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篇(九)瑟達!
瑟達被警方引渡回國,他在進入國內的監獄后,一個字都不願意說,甚至拒絕認罪。警方想要對瑟達公開庭審,那麼在認罪這個層面上,就需要瑟達自己供認不諱。前後溝通了很久,瑟達提出的要求是要見見南瑜母子。
國內的警方找到南瑜,希望南瑜可以帶着孩子去見一見瑟達,配合警方工作。
這種情況下,南瑜基本上是沒有選擇的餘地的。湯懷瑾沉默了很久之後,才點了頭,說:“我陪你們一起去。”
對瑟達,南瑜其實是好奇的,不過只要提起瑟達,湯懷瑾就會露出略顯痛苦的模樣,所以南瑜從沒有問過湯懷瑾關於瑟達的事情。就算是湯懷瑾離開的那段時間,南瑜都沒有問過,總覺得那段時間,是對湯懷瑾是不願提起的過去。對南瑜來說,亦然。
他不在的那些日子裏。遇到的任何事情,南瑜都不願意跟湯懷瑾說。
聞淵的逼迫與不良居心,南瑜一個字都不想提起。但是南瑜不說,湯懷瑾另有旁的途徑得知關於她的一切,可是南瑜並沒有,關於這段時間,南瑜對湯懷瑾的生活可謂一無所知。穆騫…….南瑜也找着機會問過,穆騫只是給南瑜指指自己後腦的傷疤,其他的話都不說。
男人們共同的深沉,讓南瑜不敢再提,可是內心深處卻也還是隱隱的有些不安的。人為什麼要執着於記憶,大多數時候不是因為那段過去比未來重要,而是因為在不斷的擔心,那段過去會不會在重演。
想想湯懷瑾失蹤的過程,失火、車禍、槍戰,這一樁樁一件件,在南瑜看來都是讓人心驚肉跳的。南瑜知道製造出這一切的人是瑟達,卻又不知道瑟達為什麼這麼做,甚至不敢肯定瑟達會不會繼續這樣做。
踏上飛機的時候,南瑜其實心裏很忐忑。
不知道曾經搶走她丈夫的人。會是什麼樣子。
湯懷瑾抱着最近很粘他的小熊,小心的觀察着南瑜的樣子,那種有些心虛的樣子,真是讓南瑜好奇心更重。
兩個人就保持着這樣的默契,安靜又顯得有些暗潮。
………
聞墨終於架不住自家人的乞求,再一次踏入湯銘集團。聞墨沒有忘記,那時候湯懷瑾失蹤,湯家旁枝把股份都賣給他們聞家。當時他帶着聞淵到湯銘集團來,當時的他們手裏捏着的股份,甚至比南瑜還要多。他們是湯銘集團的第一大股東。
就算知道一切不過是順勢而為。他們並沒有害過湯懷瑾什麼,只不過是在恰當的時間做了適當的事情。就算知道是這樣,卻還是忍不住身體內部迸發出來的意氣風發。聞墨一輩子都沒有那樣威風的時候,他甚至想,若是唐冠年能活到如今就好了,就能看到他也有威武雄壯踏入湯銘集團的這一天。
也曾想過,人生總是風水輪流轉的,如果讓他知道湯英楠的所在,他一定要問問湯英楠,到了今時今日,她還會不會放棄他,去轉投唐冠年的懷抱。
不會了吧。
如果是如今的他,湯英楠應該會愛他一生的吧。
愛情到這時候其實早已經被不甘心所替代,他要的也不過是為自己的一生正名。
沒想到,只是短短的一段時日,他就再一次成了上門求人的那個人。原本的所有神氣都被挫敗,甚至湯銘集團的前台都將聞墨攔了下來,詢問聞墨有沒有預約。
聞墨很想提起氣來質問一聲,難道你們不知道我是誰嗎?
可是這句話到了喉嚨舌根,卻還是被他給吞了下去,聞家的產業已經到了窮途末路,要這一次他不能讓湯懷瑾高抬貴手,那麼聞家的覆滅也不過就是瞬間的事情。為了家族,他只能讓自己低下大半輩子高昂的頭顱。
真的也是到了今天,聞墨才知道為了家族四處奔走是什麼樣的心情。
當年的湯英楠是不是也如現在的他一樣,壓抑着半輩子養出來的豪門貴女氣焰,乖乖順順的低頭求人。
人生,總像是一個圓。
每個人都會走到相同的境地,只是當年的聞墨不曾明白過湯英楠的辛苦,現在他懂了,而湯英楠卻早已經奔走天涯。
聞墨的情緒一直都在過去現在中徘徊,直到他見到穆騫那一刻,長久的壓抑突然爆發。
“湯懷瑾呢?!”聞墨大發脾氣。
他覺得湯懷瑾放穆騫來見他,是對他的一種羞辱。穆騫算是什麼人?唐冠年的養子!讓穆騫在他聞墨面前頤指氣使,這不是讓他難堪是什麼?
聞墨聲音很高的吼着,“讓湯懷瑾來見我!他如今架子可真是大了,連我都要交給亂七八糟的人。”
穆騫對聞墨也是觀感複雜。
要是別的人對穆騫這麼吼,穆騫早讓保安把他給趕出去了。可是面對聞墨,能這樣嗎?不能!聞墨是蔚杉的養父,在蔚杉的心裏地位很重,無論如何,蔚杉都是要認這個養父的。
顧忌着蔚杉,穆騫對聞墨的態度還算溫和,好聲好氣的跟聞墨解釋,“懷瑾不在公司,他有些私事去處理了。”
瑟達要見南瑜的事情,穆騫當然是知道的。
只是這事情到底是秘密,總不能見人就說,所以穆騫用私事兩個字給概括了。
聞墨那裏會相信這樣的鬼話,氣的哼哼的說:“你別騙我!不過就是湯懷瑾不敢見我!我告訴你,讓他趕快給我滾出來!”
聞墨越說越難聽。
呆在穆騫休息室里的蔚杉有些忍不住。
她原本是陪着穆騫來上班的,穆騫現在一分鐘的都不想跟蔚杉分開,正是最熱戀的時候,自然是希望分分鐘都要粘在一起的。
聽說聞墨來了,蔚杉一想就知道是為了什麼。
湯懷瑾對聞家出手不是什麼秘密,在蔚杉看來當然是應該的,沒道理讓聞淵那麼欺負南瑜,現在湯懷瑾回來了什麼都不做,這事情說不通。
明知道對方是來求情的,那麼蔚杉覺得她跟聞墨相對就會顯得很尷尬。
本心裏。蔚杉是支持給聞淵點教訓的。
至於聞家,蔚杉也沒什麼感情,也就是聞墨,是她的養父。蔚杉覺得她只要能保證聞墨未來衣食無憂就可以了。
蔚杉躲起來,原本以為聞墨這樣的人,從來雲淡風輕的,見到穆騫說幾句恐怕也就走了。
沒想到聞墨會發這樣大的脾氣。
就在蔚杉想要出去阻止聞墨跟穆騫進一步吵起來的時候,就聽到聞墨大聲說:“我聞墨幫他們湯家養大了女兒,他們現在就是這麼對待我的?早知道這樣,當年就是讓湯英誠把他的女兒送孤兒院。我也不會收養。”
這樣的話說出來。最震驚的人當然是蔚杉。
她什麼都顧不得,一把拉開休息室等門,“爸爸,你說什麼?”
聞墨沒想到蔚杉就在穆騫的辦公室內,不過震驚之後,聞墨氣焰更甚,“好呀!你可真是聞墨養出來的好女兒,明明你就在這裏,卻生生躲着我,我養你這麼多年。就是為了讓你這麼幫着外人欺負我的?”
蔚杉哪裏還有心思管這些話,只問聞墨,“爸爸,你剛才說,我是湯家的女兒?”
不管是誰,對自己的父母總是會抱有幻想的,曾經的蔚杉也曾好奇心滿點點追問過自己的來歷。穆騫只說是他在外面撿來了,什麼信物什麼線索都沒有。很久一段時間內,蔚杉覺得自己連穆騫這樣的人都不如,穆騫至少知道自己從哪裏來。孤兒院裏有穆騫非常具體的生日信息,甚至對當年他進入孤兒院的時候,衣着、特徵,甚至是身上帶着什麼東西,都有記錄。
可是這些蔚杉都沒有。
就連她的姓,蔚,也是聞墨挑了個好看的字來做的。
要說不關心自己的身世那絕對是騙人。
現在聽到聞墨親口說出關於她身世的事情,蔚杉不可能不感興趣。
只是聞墨如今在氣頭上,哪裏會真切的體會到蔚杉的焦急,隻字不提蔚杉的身世,反而大罵蔚杉是白眼狼。
穆騫比聞墨自然是要更體貼的,走到蔚杉身邊,將蔚杉攬在懷裏,跟蔚杉輕聲說:“別急。”蔚杉已經滿眼是淚,她仰頭盯着穆騫的臉,一字一句的問,“阿騫,你剛才聽到了吧,他是說過我是湯家的女兒吧?他是這麼說過的吧?”
那種對自己身世的焦急慌張,此刻在蔚杉的眼睛裏表現的淋漓盡致。
相同的經歷,讓穆騫對蔚杉此時的心情特別能夠理解,她的焦急彷徨,他心中明了,也尤為心疼。
看此時的聞墨已經情緒奔潰,進入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的情況,穆騫輕聲的哄着蔚杉,“乖,等懷瑾回來,你問問他不就好了。實在不行還可以做親子鑒定,你總會知道答案的,別急,嗯?”
蔚杉抓着穆騫的手臂,滿眼的依賴,就跟溺水的人看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似得,她有些不敢相信,心中滿是不安,“是真的嗎?我真的有可能是懷瑾哥哥的妹妹嗎?那為什麼這麼多年,他不認我?為什麼……..”
人一旦陷入某種臆想,就會變得偏執又堅持。
穆騫緊緊抱着蔚杉,關於蔚杉的身世。在今天聞墨說漏嘴之前,穆騫也是不知道的。別說穆騫,這個秘密,恐怕當初就連湯英楠都是不知道。穆騫心裏其實也很亂,從前他覺得自己配不上蔚杉,那時蔚杉也不過就是聞墨的養女,如今,如果聞墨說的話是真的,蔚杉是湯懷瑾的親妹妹,那麼他的身份.......想要迎娶蔚杉,恐怕就更不夠格了。
不過這些小心思都是后話,目前,穆騫還是想要先安撫住蔚杉。
聞墨在大罵蔚杉之後,看着被穆騫攬在懷裏的蔚杉,氣不打一出來,罵自己養大的孩子,就算是說的再狠,也還是不能讓人解氣。轉頭,聞墨就罵起穆騫來,“瞎了眼的小畜生,快把你的臟手拿開,你以為就憑你也配得到杉杉?告訴你!別說我不會同意,就是湯懷瑾回來,也不會同意的!杉杉註定是要家族聯姻的,就憑你,一個要什麼沒什麼的窮小子,你憑什麼妄想我們杉杉。”
到此時,穆騫已經完全不能在聽聞墨這麼亂罵下去,直接撥了內線,讓秘書把聞墨給請出去。
跟着穆騫的秘書也是多年的了,而且,在唐冠年離開公司之後,穆騫就接受了原本唐冠年手下的人。這事情也是湯懷瑾知道的,唐冠年淵先生手下有一些實力非常不錯的人,這些人自然是不可能聽湯懷瑾的,但是這些人都知道湯銘集團的機密,很多事情都是不能外泄的。所以不能放這些人走,如此一來,湯懷瑾就跟穆騫形成了默契。
這些有能力且效忠於唐冠年的人,就被穆騫接管。
試想想?原本就是唐冠年的人,如今對聞墨怎麼可能客氣。早在十多年前這些人就不拿聞墨當一回事,那種高傲早已經深入骨髓,如今驅逐聞墨出去,簡直易如反掌。
聞墨被曾經唐冠年的秘書給趕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曾經唐冠年留給聞墨的心理陰影太重,就算是如今唐冠年早已經不在人世,可是面對唐冠年手下的人,聞墨還是有些被壓制。
心不甘情不願被從穆騫的辦公室里請了出來。
等聞墨以及秘書出去之後,穆騫二話不說就將蔚杉給抱了起來,一路抱回休息室。
穆騫冷靜一瞬也就猜到了蔚杉的身世到底是怎麼回事。湯家人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就算是聞雨天這樣不姓湯的,在過去的很多年裏也都是趾高氣揚的。如果蔚杉真的是湯家的女兒,那麼早就應該被湯家人接回湯家了。
到今天才公佈出來身份,只能說明一個事實,那就是蔚杉絕對來路不正。
說白了,怕就是個私生女。
非婚生。
穆騫其實對這些都不是很在意的,她是誰,誰家的女兒,對穆騫來說並沒有什麼區別,她只要是蔚杉,就是他的摯愛。可是穆騫如此想。蔚杉卻不。
太多年了,她身在這樣時時處處都要看身份,看出生的圈子裏。
曾經養女這個身份帶給她的痛苦太多,如今想起還是會覺得心痛。如果她真的只是個可憐的棄嬰,那麼這一切苦澀說不定她就也能想通了。可是如今,她知道自己有可能是湯家的女兒,有可能是湯懷瑾的親妹妹。那曾經那些因為出身受過的委屈又成了什麼?
她想不通。
太急於得到答案。
她太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湯懷瑾的妹妹了。
穆騫拗不過,只能給湯懷瑾撥電話過去,可是湯懷瑾那邊的手機早已經關了機。
……..
此時此刻,湯懷瑾正陪着南瑜見瑟達。
瑟達看起來並不如電視上介紹的那樣,長着青面獠牙,一看就是殺人魔王的樣子。
他頭髮已經全白了,看起來就只是一個垂垂老矣的老者,只能從他的眉頭眼梢看出一些凌厲的模樣。
瑟達大概眼睛不太好了,盯着南瑜還有被湯懷瑾抱在懷裏的小熊好一陣,才笑起來,說:“原來我就輸給了這樣的一個女人。”
說完他的眼睛掃向湯懷瑾,有些輕視的說:“這樣的女人孩子,如果你願意跟着我干,你會擁有很多。想要多少有多少。”
湯懷瑾低頭。小熊有些旅途疲勞,已經在湯懷瑾的懷裏沉沉睡去。
看着孩子睡的安穩香甜的模樣,湯懷瑾微微彎了彎唇,輕聲說:“也許吧。可我只想要他們。”
這世上當然還能找到很多的女人,如果他願意,也能生出很多的孩子來。
可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他曾經生命里滿是仇恨悲苦,直到有了南瑜還有小熊,他才覺得生命完整了起來,那種心裏沉甸甸的踏實感,他不認為再有人能給他。
瑟達當然也看到湯懷瑾懷裏的小熊。
無論是什麼年紀的人,其實對白白胖胖的小孩子都會輕易的動惻隱之心。
瑟達卻並不如此,他問,“之前聽說仲堯也抓了個孩子,那孩子還活着嗎?”
他說的是穆騫的小英雄。
小英雄回國后得到了很好的治療,恢復的情況不錯。最近一段時間,蔚杉前前後後經常跑醫院,她想要跟穆騫過完一生,當然也就誠心的接受了小英雄。那樣一個命運悲慘的孩子,很難讓人不動同情心。
蔚杉雖然平時看起來高冷。但是對孩子,她同樣滿滿愛心。
大概是她們這些人都習慣了小熊白胖的樣子,咋一看到瘦弱的小英雄,蔚杉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小英雄經過幾個月的治療,身上的毒癮已經全部去除,只是人還是虛弱,顯得很瘦弱。蔚杉跟南瑜說,看到小英雄撐着瘦弱的手,睜着眼睛對着她笑的時候,她就決定這一生這個孩子,她要盡心的照顧下去。
關於小英雄,南瑜知道的比湯懷瑾更多些。
畢竟在照顧孩子方面,女人要比男人細心很多。
面對瑟達的提問,南瑜實話實說:“還活着,會越活越好的。”
瑟達露出遺憾的表情,好似小英雄活下來,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情。
南瑜皺着眉頭看着瑟達,從很小的一個細節就能看明白,他並不如他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溫和。
“你擄走我老公。是為了當你的繼承人嗎?”南瑜問。
瑟達對着南瑜倒是很有說話的慾望,他點點頭,“是,沒錯。我觀察這小子不是一天兩天了,在紐約的時候,我就見過他一次,只是這小子沒什麼眼力,沒有認出我來。”
說起這個,瑟達就滔滔不絕起來,“事實證明。他果然沒有眼力,若是他肯接手我的事業,我敢肯定,他能將我的事業做的更大更強。”
也許男人跟女人的角度不一樣吧。
南瑜並不關心瑟達的事業,對南瑜來說,一個湯銘集團就夠了,太夠了。
沒有必要再去要什麼事業。
尤其是還是毒品的事業。
南瑜只是問瑟達,“你為什麼不讓自己的兒子做接班人?”
這在全世界都是定律,孩子繼承父輩的事業,做大做強。還真的沒怎麼聽說過。要靠綁架抓來繼承人的事情。
瑟達被南瑜問的一愣,隨即說:“能者上位,我沒有能控制住局面的兒子。那些貨色,早已經沉浸酒色女人,根本扶不上牆。”
南瑜微微笑,“那麼在我看來,你這事業也不是什麼好的。”
瑟達不服氣的說:“你可真是目光短淺,你可知道,若是他願意接受我的事業,他的財富能超越比爾蓋茨。”
做毒品生意的,財產從來不用報稅,當然也就不用被審核。
其實南美的那幾個大毒梟的財產早已經超越比爾蓋茨,只是沒人會將他們的財富公佈出來而已。
南瑜搖搖頭,“是,也許你說的都是對的,你的財富是我們的好多倍。看是瞧啊,你都這麼老了,連個繼承人都找不到,若是你有個孝順兒子,那麼你根本不用靠搶掠來找繼承人。你所說的,他能得到巨額的財富,數不清的女人,很多的孩子,其實最後的結局,還不是就是你此時。要面對法律的審判,要面對孤獨的老去,要面對無人收屍。”
南瑜每個字都說的很輕,但是都極狠。
就連湯懷瑾抱着小熊的手都微微的收緊。
從未想過,人這一生追求的到底是什麼。
如果只是財富,如瑟達這樣,富可敵國。可是最終,他得到了什麼?所有的孩子都在酒色毒品里浸泡,早已經忘記了正常的人生是什麼樣的。
所為悲劇,可能正是如此。
湯懷瑾手收的太緊,小熊有些不舒服,小眉頭不滿的蹙了蹙。
湯懷瑾急忙放鬆手,將孩子換個舒服的方式,然後輕輕地惦着,哄着。
正好陽光從側面的窗戶射進來,湯懷瑾慈父的想像,幾乎躍然而出。瑟達半眯着眼睛,看着湯懷瑾哄着孩子的模樣。
然後他冷冷的睨向南瑜,“你.......很有膽量。”
南瑜輕輕搖頭,“這不是膽量,是勇氣。”守護自己小小的家的勇氣。
為此,她無所畏懼。