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平平仄仄締良緣
(您訂V章嚴重不足暫不能看正章,請回購過線或等幾日系統替換)“當真不用去看郎中?”剛剛可是都流了血的,李袖春深怕照顧不好鳳君,回去落個欺君之罪。
“不必。”花顧白拉了拉她的手道,“你不是還要回去給馮封寄信么?我們快回去吧。”
“而且我沒事,我是故意的。”雖然很喜歡她為自己擔心的樣子,但是……他最近真是吃夠了葯,看夠了郎中。
“故意把自己弄傷?!”李袖春不解。
花顧白側過頭,小心翼翼撫了撫自己身上的紅色新衣,“這樣,就能不花半子得到這件衣服了。妻主……高興嗎?”他算好了,那家店主應該是沒膽惹怒買家的,而且那個夫郎也有苦說不出吧。
心思縝密如花顧白,什麼行動都不會是沒有目的的。
乍一聽他這話,李袖春先是一怔,還是第一次聽他叫妻主這種假稱呼,以前都是叫自己囡囡……裝的很老成的樣子。而再一細聽,心裏不知怎麼的就一酸。
想必在皇宮裏,鳳君哪會像這樣虎落平陽被犬欺?誰敢讓他為生計發愁?可是,李袖春又覺得好奇了……坐到那樣的位置的鳳君,居然這麼懂得這種下三濫的方法,看起來就像以前做過很多次一樣……
他為何這麼熟練啊?
“怎麼會高興呢。”自己又不是施虐狂,讓別人為了省錢傷害自己。李袖春無奈,抬頭看着回家的路,卻沒注意她說完這話,那人瞬間黯淡下來的狐狸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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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院子,李袖春本意想讓花顧白去午睡,但是看到李袖春在大廳書桌上攤開筆墨,花顧白一雙眼帶期盼道:“我也可以留下來,寫幾筆么?”
“……”李袖春攤手,誰能對那張臉說不呢?
兩人便各在書桌半邊寫字,李袖春想了想,落筆總結了一下最近的近況,最後問了句馮封何時才能過來接他們。做完這些,她撐起下巴看着旁側的花顧白,見他正一臉認真的抓着筆行雲流水的在宣紙上題詩。
哦?在寫什麼?
李袖春偷偷踮腳看了一眼,先映入眼帘的不是詩,反而是他的字。果然,跟毓柳提供證據的那張紙上字體一樣,起筆柔美,收筆又有鋒利的筆鋒……越看越像……
對,越看越像她在前身九皇女被窩裏發現的那張字條。
如果她沒記錯,那張字條應是寫着:“亥時,南宮門,邀君相見。”
鳳君半夜十一點邀九皇女去南宮門是幹嘛呢?
就算是要偷情,去南宮門也未免太奇怪了一點兒。
想不通,李袖春便把這個心思先壓在了心底。先去看他寫的詩,巧合的是,這詩還挺簡單,通俗易懂,連李袖春都能輕易品出裏面表達的意味。
寥落古行宮,宮花寂寞紅。
白頭宮女在,閑坐說玄宗。
......清晰易懂,是閨怨詩,不過出自於一個男子的手裏,讓李袖春頭皮發麻了一下。轉念一想,又覺得鳳君可憐。在偌大的皇宮中,後宮佳麗三千,即便是受寵如鳳君,應該也少不了被女皇冷落,獨守空闈暗自嘆吧?
所以,其實也不難理解鳳君會和前身九皇女曖昧。想想歷史上最出名的武則天,武媚娘,不也是先跟了老子,再跟兒子嗎?還混得風生水起,做了個女皇帝。這麼一想,鳳君倒是與那武媚娘有幾分相似之處。
聯想到之前女皇說的名義上的親父,零塵說過的與之同名的顧白,李袖春不由起了幾分好奇。這鳳君,身上到底有多少個秘密?連她都想知道,了解他身上看不清的故事。
實在是,因為他這個人太矛盾了。
明明有那麼大的權利,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卻時不時露出幾分純真來,讓人好奇不已,他本身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男子?是高高在上,令人敬畏?還是如今天在買衣服時那樣,費盡心思只為省幾個錢,讓人心疼?
花顧白察覺到李袖春的目光,偏頭,斜睨了她一眼,伸手稍稍擋住自己手下的宣紙,然後看了看她手上已經寫好的信紙,道:“你這人,寫好了信也不說一聲。就知道偷看我。”語氣帶了絲不易察覺的嬌嗔。
“字很好。”李袖春扯了扯嘴角,反正是比她寫的字強太多了。
花顧白掩唇,輕輕一笑,“哪有。”她就知道逗自己,他的字哪比得上她半分?以往他都是偷偷撿她扔掉的字帖練,就為了能寫出跟她一樣的字,想要趕上她。才導致,他現在的字體不倫不類,混雜着兩種風格。
李袖春急着把信送出去,看他輕聲打了個哈欠,便道:“你去睡吧,我先去送信。”畢竟古代的送信方式還挺落後的,都需要去固定的地點驛遞。然後快馬送出,一旦過了下午的某個點,誰會特意等你然後再跑一程?那隻能等下一趟。
本來就送信慢,若是再等下一趟,怕是又不知拖多久才能被馮封收到信。
花顧白垂頭細細想了想,確實,如果帶上自己,怕是也麻煩,還不如讓她自己去送信。便點了點頭,由李袖春送回了床榻上,蓋着被子睏覺了。
再醒來,花顧白是被外面的敲門聲吵醒的。
他揉了揉睡眼,把睡掉的外衣扯了上來,側耳去聽。似乎是秦嬸正在外面敲門,叫着李袖春的名字。一動不動的坐了會兒,花顧白不打算理會。一是不想摻和別人的事,二是,屋裏沒亮燈,一看就是李袖春還沒回來,秦嬸一個女子,他一個男子,怎麼想都不太方便。
但是,敲門聲越來越吵,秦嬸堅持不懈在外面叫着。
花顧白如一個狐狸,不耐地順着毛一般,捋了捋自己的頭髮,才嘆口氣,去摸輪椅。
“李袖春!袖春....啊,是小郎君你啊。”秦嬸探頭往裏看了看,“袖春呢?”
“她不在家。”花顧白並沒有側身讓她進來的意思,他本就不喜歡外人進入他和李袖春的院子,而且,畢竟孤男寡女,男女大防。
秦嬸她焦急地在外面跺了跺腳,轉了一圈,急道:“那可怎麼辦......”
花顧白看她不像是尋常的樣子,便出言說了句:“如果,秦嬸有急事找....妻主....那我,等她回來轉達她一聲。”
花顧白提及妻主二字,不由眼睫顫動,剛睡醒的臉透着嫣紅。如花蕾一般含苞待放的樣子,讓秦嬸也愣了愣神,隨即她晃了晃頭,“是你的秦叔,不知怎麼的,吃飯時忽然就昏倒了。怎麼也叫不醒,我想讓袖春幫一把,送去看郎中。”
這下,花顧白也露出了焦急之意。雖然對秦嬸不怎麼上心,也看不上秦嬸,但是想到那個同樣可憐的男子,他也是惦記幾分的。
正在花顧白出口想說不如找別的鄰里幫幫忙,別耽誤了看病。那頭,姍姍來遲的李袖春回來了,她柔聲道:“這不是秦嬸么?”
花顧白眼睛一亮,專註地側頭看着李袖春,面帶喜悅之色,小聲道:“你回來了。信寄出去了嗎?”
李袖春一怔。心裏升起一種,自穿越到這個時空裏,就沒有過的暖意。她看着他眼底的專註之色,忽然有些感慨——在皇宮,恨春除了伺候自己以外,就是畢恭畢敬的樣子,自己回來也只是端茶倒水。而毓柳更不必說,殺母之仇讓他不可能對她的到來,露出喜悅。
這還是第一次,李袖春覺得,被人等着,期待着。
她禁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恩,我回來了。沒寄出去,似乎是說需要封漆。走的太急,把信封給忘了。”然後,收手,與那邊的秦嬸交談起來。
花顧白恍惚了一下,抬起手,傻傻地覆在她剛剛摸過的地方。等他回過神,那邊的李袖春已經決定跟秦嬸先去送秦叔去醫館了。
說來可笑,秦嬸竟然因為得了新嬌夫,夜夜笙歌,搞得連抱起秦叔的力氣都沒了。
李袖春把沒寄出去的信塞給花顧白,道:“我先去一趟,你注意看家。記得,別再給別人開門了。”李袖春實在是擔心,鳳君不通人情世故,這次是秦嬸,萬一下次是村落里的地痞流氓怎麼辦?再說,鳳君這個長相,被盯上的可能性也很大。
花顧白握緊信,眼底如躍動着星火,明明滅滅的,亮的可怕。他乖巧的點點頭,輕嗯了一聲。
李袖春便放心,關上門,趕到了秦嬸家裏。這一次,她倒是不小心看到了秦嬸新娶的郎君。大大的眼睛,似乎是因為被嚇到了,還濕漉漉的。讓她想起了毓柳,真是有點相似,小鹿一般的眼瞳,讓人覺得無辜又可憐。
暗自搖搖頭,李袖春想,要不是自己知道是秦叔暈倒了,怕是還以為暈倒的是他。
秦嬸與她兩人抬着秦叔,送到了醫館。在等待確診的時間裏,李袖春想了想,待會兒順便給顧白帶吃的回去好了。想到今早上,他喝粥說的話,應該差不離是喜歡清淡的口味。
郎中帶着葯童,站定在李袖春和秦嬸兩人面前,左右看了看,問道:“你們兩個誰是裏面郎君的妻主啊?”
秦嬸連連指着自己,那郎中眉梢一挑,撇頭輕哼,“自己的夫郎懷了身子都不知曉,還得等到暈倒了才知道送到醫館來。”
秦嬸傻了,“有了身子?”
李袖春噗嗤一笑,道了句恭喜恭喜,就靜悄悄退出去了。這事自己也摻和不上了,人家夫妻倆的事,人家去操心就行了。不過也不知,為何得知自己的夫郎懷孕,秦嬸要這麼不敢置信,還反覆去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