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賈元春逝

74.賈元春逝

王夫人先到的,可是卻進不去院子,只好死勁的拍門,聽着賈寶玉漸漸的沒了聲音,小史氏趕到的時候,看到王夫人跪在地上拍門,趕緊道:“先拉開太太,給我把門踹開!”院子裏賈寶玉已經出氣多入氣少,整個人軟踏踏的趴在地上,賈政還在不依不饒的,王夫人一下撲在寶玉身上,被板子砸了一下啊的一聲。

小史氏悲傷的道:“你這哪裏是教訓兒子啊?你這分明是要打死他啊!你要打死他,就先把我打死吧!我也看出來了,你這是嫌我這老背悔的礙眼了。你直說就是~”賈政急忙跪在小史氏跟前,哭着道:“母親,兒子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母親這不是讓兒子去死嗎!”

王夫人連聲喊着叫太醫,快叫太醫,太醫到了以後,看了賈寶玉的傷,這得有多大的仇啊,這是往死里打啊!就是衙役行刑,輕易也不敢下這樣的死手啊!眼看着賈寶玉開始抽搐,太醫也不敢繼續耽誤,趕緊施救。

太醫收了針以後,對小史氏道:“老夫人,貴府公子能不能活下來,就要看他的造化了,要想穩妥不留後遺症,就去求老榮國公吧。”賈赦看到賈寶玉的慘狀都要倒吸一口涼氣,賈政這是真的要打死賈寶玉啊!幸虧自己來了,賈政竟然將賈寶玉的尾椎骨傷了,這要是不注意等賈寶玉醒了亂動,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賈赦冷笑道:“你們都不想讓這個孩子活了,還找我做什麼?沒得浪費我的好葯!”接着又將賈寶玉的情況和可能造成的結果都說的清清楚楚。賈政聽后也是一陣後悔,賈寶玉畢竟是他唯一的子嗣,還是嫡子,他還是在意的。

小史氏聽後腳下一陣踉蹌,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要怎麼辦?一時間老淚縱橫,哭道:“我可憐的寶玉啊~這是要摘祖母的心啊!~”又拿手裏的拐杖死勁的打向賈政:“我打死你這逆子算了!你這是看不得我好,看我活的時間太長了,急着要氣死我是吧?!”賈政不住地磕頭求饒。

王夫人第一次誠心誠意的跪在賈赦面前,流着眼淚道:“求求您,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寶玉是您的親侄兒的份上救救他吧,他還小呢,我願意長跪佛前,一天三炷香的給您祈福,只求您救救我的兒子吧!我就剩這一個兒子了~”說著也不顧什麼貴婦形象了,她此時只是一個心疼兒子的母親。

賈赦嘆口氣,再沒說什麼。王夫人哭着對賈政說:“老爺,寶玉再有什麼錯,也請看在他早死的哥哥份上饒他一命吧!請老爺也可憐可憐我吧,妾身為老爺生育兩子一女,如今卻只有這一個孽障在跟前糊弄眼兒,老爺要是實在不想留他,也請老爺連我一起打死算了。”賈政實在待不下去了,一甩袖子就出去了。

忠順王府內,一小廝對忠順王說:“稟王爺,長史官走後,賈政親自打了賈寶玉,據說差點要了賈寶玉的命,太醫也束手無策,只能聽天由命,後來得老國公爺出手,才沒事的,可是也得在床上躺一個月。”

忠順親王點點頭道:“便宜賈政了,他們父女欺負了父王,卻只能讓他家那草包替罪,等着吧!早晚我要親手收拾那個賈政。”小廝問:“王爺,那我們還去繼續收拾那石頭嗎?”忠順親王搖搖頭道:“算了!一直為難個小孩兒,傳出去本王的面子還要不要了?”

小廝趕緊拍着馬屁,又道:“王爺,那琪官怎麼辦?”忠順親王道:“那小子啊~我都已經玩兒膩的了,也答應要放他出去,只是他太不識抬舉了,原是要賞他一些銀子安家的,現在嗎~”忠順親王擺弄了一下扳指,想了想道:“算了,他也幫我出氣立了功,就揍一頓讓他漲漲記性就算了,人就不要帶回來礙我的眼了。”小廝答應一聲就出去了。

忠順親王恨恨地自言自語道:“本王的父皇,本王怎麼氣都行,哪裏輪到外人欺負了!”傍晚,忠順王府發生的事情,兩皇都得到了消息。徒禛道:“這個老九倒是真性情,只是也忒胡鬧了。”

太上皇倒是欣慰的笑了笑,自己做人還不算太差,兒孫都幫着自己出氣,據說色堇那丫頭為了給自己出氣,特意打聽那賈政的母親和妻子跟哪家交際,得到消息后,就穿上她一項嫌棄繁重不願意穿的公主朝服去堵人,折騰人家給她請安,看人家兩天沒出門,就去參觀大觀園。

這麼孩子氣的報復也就色堇和徒祜那倆孩子能幹出來,一個被寵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另一個那就是個混不計的東西,他能怕啥?至於賈璉,那小子已經設套把老五家的銀子划拉的差不多了吧?一想起來自己屋裏那些吃的喝的玩的東西就頭疼。

賈寶玉漸漸好了起來,賈政並沒有來看過賈寶玉一次,賈寶玉心裏其實是難過的,他也知道自己怕老爺是怕進了骨子裏,就算賈政來了,也不會有自己期盼的場景出現,可是心裏難免有些沮喪。心裏有時是極為羨慕賈環的,能夠過繼給大伯做兒子,在賈環心情難過的時候細心安慰鼓勵他,平時也是笑呵呵的,對小輩都是極有耐心的。

而他那假正經的爹都在做什麼呢,他的兒子在難受痛苦的時候,他卻在書房裏玩兒女人,剛剛納了個白姨娘白玉釧,也就是金釧的妹子,玉釧只比賈探春大一歲,和賈寶玉同歲還小几個月,雖然是玉釧為了報復王夫人主動勾引的賈政,可是這也掩蓋不了賈政好色的本質,甚至一個多月只去了王夫人處一次,還是通知玉釧做姨娘,以後和賈政住在賈政院子裏,不用過來請安立規矩就走了。

就在白姨娘每天耀武揚威,逼得王夫人也不得不退避三舍,每天恨得咬牙切齒,可是也不得不大度的賢惠着。賈家聽到了晴天霹靂的消息,賈元春難產血崩去了。而且以照顧皇嗣不利的罪名一口薄棺埋了,連皇陵都入不了。

原來,賈元春被送進延禧宮偏殿後,就被日日的灌安胎藥和大補之物,倒是被養的珠圓玉潤的,只是想要下床都是不許的,眼看着已經八個月了,賈元春看着紅光滿面的,可是因為長期卧床,身體卻虛的很,下床走不了幾步就會滿身虛汗。

到了這個時候,嬤嬤們已經不限制她行動了,只是她卻連院子也走不出去,再說,出事兒不久,唯一貼心的抱琴就沒了,漸漸地她也不想動了,這天,賈元春難得覺得自己有點力氣了,就想透透氣兒,也沒叫宮女,自己就出去了,結果剛出了房間,來到院牆處,就聽到隔壁院子裏的幾個老太妃她們閑磨牙。

裕太嬪說:“哎~,你說那院的賈嬪還能活多長時間?”禧太嬪道:“那得看她啥時候生唄。我估計上邊是要讓她難產而亡。”裕太嬪道:“那還用你說,這不明擺着的,整個宮裏也就她自個還不知道了吧。我是說,她啥時候生啊?”

禧太嬪道:“那誰知道,反正越拖越難生,早點生整不好還能逃過這劫。”裕太嬪道:“逃過了又能怎麼樣?還不是和我們似的被困一輩子。”禧太嬪道:“那可不一定,她好歹還有個兒子能只盼着啊,等到時候,皇子大了,出宮建府也就把她接出去了。”

楊太妃道:“可是她肚子裏的....”李太妃出聲打斷了楊太妃未完的話:“行啦,你們幾個到底出不出牌,別沒事兒瞎磨牙~”賈元春聽得如遭雷擊,之前想不通的地方這回是都通了,自己之前被禁閉在這裏只是隱約的覺得事情不妙,害怕自己生了孩子之後,父親的事兒會被找后賬。原來卻是根本就不想讓自己生啊!

低頭正好看到自己挺着的大肚子,又想到剛剛聽到的話,就狠了狠心故意向地上摔去,正好被找出來的嬤嬤和宮女看個正着,賈元春馬上就覺得一陣撕心裂肺的疼,孩子在賈元春肚子裏不斷地掙扎,但是因為大量的保胎葯,賈元春的宮口始終不開,孩子入不了盆,羊水漸漸的流幹了,孩子的掙扎也漸漸停了,因為體力不濟,賈元春最後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大的肚子就這麼睜着眼去了。

死後的賈元春被側放進棺材裏,趁着屍體未硬的時候擺成雙手抱膝的蜷縮形態,頭頂和膝蓋相合,正好將肚子抱在中間,這就是讓賈元春以自身給小皇孫做了墓穴,希望他來世能投個好胎。在下面也不會因為是孤魂野鬼就連個棲身之處都沒有。

賈赦去寧國府的時候,在門口的獅子旁邊看到一個臉色青紫蜷縮着的小嬰孩的魂魄,賈赦覺得有些心疼,掐了訣將嬰兒的魂魄攝入手中,嬰兒已經有了神智,只是還不會溝通,本能的感覺到善意,所以並不掙扎,很是安靜的附在賈赦手邊。

賈赦覺得自己似乎對這個魂魄很親近,覺得很奇怪,但是也不能在外面站着時間長了,不說這個魂魄不能長時間照着太陽,就是被人看到自己在外面比比劃划的也不好啊,再說,自己到寧國府也沒有什麼事兒,等哪天再說也不急。

正好寧國府的看門的看到賈赦,想請他進去,賈赦擺擺手說自己就是閑溜達,就回去了。來到榮國府的大門,御賜的榮國府牌匾發出一道黃光,嬰孩的魂魄是進不去的,賈赦馬上打出一個法訣,讓這個魂魄暫時寄生到隨身玉佩中,這才過去。

回到院子裏,賈赦放出嬰孩的魂魄,小嬰孩向賈赦懷裏鑽了鑽,似乎是怕賈赦不要他,賈赦更加覺得小東西惹人憐愛。賈赦掐算着小東西的來歷,才知道他就是賈元春那個無緣出世的孩子。

賈元春被人為的做了墓穴,心存怨氣,活着的時候,也只是拿他做攀爬富貴的梯子,並無半分憐愛,死後怎麼會護着他?小東西被山精野怪欺負狠了,自然本能的想找個庇護的地方,正理自然是有皇室給予庇護,奈何這孩子出身實在不光彩,是不被徒家承認的。

父親家裏不要,魂魄無處可去,就想去母親家中找個靠山,只是賈政已經被逐出宗族,本身也沒立祖墳,他自然是去不了的,跑到賈家宗族,也是進不去的,就這樣真的成了孤魂野鬼,大廟不收,小廟不留,如果賈赦沒發現他,到了七七,他也就消散了。

賈赦憐惜他,就將他留在了身邊,並且找到了鬼修的功法,只是他因為沒出世就被硬生生折磨死了,所以滿身怨氣,沒辦法,賈赦只能將他送到空間裏,每天念經幫他消除怨氣,再加上空間中祥和的氣氛洗刷着。漸漸的嬰孩褪去了死時的青紫,變得聰明可愛,每天像個真正的小嬰兒一樣淘氣。

賈家,小史氏和王夫人為了賈元春去世很是哭了兩場,但也就是這樣了,王夫人可能午夜夢回時還會想一下自己早逝的女兒元春,小史氏更多的卻是抱怨賈元春沒有福氣,不能為家裏帶來更多的好處。

至於賈政,卻只是在聽到聖旨的時候,臉色鐵青的抱怨,懷了孩子還不安分!就轉身和他的白姨娘滾到一起去了,還摸着白姨娘滑嫩的幾乎道:“寶貝兒給我生個可愛的兒子吧!到時候老爺把你提到二房~”可見他的涼薄。

只有賈寶玉是真的傷心,賈元春對他就像母親似的,他一直記得賈元春的好,再加上他本性里的憐香惜玉,特意去了廟裏給賈元春祈福,希望她來世幸福,又怕她在陰間沒錢,給她燒了不少的紙,也不枉賈元春在自身不保的情況下,還為他謀劃一場。賈家其他人也因此對賈寶玉有了一些改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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