會不想辦法？

小史氏覺得這對賈赦來說，那就是舉手之勞，應該沒什麼難的，他也沒什麼可推脫的，再說，這兩次寶玉出事兒，不都是一叫就到，可見是有心修復關係的。於是，小史氏就派了個婆子去叫賈赦過來。

半晌，婆子回來了，臉色很是難看，原來這個婆子是后提上來的，並不太清楚賈赦和小史氏的公案，只覺得小史氏更親近小兒子，所以耀武揚威的去了榮國府，本以為自己是老太太派來的人，怎麼也得給予禮遇吧。畢竟在賈府里可是一直都講究長輩房裏的貓狗都是尊貴的，自己在大觀園裏被小主子們見到都要被叫一聲花奶奶的。

結果到了榮國府，直接被送到角門旁邊的倒座房裏，連口水都沒有，更別提茶了，結果呆了半天，只得到賈赦命人告訴她，回去跟小史氏說，讓她看清自己的地位，別以為自己救了兩回賈寶玉，就拿自己當我榮國府實在親戚了。說完就把人攆出去了。

花婆子氣不過，回來就對小史氏添油加醋的學了一遍，小史氏恨得咬牙切齒，命人被車，親自去了榮國府，小史氏到了榮國府，就要從正門進，卻被拒絕，因為她沒有誥命，怎麼有資格進榮國府正門？就是側門也只能下車自己走進去。

小史氏進了榮國府，被下人領進榮禧堂，就看到色堇公主和和孝公主一起穿着品級大妝，喝茶聊天，當時就楞了一下，色堇公主身邊的嬤嬤道：“大膽，竟然敢直視兩位公主，不要你的眼睛了嗎？還不給公主們請安！”

小史氏不得不憋屈的請安，只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有些猙獰。和孝對色堇道：“姑姑，她每次都是這麼給您請安的？您看后不覺得胃疼嗎？”色堇道：“好像是有點兒！”又對着旁邊的精奇嬤嬤道：“她的這規矩實在是差勁，去好好教導一下規矩吧。”老嬤嬤領命帶着小史氏去院子裏學規矩去了。

小史氏當姑娘的時候學規矩也沒有這麼嚴厲過，每次半蹲之類的動作不能堅持半個個時辰一動不動，就不算是過關，還要時刻保持微笑，不能有一絲不敬，就是想法都不行。小史氏要暈倒的時候，過來兩個宮女道：“這是駙馬爺聽說賈史氏在學規矩，體諒她年紀大了，特賜清神丸一顆，保證可以保持三天體力充沛。”

小史氏一聽簡直恨得目呲欲裂，精奇嬤嬤拿着銀針死勁在小史氏胳膊上扎了一下，小史氏啊的一聲慘叫，嬤嬤恨鐵不成鋼的道：“還不謝謝駙馬爺賞賜？！規矩都白學了嗎？是不是要重新學習一下？”小史氏趕緊標準的姿勢謝恩。

其中一個宮女笑道：“我們駙馬爺說了，雖然君臣有別，但你畢竟伺候了駙馬爺的父親一場，沒功勞也有苦勞，這恩就不用謝了！~”說完，就嬌笑着走了。小史氏有些悲涼，自己這輩子是多苦啊？丈夫不愛，女兒早逝，兒子不通庶務被奸人蒙蔽，丟了職務，大孫子大孫女雖然聰明伶俐，卻都是不壽的，小孫子生來帶玉，是有大造化的，無奈年齡太小，還不懂事。

自己現在還能指望什麼啊？就在她萬念俱灰，眼前發黑要過去的時候，只感覺嘴裏一陣辛辣刺鼻的味道，舌尖一股清涼感，喉嚨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下，立馬精神了過來，現在是想暈倒都做不到了，除非自己能挺過精奇嬤嬤的銀針。

小史氏現在是精神了，可是該受的折磨卻一點兒也不會輕鬆，反倒是感覺更加敏感了。直到太陽落山，才被放了，小史氏堅決拒絕了賈赦留住的“好意”，坐着馬車回了賈府。她畢竟也是六十多歲的人了，折騰了一天，又憋了一天的氣，回去就起不來床了。

賈家開始四處宣揚賈赦虐待繼母，賈政急忙去請太醫，可是太醫卻說小史氏根本沒有問題，也不可能是受到了一下午的折磨，不然別說是她這個歲數的老太太，就是二三十歲的婦人，受到小史氏說的那樣對待，臉色和精神也不可能像小史氏這樣好。

太醫就差直接說小史氏裝病了，王子騰夫人倒是相信小史氏的話，她是很清楚賈赦的能力的，更是知道賈赦對小史氏的厭惡，只是更加絕望了，好在天無絕人之路，戶部尚書這時候扔出了橄欖枝。

張胖子很明確的說：“老夫和忠順親王有幾分交情，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單看王爺怎麼認定的。”王子騰夫人大喜，趕緊追問：“張大人怎樣才肯援手？”張胖子樂呵呵的道：“這事兒吧，對我來說是真不難，但是我最近正被戶部欠款條子弄得頭昏眼花，實在沒經歷去管這些小事兒。”

王子騰夫人自然也知道自家祖上欠款的事兒，只是五十多萬兩銀子去哪弄啊？再說，這自己做了出頭鳥，這些功勛人家能不在官場上找自家老爺的麻煩嗎？張胖子繼續笑呵呵的道：“那夫人您自己想想，老夫還忙着呢，您想好了，直接帶着銀子去戶部找老夫就好了。”

就在王子騰夫人猶豫着，想看看情況的時候，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傳了出來，忠順王爺要讓人將王仁的第三條腿打折。原來那日在酒樓里，王仁他們已經喝的差不多了，就要走了，結果忠順親王的新寵芳官和一些有人正好上樓，馬上就要進入二樓，就差幾節了，王仁站在樓梯口上，不讓上，非得讓他們下去，等他下了，他們再上。

芳官早就被忠順給慣得滿身小脾氣，怎麼會同意，就上來理論，王仁仗着他叔叔也是跋扈慣了的，哪裏受得了這份氣，正要說什麼，就看到芳官長得唇紅齒白，柳眉瓊鼻櫻桃口，標準的小美人，看着就是女扮男裝的小娘子，於是就要去親，芳官自然不幹，甩手就給了王仁一巴掌。

王仁氣急了，直接一腳就將芳官踹下樓梯，回去之後，害怕忠順知道了不要他，一直不敢說，但是越想越憋氣，實在是氣不過，再說，弄不好他就要一輩子殘疾了，到時候忠順一樣不要他，還不如說了給自己出口氣那！

王子騰夫人聽后就厥了過去，醒來之後就趕緊張羅賣鋪子莊子什麼的籌錢，因為位置什麼的都很不錯，價錢因為急用錢也很低，所以很快就遇到一個大買家直接給包了。最後甚至連京中住宅都賣了才湊夠了錢財。王子騰夫人帶着五十三萬兩銀票去了戶部，找到了張尚書，手裏掐着銀子，但是卻一直繞着彎子。張胖子心領神會，直接讓王子騰夫人稍等，自己親自跑了一趟天牢，將王仁提了出來，一手交錢，一手交人，同時將王家的欠條給了王子騰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