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欣逢吉日與良時

76.欣逢吉日與良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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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她總是頻頻走神去看外間推着輪椅的花顧白,有時秦嬸過來做客還笑話她一對眼珠子恨不得黏在自家夫郎身上。

每到被打趣的時候,李袖春總是覺得尷尬。有幾次正好還對上花顧白回頭淡然的眼神,她自己不爭氣就先紅了臉,明明知道他聽不見……

“那小霸王還是沒抓住,不過聽說她手底下的打手抓的差不多了,她一個腦袋負傷的人,難成氣候。”秦嬸彙報完,就背着手走了。

李袖春關了門落了鎖,看看花顧白,發現人家正觀賞小池塘里的魚,絲毫沒注意自己,便暗想那魚有甚好看的……自己去把院子收拾了一下,捶捶腿再回來看花顧白已經回屋歇着了。

……好嘛,這估計就是所謂的出來混,總是要還的。之前她三日躲着花顧白,現在輪到花顧白無視她了。

蹲坐在大廳台階上,李袖春回想着,兩日前她去村頭把輪椅拾回來后,花顧白就再也沒要求過她抱他行動,幫忙之類的。估計是對陌生的“九皇女”,還處於一種靜觀其變的狀態。

而那次來救自己完全也只是為了九皇女這具身體,李袖春垂眸看了看地上被風吹落的花瓣,其實換個角度想:這樣也好。她能坦然的有一個交付秘密的對象,不必再偽裝,而那個對象也不會故意把她的秘密泄露出去。

只是,李袖春不得不承認,她對這個對象……最近,有了那麼點上心。

比如關心下他身體康復程度,有沒有喝涼茶,替他先把輪椅要走過的路給踢開小石塊。她確實比以前對鳳君,要多了份發自內心的體貼。

沒讓李袖春沉思多久,剛走不多久的秦嬸又返回來了,這次她帶來另一個消息。

“方才有一隊官兵人馬在村裡四處找你和你家夫郎。為首的人穿着一身金黃色的馬褂,看着可神氣了!”

李袖春立馬就明白了,這是馮封來接人了!

得信的花顧白也不緊不慢從裏屋出來了,李袖春下意識看了他的臉色,沒從裏面找到什麼欣喜、驚訝、放鬆的神情……彷彿鳳君對馬上就能回宮這個消息,並沒什麼反應。

“估計是我們認識的人來找我們了。”李袖春安慰秦嬸道,心裏卻有點奇異的空落感。

回宮……

這麼快。

這時的李袖春早就忘了自己幾日前還翹首盼望着馮封把鳳君這個燙手山芋給接回去呢。

沒過多時……

馮封在看到九皇女和鳳君之後,就激動不已的扯着九皇女上看下看,後來連連道:“平安無事就好。”又沖鳳君點頭示意了一下,在外面不好暴露身份。

在看到鳳君坐着輪椅時,她明顯一臉驚恐,李袖春這才一拍額頭想起來自己信中忘了提這事,只說了鳳君身體不虞。忙跟馮封解釋了一遍,馮封這才安下心。

那廂秦嬸與李袖春幾日相處,從把她當作不知名的落難貴人,到現在已是有了幾分喜愛,便送了她一壇酒作為踐行。

李袖春提着酒,心裏熱乎乎的。這次一別,恐再無相見,越看越是覺得這個村落可愛迷人。不舍的推過花顧白,將他下意識抱在馬車上,揮手沖秦嬸他們一家道別。

馮封尷尬的收回了手,暗暗稱奇:咦?這種伺候鳳君的事,難道不是她們侍衛做嗎?

再一看李袖春自己把輪椅和酒安置好,拍拍手撐着馬車跳了上去,已是做好了出發的準備,馮封又是一愣。

“馮老婆子,該出發啦。”李袖春提醒道。

馮封應了一聲,吩咐跟着的十人小隊各歸各位,就這麼出發了。但心裏還在納悶:恩?怎麼感覺九皇女伺候鳳君如此得心應手……似乎哪裏不對?

這種不對勁,渾身彆扭的感覺一直持續到黃昏,馮封看了看四周,輕輕扣了扣馬車,再拉開帘子道:“皇女,鳳君,我們先在這個林子裏暫時休整一下,明日再出發。”到了吃晚飯的時候了,一直奔波馬匹也吃不消。

沒想話還沒說完,就被九皇女捂住了嘴。李袖春貼在她面前輕輕“噓”了一聲,指了指靠在馬車上,身上蓋着自己外衣的鳳君,小聲道:“他睡了,我們去外面說。”

馮封楞楞被九皇女帶下來,看她不忘仔細遮了車簾,還解釋道:“進了風就不好了,他身子弱。”

下了馬車伸了伸懶腰,李袖春深深覺得古代馬車真是夠折磨人的,顛的她屁股生疼。再一回頭就看到馮封用一種奇奇怪怪的目光注視着自己,不由摳了摳臉問:“怎麼了?”

“九皇女……您……”馮封正在努力措辭,憋了半響冒出一句:“長大了!”

這話里的苦口婆心,惹得李袖春一口血悶在喉嚨里差點沒吐出來。

不就是照顧了一下鳳君么……求別用這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欣慰目光看着自己好嗎!太噁心啦!

跟着馮封來的十人隊本來還有點拘謹,沒想九皇女出奇的好相處。眾人拾了篝火,便在這裏安營紮寨,李袖春自告奮勇的跟着去撈魚,倒是惹得十人隊刮目相看。

見鳳君還沒有醒的意思,李袖春就留了碗魚粥,捧着酒坐在了抱着劍的馮封旁邊。

夜漸漸深了,馮封與李袖春喝了幾杯,話也多了起來。大着舌頭感慨:“沒想那村子裏釀的酒還挺好喝。”

李袖春看着星星,靠在樹邊,也沒回她這一句,抿了一小口。才道:“應該是秦叔的手藝,秦嬸娶了個好夫郎。”

這倒是打開了馮封的話匣子,她兩眼一亮,“說來,明年初春九皇女終於也要迎娶皇夫了,這下屬下再也不用愁心了。迎娶了皇夫后,殿下可別再如以往一樣,流連花叢了。”

李袖春本來都快忘了,這麼一提醒,想起來確實答應了女皇,春狩后被賜婚,自己明年初春要迎娶毓柳。當時不覺得有什麼,現在心裏反而生出了一分煩躁。

她喝了一大口悶酒,聲音悶悶的嗯了一聲。

估摸着馮封也是喝高了,接到了九皇女心情也好。話就多說了幾句,“看到皇女和鳳君感情恢復的如此好,屬下也安心了。之前因為毓公子的事,你們兩人鬧得屬下頭疼,幫誰都不討好。”

“之前?”什麼時候,她怎麼不記得。

“就是九皇女您那陣子以死相逼,說要偷偷去見毓公子。鳳君好說歹說您偏是不聽,沒想您真做的出來,跳入御花園的太湖裏,要不是鳳君及時發現叫侍衛,真是不堪設想啊。”

馮封又幹了一口酒,吐出一口濁氣,“鳳君事後一直私下裏找屬下我去處理這件事,讓我用御前侍衛的身份為您擺平後續,免得女皇知道了怪罪。還特意求了女皇賜婚,您這下得償所願,喜得夫郎,確實該多與鳳君親近親近。”

“即便他不是您親父,卻也照顧您良多啊。”

李袖春聽完一席話,心裏更是說不清的悶悶不樂,沉甸甸的壓的她透不過氣來。最近是已經推測出鳳君不是自己親父了,但是沒想跟毓柳一段淵源……還有這麼一番說辭。

她……一直以為,九皇女再渣也是與鳳君兩情相悅的,只是對待鳳君比較吝嗇……大女子主義作祟而已。沒想原來九皇女真心對待的……原來是毓柳?

越發看不明白了,毓柳明明對自己看起來是初相識。莫非這九皇女,對毓柳還是單相思?

心裏煩悶,倒是李袖春最後喝倒了。迷迷糊糊之間,似乎被旁邊的人抱起安置在了馬車裏,后又被誰撫摸了臉皮。

那人摸着她的臉,好像呢喃了一句:“果然……還是一點兒也不像……”

醉夢中的李袖春毫不耐煩拍掉了那人的手,嘀咕了一句,翻個身酒氣熏天又睡了。

周圍安靜下來,只聞得到魚粥的香氣。打破安靜的是十人隊忽然的騷動,舀了一口魚粥還沒咽下,馮封急匆匆過來拉開簾小聲沖已經醒來的鳳君彙報着什麼。

鳳君讓她接着自己下了地,推動輪椅不驚動李袖春的情況下,去了前面騷動之地。

跪坐在十人隊中間的是一個落魄的女子,身着村婦的衣服,似乎還有點眼熟。她掙扎着,卻被侍衛們的刀劍阻止,僵立在那裏,狠狠瞪着鳳君。

鳳君狐狸眼波光流轉,輕笑道:“是你。”

馮封在鳳君後面,指了指那人說:“就是她忽然衝出來,手裏拿着棍子來勢洶洶,我便做主讓侍衛們把她擒了。”

那人大喊:“我要殺了你們!為我的姐妹們報仇!”

鳳君蹙眉,她太吵了,恐是會把睡着的李袖春驚醒。他本意是不想讓李袖春知道這些小事,他畢竟已經處理慣了這種事,雖然知道九皇女換了芯子,也沒想過要她來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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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破夫郎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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