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最長的一天(上)

《最長的一天》的書前獻詞是＂為所有參加雅金．杜埃戰役的地球軍將士而作＂，書的副標題為《d日，ce71年9月26日》．

本書作者科尼利厄斯．瑞恩（elius－ryan，ce45─），是一名優秀的記者和作家，ce71年，在為倫敦《每日電訊報》服務期間，作為隨軍記者，在雅金．杜埃前線兩次親眼目睹了艾菲爾（eiffel）發射的恐怖場面……

這本20萬字的作品，作者花費了10年時間採訪和寫作……完整記述了雅金．杜埃戰役的一那天裏所發生的事情，其中有激戰，有戰前的籌劃與戰後的餘波，更多的則是關於交戰雙方將領、士兵以及平民百姓在血與火、生與死之間的傳奇故事．由於其中的人物和事件過於奇特和富有戲劇色彩，許多讀者誤把它當作小說，孰不知它卻是一部近乎＂百分之百＂的紀實作品……

──ce90年9月26日《紐約時報暢銷書榜》

*****

ce71年9月26日14時，地球聯合軍，托勒密基地

不用懷疑，指揮中心自然建在最安全的地方，上面還覆蓋著堅固的岩層和厚重的裝甲．

不斷閃動的巨大屏幕、密密麻麻的操縱台、往來穿梭的參謀人員，無不顯示着這裏的忙碌和重要．

在指揮部的一端，同樣有一個特意高高架起的操縱台（帕特里克坐的那種），但這裏通常都是空着的，或者只有一名值更官．

在操縱台後面還有一排可以俯視整個指揮大廳的窗戶，那才是聯合軍將領們決定戰爭命運的地方．如此安排，大概是因為聯邦與聯合的將軍們沒有哪個人可以像帕特里克那樣一手遮天，而且也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爭執不休的樣子吧（其實可以算做同一個原因）……

＂全滅？全滅是什麼意思？這種愚蠢的事情，你馬上給我解釋清楚！！＂索爾蘭．費奇少將提着一名少校的領子吼道．

嚇得直哆嗦的參謀軍官戰戰兢兢地解釋着：＂天文台的確觀察到大規模核爆，但是沒有發現plant的殘骸……＂

＂另外……與華盛頓號，以及克魯克號、格蘭特號的通訊幾乎同時中斷了……＂一同承受着少將的怒火的另一位軍官也唯唯諾諾地回答道．

少將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了──所以說將軍們一定要安置在高高的、而且隔音的房間裏．

托勒密基地和最前線部隊失去聯繫整整兩個鐘頭了，托勒密天文台的解像度也不過是千米級，但提供的情報也足以把參聯會震得一塌糊塗了──核爆……然後艦隊不見啦？！

突然，一名軍官風塵僕僕地衝進來：＂閣下！＂這是稱呼在場所有將軍的．

＂……梅內拉沃斯號急電！＂不知名的軍官用儘力氣喊道．

＂梅內拉沃斯＂號沒有＂華盛頓＂號使用的密碼，只好用第4和第8艦隊的頻道反覆呼叫，好在如今afcs的使用者寥寥無幾，托勒密基地的通訊官擴大接收範圍之後，終於發現了第8艦隊的信息．

繞是定力極好，杜威中將也露出了驚愕的表情──雖然一瞬間就鎮定下來．哈爾巴頓也沒料到自己的旗艦會是第一個跟基地聯繫的軍艦．

懷着各種各樣的想法和同樣的急切心情，將軍們紛紛打開自己的面前終端機閱覽起來，連費奇少將也不得不安靜地坐回位子上──文件完全是以數據形勢傳輸的，只不過聯合軍認為，類似這種級別的重要消息如果不用人工傳達就顯不出嚴肅的樣子；另一方面也有替大人物們送上出氣筒的意思，可憐的參謀──嘿！這可是傳統喲！！

***

＂這是什麼東西？我們被一座艾菲爾鐵塔（the－eiffel－tower）攻擊了？……＂很快就有人驚呼道．

外行往往更適合給專業對象命名．帕特里克的決戰兵器，最引人注目的並不是其本體──雖然上面覆蓋了ps裝甲和海市蜃樓系統，外觀上卻看不出來──而是那個詭異的一次性塔狀物體．

從此以後，＂eiffel＂就順理成章地替代了帕特里克的妄想，成了地球對那個東西代號．掌握着話語權的大西洋聯邦，輕而易舉地就把它變成了地球人民耳熟能詳的稱號──冷戰時期就有將蘇聯武器全盤北約化的成功範例，況且地球也超級厭惡調整者盜用宗教典故的無恥行徑．

＂不可能……＂最先看完的人，無力地癱在沙發上．

＂梅內拉沃斯＂號的報告猶如一顆重磅炸彈，以至於炸的全場鴉雀無聲．憂心忡忡、六神無主、驚慌失措的情緒瀰漫在大多數人心頭．

費奇少將狠狠地捶在桌上，破口大罵道：＂狗娘養的波斯菊只有一件事情是說對了的──調整者全***是天上的怪物！！＂我們相信，要不是事先就固定在地板上，少將早就把桌子掀起來了──或者說你們連這種事情都考慮到了？！

＂各位……＂杜威中將低沉的聲音，立刻讓還惶惶不安的眾人安靜下來．

中將緩緩站起身，開門見山地說：＂的確，就在幾小時前，光榮的聯邦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損失──甚至比公元時代的珍珠港事件更為慘烈．＂

＂今天，ce71年9月26日，是我們、乃至全人類最黑暗的一天……＂

說罷一齊向逝者致意．

然後，杜威中將猛地抬起頭，斬釘截鐵地斷言：＂但是，聯邦不會失敗──永遠不會！＂

＂在雅金．杜埃前面，還有第8艦隊等150艘軍艦；博亞茲宇域也有同等數量的增援部隊；再加上低軌道的第7艦隊和這裏的預備隊，我們仍然佔據着絕對優勢！＂將軍的聲音中透露出無可置疑的堅定信心，重新鼓起了現場的士氣．

最後，他要求所有人馬上開始工作：＂先生們，現在不是自憐自哀的時候！行動起來，立刻反擊，一刻也不要耽誤──上帝保佑聯邦與聯合！！＂

＂－lord！！＂房間裏的將領和軍官一齊立正敬禮道，一掃剛才的頹然氣息．

地球聯合宇宙軍在最初的震驚和惶恐之後，迅速振作起來，全力應對這場人類有史以來最大的危機，一道道命令紛紛下達：

＂第6艦隊已經率領增援部隊從博亞茲啟航了，預計還有24小時抵達前線．＂

＂把這裏的情報都轉給尤馬舍夫上將（第6艦隊司令），請他不用再吝惜燃料了……＂

＂從現在開始，第7教導艦隊變更為第7艦隊，拋棄所有不必要的裝備，以最快速度趕往雅金．杜埃！……＂

＂……＂

***

杜威中將叫來後勤與運輸司令部司令羅伯特．c．克勞福德少將，吩咐道：＂集中你手頭所有的運輸艦，盡一切可能裝上dagger、ma和燃料，越快出發越好．＂

接着壓低了聲音，克勞福德少將只有豎起耳朵才能聽清：＂另外，按照一下順序撤離人員：平民，尤其是老人、婦女和兒童，月球內閣、聯邦政府的工作人員、宇宙軍的文職人員和平民僱員……＂

克勞福德少將正想說什麼，但杜威中將做了一個手勢阻止了他：＂我知道這會佔用寶貴的運輸船──但疏散是必須的！＂

杜威將軍思索了好一陣，又說：＂你們再想辦法騰出幾條船，把訓練艦隊司令部和宇宙軍軍官學校一起帶走……＂

將軍還少有地、不厭其煩地叮囑着：＂教官、學員、資料──你們很早以前就把所有文件都備份在硬盤上了吧？＂就算是要重建宇宙軍，也不會什麼都是從頭再來了．

＂遵命，將軍．＂理解到自己的重要使命，後勤司令正色回答道．

＂另外…歐亞聯邦和東亞共和國在基地里的人員怎麼辦？＂克勞福德少將想起了這件事情．

＂我們現在哪有功夫管他們……＂杜威中將毫不客氣地說．

＂再說了，即使是東亞那種國家，她的外交官們不是也都配有交通艇的嗎？我還想讓他們幫忙轉移人員咧！＂言下之意，真正的大人物總有辦法安全撤離的．

說到這個話題，猶豫了再三，克勞福德終於忍不住進言道：＂閣下，保險起見，還是請您、參聯會以及各位將軍們一起轉移到哥白尼去吧？＂

最後補充了一句：＂特別勤務艦隨時可以出發……＂

不料──或者說，不出所料，杜威中將平靜地決絕了這個建議：＂轉移了又能怎樣呢？要是托勒密基地被摧毀了，對於我們、對於宇宙軍來說，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死亡而已……＂言語似乎還透露出一絲無奈．

將軍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不高不低，但足以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到．沒有任何人表示異議，也再沒有任何人提及將軍們轉移的事情……

*****

調整者是如此病態地厭惡核武器，以至於他們只能建造由核爆驅動的武器……

──《最長的一天》

26日14時30分，＂梅內拉沃斯＂號

艦隊現在的狀況一片混亂，要處理的事情實在太多，連阿瑟都被打發去干別的事情了．雷米隻身來到第一戰術情報室，簡單地寒暄后，直入話題：＂聽說你們已經得到艾菲爾（eiffel）的基本數據了？＂

負責彙報的克蘭．費倫上尉奇怪地問：＂eiffel？……＂

（好久不見了，費倫上尉，我都覺得很抱歉……筆者注）

雷米輕描淡寫地說：＂托勒密基地的回電，已經決定那東西的綽號了……＂

＂簡明扼要，不是嗎？＂

＂深入人心．＂上尉也附和道．

然後，費倫上尉將雷米領到一台計算機前，一邊演示一邊介紹道：＂顯而易見的事情是，這是一門巨大的伽馬射線（γ射線）炮．＂

更顯而易見的是，seed中奧布那個見鬼的西蒙斯主任，也僅僅得出了這樣的情報而已──看了4遍seed也不知道艾菲爾究竟性能如何，而且恐怕再看4遍還是白搭．

好在，費倫上尉還有話要說的樣子．

＂由於一些特殊的原因，雖然艾菲爾只發射了一次，但我們相信已經獲得了幾項重要數據．＂費倫上尉這麼說著，語氣不免流露出寞落之意，＂一些特殊的原因＂．

＂從側舷攻擊漫長的戰列線，想要獲得最佳效果，艾菲爾就必須使用最大擴散角．＂

＂於此計算……射角10°時，會在1500公里的距離上形成直徑260公里的圓形殺傷區……＂

＂恰好毀滅中央艦隊和第3、第4艦隊大部．＂雷米平靜地接過話題．

＂願上帝寬恕逝者……＂費倫輕聲祈禱．

＂但不包括coordinator……＂雷米悠悠地說，上尉低着頭因此沒能看清上校臉上的表情．

＂另外，為了有效打擊托勒密基地，艾菲爾在月球上的殺傷半徑應該不大於50公里，也就是說……＂上尉接着講解艾菲爾的威脅，雖然拿着重要的托勒密基地做靶子，其實還是避開了最敏感的目標──l5到地、月的距離分別是38萬和40萬公里．

＂必須將最小擴散角控制在0.15°以內，並且要在40萬公裡外精確瞄準．如果真能做到這種程度……＂費倫上尉打心眼裏希望艾菲爾只是一個戰術兵器──哪怕它的目標是自己也好．

＂不用懷疑，上尉．＂雷米冷笑着打破了費倫的幻想，＂區區這種程度的事情，艾菲爾是一定能辦到的──畢竟，它是惡魔的工藝，怪物製造的怪物……＂

＂很精闢的評價，閣下……＂上尉恭敬地回答──是啊，調整者，向來如此……

＂最重要的是，這傢伙離下一次發射還有多長時間？＂說實話，這件事情雷米自己完全搞不清楚，所以這才是他最想要費倫上尉回答的問題．為了方便訪問,請牢記bxwx小說網，bxwx.net,您的支持是我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