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你知道的

6.你知道的

言禾坐在戚泠車裏,兩人一言不發。

孔冬松讓兩個人各自都萬分尷尬。

到了言禾的小區,戚泠停好車,道:“去吧。”

言禾解開安全帶,戚泠又抓着他手腕,言禾不解。

戚泠問:“你家還有哮喘葯嗎?”

言禾點頭。

戚泠把言禾手心紫色的藥盒摳出來,扔在車上,道:“你走罷。”

言禾看他眉骨一眼,還是軟和了心,道:“跟我來罷,給傷口消個毒。”

戚泠揚眉,感到微微刺疼,是打架留下來的。

戚泠鎖了車,跟着言禾走。

言禾倒了杯果汁給他,戚泠接住慢慢喝。

言禾翻出家裏的碘伏,用棉簽蘸了,塗在戚泠傷口上,他抽了抽嘴角,言禾失笑。

戚泠問:“你家哪裏可以抽煙?”

言禾指了指陽台。

戚泠點頭,起身。

言禾把東西收拾好,覺得有目光投射,抬頭,戚泠點着煙,煙頭有點點橘紅色的星火沉在夜色中,他就看着他,沉默着,不辨神色。

言禾低頭,將抽屜拉上。

他已經有些犯困了,拿了換洗的衣物去浴室洗澡,出來的時候,戚泠煙還沒抽完,他張揚在夜色里,氣質和沉鬱的夜合二為一。

言禾走過去,低聲道:“別抽太多。”

戚泠看他,目光從他滴水的發一直看到搭着浴巾的肩背再到半遮半掩的腰線。

言禾頓時反應過來,有些尷尬,戚泠不說話,就盯着他腰間看。

言禾更尷尬了。

還好,沒有像平時那麼糙裹個浴巾就出來,至少,有個睡褲???

呵呵。

戚泠開口:“孔冬松是周池光的表弟,周池光是俞泉對象,俞泉是我公司合伙人。嗯,算是惺惺相惜認識俞泉的,他和他對象也挺不容易。後來,通過他們認識了孔冬松,挺……乖巧一個孩子。”

言禾局促:“你可以不說。”

戚泠不理會他,接着道:“我爸去世后,我日子好過很多,沒人較勁了,也覺得空寂,你……我不敢想你了……”戚泠微微閉目。

“他喜歡了我很久,俞泉勸我試試。我有時候帶人回家,但是沒有認真處過的。他勸動我了,我想換個人,重新開始試試,我他|媽也不知道我能不能重新開始,處了兩個月不到,我就看到你了,然後想了一晚上,和他分了,就這麼簡單。”

言禾不知道該說什麼。

戚泠的煙終於看着抽完了。他掐了,沒拿新的。

戚泠看言禾傻愣愣的站着,笑了:“你知道為什麼在車庫那天我沒過來,走了嗎?”

言禾不解看他。

戚泠笑意更甚:“跟現在一樣,硬了,講真,你再這樣站着我就把你拖進去幹了。”

言禾:……

言禾在房間裏聽到了大門關閉的聲音,他走出去,在黑暗裏反鎖了門。

他仰頭靠着牆,也不開燈。

心疼得厲害。

第二天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言禾從床頭摸着,放到耳邊:“喂。”

“你追的那個姑娘追上了?”言禾媽問。

言禾一個激靈醒了,忙不殊道:“追上了。”

言靜平靜道:“今天帶我這兒吧,我也看看。”

言禾還來不及說話,言靜就掛了。

言禾望着手機還一陣迷糊一陣清醒。

等徹底清醒想到自己說了什麼,言禾嗷嗷嗷在被子裏滾了幾圈叫喚着。

還是給尤素西打了電話,成功得到一頓國罵,言禾孫子裝得乖巧,還是哄得尤姑娘點了頭,最後尤姑娘給批了句:“這麼會哄人,可惜是個彎的。”

真是謝謝您的誇獎?

言禾掛了電話,扔被子邊上去了。

洗漱路過陽台的時候,還有昨天戚泠扔的煙頭,陽光下,差不多五六個。

言禾默然看了片刻,嘆口氣。

言禾還有輛車,到了尤素西小區樓下,言禾差點沒找着人,直到尤素西打電話來罵他瞎,他總算看清楚了尤姑娘今天的裝扮。

長發及腰,素顏清麗……

言禾下車,給她拉開副駕的門,忍不住想湊近點看,尤素西一把推開他:“化了妝的,素顏能素得這麼漂亮嗎?”

言禾輕手輕腳給她關好副駕的門。

坐回主駕駛,想了想,道:“你見到我媽叫言阿姨就可以了。”

尤素西心內疑惑,但見言禾開車了,也沒多問。

半路上,問清楚了昨天的事情,尤素西差點從車上跳起來,如果沒有安全帶的話。

尤素西怒其不爭,伸手就去擰言禾耳朵:“你就那麼慫,說去接前任就去接前任啊?!!”

言禾哇哇叫:“姐姐姐姐,我開車啊,痛痛痛。”

尤素西:“叫媽!”

“媽!!”

尤素西鬆手了,言禾半邊耳朵都紅了,尤素西:“瞧你慫的!你怎麼不寧死不屈呢?”

遇到紅燈,言禾停下,空出單手摸了摸耳朵,發出絲絲聲咧嘴,想了想,又摸了摸鼻子。

“為什麼寧死不屈啊?”言禾問。

尤素西怒其不爭:“難道你對他前任一點都不厭煩?”

言禾笑:“其實挺單純一個男孩,笑起來很靦腆。”

尤素西一驚:“難道你看上了他前任?”

言禾一個方向盤差點打到底。

言禾:“我求你想法陽光點,我這開車呢!”

尤素西給了言禾一個白眼。

言禾心驚膽戰又開了一段,漸漸路上車少了,進入郊區,言禾才又開口,正經了幾分道:“我都三十多了,又不是二十幾歲的人,哪有那麼多斤斤計較,況且那種情況放個才畢業的在酒吧也不好,不管怎麼說,他們總是好過對吧?”

尤素西:“哼,聖母婊。”

尤素西:“所以你還要歡天喜地么?”

言禾垂目一霎:“這不重要。”

尤素西又哼一聲,只自己看窗外。

等到地兒了,尤素西下車一看,目瞪口呆。

郊區,別墅,大花園,車停了一排,色彩瑰麗,牌子閃瞎眼。

尤素西拽言禾袖子不放:“土豪你們家還缺狗嘛,讀過博士的那種。”

言禾扶額:“我等會兒給你說,記得見了我媽叫言阿姨。”

尤素西不斷點頭:“土豪我都願意和你形婚了。”

尤素西被言禾帶進屋子裏,到了二樓,聽得鋼琴聲淙淙,言禾推開了門。

言靜不理會他們,兀自彈琴,尤素西和言禾站一起默默候着。

陽光從落地窗投進來,言靜的發梢邊際都帶着光暈,手指在鋼琴上翻飛,尤素西很快就聽出來,曲子是夜鶯。很美。

約莫十分鐘的樣子,落下最後一個音,言靜停了手。

她抬頭看他們一眼,安然起身。

言靜笑着道:“這就是尤姑娘吧,你好。”

尤素西獃獃說不出話來。

言禾推了推尤素西,尤素西張口,叫……叫不出來啊!!!

言禾他媽是成精了嗎,這皮膚,說十八她都信!

言靜似是不甚在意,笑了:“是被嚇着了?”

尤素西趕忙硬着頭皮開口:“言、阿姨,您太漂亮了~”

言靜笑容加深,拂了拂耳際的碎發:“跟我來吧。”

言禾和尤素西落在後面,尤素西忙不殊叨叨:“天啊,這真是你媽,不是你后媽?!”

言禾:“看五官。”

尤素西:“你傻啊,你混血,我看什麼五官啊!”

言禾哭笑不得:“親生的總是看得出來的吧?”

尤素西覺得言禾說的有幾分道理。

在大廳坐下,言靜讓郭嬸泡了茶,尤素西細細看,果然是,眉眼處帶着幾分相似,心底又讚歎一番言靜的盛世美顏。

言靜和尤素西隨意談話,言靜修養氣質好,尤素西並沒有什麼不適應,剛好聊到古典文化,言靜將尤素西拉到樓上去討論仕女圖。

從頭到尾言靜都沒問什麼讓人尷尬的話。

等用過午飯,太陽西斜,言靜要給尤素西畫副素描,說是送個禮物給她。

尤素西安安靜靜坐在椅子上,言靜倏爾對言禾道:“你站進來,看着她。”

言禾怔愣,還是照做,和尤素西大眼對小眼瞪着。

言靜擺了擺手,對言禾道:“難看,一邊去。”

言禾:……

言靜畫的特別快,半個小時不到就完了。

言靜將畫交給尤素西道:“去找郭嬸處理下吧,等會就可以帶走了。”

畫上美人靜如處子,尤素西歡天喜地捧着下去了。

言靜拿了濕帕子慢慢擦拭手上沾染的石墨,雲淡風輕道:“你又帶姑娘回來忽悠我。”

說完抬頭,正巧看到言禾不知所措站着。

言靜放下濕帕子,開始整理自己的畫具。

好半晌,才聽得言禾無奈開口:“媽,你是怎麼看出來她不是的?”

言靜淡然:“你站在畫裏面的時候,你們眼神不對。”

言禾不說話了。

言靜問:“究竟想要個什麼人?”

言禾垂目。

言靜笑着搖頭。

“那你自己管好自己吧,看來我再婚又要在你前頭了。”

言禾驚訝一瞬,言靜倒是滿臉恬淡,一舉一動都美着。

言禾問:“你新男友對你好嗎?”

言靜點頭,笑起來:“我愛他。”

言禾抿唇,深深看言靜,半晌道:“我怕你傷心。”

言靜俏皮一笑:“愛情就是這樣啊,我是藝術家,你怎麼能要求藝術家活在感情荒蕪的沙漠呢?那會扼殺我的靈感的。”

言禾上前抱住言靜,心緒複雜道:“祝你幸福。”

言靜站起來,吻了吻言禾臉頰。

“也祝你幸福,兒子。”

等尤素西和言禾從言靜家出來,尤素西就一直看着言禾,或者說,瞪着?

言禾好笑:“你想問什麼啊?”

尤素西:“土豪,你們家缺狗嗎?”

言禾隨口謅:“不缺狗,缺媳婦兒啊!”

尤素西:“明天就去領證,一口價,低於五百萬不幹~老公~~~”

言禾無奈:“求你正經點!”

尤素西撇嘴,問:“你媽是幹嘛的啊?這麼……”

言禾笑着道:“千金小姐,父兄都不錯,學習畫畫,後來環遊世界的時候,談了場戀愛,有了我,回英國學畫的時候廢寢忘食,忘了墮胎,就生了我,外祖父給她分了一筆家產,後來她的畫賣的也不錯,就……這樣了。”

尤素西好奇:“你爸是哪兒的人啊?”

言禾:“這個比較複雜了,他是意大利人,但是本身也是混血,所以我……有幾國的混血,不過歐洲的血統不重,平時不細看起來沒什麼太大差別。”

尤素西在言禾偏淡棕色的發和眸子上轉了圈目光。

尤素西感動得淚流滿面:“壕做友。”

言禾真不想搭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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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小制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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